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夏了冬天》分卷阅读90

    夏岳:“我懂,这么希望我恨你吗?你不怕我报复你了吗?”

    迟立冬道:“你来啊,把我给你的伤害全都还回来。”

    他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眼泪可流了,没想到还是有的,流泪的同时他望向那扇还开着的窗,说:“我希望你恨我,这样的话,至少看到我伤心难过,你就会快乐。我希望你以后都快乐。”

    在此之前,他有过很多害怕的事,怕夏岳不爱他,怕夏岳报复他,怕夏岳随时会抽身而走扔下他。

    可是这些都变得不可怕了,他看到夏岳在窗口摇摇欲坠的那个瞬间,他发现最令他害怕的事,不是夏岳不爱他,而是夏岳在爱他的这十几年里,也许从来没有快乐过。

    第九十四章 相爱

    后来迟立冬时常回想起这个夜晚。

    在那个晚上, 他对夏岳的爱情, 再不是因为夏岳先给他了热烈如火的心, 他想还给夏岳的,也再不是出于愧疚的包容和退让。

    他希望得到的不是一个和他长相厮守但心里永远有伤痕的夏岳,他希望夏岳从此放下这造成一切不幸源头的爱情, 早日从苦楚和纠结中解脱出去,他希望夏岳的人生从此繁花似锦,再也不必经历苦苦等候和自我挣扎的寒冬。

    只是当时, 他还没有明白, 这个夜晚对夏岳的意义,也同样重大。

    所以当时他也并不明白, 在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夏岳突然想要亲吻他的意义。

    他以为这个亲吻是一次告别。

    所以他吻得很凶, 哭得也很凶。

    夏岳却很淡定,还嘲笑他:“你哭起来真丑。”

    迟立冬:“我知道。”

    夏岳道:“这么丑就不能做我的男神了。”

    迟立冬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随便抹了抹脸,才说:“我本来就不配,是你把我想得太好。”

    夏岳拍了拍他的肩, 说:“我就是把你想得太好了, 其实早该知道你就是个人渣。”

    迟立冬道:“对,我是。”

    夏岳嘲讽说:“你也不要把自己想得太好,你暗恋的那位不可能对你有那种意思,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怂吗?”

    迟立冬没有接这句话。

    夏岳道:“你说我看上你什么,又怂又渣, 年纪还这么大了。”

    迟立冬自暴自弃道:“就是,有时候你不穿西装,我带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是你爸。”

    夏岳笑得低下头去,软软的头发蹭在迟立冬的下巴上,迟立冬抬手摸了摸他的头顶,终究有些不忍,说:“宝宝,我刚才说的话,你不要全都当真。”

    夏岳不笑了,抬头看他,说:“我已经当真了。”

    迟立冬一想,也没什么了,道:“好吧。”

    夏岳向后退了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迟立冬看清了他微红的双眼,和早已凌乱的头发,衬衫从领口算起,开了三颗纽扣,白润的胸口半遮半掩,他没有穿鞋袜,顺着黑色裤子包裹的修长双腿看下去,是他赤着的双脚,漂亮的脚趾踩在深色的木地板上。

    窗外月光如银,风从那扇还开着的窗吹进来。此间有风有月,迟立冬的心里却是没有风月的。他只是在想,我的夏岳,怎么生得这样好,他值得世上任何一个男女为他倾倒,他最不幸就是在年少无知时草率地选中了我。

    夏岳红着眼睛,但脸上没有悲伤,他微微笑着,做了一个无所谓的摊手,说:“迟立冬,我觉得我能放下了。”

    迟立冬以为他决心从此放下这十几年的执念,便道:“我为你高兴。”

    夏岳道:“我也很高兴……你不抱抱我吗?以后都没机会了。”

    迟立冬忙上前抱住他。

    夏岳笑了下,说:“别这么用力,腰要断了。”

    迟立冬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太用力了,听到他这样的话,也并没有要放松一些的意思。

    夏岳道:“你小心一点,我已经开始记仇了。”

    迟立冬没明白:“嗯?”

