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屋子,于晓还是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她只要一想到严苓那个笑容就觉得窝火。卧室里巨大的落地窗外,能看到繁星点点,月色似乎更加明净了。为什么这样美丽的夜晚站在她身边的人不是我呢?于晓眼里顿时划过一丝阴冷,她在落地窗前沉思了不到两分钟就一个电话给严东挂了过去。
于晓低声的不知说了一些什么,那边严东刚刚挂了电话,这边她的心情立刻就大好了起来。没一会儿竟然吹着口哨就进了浴室,好不惬意的样子。
但是这样的惬意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第二天一早当于晓去到学校的时候,才知道严苓居然请了三天的假。她以为严东不小心弄伤了严苓,立刻焦急的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喂,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医院,这几天不能给你送吃的了。”严苓匆忙的回到:“我的一个朋友受伤了,这两天我必须照顾他。”担忧的口吻和自己受伤时如出一辙,于晓顿时不是滋味儿了。
“他是没有爹妈吗?非要你来照顾。”于晓说得尤其不耐烦:“我不管,反正你不回来我就不吃饭。”她拿出自己小孩子耍赖的脾气,非要把严苓逼回来才罢休。
电话那一头的严苓是头都大了,怎么这个人就那么的不懂事,一点儿也不会站在对方的角度替别人着想呢?
“他是因为我受伤的,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严苓的口气也变得有点儿冲“你要是不吃就饿死算了。”这是严苓第一次冲于晓发火,她迅速的挂断了电话,去药房拿药。
听着话筒里传来嘟嘟的声音,于晓都快把手机捏碎了。难道他们真的、、、于晓越来越烦。可是这段时间严苓几乎都和自己在一起,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也不会自己一点儿也没看出来啊?于晓细细的回想着,除了上学和放学的时间,自己几乎都和严苓在一起,如果那两人真有什么,也不至于能隐藏得那么好。她试着安慰自己,但是却没有太大的作用,因为严苓现在没有在她身边,因为严苓在医院守着另外一个男生。
不行,这样下去绝对不行。于晓不知道哪里得来的这种认知,她火速拨打了好几个电话,迅速交代了事情。不出三个小时,严苓就毫无自觉的发现刚刚还重伤躺在病床上的人就这样生生地从自己眼前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了。她不得不找到主治医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知道伤者被家属转了院,但是转到那家医院了却仍然不知道。
带着这样的疑问,严苓回到了学校。教学楼下,于晓靠在墙上无聊的等待着,她已经等了快一天了。在这里的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等严苓,她只知道严苓不在这里,自己就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远远的于晓就看到了严苓的身影,她立刻迎上前去,关切的说:“怎么样?没事儿吧?你有没有受伤?”口气里掩藏不了的担忧。“以后上学放学你坐我的车吧!”于晓接着说“司机接送的时候我们一起走。”
看着于晓诚恳的神色,严苓疲惫的点了点头。她真的很讨厌医院了,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哪天就会轮到自己。
终于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于晓笑逐颜开的说:“累了吧,我马上叫外卖,今天不用你做饭了。”
严苓诧异的而看着于晓:“你、、、真的没吃东西?”
“废话,我一向说到做到。算了别说了,我真的饿了。”她火速拨通了电话,叫了最快的外卖,端到天台上两人吃了起来。于晓迅速的扒拉着碗里的饭菜,而严苓却是食不知味,她怎么都搞不懂怎么医院里的人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这么走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于晓碗里的饭快扒拉完的时候,才终于注意到了严苓的异样。那个男生到底有什么好,至于让严苓这般牵肠挂肚的吗。于晓有些憋屈的想到,看着严苓怅然若失的样子:如果有一天我也这样消失了,你也会想念我吗?于晓不敢问出来,因为有一些答案是于晓不敢去求证的。
吃完了饭,两人分别回了自己的教室。可是接下来一连好几天严苓都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于晓彻底不淡定了。她把严苓拉到操场上。
“我说你一天到晚心不在焉儿的干嘛?”于晓问得很不耐烦,“他到底是你什么人?值得这样为他牵肠挂肚的吗?”问出这些话的时候,于晓对自己满嘴的酸意毫无觉察。
不过严苓也没能注意到,朋友被打成那个样子还不不知所踪,现在她本来就静不下心来,于晓还毫无分寸的在这里煽风点火。
“他是我的朋友,关心朋友有什么不对吗?”严苓回答得义正辞严。
“朋友?你还真以为天底下的男人接近你就是为了和你做什么“好朋友”?”于晓毫不留情的反击:“别到时候人被卖了还帮着别人数钱。”
面对于晓的不屑,严苓真的不知道她的脑袋怎么长的,“你就只会用这种龌蹉的思想想自己的朋友吗?”严苓顿了顿:“还是你本来就这么龌蹉。”犀利的言辞瞬间就点燃了于晓,她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脸颊,冷笑着点了点头。
“是,我就是这么龌蹉,凡是靠近我的女人我都想把她扒光了拖上床,你要不要也试一试?”她冲着严苓抬了抬下巴,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渗透到眼底。
