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北顾天狼》分卷阅读111

    司徒凛再次无言以对,深吸一口气,又道:“这么多补药,你哪来这么多钱?”

    “我二哥给的呀!”

    云濯从怀里掏出个锦袋,在他眼前晃了晃。泥金织锦的袋子颜色醒目,司徒凛觉得眼皮有点疼。

    默默在心里念了句“人傻钱多”,他再次抬头看向自家这位难伺候的少爷,小声哀道:“嘶,难不成以后还得靠你养我……”

    “那也不是不行!”

    耳尖的云濯一下子捕捉到司徒凛小小的抱怨,毫不客气地往他怀里一靠,抬手将药碗向人嘴边送:“来,先把这药喝了。”

    抿了一口甚觉难以下咽,司徒凛马上又哭丧道:“三少,我想喝酒,我想吃辣的……我能不能不喝药,这药太苦了。”

    “喝药还嫌苦,你当自己是三岁小孩?”

    云濯理直气壮地站起身来指指点点,语气一如当年长安客栈里指责自己受伤不能吃辣的司徒凛:“凛兄,请你注意你的伤口和病情,喝酒食辣伤身体,万万要不得!”

    司徒凛端着药碗瞥了眼刚被放在墙角的两个粗瓷酒坛子,道:“那你买完药又买它是作甚?”

    云濯神色稍滞,转了转眼珠,正色道:“我自然是自己喝,这可没你的份儿。”

    司徒凛一挑眉:“你一个人喝,怕是有点儿多吧。”

    云濯马上一敲桌子:“关你什么事,喝药!”

    “哎,此言差矣。你的事全都和我有关。”

    借势按住云濯的手,司徒凛忽然站起身来,抬头将脸与他贴得极近,在俩人几乎要鼻尖碰上鼻尖的时候,果不其然感受到对方微微颤抖。

    他一字一顿道:“那不如这样,我现在把药喝了。但是呢,傍晚你得陪我一起喝酒,可好啊?”

    云濯盯着他的眼睛:“一言为定,这可是你说的。”

    “不过,这药太苦了,我还有个条件。”

    缓缓把云濯的手扶上那药碗,司徒凛又笑眯眯一字一顿道:“你喂我才行。”

    是夜月色正好,客栈雅间的临窗小台酒坛横陈,铺设其上的一方木案上杯盘狼藉,两人推杯换盏,不觉已皆微醺。

    晚风轻轻,繁星闪耀,酒过三巡,司徒凛靠在墙角把玩着手中的空杯,忽然想到什么般一笑:“我倒在想,咱们当年在无名村里囫囵弄出的那场闹剧,是不是还少了几个环节。”

    “嗯?”

    云濯听得半知半解,衣领因嫌热而被扯开不少,露出大片的肌肤和分明的锁骨。

    司徒凛解释道:“哎呀,你想想,亲虽是成了,但是我们好像还没喝过合卺酒不是嘛?”

    “嗯……好像是?那,那补一个!”

    脑袋里迷迷糊糊,完全不想思考司徒凛是不是还有什么言下之意,云濯马上拎起酒壶斟满司徒凛手中的小杯,然后又端着自己那杯利落地勾上他手肘,一饮而尽。

    司徒凛也仰头将酒喝下,又眯着眼认真道:“那,搁一般来说,喝完合卺酒,是不是还应该做点什么?”

    话至此刻已是不言自明,被酒意熏昏了头脑的云濯竟十分难得的没恼也没害臊。借着些微月光歪着脑袋看了司徒凛一会儿,忽然一手扯落了衣绳,在对方怔愣之际跨坐在他腿上。

    那抽去腰带的动作太利落,像极了昔日武陵少年快意恩仇后的按剑归鞘,司徒凛看得双目微睁,道:“你……”

    衣料窸窣,云濯埋首在他颈侧,手上胡乱在人胯下摸索,嘴里也口不择言地瞎哼哼:“闭嘴你这个伤号。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明明是死而复生的那个,按说新壳子应比旧壳子差些,可你这身子怎偏偏比我还虚,倒要我时时看顾你。”

    (拉灯,等完结了三辆一起发。)

    缠绵过后酒意终醒,云濯披着外衫大喇喇躺在桌下的竹垫上,将腿往司徒凛腰上一搭,抬手朝着天空中的某处光点指了指,口齿不清道:“喂,你,你知道这颗星星叫什么嘛!”

