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何不从贼》分卷阅读26

    迹来,晏衡看了于心不忍,终是给他解开了绳索,只靠着肉身来困住他不让他自残。

    小谢一朝脱困,立即起身要往外跑,晏衡从身后死死抱住他将他往回拖,不料小谢忽然转身并指为剑攻晏衡面门,晏衡赶紧撒手回守,“红酥手”脱手甩出,刺入小谢膻中穴,小谢身形稍滞,晏衡欲趁机再次制住他,刚一近身,小谢又是指如利剑横扫过来,晏衡反应也快,连躲了十几招,谁知小谢出手越来越快,晏衡才惊觉自己已跟着他的节奏被带入了圈套,周身看似没有破绽,实则如在死角,并无退路。

    快雪时晴!

    晏衡心里吃惊,这是苍崖剑法,他见识过!

    若说上次对敌只是模仿钟宵,那么这次他完全是下意识用出了苍崖剑法,无剑胜有剑,这招式他已然融会贯通了。

    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

    晏衡越是和他对招越是心惊,十二楼的对雨决绝对也称得上江湖排名前列的武功,他的针法更是父亲严厉自教导下苦学出来的,父亲当年和苍崖掌门秦端阳过招都不曾落过下风,可这套针法到了他手上对阵苍崖剑法,居然占不到任何便宜,究竟是他学艺不精,还是对手太过强?

    一个潼关来的流民,如何能习得如此正统纯烈的苍崖剑法?

    好在小谢此时近乎走火入魔,状态时好时坏,那招“快雪时晴”不及给晏衡致命一击,他自己便先乱了步法,晏衡赶紧出针封他去路,十指灵活游走在小谢周身,一招“扫林亭”攻他不备,点他要穴,终于将人制住。

    晏衡拖着他回到床上,犹豫该不该再把他绑起来,但小谢双手紧紧扣着自己的咽喉,抓挠前胸,衣服都被他扯成布条,身上也被自己抓出好几道伤来,这些无意识的力道似在昭示他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而被撕破的衣服隐隐露出他左臂上的一道丑陋的伤疤,看起来像是刀伤,晏衡忽然灵光乍现,捡回了一直想不起来的昨晚的记忆,昨晚就是这只手臂,这道刀疤,他施用金缕曲的时候,这手臂就横在他眼前,以一种保护的姿态。的确是小谢在暴雨中找到了他,给他提供了自己的气血,还背着他上山找到了这家农户。

    晏衡终究不忍,伸手按住小谢的手与自己交握,小谢失了发泄的渠道,张口就咬住了晏衡的肩。晏衡闷哼一声,却没有阻止他,只是紧了紧他的手,说:“痛就咬吧,算我欠你的。”

    小谢仿佛真的听懂了,牙上加重了力道,利齿刺入晏衡的肌肤,粗麻布很快渗出一滩殷红的血迹来。

    晏衡侧过脸,陡然看见小谢鬓角处有一丝不是很服帖的皮肤,轻微翘起,薄如蝉翼,晏衡心中遽地一惊,探手去摸,但小谢的手仍然与他紧紧相握,他便借用“红酥手”挑开那层薄胶,用力一扯。

    薄胶竟是一层假皮,逼真的从未令晏衡和其他人觉察,而假皮底下,少年的真实面貌终于暴露出来,那是一张比假皮还要俊俏几分的容颜,颧骨比先前高些,圆圆的有点可爱,不笑时嘴角也轻轻上弯,很是调皮,面庞比先前柔和几分,带了些许少年人的稚气。

    不知是不是那血腥味使得小谢清醒了一瞬,他蓦地松了齿上力道,偏过头,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那张没有血色的面庞。

    五感似乎顷刻间回来了,他闻见这人身上淡淡的药香,看见这人颦着地眉心,听见这人压抑地喘息,然后他低了低头,看到了自己方才咬着的地方,是他的肩,他扯开了这人肩上被咬碎的衣布,露出一块雪白的肌肤,和狰狞的咬伤,一溜血迹蜿蜒而下,红的更红,白的更白。

    小谢怔然凝视了片刻,口齿不清地喃喃了一声:“晏芳含……”

    然后便晕了过去。

    第16章 有敌结伴俦(1)

    山间寺庙的晨钟扬起,庄严宏伟,余音空灵,将日出唤起。晨雾渐散,竹枝在微风中轻晃下几滴露水。一条曲径蜿蜒通向汜水小镇,一匹骏马慢悠悠走在其间。

    马上载了两个年轻男子,一个持绳驾马,嘴上叼着片鲜嫩的竹叶,口中哼着民间小调,摇头晃脑怡然自得。另一人侧坐在马上,裹着一张厚实的狐皮大氅,安静窝在后面男子的怀中,闭着双目,似还在甜梦之中。

    晨钟落下以后,睡着的男子眼皮颤了颤,缓缓张开了眼,他兀自惺忪,就听头顶上一道笑意满满地声音道:“夫人醒啦?”

    晏衡反应了一下,无力地翻他一眼,又闭起了眼。心里却想着:我未免太过信赖这家伙了,居然在他身侧睡得这般熟。

    几天以前事情还不是这样的。

    那天暴雨他们互相窥见了彼此的秘密,虽然有太多惊疑,但事后又谁都没有多问。小谢没问金缕曲,晏衡也没问他的走火入魔。

    甚至晏衡揭了他的假面,小谢醒来后看见,也没有解释。那真面目晏衡也是不认识的,只是觉得很好看,一个人倘若易容无非为了两种,一是遮丑,二是遮身份。那么小谢显然是后者了。

    他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流民,但谁身上都有秘密,小谢险些舍命救了他,这一点足够晏衡不问其他。

    那夜暴雨后,好像许多事都不一样了。

    晏衡感慨万端地在心中叹了口气。

    此时重新贴上了假皮的小谢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他仔细感受了下风向,又抬眼看了看天,收绳停了马,把晏衡扶下来靠在树边坐下,道:“你休息一会儿,附近应该有活水,我去打点清水来。”

    晏衡懒懒应了声,靠着树继续闭目养神。

    小谢循着山脊走出大约几百米,果然找到一处流淌地清泉,当下过去洗了把脸,又拿水壶接了些清水进来。

    他正哼着小曲,突然似听见远处传来兵刃交击之声,凝神一辨方向,想了想,朝声源摸了过去。

    没想到是一群流匪正和几个江湖侠士对上手,那几名江湖弟子是五男三女,穿着干净整齐,携了四匹马一辆马车,车一看也不是小户人家的制式,这八人出手就看得出不是普通门派弟子,只不过打扮都十分低调,才引来流匪觊觎。

    流匪与他们过了半天招才品出这些人不简单,小谢倒是一眼认出,这八人是苍崖弟子,还是内门弟子,剑法练得有一定熟度。

    苍崖弟子怎么会在这边?小谢玩味地笑了笑。

    这群人看起来并不是那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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