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焦急的等待,直到医生从急救室里走出来。严东坐在原地不敢动,于晓连看都不敢看医生,只有安然还能开口说两句话。“医生,她到底怎么样了。”出来的医生,是个年近中年的男人“她的大脑受到了严重的撞击,身上多处挫伤,加上求生的意志不强,请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严东低下头,狠狠的揪住自己的头发。于晓终于看向安然,眼里布满血丝,绝望的问:“我该怎么办。”泪水无声的溢出眼眶,“安然,我该怎么办?”排山倒海似的恐惧奔涌而来,如果不是严苓还在急救,可能于晓就要随她而去了。
严苓被推回的加护病房,于晓也跌跌撞撞的跟了上去。安然和严东都留在原地“你觉得,我和于晓,正常吗?”安然疑惑的看向严东。严东看了她一眼,艰难的开口“你觉得呢?两个女人,会有什么未来?”他不想刺激安然,但是如果这就是最后的结果,还是早点结束吧!
时间过去在这样的绝望与死寂里度过了整整一年,安然彻底接管了宁安集团,于晓不分昼夜的照顾着昏迷的严苓。
严苓一直没醒来,也不知道是醒不来,还是不肯醒来。她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每天挂着最好的营养液来延续生命。于晓彻底放下了手中的事儿,天天陪着她,跟她说话,帮她擦拭身体。“我觉得她这样也不错。”于晓无奈的说到“现在再也不用担心她会离开我了。”她一边擦着严苓的手,一边淡淡的对安然说。
“如果她能醒来呢?”安然问“我已经请了这里最权威的医生,他们说也许能够让严苓醒来。”安然斟酌了一下语言“但是,你不能再刺激到她了。”于晓拿着毛巾的手顿了一下,她明白,在这一场博弈中,自己已经彻底的甘拜下风。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的回答:“我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病房里一片死寂,安然觉得,他们别无选择。
第31章 第 31 章30 醒悟
严苓前后接受了三次治疗,终于在医生的干预下苏醒了过来。于晓不敢再出现在她面前,严东请来了专门的护理人员照顾她。他们三个都不愿意再出现在严苓面前。严东和于晓是不敢,安然是不愿。她不想去问严苓,当初为什么会说出哪些话,因为她觉得自己已经够悲惨了,也实在不想让自己觉得更惨。可是天不遂人愿,当初于晓逼迫严苓出国时有很多手续都不够齐全,当局怀疑严苓是偷渡过境的。所以等到严苓康复出院想要回国时,他们才注意到这个问题。准确来说,是海关人员通知的他们。看着严东和于晓为难的样子,安然只有亲自出面。他们也的确不放心把严苓交给其他人照顾。
安然办好了一切手续到达机场的时候,严苓已经在那里等待了。她穿着白色的衬衫,深色的短裙,俨然一副职场精英打扮。安然将办理好的出关证件递给了她。严苓很诧异:“我以为,来的人会是她。”她平静的说。安然看了严苓一眼,淡淡的说:“我们都以为,你不想见到她。”她不太会和这个女孩儿说话,尤其是在她做出这样的事儿之后。安然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人,但是这个人毕竟是她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来唯一真心爱过的人。
“她需要学会如何去真正爱一个人。如何用正确的方法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严苓淡淡的一笑,眼里若有若无的伤痛被安然收入了眼底。“那你为什么要离开她,你明明知道、、、”安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笃定,严苓对于晓,可能并不是她们想的那样无情。
“你以为,什么是爱?”严苓说得很坦然。“爱不该是占有,而应该是守护。”严苓微微一笑,仿佛卸下了全身的包袱:“我守了那么久,只是为了让她懂得:占有不等于拥有,失去不等于、、、不爱”。安然觉得自己完全听不懂这句话,她困惑的看向严苓,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你该庆幸”严苓突然笑得很释怀“安宁比我聪明,就这样让你稀里糊涂的到了美国。否则、、、她就会是我的翻版。”说完这句话,严苓转身进入了安检通道,徒留安然一人留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严苓走了,于晓就像当初的安然一样,在一场酩酊大醉之后,全身心的投入了工作之中。曾经安然总是觉得于晓过于激进,有时甚至比她还不计后果。但是现在,于晓变得沉稳了许多,一步一步稳扎稳打,面对再大的利益也能见好就收。如果真要用一个词形容她的话,那就是“成熟”。她不再为了得到某一个项目而不择手段,有的时候,于晓甚至会舍弃那些拥有高额回报的投资而放弃已有的利益。这让安然多多少少有了些理解,就这样,宁安集团在金融危机里顺利转型,成为了在美洲雄踞一方的跨国企业。
这样忙碌的生活一层不变,于晓不敢让自己停下来,她一次又一次的对公司的事亲力亲为。还渐渐渐的洗白了自己的南美的势力。现在的她,终于如严苓所期待的那样,能“平静”“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只是每每午夜梦回时,看到的不是某人绝望的双眼,就是她离去的背影,一再重复的噩梦总能让于晓在夜里惊醒。
空旷的房间,冰冷的床,好几次都差点儿忍不住想再把严苓抓回来。然而鼻尖却始终回荡着医院病房里浓郁的消毒水味道。彼时无助的等待又缠绕在她清醒的时刻了。她始终想不通,到底有多大的勇气才能站让她那么胆怯的人在那么高的地方一跃而下?
