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手机里植入了过滤软件,一些骚扰和推销电话,会过滤到我的手机上,你年龄小,阅历浅,怕你上当受骗。”
“你……”我气急,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反击。
怪不得,最近几个月,一次都没有接到邓文的电话。原先,我还以为是邓文拍戏忙,原来如此。
“我正在忙,先挂了。”冷清风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我立即用我的手机拨打过去,几次三番都没人接。
我深吁一口气,自言自语,“秋后再算账。”
邓文讥讽,“冷清风把你保护的真是铜墙铁壁啊。估计,凡是对你有企图的男人,一律打不进你的手机吧。”
我在心里苦笑,这种保护算什么?
到底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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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邓文提前一刻钟到达梅江国际机场,等在出口没多久,她就出来了。
隔着几米远都看见了彼此。
她身后跟着两个助理,推着行李箱。她虽然还是那么雍容华贵,衣着得体,但难掩脸上的憔悴和疲倦。邓文拉着我的手奔过去,她没有先抱我,而是先和邓文亲切拥抱。
她叫他文文,他喊她母亲。
看得出来,情真意切。
她和邓文拥抱完,之后侧身走向我,她泛红的眼睛看着我的脸,一声“月月”像是幼童刚刚学会说话一样,叫的反而艰难生涩了些。
“妈。”我看着她的眼睛叫了一声,互相抱在一起,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血浓于水,任何人都无法改变,那怕一千年一万年没有见面,一千件事一万件事情值得埋怨,在这一刻,在我心里都已经烟消云散。
邓文为了接机专门请了假,吃过晚饭就去了剧组。
我破天荒地和母亲独处,说了一晚上的话。
母女两个人聊了很久,也说破了很多心结。她送了我一样礼物,一本电子影集,彻底融化了我冰封的心。那是我从六岁到二十岁的照片,春夏秋冬的都有,身高不同,表情不同,衣着不同,每一张照片旁边都标注了拍摄的时间地点,甚至精确到几点几分。
她说,“你小时候,老明恨我,不让我见你,我就偷偷地拍。你长大了,你不愿意见我,我就差人悄悄地拍。”顿了很久,她长叹一口气,懊悔地说,“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绝对要把你带在身边。”
我眸子湿润着,故意说些轻松的话题,想缓解气氛,“爸爸肯定舍不得,我这么优秀。”
她破涕为笑,指了指我的前脑勺,一脸慈祥和宠溺。
心结易结不易解,在我这里,恰恰相反。不管怎样,我都彻底原谅了她----我的亲生母亲。
翌日,我请了一天假,专门陪我母亲。
中午,母亲约了冷清风一家人在市区一家中餐厅吃饭。说是曾经的老邻居,很多年没见了,想聚一聚。
我和母亲,冷伯伯、冷伯母早早到了,冷清风最后一个到。
五个人围着圆桌一边用餐一边叙旧,准确的说是我母亲和冷家父母叙旧。在母亲问到冷清风的时候,他会规规矩矩地回答一声,而我基本没有什么可说的。
突然,毫无征兆,我母亲问了一句,“清风这孩子也三十好几了,现在有没有合适的结婚对象。”
冷伯母微笑着说,“有了。庄家那丫头,国庆节订婚,年底完婚。”
“那真是恭喜恭喜啊。您和老冷快能抱上孙子了。”
“是呀,年轻人不急,咱们这做长辈的可熬不住啊。月月也二十了吧。有没有恋爱对象啊?”
我咽下一口西湖牛肉羹,微笑着对冷伯母说,“谢谢伯母关心,正在谈。”
我能感觉到一束冷冷的目光从我脸上扫过。我故意不看冷清风。
“这么说,是有目标了。”冷伯母浅笑着说。
我故作害羞不予作答。
说我无中生有好,不知羞耻也罢。
当时的我,只是想,凭什么只许你冷清风和庄萌在我面前秀恩爱。可万万没想到,我的一时兴起调皮,不但引来母亲一顿审问,更是和冷清风大吵一架。
各走各道
要说冷清风那家伙,我真是无语。
在我说出“正在谈”那话之后,他借口上洗手间离开。
没过一分钟,东方主编竟然打电话到我的手机上,说是报社有急事,让我马上回去。我问什么事情,东方主编说,电话里说不清楚,让我回来再说。
做为下属我只能从命,在心里跟桌上的山珍海味依依惜别,跟母亲和冷家父母都表示了歉意之后,我起身正准备出包间的门,冷清风上完卫生间刚好回来。他问我,“去哪里?”
