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与乞丐》分卷阅读19

    第四十九章

    从刚儿起白鸽就不太对劲。

    新换的路灯灯光打在他脸上,邻珏只能看到他的半边脸,没有血色,煞白煞白的,张着嘴,眼睛没什么焦距地盯着对面的墙壁,不知道在想什么。邻珏捏了捏白鸽的手,白鸽没有反应,他不由得地推了两下。

    白鸽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唔唔了两声,算当作刚才邻珏问题的回应。身子像是感觉到冷一样,又往邻珏旁边靠了靠。

    “你怎么了?”

    白鸽一惊,身体略略僵硬,又支支吾吾。

    “没鸽鸽没”

    声音越来越小,像是自己都不信一样慢慢地低了下来,然后在军大衣里捏着邻珏的手指玩。他又往军大衣里缩了缩,还伸直了一根长腿,腿一伸就直直地踢到了邻珏的那几本练习册。

    “是吗?”邻珏狐疑地看着他,这傻子不太对劲。

    白鸽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再应。像被瞬间转移了注意力一样,用脚把邻珏的练习册勾了过来。

    他伸长手去够邻珏的练习册,拿到手上兴奋地指着练习册那个破旧的封面上的大字。

    “阿珏!阿珏!数学!数学?”后面一个字是一个大写的贰,白鸽像不认识一样,卡壳卡了大半天。声音越来越小,蒙蒙地看着那个大写贰,唔了半天,还翻了半天白眼,就是没记起那个字念什么。

    邻珏早就发现了,白鸽识字水平并不好,就像小学生一样。

    “数学贰。”

    “贰!数学贰!”白鸽盯着那个字,像是突然就想起来了一样,还郑重地点点头,他解开了军大衣的口子,把双腿都缩紧军大衣里,夹紧了那条进风的缝隙,然后又把手从一根衣袖里穿出来,整个人都安心地靠在邻珏的臂弯里,翻着那本书。

    翻着翻着,白鸽看着一道题,看了很久。眉头慢慢皱起,嘴巴也慢慢地撅了起来。后来他用还在军大衣里的手肘轻轻撞了撞邻珏。

    “错唔错错”白鸽指着一道题,那是一道关于交点坐标的题目,被白鸽指着的那个解题字体娟秀飘逸,工工整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学霸的笔记。

    “鸽鸽会会!”白鸽在军大衣里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就像为自己增加这方面的可信度。邻珏看着白鸽指的那个解题过程,那就是他写得,前几天邻珏卖完旧书之后写出来的。邻珏又看了看白鸽的侧脸。

    还是那副傻傻的样子,拍胸口为自己正名的模样就和说自己在打工方面有经验的时候一样。邻珏盯着白鸽盯了很久,盯得白鸽都急了。以为邻珏不信他。

    “鸽鸽!不!不傻!笔!笔笔!鸽鸽!鸽鸽要!”他罕见地倔强,看起来就像一个五六岁顽童在耍赖皮。在军大衣里的手在地上四处摸索,就像是要凭空挖出一支笔来。

    那个一直被邻珏抛到角落的熟悉感终于被邻珏想了起来。电光石火中,有关于白鸽的事情似乎都被串成了一条线,连在了一起。

    邻珏也在地上摸索,小指刚刚和白鸽的手指间擦过时,就像抓螃蟹一样把白鸽因为接触地面而微凉的手抓了起来,握在手上,又是一个十指交叉的姿势。

    白鸽被他抓住手,也像冷静了下来一样,他的脸又变得红扑扑的,像是为自己刚才那个样子羞愧。

    “鸽鸽不傻不脏鸽鸽会会的”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他又撅着嘴,但和刚才不一样,这个仿佛在忍着眼泪。但是白鸽的眼泪就是不争气,啪嗒啪嗒地落在了那《数学贰》上,打湿了刚才他吵吵嚷嚷要解的那道题。他吸了吸鼻子,用塞在军大衣衣袖的那只手胡乱地把眼泪给擦干了。

    “信,我信。”