    那星并不在北斗七星之列,却是夜空中最亮的存在之一。一脸餮足的司徒凛随意抬眼望了望,轻轻摇头:“不知道。”

    “这你都不知道?”

    云濯忽然傻笑起来,须臾却又正色地一字一顿道:“这是天狼。”

    天狼?天狼君的天狼?

    司徒凛蓦然抬头去望,但见面前青年眼中瞳光闪动,明朗动人,竟是丝毫不亚于天上的那颗星。

    “我爹当年给我讲啊,很多古籍里都说这星是妖星祸星,似乎还要把什么边寇掠夺也和它挂上钩。”

    云濯望着天空,思绪好像飞到了很远之前:“可是那又怎样,它那么好看,那么耀眼。虽不及北斗和明月,可不分明也是繁星之中最亮的一颗么?”

    语罢,见司徒凛渐渐变化的神色,云濯又摆摆手:“嗐,罢了罢了,是不是我一时喝酒上头,胡言乱语了。”

    司徒凛摇摇头,将他轻轻揽进怀里:“你很好,我都知道。”

    于是云濯又笑得特别开心,借着酒劲儿戳了戳司徒凛的脸,道:“那你的好,我也都知道。”

    顿了顿,他又低声道:“过几天,我要启程去南诏。”

    “南诏?”

    终于彻底明白云濯的话下之意,司徒凛揽着他的手臂稍顿了顿:“下定决心了?”

    “当然。”

    望了望那颗星,又望了望司徒凛,云濯点点头:“陶青绀死了,南诏那些事还没结呢!没听到几天前人家都说摊子在咱们头上么?何况那半本失落的典籍也总得有个说头吧……但你这个样子,要不就先回九淼养养伤吧,我先去探探虚实再说。”

    司徒凛忽然道:“你想不想看我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样子?”

    “嗯?”

    云濯诧异地一回头,雪发于风中翩飞,眼里犹带着不可置信。

    司徒凛又道:“想来从少时到现在,你看过我闲散的样子,恣意的样子,狼狈的样子……还看过我当掌门时的样子和发狠复仇的样子,那么也不差再多看这一种吧。”

    云濯忙道:“那,和我一起去?”

    司徒凛点点头,背后夜空万里,星河璀璨。

    第七十九章 真相

    随陶青绀之死,云崖宫两任宫主风光无限的表象彻底崩塌瓦解。这一宫之内,掌门长老及其门下部分弟子相互勾连,在近数十年来前后所行的诸多恶事终于**裸现于众人面前:从盗物嫁祸到冤杀良善,从投毒害命到叛国献册……细细数来皆令人发指。又加之陶青绀逃遁之前,为转移仙门五派之注意,亦曾调动冥沙暗卫与边境乱军,以机关术所造之器突袭仙门各派及边陲各镇,使中原武林损失惨重。以致如今真相大白之时,江湖上下从仙门名士到无名散客无不为之震怒,群情激奋,诛奸斩佞之声势一时无两。

    值此,九淼与武陵两家掌门率先发声,以收复失落在外的半册机关残卷为名,诛讨屡犯城内生息的南诏贼人,于各家弟子之间一呼百应,更得不少与仙门素有旧交的文官武将之支持,西南边界战火自此绵延,是为“征蛮之战”。

    而此一战,又是三年。

    这三年间,一展风姿的豪侠英烈数不胜数,广为流传的奇闻轶事更说来不尽,当中最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几件,则都出自云来一城之中。