于晓本来从不惧怕,多年的佣兵生涯早就让她忘记了恐惧。可是现在,她连回头看一眼阳台的勇气都没有了。鲜红的烙印铭刻在心底,使她浑身颤抖了起来。
“严苓、、、对不起、、、小苓、、、对不起、、、我错了、、、”她蜷缩在被子里,双手揪紧被单,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很久、、、很久、、、
“于总、、、”严东走进于晓的办公室,“这是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请过目。”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办公桌对面那个正在走神的人。
“今天、、、是她的生日吧。”毫无征兆的一句话从她的嘴里冒出。“我突然不知道该送她什么好了?”茫然的双眼直视着严东,“你一般都送给她什么?”
“我?”严东皱起了双眉,“每年都是你买的礼物、、、再以我的名义送出去的、、、”他低声提醒到。
于晓轻轻叹了一口气,低头看向文件,显然是一个字都没能看进去。“是啊、、、我送的,她从来都不想要、、、”无限苍凉的口吻让严东无从辩驳。
有什么可说的呢?严苓走了,安然也回国了,于晓的状况时好时差。忙碌工作、药物控制、心理医生,看似积极配合的治疗,依然改变不了她日渐萎靡的事实。
“你能帮我把窗户打开吗,屋子里消毒水的味道太浓了。”于晓头也不抬的说,浓郁的味道让她快要窒息了。
“窗户开着,而且这里根本就没有消毒水的味道。”严东狠狠的抽走于晓面前的文件,重重的摔在地上。“你就不能醒一醒,她已经走了。”他恶狠狠的怒吼道:“再也不回来了,因为就算是回来了,你也只会弄死她。”这些年他受够了她们一个二个不人不鬼的样子。尤其是于晓,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她和严苓本来就应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收回你的话。”于晓抬起头来,满眼猩红。“我比谁都爱她。”严东的暴怒让她原本难抑的心情更加狂躁。她伸手扯过严东的衣领,“我把她捧在手心里,可她呢?她宁死都要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一个疯子。”严东重重的一拳打在了于晓的脸颊上,于晓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除了自己,你从不替别人着想。”他一边整理着自己的凌乱的衣襟,一边控诉着她。“你知道你每次出门,小苓都是提心吊胆怕你回不来?你知道在每当你游走在法律边缘时她是如何的不安?你还知道当你软禁她时,她时多么渴望能和你好好的,开诚布公的谈一谈?”严东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于晓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她用舌尖顶了顶自己受伤的脸颊。“谈?她从来就不给我任何机会,你让我怎么和她谈?”于晓重重一脚揣向严东的腹部,将对方生生逼退。“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能把她牢牢攥在手里。她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
“所以你就逼她跳楼?”严东半跪在地上,用轻蔑的回答再一次撕开了于晓心底的疤痕,“这就是你爱的方式。”说罢又是一拳砸了过去。
“不、、、我没有、、、我没有、、、”于晓的怒火似乎烧到了顶点。两人就这样在办公室里毫无章法的扭打了起来,直到几十分钟后,秘书找来保安才将他们两人分开。
“我只是很想她,就是想想而已,这样都不行吗?”她满眼痛苦的怒吼着,“我永远都不会再出现在她的面前了、、、永远、、、”于晓狠狠的甩开了拉住自己的保安,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严东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低下头来,微不可知的叹了一口气。其实这样,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缺乏灵感,想弃文了
第32章 第 32 章31 回国
于晓精疲力竭的倒在家里的沙发上,拿起沙发靠背山的一件衣服放在鼻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整个人才稍微平静一点。这是严苓留在这里的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中的一件。现在的于晓就像一个吸毒成瘾的人一样,每天非要靠着这些东西才能正常生活。
她仰着头,感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阵阵疼痛。就在她和严东对阵的那一刻,她突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想法:如果自己就这样被严东打死了,他的妹妹会不会就不那么怨恨自己了,她会伤心、会难过吗?还是依然和曾经自己看到的样子一样,平静之下掩藏着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于晓自嘲的一笑,不可能的,没有未来的两个人,自然不会再次相遇的机会。
手机传来了阵阵响声,于晓随意的将手机接通。
“于晓吗?”机械化的女声响起,明显是经过了变声处理的。
“你是谁”多年的佣兵生涯让她瞬间警惕起来,除了安然怎么可能有人知道她这个电话号码呢?更何况也没几个人敢这样连名带姓的称呼她。
“看看您的门口,我寄了一点儿好东西给你。”还是那个怪异的声调,“别担心,我可不敢得罪于总。”对方挂断了电话。
于晓已经很久都没有接到这样莫名的电话了,她还是条件反射性的拿出别在腰间的枪,警惕的打开了房门。然而门外除了一个大大的信封,什么都没有。
她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太大的变化后,才捡起了地上信封随手关上了房门。信封并没有封口,里边的东西滑落了出来瞬间跳入于晓的眼帘。天旋地转的感觉铺天盖地的袭涌而来,她的眼角几欲撑裂,身体开始不住的颤抖起来。那是几张照片,几张安然搂着严苓的照片。她缓缓的蹲下身来,想要把照片捡起来,然而发抖的双手竟然抓不住。照片上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样子让她的心脏宛如凌迟。不可能,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她迅速翻看剩下的一些照片,两人喝茶、吃饭、逛超市甚至还有一起去医院的、、、
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脑海里崩塌;所有的坚持,都在她的心底动摇。这么久的自我压抑,换来的却是严苓小鸟依人的靠在了安然的怀里?这到底是为什么?
