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迟人》分卷阅读22

    他去问邱文礼怎么又和谢成文合作了，邱文礼开始还想找借口：“我这是逼不得已，现在多少项目停拍，开机量越来越低。谢成文这种人傻钱多的，不找他还能找谁啊！”

    林舟渡便安静地听大导演痛骂谢成文。

    可是邱文礼说着说着，还是跟林舟渡聊了起来：“而且小林，现在有的电影质量，也的确太庸俗了。你可能都没有注意过那些烂电影，毫无营养，却在挤压市场，有可能是为了洗钱，有可能只是外行想赚钱的瞎操作。但是真正可以拍好的电影，却因为没有资金没有门路，连上映都做不到，就算上了电影院也没有排片。”

    “谢成文跟我说，想要做这个事情，不仅仅是单方面的操作。既要扶持年轻的导演，也要培养观众。现在浮图在抓住时机，把电影院开到二三线城市去。以后浮图的电影院就可以给这些有价值的电影更多排片，而不是档期碰上商业大片就只能完蛋……”

    邱文礼说起电影来，也是滔滔不绝的架势，到后面的时候，他已经忘了自己开头说的鬼话，他跟林舟渡说：“小林，谢成文这个人毛病真的很多，我经常会受不了他。但是金钱有时候的确可以改变很多事情，更何况他还有热忱。谢成文以前跟我说过你是可造之材，那时候我不信，现在也很担忧。你要好好演戏，做个好演员。”

    林舟渡和邱文礼聊完天，看看时间，离他的生日见面会开始只有一个小时了，他去了化妆间准备。

    化妆师夸他的皮肤好，不用化太浓的妆。只是让他闭上眼睛，说要加深一下眼部轮廓。

    林舟渡就乖乖闭着眼睛，让化妆师上妆。刷子在脸上拂过，他听到化妆师犹豫地问：“你是在哭吗？”

    其实并没有多少眼泪，只有眼角是湿的，所以化妆师才不确定。林舟渡粗暴地用手指擦了擦，笑着说：“想到今天以后就奔四了，伤心欲绝。”

    谎撒得不好，可眼泪是真的。

    他现在特别想回去，想跟谢成文说，我那天说的都是假的，你不止是一个只负责给钱的投资商，你可能比我更热爱这个行业。

    林舟渡作为演员，每一步都走得艰难无比，但是他至少还有那么多的粉丝，他的付出会得到正面的评价。但是谢成文却更加地难，别人却觉得是理所应当，不过是商业的博弈，赚了亏了都是自找的。谢成文当时听到他那么说，会伤心吗？林舟渡不太确定。他到了现在，才后知后觉地难过。

    但又没什么时间去发展负面情绪，马上就要上台，那么多人千里迢迢赶来，为了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他该去珍惜。

    工作室准备也算充分，整场下来，粉丝很是满意。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是，生日会的神秘嘉宾是钱乐天，他们见到钱乐天，只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情感，只是看在林舟渡的面子上才不发作也没有喝倒彩。钱乐天今天居然还是来唱歌的，在台上说，有一首歌，想送给林舟渡这位多年以来的好朋友。

    林舟渡想，天哪，不会是要唱原创歌曲吧，那自己的粉丝也太可怜了，自己也很惨，这是工伤啊。

    还好不是。

    钱乐天说，这首歌叫《我的快乐时代》。

    台下的粉丝还是没什么反应，只有钱乐天一个人唱得嗨。直到见面会以后，还在问林舟渡，他唱得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

    林舟渡不客气地说不怎么样。

    “怎么会不怎么样呢，”钱乐天不知疲倦地问，“这就是我对你的祝福，毫无代价唱最幸福的歌，多浪漫！”

    “我做不到。”林舟渡说，“这也太理想化了。”

    “你可以的。”钱乐天不同意这个结论，“总有一天你可以的。”

