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将气氛导向沉重的祁然,反倒最先缓过精神。
展颜一笑。“说这些都有些早,还是继续说说眼前的事吧。”
一句话,将几人的精神集中回来,祁然左右看看,确定大家都不在走神状态,“安澈既然已经有所动作,我们现在倒也不需要太急躁了,估计再有最多七天,消息就够传到这里了。那时候再看情况确定落实下一步计划就好。”
成玉忽然开口,“如果目的是安国和岳兰,为什么要停留在这里?”低头看了祁然一眼,“玉楼,毕竟太远了,消息,指挥都鞭长莫及!”
“嗯,的确是个问题,不过留在这里却是迫不得已。”说着,双肩一跨,满脸无可奈何的遗憾。
众人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不由得觉得新奇。却听祁然继续道:“夏季就传闻,安潜有同玉楼联姻的打算,不过,不知为什么,始终没能成行,按理这是能让他声势大振的事,对安澈,对岳兰,甚至对弥祝,都有威慑,我想不出,他到现在还没动作的理由。”
临澧哂道:“你足不出户的,有什么消息来源?传闻啊!”
祁然瞪他一眼,窝进成玉怀里不吭声。赫连洛却抬头淡淡扫了一下临澧。
临澧偏头,冲蒙岩微微撇了下嘴角。
蒙岩心里最不是滋味,却不得不开口:“消息是少爷那里传来的,赫连的朋友也证实了!”言罢警告的瞄了眼蒙岩,瞩他说话别太放肆。
临澧有点赧然,又压不下面子,梗着脖子看向一旁。
祁然眨眨眼,突如其来的倦意让他眼里开始发沉,瞄了眼不服气的临澧,再看看坐立不宁的蒙岩,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突然一丝诧异涌上心头,祁然瞄瞄临澧,再看看蒙岩,越看越觉得自己想的接近现实,唇畔不觉溢出一丝笑意,蒙岩被看得心头发毛,临澧却挑衅的抬高了眉梢。
祁然“呵”的一声笑了出来,只是笑声未收,一个呵欠已经极其不雅的冒了出来。
尴尬的笑了笑,祁然强打着精神开口:“先到这吧,反正都是早就计划好的,我们现在只要等消息就好了!”
合上眼睛,就那么歪进成玉怀里去了。
成玉偏头看向赫连洛,对方却没什么表示,站起身就走。显然是去忙祁然房里的工程去了。
蒙岩定定的看了一眼睡相安详的祁然,冲成玉点点头,扯着临澧离开。
直到回了明兴楼,临澧还是觉得很窝火。
“我就不明白,你怎么老是在他面前那么窝囊啊!”遣退了送茶来的伙计,临澧瞪着蒙岩火大的开口。
蒙岩苦笑一下,将两人面前的杯子斟满茶,“你就不能放我清静清静?”
抿一口微带苦涩的茶味,续道,“为什么每次我们两个独处都得数落我呢?”
“数落?数落还是轻的,我真想扒开你那张脸皮,看看你还是不是我货真价实的兄弟!”临澧咬牙切齿的说着。
蒙岩一怔,抬头看着临澧,满脸疑惑。
看的临澧火冒三丈:“就是这个表情,就是这个眼神,你真该自己看看,现在的你,哪里有当初挑了昊洋水贼窝的豪气?哪里有流水人家武总管的气势?啊?”
临澧说的义愤填膺,末了,还“啪”的一声拍下桌子壮声势。茶盏在桌上应声跳动一下,几滴茶水散溢出来。
惹得蒙岩一声轻笑。
“不许笑,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临澧被气到昏头。蓦地的冲到蒙岩身边,“还笑,还笑,我叫你笑个够。”伸出两指,使劲在蒙岩腋下胸腹间招呼,象小时候那样蒙岩求饶才罢休。
蒙岩被呵的笑岔了气,直从椅子上一路滑到地上,蛇一样扭动还是脱不出临澧的掌控,只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求饶。
“我求饶,求饶,不笑了,不笑了!”蒙岩断断续续的嚷着。
身上的临澧却置之不理,直到蒙岩笑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气息越来越急促,才怏怏的放手。
气氛有点怪异,两人却都没有心思去理。
骤然停止攻击,让得空喘息的蒙岩双眼失神的瞪着上方发呆,压在他身上“施暴”的临澧,却正好和他四目相对。
眼角湿润的蒙岩,看上去脆弱至极。
鬼使神差的伸出一根手指,象眼角处微微触摸,施力,一滴晶莹的液体,已经转移到指尖上。
临澧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看蒙岩,两眼来回在两者之间来回,神色渐渐复杂起来。
剧烈喘息之下,带动的唇瓣战栗一样的轻颤开阖,临澧脑袋里遽然之间象被狠撞一记的铜钟,在震人欲聋的骇人声响后,留下更让人战栗的余韵,颤悠不止,悠然不觉!
