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分卷阅读17

    随着老旧门轴“吱呀”一响,白衣青年的身影渐入隔壁之房。而司徒凛仍保持着方才之姿未动,在桌前徐徐摇了会儿扇,神色微变,若有所思。

    片刻后,终是一声轻叹,抬手更衣,掐灭了昏黄烛火。

    第十三章 后招

    黑衣刺客就擒后又过数日,计划出了些变数。

    当初拟定此计划之时,三人着重考虑乃是如何引出黑衣刺客,却忽略了其后重要一步——若严刑拷打逼不出红枫线索,那待冥幽察觉异象,他们将不仅下步行动被卡,更有性命之危。

    而不幸,被他们瓮中所捉的这只鳖嘴偏就很硬,硬到任严刑逼供,威逼利诱了七日之余仍不得半分进展,眼瞅着时日愈久冥幽或将察觉一切,段昭英一筹莫展,只得焦头烂额寻来二人,坐在客栈一处商议对策。

    那道士一拍桌子,哀道:“哎,这贼子煮熟的鸭子嘴硬。难道我们苦心拟定的计划,如今真要功亏一篑?!”

    “未必。”

    想起日前那人故弄玄虚的“后招”,云濯皱眉一拍司徒凛:“魔尊大人,如今情况危急,您能说说那日不肯露面的深意了不?”

    闻言不急作解释,司徒凛从怀里掏出把精致的玉雕钥匙,递到云濯手里:“这个你保管好。”

    “啊?”

    冰凉温润的触感落在手心,云濯狐疑地歪歪脑袋:“莫非这和你那计策有关?”

    “非也。”

    司徒凛摇摇头,眯着的眼底意味不明:“与这计策和疑案都无关,只能算和你我私事有关。”

    “啧,私事……”

    看看面前这俩明目张胆交付信物的人,段昭英咂了咂嘴:“大事当前,还在这托孤呢?”

    道士这话说得有些意思,似是又在讽刺二人断袖之谈,云濯听得脸上挂不住,也作势一拍桌子:“对,大事当前你托什么孤?!赶紧先说清楚个中缘由,要不我也不会收!”

    司徒凛眼珠一转:“先收再说!”

    “成,收就收。”

    急事当前懒得掰扯,云濯倒也不含糊,连忙一把将钥匙揣在怀里,仰头对那人道:“喏,我收了!快讲!”

    “先前抱了点儿侥幸心理,也不想告诉他人,没料到如今还是得冒险啊……”

    司徒凛看了他一眼,叹道:“我的后招,就是硬的不行来软的。”

    云濯一抬眼:“何意?莫非你要去讨好那贼子?”

    司徒凛点点头:“不错,而因先有刺杀任务,又有后来交手,段道长和容与之样貌,那贼子必然十分熟悉,所以他唯一不曾见过的人,便只有我。”

    云濯闻言若有所思:“所以,怕被人容貌,就是你不肯正面相助的原因?”

    “不错。”

    司徒凛道:“我之后招,便是要乔装改扮救走那黑衣贼子,得其信任,再以腰牌为诱惑,引他带我去寻那红枫。”

    “这就是你瞒来瞒去的原因?算什么后招啊?”

    云濯一挑眉,甚觉这人在说瞎话:“且先不说你要找什么理由来让人信服你必得红枫,光是只凭轻飘飘的救一命,那受过多年训练的刺客便能信你这番说辞了?”

    语罢,又意犹未尽道:“劝您小心点,这等破招,肯定要把自己搭进去的。我看我们还是趁早溜,拿不到红枫总比搭上命好啊。”

    “自然不是这般无凭无据。”

    司徒凛摇摇头:“我准备佯称自己是段道长之仇人,那红枫亦牵连着我的秘密,此番前往云来城便是因尾随寻仇。所以,一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二来我需要利用他替我找到红枫,这不就有了救人以寻枫的理由?”

    “这……”

    虽加上这个前提,好似此计便多了几分能忽悠人的意思,可想想这经历之离奇牵强,云濯仍是嘀咕:“虽勉强算是合情合理,但你觉得空口白话人家能信么?”

    “不是空口白话。”

    司徒凛望了一眼段昭英,又道:“我需要道长和我使一出苦肉计。”

    段昭英不假思索疑道:“苦肉计,何意?”