    这可能就是钱乐天能当他那么久朋友的原因。

    回去以后，谢成文果然在等着林舟渡。

    这个时间点早就不适合吃饭了，谢成文开了瓶酒，倒在杯子里和林舟渡一起喝。

    “生日快乐。”他跟林舟渡说，不如几小时之前的声势浩大，只有他们两个人。

    那种愧疚感又涌上心头。林舟渡想谢成文原不必这样，如果他找别人，比如传闻中的任何一位女明星，他都可以堂而皇之地去公开的场合，和别人一起对自己的爱人说这句话。

    这都是林舟渡害的，而且林舟渡还不想放手。他跟谢成文接吻，咬谢成文的脖子，用力有点大，谢成文“嘶”了一声，却没阻止。他靠在谢成文的肩膀上，谢成文身上有很好闻的味道，还是那一款男士沐浴露，但又不仅仅是。林舟渡已经不怎么记得自己十几年前代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味道了，但是他会记住谢成文的味道，不够浓烈，没有侵占性，但温柔地包围了他。

    “我过二十七岁生日的时候，突然意识到我已经不年轻了，入行快十年了，马上就要到三十岁。”林舟渡说，“我那时候以为我的三十岁一定会是一个无趣无聊、一事无成的中年方向标。但是过了几天，我遇到了你。”

    而谢成文在更早之前，就遇到了他。

    错过了很久也不要紧，未来还有那么长的时间。

    而在明天到来之前，他们拥抱、接吻、做/爱，然后在餍足的疲惫之中，沉沉睡去，直到天光乍破。

    作者有话说

    推荐一下陈奕迅的《我的快乐时代》；番外129更新

    第51章 番外一：《有心人》

    第三次敲门，林舟渡被冷风激得打了个哆嗦。

    谢总是怎么回事，这是上床，不是招聘，还要他三顾别墅以表诚信吗？

    林舟渡把风衣的领子竖起来，挡住已经快要被吹得面瘫的脸。选这件衣服的时候，只想着穿起来不错，却忘了外面的温度。谢总家里有暖气吗？没有的话他还是回去吧。

    不然冻都冻硬了，还搞什么搞。

    林舟渡到现在，还没有跟那位谢总说过一句话。消息递过去，地址是谢总的助理给他发来的，上面甚至连个约定的时间都没有。林舟渡却不知道该什么时候去，他在家里翻了不止一次日历，似乎天天都不是适合跟老板上床的黄道吉日，但机会不等人，他总不能一直拖着不面对现实，今天想着择日不如撞日，准备好了出门之前才突然想起，今天的黄历似乎写的是：宜出丧。

    林舟渡觉得自己还是不能太封建迷信， 这也不一定预示着自己出门就要被冻死，说不定是等会儿死床上了呢？

    面前终于传来声音，林舟渡看过去，门已经开了。

    “进来吧。”谢总说。

    林舟渡如释重负。

    谢总家里有暖气，而且很足。林舟渡坐下来，谢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林舟渡抱着杯子喝了一口，感觉总算缓过来了。

    缓过来了才是尴尬开始的时刻，如何进入正题呢？谢总如果没穿衣服或者穿着浴袍，似乎都要好办一点，要**裸一点。但他现在还穿着大衣，里面应该也有衣服，十分像一个正经人——除非谢总是一个喜欢**裹大衣吓人的暴露狂。

    “我叫林舟渡。”林舟渡只好自我介绍，希望谢总睡完了不要记错名字认错了人，别让他白来一趟最后资源给了别人。

    “我知道。”谢总愣了片刻才回答，“谢成文。”

    他在说自己的名字。

    谢成文也坐下来，林舟渡没有别的话可说，只能继续喝茶，但一杯茶很快就喝完了，他又不可能让谢成文来给他续杯。

    “外面温度很低。”谢成文却先说话了，“冷不冷？”