狠狠一口咬下去,临澧此刻只想攀住一件东西来止住自己一身的身不由己。
四片唇的接触让蒙岩回神,然而触目所见便是在自己唇上肆虐的临澧狂乱到迷离的眼神。
“唔”,声音被掠夺,让蒙岩惊恐的挣扎起来,然而刚刚的玩闹消耗的巨大体力却还没来得及恢复,临澧的身体与他一般的强悍,四肢紧密贴合,一处对一处的压制也让他无计可施。
又气又羞又恼之际,腿间一个炙热坚硬的所在,让蒙岩倒抽一口凉气。
同是男人,蒙岩当然知道那是什么。
然而这口凉气抽得却成全了临澧。一直在唇瓣间辗转的舌尖,骤然之间感受到气息的流动,立刻不假思索的跟踪过去。吸吮,辗转,梭巡,掠夺,逼得蒙岩的舌在窄小的空间四处躲藏,逃逸,然而战场实在是太小了,总在不经意间遭遇一场小规模的冲突战,只是蒙岩实在无心迎敌,每每都是丢盔弃甲的抱头鼠窜!
忍无可忍,一脸羞愤欲死的蒙岩终于狠狠的合上牙关!
“唔!”临澧抿着唇鼓起腮帮!一双明显写着意犹未尽的眼,死死盯着蒙岩。
蒙岩毫不示弱的与他对视着。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又一起收声,临澧舌头受伤,声音绵软泛滥;蒙岩气愤难当,声音便尖利短促,然而此刻气息交融,这一声默契十足的开口,却像极了临澧的博大温柔包裹住蒙岩的悍微窘迫。
谁都不再开口,眼神在空中交汇,咝咝的火星,噼里啪啦的飞溅!
半晌,脸色越来越涨红的蒙岩轻轻启唇,却吐出一个铿锵有力的字眼:“滚!”
临澧骤听之下,浑身一阵颤抖,双眼中如要射出剑来。
蓦地浑身一震,下身支起的强硬,正抵着修长柔韧有力大腿的触感,狠狠的砸进神智里!
不可思议的看着蒙岩要滴出血来的脸色,临澧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敢回,刚刚的一幕,所作所为,似乎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是什么行为!
直直冲出门外,临澧连马都忘了去后院牵,就那么一路狂奔回船坞!
不是生气蒙岩对祁然的盲目倾心么?怎么会……变成这样?
争狩劫 (上部 情劫)卷三 玉楼暗战 078 一念成囚(上)
人都散了,成玉也抱着祁然离开。
无欲阁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譬如临澧的,蒙岩的,成玉与赫连洛当然也一样,只是赫连洛与祁然在一起的时间最长,相对的赫连洛的房间空置的时候远比用得到的时候多就是了。成玉自己的也一样,毕竟他这两年在海上的时候远比在岸上的时候多,而且即使上岸了,也尽量待在船坞不回来。
“无欲阁”……“无欲阁”……光这名字听起来,就够成玉纠结一阵子的了!
将祁然放在床上搭上被,成玉站在床沿一手捻着被角发呆,挣扎了良久,终于觉得还是不陪着躺了。
长发披散了满枕,睡相安适的祁然,淡淡的散发着独属于他自己的宁馨魅力,乍看之下似乎全无威胁,然而成玉却比谁都知道那表象之下的东西会对他造成多大的杀伤力,保持距离,以策安全,这八字箴言,用在这里,绝对不是夸张其词!
小心拖来一张椅子坐下,成玉握着祁然掩在被内的小手,这近距离的感触,已经让成玉感怀不已!
被子里的手指微乎其微的勾动几下,让成玉有所察觉。闭合的长长的睫毛几番颤动挣扎,终于缓缓分开,朦胧惺忪的黑眸,象掩在一层纱曼后的珍珠,散发出几分带着迷离的光彩,缓缓释放。
“唔!”自由的手轻抵向额角,祁然微微甩着头,呻吟着从嗜睡的疲惫感觉中挣脱。
“什么时候了?”
“快晚饭了!”
“呀……这么晚了!”祁然有些懊恼的说着。最近,嗜睡的时候好像越来越多,加上断阳的发作也越来越脱离规律……祁然心里打个突。
拒绝再想!
攀上成玉的脖子,“走吧,我们去饭厅等开饭!”
受宠若惊的成玉,对祁然的投怀送抱喜是喜极,只是这太近距离的气息交汇,还是没办法控制由此而来的反应呐!
看着一脸享受,动也不动等着别人抱的祁然,有那么一瞬间,成玉真的觉得祁然是在故意整他,然而,一低头,看见那张惬意的小脸……哎,只能认命呐!
看来祁然房里的工程进展的相当激烈,因为饭桌上的赫连洛明显是刚刚洗完澡换了衣服才赶过来的,那一头半干的茶色散发,犹自散发着湿润的味道。
饭吃到一半,门卫来报,蒙岩来了,祁然和赫连洛听了消息对望一眼,都是一愣,只有成玉不明所以。
一面叫门卫将蒙岩带来,祁然一面低声对成玉解释,“如非必要,或者急招,蒙岩不会主动来这的!”
成玉点点头,表示了解。
正说着,蒙岩有些急促的脚步声已经从院子里一路传近。
祁然只来得及看见蒙岩比下午时候略显红艳丰腴的唇。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