原来我在你心里,依旧是那么的不堪。凭心而论,于晓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和自己夜总会那些女人接触了。自从和严苓成为了“朋友”以后,于晓觉得自己节制了很多。或者说,严苓带给她的温暖是那些只能和她在床上缠绵的女人所远远不能及的。
看着于晓这样的态度,严苓觉得自己完全无法沟通,径直撞开她离开了操场。
作者有话要说: 速度慢,但是我一定会写完的,请大家谅解
第6章 5 同居
这次的不愉快又再一次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于晓不再跟着严苓了,但是时不时还是会不自觉的找寻她的身影。安然这会子不那么忙了,因为父亲终于回来守着母亲了。安然看着于晓游离的眼神只能在寻到严苓才能聚焦,难得的调侃了起来。
“你这次的口味还挺特殊的,怎么就瞧上这种大家闺秀了?”安然说得很随意。
“放屁,我看上谁也不会看上她啊!”于晓突然对着安然吼了回去。“就她那样儿,夜总会里随便哪一个也比她漂亮。”她说得很激动。
安然若有所思的看着于晓,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话:“于总,你知道什么叫欲盖弥彰吗?”安然嗤笑了一声,离开了于晓。
于晓烦躁的看着安然的背影,对她这样的认知有点儿无所适从,但是就是不能开操场,因为严苓正在不远处训练。虽然两人已经有两三个星期都没有说过话,但是只要于晓一天没看见严苓,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心里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啊!严苓!严苓!你怎么了?”不远处传来了一些人恐慌的喊叫。于晓瞬间从烦躁的情绪里清醒了过来,她迅速跑过去拨开人群,只见严苓人事不省的倒在地上,无论谭梦怎么弄都没有醒过来。于晓一下子就忘记了该怎么呼吸,她呆愣的站在旁边,霎时的惊恐布满了全身。
“你还愣着什么,快想想办法啊!”谭梦焦急的求救唤醒了在惊恐中的于晓,她火速蹲下身来背起了严苓就飞快地跑向了医务室。于晓觉得自己的心慌得都快跳出胸口了。她一向都知道严苓只会为了别人而委屈自己,为什么还是要和她为了其他不相干的人而斤斤计较呢?从小到大,于晓从来就没有这么后悔过。
安然看着于晓飞奔的身影,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不过是个体虚休克,要不要那么慌张啊?还说自己不喜欢,真把别人当成瞎子了吗?她无奈的摇了摇头。
到了医务室,于晓慌忙把严苓放在病床上。校医立刻走过来探了探严苓的鼻息,翻了翻她的眼皮。“没事儿,就是劳累过度有点儿低血糖罢了,睡会儿就好了。”校医看了后随便说了几句。
“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楚啊?”于晓不耐烦的说。“什么劳累过度低血糖,你连检查都没做就这么随便下结论,到底是不是个庸医啊?”严苓气愤的吼道。
校医瞬间被她吼懵了,她抬了抬自己的眼镜,看清楚这是学校里为数不多的刺儿头之一时,清了清嗓子温和的回答:“这位同学,我这里就是一个小小的医务室,哪儿来的仪器检查啊。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干脆打120吧。”本来她只是随便这么一说。那知于晓真的拿出手机拨通了120,不到半个小时,刚刚苏醒没多久的的严苓,就又被救护车拉走了。
医院里,严苓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一醒来就被送到了这里。从小到大,低血糖的毛病也不只犯了一两次了,母亲死后一向都没人管过她,加上最近这段时间到处找人的确也有些劳累。家里严东不省心,学校于晓也像个幽灵似的盯得她毛骨悚然,也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才总是像在“还债”。不过今天这种阵势还是头一回看到,就是一个小小的晕倒还搞了好几个专家来会诊,于晓还真是钱多得没处烧了。
“你们是怎么搞的,血糖低就多给她输点儿葡萄糖就行了,干什么连药都开不出来。”于晓的震怒的声音在医院里回荡,严苓简直是无地自容,她慢慢地揭开被子走了出去。看见于晓在走廊上煞气逼人的看着眼前几个医生,也顾不得自己还未褪尽的眩晕感,撑着墙走了过去。
于晓一看到她过来了,迅速收起自己严肃的面容,小心翼翼的扶着严苓:“你怎么起来了,走,我扶你回房。”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严苓看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一时间有些不可思议,仿佛他们之间几个星期以前的那场争吵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样的于晓,是严苓从来没有见过的,就连对着安然,也没看见她如此谨小慎微的样子。
“我不喜欢打针,疼。”严苓淡淡的说。其实一个低血糖也不用输液那么麻烦,平时注意一下饮食就好了。
“我知道,可是你就这样叫我怎么放心啊。”于晓强迫自己耐心劝说,她是在不想再看见严苓晕倒的样子了。这样的感觉,让她如入冰窟,寒冷刺骨。
“我想回家、、、我不喜欢这里、、、也更怕疼。”严苓语气里明显的哀求让于晓的态度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违逆严苓了。于晓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咬了咬牙,终于点了头。
“好吧,我送你回家。”于晓叹了一口气,无可奈何的说到。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严苓家的楼下,于晓坚持要把她送进屋子。大门刚一打开,冲天的酒气扑面而来。于晓定睛一看,不只是倒在地上的严东,沙发、桌角、甚至连厕所里都醉死了几个人,明显就是东晋的老大把酒会办到家里来了。
