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致青春
把苏雯被起诉的事告诉我之后,蓝欣就没再说话,端着柠檬水小口地喝着。
方唐依然在教舒可练吉他,似乎在无视我们这边的沉默。
我皱着眉头思前想后,忽然才想起昨天我还跟苏雯借钱,而昨天她就收到了自己和公司被起诉的传单,心情应该很糟糕,但我还是因为借钱的事跟她针锋相对。
在那之后,她的心情只会变得更糟,所以没有把被起诉的事情告诉我。
我有些后悔,懊恼昨天的情绪太敏感,不该动不动就对她冷言相向。
又坐了一会,我实在忍不住了,跟蓝欣说一声出去一下之后,站起身走到酒吧外面,拿出手机拨打苏雯的号码。
电话等了一会才接通,苏雯礼貌的声音显得很平静,又似乎有些陌生。
我尽量温柔地问道:“你和公司都被人告了是吗”
“嗯。”
“怎么不告诉我”
她似乎犹豫了一下:“你当时忙着给明月借钱的事。”
我接不上这句话,犹豫了一下,又不由自主地问:“你出去跟客户吃饭了”
“嗯。”
“陆锦升”
“嗯。”
她一连几个简短又略显冷漠的回答,让我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短暂片刻后,她又问道:“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先挂了,陆锦升在等着。”
我想说只是想关心你而已,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又沉默片刻后才说了句“好的”,然后苏雯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静止的手机屏幕,我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突然间失去了自己很在意的一样东西。
我又狠狠抽了一口烟,发现嘴里一股焦味,不知不觉那根烟已经烧到了过滤棉,把那烟屁股扔掉之后,忍不住又拿出一支点燃,然后蹲在街边默默地抽着。
苏雯应该不是因为借钱的事生我的气,那只是一件小事,她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或许,因为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喜欢上了我,却又无法接受我心里仍有别的女人,所以才突然疏远我,借钱的事只是一个机会而已。
大概是这样吧,因为我也曾今有过主动疏远她的念头。
或许她的选择是正确的,既然没有结果,就没必要保持这种暧昧的关系。
我在酒吧外蹲了很久,直到路灯亮起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蓝欣叫我的声音。
“程东,回来吃饭了。”
转过头,蓝欣站在酒吧门口两眼关切地看着我。
就像从前,我劳累一天后拖着疲惫身体回到家的时候,她总是用这种既关切的目光看着我,心疼我的疲惫。
我忽然间有点恍惚,似乎自己并没有跟蓝欣分手,似乎她仍然是爱我疼我的女人。
至少,她的眼神没有变,跟从前一模一样。
但我很快清醒过来,朝她笑了笑,忍着双腿的麻痹站起身,搓了搓双腿,这才朝酒吧走去。
她收起关切的目光,也甜甜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回到酒吧里。
高阳已经做好了饭菜,满满的一桌,色香俱全,田菲菲正摆放筷子,早已放下吉他的舒可则乖巧地端碗盛饭,方唐则从冰柜拿了几瓶酒。
“阿东,怎么了”褪下围裙的高阳一边用纸巾擦手,一边疑惑地问。
“没什么,出去打个电话而已。”我摇摇头,拉开凳子坐下,看了看桌上的菜,“啧啧,老高你的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啊,光闻着就流口水了。”
“嘿嘿,人生最重要的就是吃,这些年除了挣钱之外,就只对做菜最为上心了。”
方唐接过话:“以后记得常来,我最懒做菜了。”
“必须的。”
我们一一坐下,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酒,包括舒可在内的三个女人,然后高阳站起来举杯:“来,致我们逝去的青春,干一杯。”
我觉得他这句话有点矫情,但自己心情并不好,没有多说什么。
青春逝去了,我很怀念,但我觉得,自己那段以悲伤落寞的青春并不值得致敬。
这一顿饭,就我和舒可显得心不在焉,舒可是因为跟我们格格不入,我是因为蓝欣和苏雯。
哪怕他们聊起以前那些值得开怀大笑的事,我也觉得有些索然无趣,哪怕田菲菲总是故意把话题引到我跟蓝欣身上,我也只是淡淡地笑着不说话,只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这顿饭吃得很久,到最后连舒可也参与到话题里,聊得很开心,后来老关来上班,弄了几个拿手的小吃也坐下来一起喝了几杯。
一直到酒吧来客人了也没有散,只是舒可去招呼一下客人,老关进厨房干了一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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