    废话，当然冷，你这是虐待员工你知道吗，要是刚刚再不开门我就要回去睡觉了。林舟渡想着，然后说：“不冷，就一会儿。”

    “要吃糖吗？”谢成文又问他。

    林舟渡才发现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糖罐和零食。他不怎么吃这些，但人家谢总问了，吃几颗也没什么。

    也许应该再配些点心，林舟渡想，茶、糖，如果再加上点心，那就是完整的一顿下午茶了。

    甜蜜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林舟渡感觉到谢成文坐近了一点，奇怪的是，他不怎么紧张。大概是谢成文的糖衣炮弹麻痹了他的神经，又或者是暖气开得太足，让他有点贪恋这个地方。

    可是总不能这么吃吃喝喝下去，总要进入正题，既然谢成文不说，那就由他来说，林舟渡咽下那颗糖，准备开口了。

    “谢总……”林舟渡的话才起了头，就被截断了，他睁大了眼睛，感知到一个事实：谢成文在吻他。

    但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吻，谢成文很快退开，他看起来甚至有些紧张：“你不介意吧？”

    林舟渡摸了摸嘴唇，他没什么介意的，只是有些意外。原来总裁没什么只打炮不接吻的习惯吗，比如吻只留给真爱的人这种？

    “不介意。”林舟渡说，为了表达自己诚意，他甚至凑过去，主动地和谢成文交换了下一个吻。

    呼吸冒出的白气盖住了谢成文戴着的眼镜，林舟渡有些看不清谢成文的眼神。他只能感受到最真实的体温，谢成文的唇很凉，正放在他脖子上的手也很冰。连林舟渡都暖和过来了，照理来说，待在屋子的谢成文不该这么冷。

    除非谢成文刚才根本不在室内。

    “你来的时候，我在窗台上看你。”谢成文果然说。

    看什么，验货吗？林舟渡想问。

    但他没有开口的机会，谢成文说完那句又开始吻他。这屋子里的暖气也许温度太高了，林舟渡开始有些热，热得需要把外衣脱掉，然后他们贴得更近。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走，但你一直没走。”谢成文说着，林舟渡听不出他的情绪，“既然你不走，那就留下来吧。”

    为什么要让他走呢？林舟渡不知道。林舟渡已经留了下来，而且非常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奇怪的是，好像到了最后关头，倒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他如果回去，没有茶，没有糖，孤独一个人，还要等着冷掉的屋子慢慢升温。而在这里，谢总似乎并不打算如何迫害他，或者玩些奇怪的play，他只是一直在吻林舟渡。

    这或许就是附加的茶点。

    “我当然不走。”林舟渡回应说，“我不回去了。”

    他的手掌覆盖上谢成文的手，企图传递一些温度过去，以免谢成文的手指过于冰冷。谢成文没有再继续说话，只是暂时停止，带着他去房间，沙发太过狭窄，大床才是真正的发挥之地。谢成文将他压在床上，他们很快会变得一丝不挂，体内的多巴胺、力比多，或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在飞速上升，体温开始升高，皮肤开始发热，外面的寒冷与他们无关。而谢成文的高定大衣会变得皱巴巴被扔在床角。

    那天的天气预报说，气温骤降，市民朋友们要注意保暖，谨防感冒。这两个人都没有看电视做好准备，所以在这个突然进入严冬的日子里，他们汲取对方的体温。这是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认识，也是从那天开始，彼此的人生，开始进入一个新的季节。

    作者有话说

    从眉梢中感觉到，从眼角看不到，彷佛已是最直接的裸露。——林夕《有心人》

    第52章 番外二：《光天化日》

    浮图的谢总变得比任何时候都更热衷于出席社交场合。别人都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不怀好意的猜测，比如谢总又出来钓人了，或者浮图不行了要出来找人接盘了。娱乐圈四六不靠的聚会常有常新，谢总会坐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又回来坐一会儿，跟人寒暄，和人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