    司徒凛道:“在你严刑拷打他之时,我自暗处而出将你‘杀死’当场,再自你怀中掏出腰牌以示威胁共讨好,以让此番言辞得其信任。”

    顿了顿,又补充道:“假死闭气之伎俩乃我九淼所长,道长肯若答应一试,我稍后便授与你。”

    语声方落,段昭英闻言并未吭声,双眉略皱似有所考量,而一边的云濯却先抬了手:“不成,我不应。”

    司徒凛摇着扇子看向他:“怎么?”

    云濯揉着眉心直摇头:“太危险了,太危险了,若那贼子真应下了,你岂不是要孤身潜入冥幽总部?那里面全是训练有素的刺客杀手,万一露了陷……”

    “万一露了陷,岂不是必死无疑?”

    司徒凛不慌不忙接了话,而后轻笑一声,又道:“可是若不这样又能如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赌着性命行至此处,难道就要自行收手?”

    “就此收手,是有些可惜。”

    虽被人一番言论说得有些嘀咕,但思前想后还是命重要,云濯仍坚持道:“但可惜归可惜,总比红枫丢了命也没了好吧?”

    “谁说我一定会丢了红枫又丢命?”

    眼前之人满脸的担忧之色虽看得司徒凛神情稍滞,但犹豫之情仍是稍纵即逝,他伸手揉乱云濯柔软的发顶,唇角勾起弧度:“这倒奇了!当年凌云大会你将我吹得武功盖世才智无双,如今倒说这种丧气话?难不成是不相信你凛兄的实力?”

    这,这是什么话?

    好心关切反被调戏,被一揉又一激,云濯立马炸了毛,急道:“谁说我不相信你实力?你这是偷换概念!”

    语罢,又嘀咕道:“何况,我只是担心你才这么说,哪有这么倒打一耙的?!”

    “哦,那既是担心,还不是不信任我?”

    面前人的样子委实有趣,司徒凛一展扇子掩住微微上翘的嘴角,起身走到云濯背后,拍拍他的肩:“三少你定是担心我武艺不精,只会纸上谈兵咯?”

    “停,你们俩给我打住!”

    眼见面前俩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是托孤又是互相揶揄,商讨计划没看出多少,倒像是在**,段昭英面色转黑,抬手制止:“扯来扯去,这个答应那个不答应,还有没有道爷说话的份儿?”

    云濯斩钉截铁:“有是自然有,但反正这事我不应就是了!”

    段昭英咂了咂舌:“所以你不应,那我说话还有什么用?”

    结果,他话音还未落,便又听得一声闷响,抬眼之际只见方才喋喋不休反对之人已瘫倒于桌上,身后司徒凛的右手仍保持着手刀之态,眼里却浮上几分半真半假的纠结。

    片刻后深吸一口气,眯眼望向他:“这回应有道长说话之份了吧?”

    “你……”

    未料到此人会做此等举动,看看桌上意识全无的云濯,段昭英目瞪口呆,不寒而栗:“你怎能把他……”

    “他太率直。”

    司徒凛一叹:“当初想出此计时便知会有这一遭,所以我一直不想告诉他,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行此下策。”

    语罢,又问道:“道长,我这计策你到底允不允?”

    “我如何能信你?”

    段昭英略一皱眉:“若到时我假死之后被你出卖,岂不全无还手余力?”

    司徒凛道:“你和云濯的命绑在一条线上,依隐汐姑姑的交易所言,你若死他便活不成,因此我害你便等同于害他。”

    语罢,又看了一眼云濯歪倒桌前的背影,眼神温柔几分:“他对我很重要,所以我不会害你。”

    重要归重要,关于眼前两位昔日交情甚好的传言自己亦有所耳闻,可想想司徒凛纵是性子不羁疯魔,到底也是堂堂一派之长,竟能为了此案线索而甘愿冒险,段昭英仍心中含疑。

    这是得多好的交情,才能为了对方一件不碍性命之事这么拼上自己性命?

    思量片刻,段昭英上下打量一番司徒凛:“你对他这么好,只怕真是断袖之情吧。”

    司徒凛也不作回答,面未改色:“是或不是,这很重要?”

    “罢,反正对道爷我不重要。”

    段昭英甩甩袖子:“我只管查我师兄的案子,你们爱是什么是什么!”

    司徒凛略一颔首:“那为洛道长之事,道长是该应下我之后招了?”

    “行了,你都做到此地步,道爷若不应岂不扫兴?”

    段昭英点点头:“说吧,这场苦肉戏几时开演?”

    司徒凛转转扇子,道:“明日午时,道长随我去往那草泽之中便是。”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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