于晓回过头来,居然看到严苓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收拾起桌上的酒瓶了,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于晓跑到卫生间接了好几盆冷水,把这些醉死的酒鬼一个接一个的泼醒。
“他妈的,那个不要命的敢泼老子?”严东大叫着甩了甩头,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于晓桀骜的容颜。
“你姐姐我不要命了,你敢来拿吗?”于晓神色肃然,毫不畏惧的说到。
“于、、、于姐?”严东终于认清了眼前的人。“您、、、您怎么在这里?”他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于晓的太阳穴青筋直跳,她走上去就像给严东一脚,但是人还没踹到就被严苓保住腰身拉了回来。要论个子,于晓和安然一样都在175以上,严苓不过160的个子拉她回来还真要费点儿劲儿。
刚刚被泼醒的几个人就这样规规矩矩的站在旁边,动都没有动一下。好像自己的老大挨打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我今天告诉你,要是我再看见你喝的个酩酊大醉的倒在屋子里,我就剪了你的舌头。”于晓用手指指着严东恶狠狠的威胁着。难怪最近总是看到严苓疲惫不堪的样子,原来是这个祸害整的。于晓越发的不是滋味儿,凭什么严苓随便为了哪一个人都能对着自己大声指责,严东却无论做了什么都要被原谅。她看着这满屋狼藉的样子,愤懑不平。
严东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比起安然的冷冽,于晓一向都是吊儿郎当且对人对事毫不在意的,怎么今天这么反常?不过他很快就看到了抱住于晓的严苓。于晓的性取向在晋城黑道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现在严东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觉得自己可能没弄明白。因为怎么看严苓都不像是于晓喜欢的那一型,所以他现在依然不敢乱说话,尤其是他第一次看到了沉浸在暴怒中的于晓。
严苓不知道自己除了劝阻于晓还能干什么,就只能紧紧的抱住她,怕她真的冲上去打严东。于晓终于注意到了抱住自己的严苓,她拉着严苓的手腕,将她拖离了这混乱不堪的“家”。
“于晓,于晓你要带我去哪儿?”严苓挣脱不开,只能被于晓拖着往楼下走。她的手腕已经被捏红了,但是前面那个余怒未消的人浑然不觉。
“回家!从今天开始你搬到我那里去住。”于晓自顾自的说着,一点儿也没有征求意见的意思。
“什么?去你家?”严苓有些错愕。“不行,我得回我自己的家。”她固执地说。
“我不准你回去。”于晓终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你值得留恋的东西,还回去干嘛!”她说得斩钉截铁。
“不管你怎么说,那都是我的家。”严苓也焦急了起来,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讲道理的好时机,但是她真的不喜欢这个样子的于晓。
于晓终于放开了手,仰着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目光灼灼的看着严苓:“你要回去是吗?好,那我就想办法把你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和酒鬼哥哥扫地出门。”她说得有些咬牙切齿,眼神里充满了挑衅:“在晋城,还没有我于晓办不到的事儿。”
严苓陡然被于晓镇住了,虽然她不止一次听说过于晓在外的赫赫威名,但是她从不曾那样对待过自己,所以严苓也忘记了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在与虎谋皮。
漆黑的夜色将两个人都包裹了起来,如果没有楼下的点点灯光,就连世界都是一片黑暗。严苓的喉咙不自觉的浮动了一下,话说得有些困难:“那起码、、、让我回家拿两件换洗的衣服吧。”她到底还是妥协了。
于晓像是怕她后悔一样:“别拿了,明天周末,我去给你买新的。”话都没说完她就又扯起严苓手腕的将她拉出了小区大门。
等到回到于晓的公寓时,已经是深夜了。这里有严苓家三倍那么大,屋子里整整齐齐毫无杂乱之感。严苓挨着一间一间的走了一圈儿出来,发现于晓已经把睡衣和洗漱用品摆在沙发上了。“除了书房,你想睡哪间屋子都可以。”
于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和。但是内心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了。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把安然以外的人带到自己的公寓里来过,就算是安然也不过待一会儿就走。现在她要和严苓共处一室,这是她以前根本就没有想过的事儿。如果我们住在一起了,你会不会像爱护严东那样爱护我呢?于晓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奢望,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想把严苓让给任何人了,无论是她的朋友,还是亲人。最好严苓能一辈子只看着自己一个人,无论是把自己当做朋友还是其他什么人都好。于晓不在乎自己在严苓心里是什么位置,她只知道现在自己已经离不开这个能给自己温暖的人了。
第7章 6 摊牌
同居的生活就此开始了,严苓发现于晓是个很有生活规律的人。比如每天早起跑步,定时作息,虽然偶尔抽烟喝酒,但是次数却很少。她还发现于晓的厨艺不错,几乎每个周末都会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