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分卷阅读38

    “是不是你真的很讨厌那个电影?”彭小北灵光惊现般突然地问,问完了也不等我回答,她自己双臂又收紧,居然自问自答地又说了下去,“一定是……哎,大不了以后再也不拽你看这种电影了行不行?我多好呀,我都让着你了,好不好?”这俨然已经是撒娇卖乖的语气了,彭小北,你还真是不择手段啊,看来为了留我你下的决心也不简单,可是……就算是哄好朋友,这么迁就是不是也太过分了?傻孩子,会吃亏的呀。

    彭小北搂着我大耍赖皮扮可怜又撒娇的同时,司机叔叔已经自得其乐地兜了一大圈,现在下了桥,拐又拐,终于又拐回了彭小北家住的那条路上,只能无奈地开口问:“小伙子,劝好了你……姐没有啊?要不要下车?还是咱们接着兜?”

    司机叔叔,就算天黑吧,乃、乃可否注意一下性别的问题?谁是小伙子?你才是小伙子你全家都是小伙子!吼你想得倒美,20年前你算是小伙子还差不多!我们家小北是姑娘!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百分之一百纯之又纯的好姑娘!

    摊手ing╮╭我就敝帚自珍了,护短了!你奈我何?

    “咳,不闹了,你还是跟我回家吧,好不好?”彭小北果然尴尬,但见怪不怪地也就自动忽略了,象征性地问了我一句就先斩后奏,让司机在街边的美当劳停了,交钱拽人,由不得我反抗地就带着我一起下了车。

    “你、你……”

    “你什么你,我问过你了呀!”我还没你出个结果来,彭小北立即嘴快地打断了我,“我说我道歉好不好,你不说话,那就是原谅我了呗?我问你我让着你好不好,你也不说话,那就是从了我呗?后来我又问你,我说你跟我回家好不好,你还不说话哎,那不就是答应我了嘛!所以哈,”她得意地一指明晃晃的m牌子,“现在委屈你接着陪我吃快餐,然后咱们就回家,看电影聊天听歌打牌打游戏打地鼠打我全随你啦,咩哈哈哈哈……”

    “败家子,”我骂她,手被她牵着方便用力拖她往她家的方向走,“中午的匹萨还剩多半盒呢,走啦,便宜你个家务白痴了,给你煮粥喝……”

    “亲爱的,你真贤惠!”彭小北得逞,美得嘟了嘴就凑过来作势要亲,被我按着脑门甩到了一边儿居然还是笑着的,蹦跶着又并肩一起走,我终于还是被她留了下来。

    回到彭小北家,一次性杯子和零食包装还茶几、地上、沙发上丢得哪里都是,饭厅里放着的杯盘碗筷也还原封不动的放着……惨了,看来又被彭小北拉下水了,别她关心我是假,想骗我回来伺候她收拾家务伺候她吃饭是真吧?

    “妞,你先给阿姨打个电话吧,”拦了我认命地要从茶几上收拾起的手,破天荒的,彭大少个当着自己妈妈面儿都不让手沾了水的竟然自己自觉自发地揽了活儿忙碌起来,“这些放着我来,一会儿你张罗饭就好了,分工合作嘛。”

    你擦桌子我做饭,你洗筷子我递碗……不能想不能想,再这么由着自己想下去,我今晚就更没法儿在这儿待了。

    所以我给家里打了电话,说是住在小北家,她家座机号码家里是有来电显示的,所以妈妈也很放心,问起我明天怎么去上周六的课外补习,我还没来及回答,彭小北的声音已经从一旁“啪啦啪啦”易拉罐被丢进纸箱的间隙,向我妈做了保证,“我骑车送你,顺便去找容容,让阿姨放心吧”,都不用我复述,妈妈已经顺着话筒直接跟彭小北完成了交流,剩下的就是一如既往的老三样,嘱咐我不要把人家家里弄乱,嘱咐我让着彭小北不要闹疯了,也嘱咐我俩锁好门,两个女孩子最重要的还是安全。

    挂了电话,彭小北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正在厨房皱着眉头淘米,我走过去和她一起,两个人都是笨手笨脚的,但折腾了半天,好歹还是煮熟了很稀的粥,把中午还没吃完的东西扫荡干净。吃饭的时候,彭小北下意识地开了电视播到新闻联播做背景音,有时候被正在播的新闻吸引了注意力的时候,会扭着脸盯着电视猛看一阵,然后才又把视线转移回饭桌上,数落我吃饭像是数米粒,还磨磨蹭蹭的,这是伪淑女的陋习要不得。

    看着她端着锅不怕碎地狂奔到厨房好像大猫偷到了腥一样抢着洗碗的时候,昏黄灯光下纤细又勤劳的背影不受控地给我的大脑制造了错觉,让我觉得眼前这偶然的一幕,就好像是我天天都在过的生活,已经日复一日地重复了多年,熟悉却温暖。

    20年之后,如果我和彭小北依然是朋友,我们还有没有机会重复一遍今天的一切?