于晓狠狠的咬住自己的手指,嘴里哪怕传来浓郁的血腥味都不能让她平静下来。窗外风声呜咽,一声声都似一个人绝望的嘶吼,曾经那么坚不可摧的信念此刻都变得残破不堪,颤抖的身躯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不行,我回去,无论如何我都要回去,哪怕再一次被否定,哪怕再一次被怨恨。
然而一闭上双眼,浮现的依然是严苓站在阳台上那视死如归的容颜。原来,你的不顾一切,是因为自己心中有了另一个不可割舍的人吗?那一直爱着你,守着你的我,又该怎么办呢?
于晓鬼使神差的拨通了安然的电话,“于晓?你怎么这个时间还给我打电话?”对面传来安然疑惑的语言。
“没、、、我有点睡不着,就想看看你睡了没?”于晓口不对心,质问的话语几乎就要溢出双唇。
“你最近看到严苓没?”
“你定时去看心理医生没?”
两人同时开口,一个漫不经心,一个迫不及待。不过都在对方问完这句话后同时静默了,心底却早已是惊涛骇浪。
“没有。”良久的沉默后,她们不约而同的给出了同一个答案,真实与谎言交织在一起,几乎快要绷断于晓最后一丝理智,她一言不发的挂断了电话,左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心脏,双眼冷厉的看向漆黑的窗外,渐渐的闭上了双眼。
大不了,这一次我陪你一起跳下去,等到来生,我再还你。
收行李、订机票、联系宾馆、、、等到严东第二天早上到达公司时,于晓已经搭上了回国的飞机并将公司的所有事宜都交给他打理。看着手机里的讯息和办公桌上的委任书,严东并没有太大的意外,他或许早就觉察到这一天终会的到来。
迎面的热浪席卷而来,于晓曾经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再回到这块夺去母亲生命的土地,但是现在她回来了。哪怕注定要葬送自己的一切,她也义无反顾。
夏日的鸣蝉不停歇鸣叫着,火热的空气与炽热的阳光灼烧着她的身躯,然而她却有一种自虐般的快感。快结束了,一切的一切都走向了终结。她会像《巴黎圣母院》中那个敲钟的加西莫多一样,搂着自己最心爱的艾斯美哈达,直到自己与她的骸骨化为灰烬,再也分不开。
“boss。”戴维远远的呼声传来唤醒了于晓,自从南美的生意洗白之后,戴维他们就选择了定居在这里,毕竟美洲的仇家太多了,后患无穷。
“hi,你来得真早。”于晓微微一笑,这种公式化的笑容曾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让戴维他们很不适应,毕竟心狠手辣的人即使笑起来也带有一个浓烈的杀气。
“严小姐不在,您不用勉强自己笑出来。”他说得有些别扭,虽然严小姐不在的这两年老板对他们温和了许多,但是他还是不适应。
“她在哪儿?”于晓终于敛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沉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个自己信任了多年的人。
“和安然在医院。”他严肃的答道,“boss、、、很多事我们必须自己面对、、、”
“够了。”她眉头微锁,“车给我吧!我自己去。”毫无转圜的口吻让戴维闭了嘴。
他将车钥匙交到于晓手里,“以后席格他们、、、就交给你了、、、”于晓拍了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机场。
回过以后,严苓接受了胃癌切除手术,在安然的照顾下,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而且也长胖了不少。距离的化疗结束没两次了,安然在医院的车库里等着她,严苓下来的时候,对着安然温和的一笑,弄得安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欢乐还是荡漾在两人中间。安然下了车,正微笑着想要把严苓扶上车,她的手刚碰到严苓的胳膊,就被一个人大力的扯到一边,脸颊重重挨了一拳。安然毫无防备,就这样被打翻在地。
“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于晓暴怒的脸出现在安然的视线里。
“你他妈的抽什么的疯?”安然恼怒的问。“你不是在美国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有些困惑的看向于晓。
“我回来就是为了收拾你们这一对狼心狗肺的东西。” 于晓把照片狠狠砸向安然“我到底是那里对不起你们了,居然背着我、、、背着我、、、”于晓觉得自己现在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