《小农民鲤鱼跳龙门》第95章 留情

    富生晚上没有回家睡！家里的事务全落在武生头上，他忙了好一阵。父亲也是很晚才回来，一脸的晦气，空着两手，坐下来喝了一杯凉水。要了一碗剩饭，家里还有一点咸菜，梁父呼噜呼噜全扒拉进去。

    “爸，怎么顺生哥变脸了”

    梁父长叹一声:“这节骨眼上，你顺生哥怎么到党校学习去了呢他家防盗门紧锁，等了半天一个人都没有，后来，隔壁邻居说顺生到党校学习去了。我东打听，西打听，也没打探出一个真消息。有的说，录取的干部早到位了。怎么回事啊你哥没考好还是顺生没帮上忙”

    武生劝了一句:“嗨，爸，你操哪门子心哥有出息了，当老板——”

    梁父顺手一巴掌甩过去，武生练出来了；下意识闪了一下，掌风嗖地扫了过去，他恼怒了冲了老爸一句响亮的:“哼！只知道在这家里逞威风，在外面给人耍了，还不吸取教训。你以为你是谁也就是在我面前抖抖威风！”

    “你这个畜生！”梁父给气得浑身发抖，操起一张马马凳要砸他，偏偏此时梁母见势不妙过来了，这凳本来不预备砸儿子的，梁母应声坐了下去。这凳从青砖地板上弹起来，直奔她面门去。梁父听到额头与马马凳的交响，“嘣”一声闷响——梁父叫了声“糟了！”

    武生惊呆了，梁父也惊呆了。

    “妈！”武生回身抱住妈软瘫下去的身体，梁父也过来。额头上有血在淌，估计是凳角刮擦的，他一把捂了上去。武生怒吼一声:“滚开！不许你碰我娘！”

    梁父一时惊惶失措，他没想到马马凳还会撞出血来，更没想到小儿子会冲他怒吼。

    梁母惨然一笑:“老三，你闯了什么祸”

    “我祸了什么祸你叫他说！我闯了什么祸他自己办砸了事，寻我出气！岂有此理！”武生扯着两条青筋怒吼，像激怒的豹子。家里要是有富生在家，可能马上平息了下去。

    梁父还有一句最经典的暴跳如雷的话:“畜生！你、你——你给我滚！我没有你这么一个忤逆的儿子！”

    “滚就滚！”武生也在气头上，扶母亲坐下；梁母想拉住他，哪里拉得住。武生甩手就离家出走了。

    梁母起身追了出去，可是武生早跑得没影了。梁母撑着门喊了半天，武生也没有回应。

    武生当时气炸了肺，发足朝山上狂奔了一阵，然后站在玉女河边，捡起石头猛砸了一阵水花。晚霞敛去了形迹，夜幕四合，晚风渐起，晚秋的山风寒气很重，此时渐渐感觉还是有家的温暖，心里浮起一点懊恼。他还是有脑筋的，估计哥哥会从山坳口回家，有哥哥回家，

    可以向哥哥诉苦，然后顺理成章跟着哥哥回家。

    武生在河畔等着下弦月上来了，还没见哥哥的踪影，估计哥哥今晚是不回家了，此时他隐隐听到村庄有人呼喊他的名字，山谷隐隐有回声，可能是水莲嫂，可能是姐姐，也可能是五奶奶……再过一会儿，星星点点的火把往河边游过来了，他不想回家，不想面对父亲那张气歪的脸，父亲气没消，他气难平，特别是哥不在家，暴发起来，无法收拾。

    他顺着河道跑了一阵，后面有火把映在河里，他赶紧往山上跑，然后扎进了崦嵫山。他在心里暗暗盘算着，去梁军家，可以将就一宿，水莲嫂在家；去姐姐家也不远，姐姐可能急着赶过来了；甚至想到去梁洪宝叔叔家，去端生家，去海生家，去盘炳银家……都不行，他们家人多嘴杂。

    武生本想跑到牧场好歹对付一个晚上，可是兰背山也有火把，还是不要去的好。再说山洞已经凿穿，山风往里灌，也是寒风料峭。

    武生本想找一个草垛，弄一个狗窝，对付一个晚上，可是不行，稻田里割的稻子还没打呢。武生走得急，连把手电筒也没带，他是摸黑走，星河耿耿，他眼力好，半明半暗的天光，映出一条不甚分明的路径来。此时，武生好想有个朋友，有梁军，有盘炳银，有端生作伴……他漫无边际地乱走了一阵，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田野碰不到一个人。这种寒秋，当然也没有捉田鸡，捉鱼的灯火。武生有点怨哥哥，偏偏今晚不回家！

    武生突然有一个念头:去干妈家避一避可是干爹现在出了院，在这里养着伤呢。这样冒失的到她家，似乎有一点尴尬。

    武生后来，凭本能溜到了村小，翻墙进了学校，他摸进一间教室，想把课桌拼在一起对付一个晚上算了。可是他错了，他只躺了一会儿，冻得他瑟瑟发抖。要不，装着乱跑，给乡亲们找到了算了。那课桌，读书的时候睡觉还不错，可是今晚躺在上面，就像卧在《神雕侠女》小龙女睡的冰玉床上，不但硬绑绑的，冷风从空隙处乱钻。武生翻身起来，在教室后面练功，打了一趟罗汉伏虎拳；活动起来全身暖烘烘。练上一个钟，两个钟……你不可能练一个晚上吧

    吴小凤给狼狗呜呜报警声吵醒，狼狗遇警，不会惊天动地狂吠，而是仰首嗥叫。她拿着手电筒，她怕得要死；赶紧带上四条狼狗，现在她就得靠这四条狼狗壮胆。换一个人也没胆量，她也是江湖走过来的，什么样的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