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平坦的路线,虽稍稍远些,却不会像山路那般崎岖难走。凌雪寒心知魏凛这是为了傅霜病弱的身躯考虑,只是现如今,他们更耗费不起时间。最后还是定的山路,毕竟那样脚程更快些。
这才进了山,天公不作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来。不一会儿,凌雪寒一行人身上的衣衫便湿了个透。
傅霜如今虽看不见,但是这落雨声点点滴滴似是落进他心里。他轻轻敲了敲门帘,只说想吃桂花糕。
凌雪寒这才掀了门帘,只是没进去横坐在车夫位置,他身上衣衫均被雨水沾湿,不愿踏进车厢弄湿了那些软被。他只是将油纸包塞进了傅霜手里便想回去骑马。
“凌雪寒你进来吧。”傅霜见他半天没有进来的意思,突然出声道。
“下雨了,我踩进去你的小软被可就湿透了。”
“没关系……我知道下雨了,你进来躲一会儿吧。软被湿了便湿了,晒一晒就好了。”傅霜垂着无神的眼眸,手指凭感觉攥着那油纸包。
凌雪寒闻言竟出了一会儿神,眼神缱绻的看着傅霜。宛如见了当初那个满心满眼只喜欢自己的小兔子一般。他回过神低低的笑了一声,像是自嘲。转而便大方的掀了门帘坐了进去。他捏起那个油纸包便拆了开来,又拿了一块香甜可口的桂花糕喂到了傅霜嘴里。
“淋了雨了,怕是没那么好吃了。”
傅霜嘴里不紧不慢的嚼着,轻轻摇了摇头。
“还好。”
凌雪寒身上浸透着的湿意使车厢里的空气都变得有些湿润。傅霜凭感觉伸手往身旁摸了摸,只摸到了一手水珠。
“雨越来越大了,路不好走,不如找个能歇脚的地方停一会吧。”
凌雪寒摇了摇头,反过来捏着傅霜的手。
“不能再拖了。”
“可是雨天山路很危险的。”傅霜皱了皱眉,唇角的弧度微微朝下,“我的毒,没事的。可以等的。”
“活不过这个月了也叫没事吗?”凌雪寒抬手捏住了傅霜白皙小巧的耳垂,指尖摩挲,“都已交代过了。侍卫们训练有素,无妨。”
傅霜闻言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只是默默地又吃了几块桂花糕。忽而才像想起什么似的,抬起脸问道,“不如让魏大哥也进来歇一会儿吧。”
“不用,三个人挤。”
“……”傅霜小声道,“那你休息够了出去不就好了。”
凌雪寒这才假装生气的伸手捏住了傅霜的脸颊,咬牙道,“傅,小,霜。”
马车猝不及防的刹车,车里二人皆不受控的向前倒去,傅霜倒在了凌雪寒身上,而凌雪寒却直直撞在了车架上,他不由发出一阵闷哼。
“不大对劲。”
凌雪寒的唇贴在傅霜的额间,说话的时候不经意的略过一些。傅霜甚至能觉察出凌雪寒嘴唇冰冷的温度。凌雪寒将傅霜小心的安放在车厢内,自己则直接转身伸手掀了门帘。
此时魏凛和众侍卫都已持剑下马,面容肃然的站着,如临大敌一般。
凌雪寒下了马车也拔出了长剑。雨越下越大宛如幕帘铺天盖地一般席卷这座山。
“有埋伏。”
凌雪寒透过这漫天大雨,在这山上林子深处闪着的点点寒光皆无法逃脱他的双眼。
魏凛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绝望的阖了阖眼,“这消息来得及时,我们又寻得急。如今看来,不过是诱我们入瓮的引子罢了。”
“是北疆贼子。”
隐没林里的人影已渐渐现行,虽各个黑衣打扮且均用黑布巾蒙面,可是手里拿着的奇特刀具还是出卖了这些人的身份。
凌雪寒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这几年北边本就不太平,这次,看来是朝里的奸细按捺不住了。”
“魏凛。”凌雪寒忽而出声,“他们的目标,是要我死。”他抬着眸,平静的注视着那些逐渐靠近的黑衣人,声音冷然寒冽,“必要时,你带着傅霜走。”
魏凛怒目圆睁,大声骂道,“你疯了!难不成你想自己去送死让我们走吗?”
“有何不可?我的命并没有比你们金贵。一介武夫罢了。”凌雪寒说完竟然吃吃的笑了,“若这毒无药可医无药可解,那我也不会让他走在我前边。我先死了,还能在黄泉路上,好生等着他。”
转眼之间,黑衣人已迫近。
众人提剑反击,血色弥漫之间,剑芒闪现,双方皆伤亡惨重。
原本幽静山谷之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忽而只闻得弓弦紧绷之声,那北疆蛮子竟准备了弓箭手。
只闻嗖嗖嗖的声音,携着寒芒而来的箭矢钉在车上,马上,人身上。
人数压制,凌雪寒一行人渐渐不敌。随行侍卫已然死了大半,魏凛和凌雪寒身上也布满剑伤刀伤。
傅霜靠着门帘坐着,那车厢后边钉着好几支穿透门板的箭矢。如若他能看见,必定能发觉这箭矢箭头泛着冷然的黑色,原是淬了毒的毒箭。
仅剩的几个侍卫已打定主意不能让凌雪寒和魏凛折损在这里,以死相逼强行让二人赶着马车逃去山峰。那马是唯一一匹未中毒箭死去的马了,也是唯一能逃离这片死亡之地的希望。
凌雪寒原本就打定了战死的主意,如今却凭白受了人以命换命的恩惠。他只能痛苦的阖了阖眼,都怪自己心乱如麻做的决定,才会害了这么多人丢了命。
他才该以命赔命。
魏凛驾着马车疯似的往上赶着,前方却还不知生路死路。
凌雪寒在车厢中将傅霜紧紧的抱在怀里,他望着被钉穿的门板出神。他决不能让毒箭伤了傅霜。
傅霜是听见了他说的那番话的。
如果不是自己中毒,他们也不会听信那消息来这鬼地方,折损了这么多人。
他微微闭着眼,眼耳口鼻都被凌雪寒的气息包围,心里已快被愧疚溢满。
马车行驶到凌云峰顶的时候终是四散分离。
刚刚在林子里一战本就因刀剑无眼受了许多迫害,再加上挡了许多毒箭,早已是不牢靠了。又因为过度赶路,车身和车头竟直接分离。
凌雪寒见状不对便携着傅霜跳下了马车,他只见魏凛被那疯了似的马匹牵着不受控的往前狂奔而去。而前方,已是断崖。
“魏凛!”凌雪寒目眦欲裂,惊叫出声。
魏凛终是在疯马带着他坠崖之前跳下了车,即便如此,人还是本能的往前滚去。他狠狠地咬着牙,拔出了长剑。眼看着已是滚落山崖。
只闻长剑在山壁上划过的刺耳声音伴随着凌雪寒呼喊声,在风声里都显得渺茫。
魏凛因着那长剑缓冲最后竟只是掉进了山崖下边一些些的一处凹陷岩洞之中。
但他也是摔得不轻,落地之时脑袋撞在了石壁上,人竟昏了过去。
凌雪寒和傅霜不知道他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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