我说,“东方主编找我,我得回报社。”
冷清风一副公务缠身的样子,“东子也给我来了一通电话,让马上回去。看来,真得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此情此景下,冷伯伯、冷伯母、还有我母亲一致建议让我搭冷清风的顺风车。
在他们看来,是再顺路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然而,冷清风载着我根本没有回机关,而是回到了百合公寓。
下了车,冷清风几乎是拐带着我上了楼。
进屋后也不问我愿不愿意,直接把我摁坐在他客厅的沙发上。
他冷峻的脸上浸染着薄怒,清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我的双眼,声音冰冰的,“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
我被冷清风的神情吓得心生忐忑,问出口的话像蚊蝇哼哼,“我又做错了什么?”
“我有没有给你说过,不要和邓文那种风流导演纠缠在一起。”
原来是因为邓文,冷清风肯定是又误会了什么。我直直盯着他的眼,五分委屈,五分埋怨。
“你怎么知道是他,世界上优秀的男子那么多,没有什么非谁不可。”我顿了一下,冷哼道,“凭什么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凭什么你还要管我,如果以前,你觉得我是你的责任。那么现在,我母亲回来了,我郑重宣布,以后,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以后不要再干涉我的感情和生活,我喜欢谁,爱谁,和谁谈恋爱都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当你的驸马爷,我谈我的白马王子,阳关大道,各行一边,互不影响,互不干涉。”
我看到冷清风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消失,直到彻底看不见。
我挣脱开冷清风的桎梏,从沙发上站起来,带着盛怒,“以后不要在我的手机里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你用来对付犯罪嫌疑人的那一套不要用在我身上。还有,我最近都会住在邓文的别墅。”说完,我头也不回离开了冷清风的屋子。
一连几天,我都没有见到冷清风,也没有打听和他有关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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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娇的事情,虽然口头上答应了陆云峰不再过问,但总觉的心里怪怪的,感觉哪里不踏实。
直到那一日上午,我和母亲去给父亲上香,去了趟墓园。
我父亲后来被追为烈士,安葬在烈士陵园,有专人打理。
进入一个砖砌的拱形门,是一排排石砌的墓碑,虽是夏末季节,草木依旧茂盛。
我和母亲沿着树荫一直走,绕过一排修建整齐的冬青树,就到了父亲的墓碑前。
父亲穿着警服的小照片镶嵌在碑身上端,下面是父亲的生平简介。才刚把提前准备好的祭品、鲜花、香柱摆放好,我和母亲早已经泪流满面。
我和母亲在父亲的墓碑前坐了很久。我想,母亲肯定有许多话想要同父亲说,也不打扰,只在旁边默默坐着。母亲看着父亲的照片,时而流泪,时而发呆。我想,有些话,她都是在心里给父亲说的吧。
我和母亲上完香出来的时候,路过一片私家墓园。远远地,我看见了陆云娇,她正在一块墓碑前摆放鲜花。
我让母亲先上车,只身走到陆云娇跟前。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陆云娇还是认出了我,她起身向我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侧目扫了一眼墓碑,没有照片,只在正中间刻了只两个字:顾念。除此之外,整个墓碑上再没有任何字迹,也没有落款什么的。
“陆总监也是来祭奠亲人的。”
“不,一个朋友。”
“哦,那不打扰了,我母亲还在车上等我,再见。”
一路上,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之前听陆云峰提起过,说是陆云娇在小鱼村的时候,头部受过重伤,救治后,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之前的朋友都不记得了,可为什么单单记得这个叫顾念的朋友,而且还记得顾念的墓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在路上打电话给秦建。他说,他就在报社。
让车子把我送到报社资料室,秦建已经等在了资料室。
我把在墓园碰到陆云娇的事情还有心里的疑惑说给秦建后,秦建打开电脑搜索了半天,说,“倒是有选择性失意这一说,假如陆云娇忘了一些朋友,唯独记得这个叫顾念的朋友,而这个叫顾念的朋友是在她出事之前已经离开人世。那么,陆云峰说请她的朋友到家里做客,她说不记得了,应该是不记得活着的朋友。毕竟,死人怎么能去陆家做客呢?”
“要不,我们把心里的疑惑告诉陆云峰。”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