    绝对不会了。因为20年后即使这样的温馨可以复制,也不会仅仅只属于我们两个。

    “彭小北……”我喊她的名字,牵着她的手一起抬向天花板上吊灯的方向,仔细端详。

    这一幕出现在我们看电视看得比无聊的电视剧还要无聊之后,各自洗完澡,才9:30就已经安静地并肩靠在她那张单人床上的时候。

    “嗯,”彭小北应我,比很多比她个子高得多的女孩子都要纤长许多的白皙十指绕上我的,在灯下来来回回地比划,不厌其烦,然后才憋出一句,“你手不仅凉,还这么小,真应该时时刻刻都用手套捂着才对。”

    无聊。于是两只手掌像是突然失去了手臂支撑的力气,一起落下,坠在柔软的床垫上,甚至还会再弹上一弹。我扭过身子任性地窝到彭小北怀里,她伸长了另一条空闲的手臂想按灭灯,够不到,翻了翻身子终于按到了,然后掖了掖被角,从被子外面轻轻环抱。

    “我最近想通了一件事,就是,有关戴大维的,”彭小北的声音在黑暗里自觉地放慢放低放缓,胸腔起伏,这么近的距离听起来会有点闷,“我有点儿后悔,当初太较真了,要是别把自己的那些东西看得那么重,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她拍怕我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后背,不知是在哄我快点入睡还是在提醒我专心听她讲,不要睡,“你说,是自己的坚持重要,还是和朋友快乐的在一起重要?如果勉强理解不能的人懂得,会有这样的后果终究也是不值得的吧……”

    “这还是要分情况的吧……”就比如,我喜欢你,可如果我非要告诉你还勉强你不能讨厌我,这当然就没有我状似无事地待在你身边慢慢整理自己错乱过界的情绪来得值得了。

    “我现在就觉得,”彭小北蛮横地把我因为说话所以抬起来的头按回她怀里,继续说,“还是快快乐乐地在一起来得重要一些。坚持,终究是自己的事情,没必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可你们就不一样了,我现在觉得这样的生活已经挺好的了,知足鸟。”

    “那就乖乖睡,明天不是还要送我,晚安吧。”我阖眼,好像真的想睡了一样。

    “晚安吻!我的晚安吻!”果然,真有老步骤一点不肯落下的拧孩子,居然爪子伸到被窝里来扒我的脸,“快!不然不给睡!”

    ╮╭还不给睡……你是床啊还是被啊?我睡你了?给我我都不知道怎么睡!

    于是循着惯例不走样的晚安吻一如既往,只是这个从前兴起时才会有的怪习惯这一次多少夹杂了一些以往没有的忐忑。

    她多少还是有察觉,虽然不知道她以为的我那些反常是为了什么,可是今晚一而再再而三的勉强与坚持,多少说明了彭小北因为害怕变化所以产生的不安吧,所以才这么执着于旧习惯,像是为了向谁证明着,一切都没有改变。

    苏(20)

    作者有话要说:╮╭无力。  “彭小北你他喵的至于的么!这是她真心实意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may拍着面前一本精装书大小、用暗红色厚纹卡纸包了的礼物盒,上面已经被扯落了一半的丝带在外力的带动下随着摇晃的桌椅震颤,精致的包装和风卷残云后难免油腻的餐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然而与往日更不同的是从来在一起就有说有笑的彭小北和may两个人脸上此时想忽略都不能的不愉快,让这一桌子十好几口子人一时都没了声响,“舒婕都不介意了,你收下这个以后大家还好好相处不行么?非闹得大家裂了散了才行是不是?”