    此地驻军之首,乃九淼掌门司徒凛与天狼君云濯,后,清渊真人段昭英亦曾率无定观百名弟子前来相助。而传闻三人在临行之前,曾于一方紫竹林中洒酒三杯,所祭故人,正是终南三贤中殒命的清洛与离彻,以及那冤死于云崖的白氏夫妇。

    又传闻,当初段昭英匆忙来援,本是因听说司徒凛和云濯刺探情报多日杳无音讯,被困于一处南诏古宅而救友心切。岂知待其率人赶到之时,正见一轮月下,二友人于房檐上临风而坐,高谈对饮,好不快活。心直口快的段道长当即脸色黑沉,掷剑于地,嫌弃之色颇甚。

    又传闻,某次得胜而归,司徒凛在众人面前致辞之时,竟忽然以极夸张而不失文雅的言语大肆赞美了云濯,并一度遭至对方白眼,最后甚至不惜与之大打出手,状况委实精彩。而又后有同辈弟子指出,该言论原出自多年前的凌云大会之上,乃是少年时云濯为赞美司徒凛所作,只是不知为何,此番被换掉了名字。

    又传闻,湛露弟子司徒泠,云崖弟子宁攸,以及开战之前方被白泽君云辰收留的苗疆弟子白晓,也曾一道前往云来城助阵。只是后来因云崖宫群龙无首,内部动荡,宁攸临危受命需得归去,三人只能遗憾而提前告辞。

    然而战事之中不止有情义欢喜,亦有悲伤别离。

    最后一件传闻,便是最终一战之中,南诏贼子因见大势将倾而欲同归于尽,遍施蛊毒。纵云辰亲研解药,司徒凛割血相救,终有几处阵地的伤亡未能挽回。不少仙门弟子因此捐躯,云家偏宗一对夫妇也在其列,偌大一处阵地,唯二人不足半岁的幼女受众人庇护而生还,终被辗转托付于云濯之手。

    而当云濯问司徒凛该给这孩子取何名时,司徒凛只看了看账外月色之下渐渐散的硝烟,道:“云月明,守得云开见月明。”

    云开月明,说得或许是这位九淼掌门自己,或许是云濯,或许是段昭英,又或许是这十年以来的所有故人,是三年以来牺牲良多的所有仙门弟子。

    随着机关残卷物归原主,南诏血债大败而结,一切尘埃落定。

    次年春,延办三年的凌云大会,终于又于长安城中搭起了擂台,云崖宫宁攸执伞而来,一举夺得冠首,之后虽遭不少偏门小派非议,却终司徒泠、白晓,以及观席上坐镇的几人严词教训。

    而此届凌云大会坐镇者,正是凛、濯、段三人。

    “哎,如止哥,听闻你身上那血了不得。不仅能以毒攻毒,好像在南诏那会儿,是不是连咬你的蚊子毒虫都死了来着……”

    大赛结束,众家弟子散去之后,三个小少年果然恋恋不舍地追了来,一袭素衫的白晓眼睛滴溜溜一转,冲司徒凛伸手,道:“所以,想想也快入夏了,南地又湿热,如止哥能不能大发慈悲,赏我点血来驱蚊啊。”

    “不成!”

    还未及司徒凛说话,云濯倒先拍掉白晓的手,正色道:“听好了,司徒凛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所以他身上的每件东西都是我的,明白不?别说是血了,一根头发我都不会给!”

    顿了顿,他又看着白晓,道:“你这孩子一天不学好,光会跟着我二哥摆弄药材,凌云大会连前四都没进去,丢不丢人?”

    白晓马上瘪瘪嘴,委屈道:“千玄哥,我,我是喜好医术嘛!并不太会打打杀杀呀……”

    一旁的司徒泠也淡淡道:“云公子当年自己分明在凌云大会上捅了个天大的篓子,如今怎还教育别人。”

    “嘿?你!”

    俩人一唱一和,云濯赶紧怼了怼司徒凛,怒道:“你看看,都是你带的好头!你弟弟现在也学会损我了。”

    《御宅屋》

    
猜你喜欢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