    邻珏揽着白鸽,让他头又靠在自己肩上。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微叹一口气,在他耳边喃喃。

    第五十章

    时间总会在艰难的日子过得很慢。

    而快乐的日子则相反。

    白鸽也觉得,没有邻珏之前,一天就只是捡废品,卖废品。炙热的阳光烤的他热汗直流,他抬手挡住太阳眯眼看,只觉得时间过得很长很长;长到一天都仿佛和一个毛线团一样,怎么都扯不到尽头。

    而在那个小巷子认识了邻珏之后,时间就滚得飞快,快到他抓不住它,一年就这样过去了。

    外面的公路上,两排高路灯挂上了灯笼,仿佛是突然就有的,又好像一直都在那里没变过。不止外面的路灯,还有城中村内,也张灯结彩的,一片红艳艳,欢喜地厉害。

    过年了。

    这全部的东西都像是一夜之间出现的。白鸽不确定之前有没有,他忘了,或者在没有和邻珏在一起之前,他除了每天拖着大麻袋养活自己,闲暇时候看看太阳判断天黑日落,这就像生存的本能,也仅仅只是生存而已。

    白鸽知道每年大概有那么几天,平时买包子的那家店老爷爷都会关门7天左右,得跑到城中村对面的那家写着7的店里买。褴褛的衣服让他局促,他便一下买很多,买够七天的包子,就算是放馊了他也照样吃,不想再过去一次。

    别看他这样,其实对他人的眼光敏感地很。除此之外,就无暇再顾及到其他。

    他们两个还是没有找到房子——其实是找到了的,两个没有身份证的人,又是一个在村子里流浪那么久的同性恋。想当然也是没有什么人愿意租给他们,除了当然里的,却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的。但只肯给他们一个巴掌大的楼梯间。或者房子后面的小储藏室。又黑又小,还漏水。

    更重要的是,白鸽一进去,就开始拉着邻珏呜呜地往后退在,整个人抖得厉害,邻珏倒是不在意。更差的他都住过,但是白鸽不行,他对这些黑房子仿佛有什么心理阴影,说什么都不肯进去,进储藏室的时候,更是吓得两天话都没法说利索,邻珏最后只得花钱买了个防水的小帐篷,躲回那个小巷子里,配着白鸽的小黄鸡大浴巾和他的军大衣,还有两个楼之间的暖气管,两个人也算是能过一个像样的冬天了。

    北方的冬天会下雪。再过几天就是过年了,这里本来居住的几乎都是外来务工者,都在前些天回家了。

    邻珏买回来酸菜包子,怎么都不给白鸽像以前一样吃馊的。他长得好,能说会道,更何况还有那个火爆性子,一天去一趟便利店根本不在话下。

    “冷吗?”

    邻珏刚回来,感觉自己都快冻僵了,他穿着自己的运动服出去。帐篷充其量挡雨挡雪,他硬是把军大衣留给了白鸽。他又怕冷,整个人冻得不要不要,拉开帐篷拉链的时候都抖着啰嗦。却还是询问白鸽,把他的傻子给冻坏了。

    他脸色冻得青白,白鸽缩在军大衣里暖着,冷是没怎么冷,但是看到邻珏的脸色毫无血色。心中一疼,像是那窝小东西拿着一根又尖又长的大锥子猛地扎了他一下。扎得他心里锐痛。

    等邻珏稍微靠近一点,白鸽就一扯邻珏的裤腿,差点把邻珏的裤子给扯下来,邻珏把忙不迭地提裤子,本来就弓着腰,手忙脚乱保持不了平衡,一下就往白鸽那里栽了下去,手上地包子掉到了地上,还好打了个结,只是骨碌地转了几下。

    邻珏用手撑住了,但是没撑好,还是栽到了白鸽身上,险些压到他,刚想说他几句。就感觉到白鸽环住了自己的腰,把军大衣严严实实地盖在了自己身上,脸还在自己脖颈上蹭来蹭去,暖暖的。

    “不不冷阿珏阿珏冷”邻珏冷得就像一个死人,几乎感觉不到他有什么温度,把白鸽冻得直罗嗦。

    但他还是奋力地,抱紧了他。

    第五十一章

    “我身上太冰了,你放开我!”