    夏岳道:“你说得对,一旦决定放下,看你伤心难过我就会开心,听到我说以后都没机会再抱我,你是不是很难过?”

    迟立冬道:“是,我太难过了。”

    夏岳:“不够,你让我难过的次数太多了,我要把它们全都还给你。”

    迟立冬道:“好啊。”

    夏岳的呼吸轻快,显然心情是真的好。

    迟立冬没有那么懂,但他也从夏岳的愉快里得到了很大的快慰。

    夏岳碰了碰他,说:“我有点兴奋,想做。”

    迟立冬:“……你来?”

    夏岳道:“不要,你来,我一点都不喜欢做1。”

    迟立冬费解道:“那你还来过好几次?”

    夏岳道:“我傻呀,以为你让我上就能显得我在你心里不一样。”

    迟立冬想,本来就是因为你不一样才肯让你上。

    夏岳说:“我现在又不在乎那些了,就想舒服一下,不行吗?”

    做别的迟立冬说不定是真不行,这个哪会不行。

    可是他又很糊涂,说着不在乎了的夏岳,在床上分明是比以前还更粘他的,甚至后来他试着触碰夏岳的底线,夏岳竟也都顺从地做了。

    早上两人回到家里,夏岳去补觉,迟立冬把两人的衣服丢进洗衣机,也上床去睡,刚在夏岳旁边躺下,夏岳便翻身过来抱住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了。

    接下来几天,夏岳和往常一样,早出晚归地去工作,回来也一切如常,好像那天的事完全没有发生过。

    但是迟立冬依稀能感觉到,他们相处的时候,夏岳不像从前那么紧绷着了,他变得轻松很多,往常总是对迟立冬似有若无的试探,也都没有了。

    也许就像夏岳说得,他不在乎了。

    迟立冬想,这很好,很好。

    他和李唐在俱乐部见了一次面,两人郑重其事地换上散打服,戴好拳套,在拳台上打了一场。

    确切地说,是疏于练习的李唐被迟立冬打了一顿。

    挨过揍的李唐也知道自己仍然理亏,又道歉了八百遍。

    迟立冬道:“我不怪你了,这事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李唐:“这话怎么讲?”

    迟立冬道:“说了你也不懂,又得说我矫情。”

    夏岳去年离开他的原因,他已经懂了大半。那时候他嘴上说着爱夏岳,根本也没想过去了解夏岳,他害怕知道他不在夏岳身边那些年,夏岳过得有多糟糕,于是他明明亲眼看过深夜里恸哭的夏岳,却连一个拥抱和安慰都不曾给过,他只会假装看不到,假装没发生,情愿做一只鸵鸟。李唐只是误会并认错了人,而他误会并认错的是夏岳的心,它皎如月光,但他视而不见,还污蔑它沾染了污泥,再若无其事地告诉它的主人,我很大方,我不在乎你摔进过泥里。

    李唐似懂非懂,不好意思道:“其实我现在不觉得你们谈恋爱是矫情了。”

    迟立冬听出些苗头来,道:“有情况啊?”

    李唐竟有些脸红,说:“我有点喜欢连律师。”

    迟立冬:“……哪个连律师?”

    李唐道:“就那个。”

    迟立冬:“……”

    李唐道:“我那天在医院看见他,一下就认出他就是我的初吻对象,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那个老鹿乱撞……”

    话没说完,被迟立冬一拳抽飞,怒骂道:“撞什么撞?以前看到夏岳是不是也撞?早该看出你没安好心了。”

    扑街的李唐冤枉道:“没有!我看见夏岳就没这想法,就是尴尬,真的,嗐,你爱信不信。”

    迟立冬十分怀疑。

    李唐爬起来坐在地上,道:“我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对连律师是一见钟情,也不是,算是二见吧,反正就是一看见他就想笑,他干点什么我都觉得心里砰砰砰的。”

    迟立冬看他神情不似作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不是说喜欢女人吗?”

    李唐挠挠头,说:“我不喜欢男人,我就是喜欢连律师。”

    迟立冬鄙视道:“这种烂俗台词,晋江都不写了,你怎么说出口的?”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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