    邻珏扭了扭身子,白鸽也没放手,明明整个人都已经冻得发抖了,刚刚窝在军大衣里面攒起来的热量嗖地一下就跑光了,只留下了一点点传给了邻珏。

    邻珏没法,只能大声吼他,无奈白鸽太用力,他挣脱不开。只能僵着身子让白鸽抱着。

    “不放不放冷阿珏冷”

    白鸽不仅不放,还伸手在邻珏身上乱摸乱搓,试图将邻珏的身子搓的暖和一点。邻珏刚刚还不觉得,现在被白鸽的体温一传导,身体的温度也上来了。他的身体已经渐渐开始回温,皮肤对触感相对来说也敏感了一点,就在白鸽的乱摸乱搓之下,双腿间的小小珏就开始抬起了头。

    真是不知道这傻子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邻珏臊得慌,脸上也漫上了热度,只有借着透过帐篷布的小路灯光才能看到他的耳角通红,连着耳根子也通红一片。和刚才仿若死人的温度不同,邻珏整个人都像是个在开水里烫熟的虾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红的。

    他有意地并着腿,想把那根东西夹紧双腿里,就像之前一样,没曾想白鸽在身边惊呼了一下。

    “阿珏戳鸽鸽了硬硬烫唔!”邻珏身体的温度已经上了来,白鸽就放了手,披着军大衣想把两个人给罩在里面,他刚想揽着邻珏坐下,就被邻珏戳个正着。

    他还在邻珏跟前比划,边比还边说。邻珏害羞,在他最后一个字要吐出来时,捂住了他的嘴。

    “我知道。”

    邻珏声音沙哑,像是刻意压低了,他一手捂着白鸽,一手把那根立起来的东西塞到双腿间,缩着腿,转过身别别扭扭地坐在白鸽打开的双腿间,窝了进去,就放开了手,白鸽见他窝了进来,也顺势抱住他,把军大衣和小黄鸡毛巾盖在两个人身上。

    白鸽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阿珏啥硬硬的戳着”

    这回他不比划了,十指交叉地握紧邻珏的手,不住地摇啊摇,然而这样更让邻珏害臊。

    这傻子不能吧,那么多年来就一点反应都没有过吗?

    他觉得自己仿佛在污染白鸽,但又不得不说,怕哪一天傻子就被骗了。邻珏罕见地吞吞吐吐,嗫嚅道:

    “就是嗯**/鸡那儿”

    然后又凶狠地出声,捏着白鸽的手,想让他把话听进去。

    “以后不能这样摸别人!等一下嗷呜一口把你吃掉了!”邻珏说得恣意又霸道,就像理所应当。

    白鸽听进去了,邻珏的手指也不玩了,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响才哦哦出声。

    “鸽鸽!也硬硬硬烫烫的!以前!鸽鸽,不,不吃人”为了表示自己不吃人,白鸽说得很紧张,也很快速,就像说慢了邻珏不信一样。

    而邻珏,心里涌上了一层说不明白的妒火,他不知道以前是谁让白鸽起反应了,只知道心中的怒意烧得旺盛,让他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妒夫,连他人的从前也想窥探个一干二净。

    这傻子平时傻乎乎的,不可以和他发脾气。他在心里念叨这句话不知念叨了多久,总算把那层火给压下来了。他压着情绪问。

    “怎么硬硬的。”问这个倒也不害臊了,邻珏背对着白鸽,白鸽看不见,现在邻珏的脸色比刚才冻僵时还要青上几分。

    白鸽无知无觉地道:

    “电视机机子两个小人光屁屁屁一上一下鸽鸽就就硬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邻珏的教育终于起了一点点作用,虽然不是特别显著,白鸽的脸居然有点红了。

    原来是看片,邻珏有点安心,后来心又提了起来,在哪儿看得片!他也觉得自己事儿逼,但不弄清楚这些他今晚是没办法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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