    这都已经是指责的语气了吧。我挠脑门子的手都快把头皮抠下来一层了,简直是头疼地看了看坐在我身边一样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余韶和胡蓓,心里嘀咕着什么时候爆发不好,偏挑现在,好,现在这状况好了,两个人对峙,其他十个人都只能尴尬着沉默。

    彭小北扬起下颌,即使我知道她桌子下的手如果不是握成了拳那也会有人紧握着,可还是清楚看见了一场爆发在两个好友间的唇枪舌剑。

    这一切,还要从彭小北的生日说起。

    光阴是开弓就不回头的箭,一搭弦,12月。

    将至年尾,但远在累我倾注最多精力的期末考之前精彩节目还很多,譬如学校每年这个时候都不惜下血本也要举办的艺术节汇演,又譬如,彭小北的生日。

    “西门的烤翅店,别忘了,不然她一定逼着你去cpu刷双靴子给她赔罪的,”周三一放学舒婕简直是一反常态的别人快一步地笑着往教室外面走,阿米和雅蕾都没有在身边,可是她笑着和我们说这番话的时候心情是看得出来的好,“我直接去找她了,待会儿见。”

    果然当我和余韶带着打着蹭饭打算的胡蓓出现的时候,舒婕和彭小北已经在座,即使没有别的这个年纪的女生叽叽喳喳地讲成一片,可是亲密的关系还是一眼就看得出来。我们几个张罗着拼了三张桌子,正翻着菜单,门就被推开了,探进来几张堪称熟悉的脸,zoe、may还有程宜佳,以及另外一个提着蛋糕进来的女孩儿。彭小北介绍说除了zoe都是她们宿舍的姑娘,拎着蛋糕的是张燕,没拎蛋糕的可是我们眼拙还是不认识的叫米瑞可,也都是她的室友,还奸笑着说除了她们屋另外一个叫孙淼的要和她的另一个哥们儿叫韩易繁的一起来,她们宿舍就算是来齐了,都是自家人,要我们千万别客气。

    我看着zoe坐到彭小北左手边挨着墙角的那个座位,顿时和舒婕成了对彭小北两面夹击之势,心想这一位就算不是你们宿舍的恐怕和你同床共枕的程度比你那些室友也差不了哪儿去……哇,还真是倚红偎翠、左拥右抱呀?再一看余韶那里和胡蓓也是一派甜蜜蜜的,顿时就应景地产生了孤家寡人的自觉……哦哦,撒比西呦

    不一会儿,彭小北口中的孙淼和韩易繁就一起出现了,两个人一人架一副小眼镜儿,只不过那个叫韩易繁的男生踱的方步好像京剧舞台上的诸葛亮,梳得一丝不乱的三七分头和校服里趁着的白衬衫让他很有解放前官宦人家家教良好的少爷样子,嗯,是老爷的儿子的那种少爷,不是老爷枕边货的那种少爷……而那个叫孙淼的女生则一脸的活泼开朗,进来以后翅店里本来还不算太热闹的气氛一下就被她给带得活跃起来。

    “呀呀呀,可把你们盼来了哇害我们人不齐都干坐着不能点菜,”彭小北难得一回有主人样子,等孙淼和韩易繁还有凑巧紧跟着也进了门的容容都坐了,“不废话,点菜吧,服务员姐姐,先上三十串肉筋和大麦茶先!麻烦再多拿几份菜单!”看底片一样把薄薄的一张菜单反过来调过去的看了两眼,无奈地往桌子上就是一掷,“众口难调还是大家点,我就歇了。”于是一干人老实不客气,你一言我一语地对着服务员小妹下单,彭小北则笑嘻嘻地隔着桌子和容容磕起了酒瓶,没人管她空心酒就更是不怕醉一样就着肉筋灌得痛快,全没在意韩易繁举着杯子循着规矩要敬寿星酒的茬,再不一会儿工夫,韩易繁也就被她俩拽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碰起杯子来。容容开酒瓶的姿态饶是大气,嫌起子离着远,操起啤酒瓶两牙一并,“咔”的一声就咬开了瓶盖,抓一把刚上来的板筋,啤酒却全被彭小北抢进了杯子:“说起来,你们十班今年汇演上什么节目啊?下星期不是就该演了,听说你们班的节目是一路绿灯过的三审呀。”

    “呃……”彭小北不知为何笑得有几分尴尬,摊手似乎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还是被一边的zoe抢了话:“她要弹吉他!”

    弹吉他?彭小北要弹吉他?在全校师生面前谈她那个老鼠爱大米的吉他!

    一大堆十几岁的孩子围在一起胡吃海塞说不出什么有用的来,无非就是互亏、打打嘴仗,讨个嘴头上的便宜罢了,可是zoe那句却着实算是爆了个新闻出来:什么时候连看艺术节舞台上的漂亮姑娘都嫌麻烦的彭小北居然肯裹到演出里掺乱去了?听说即使是舒婕和may她们这一搭都是只见过她的琴却从没见过她弹的。

    “真的么?”舒婕冲彭小北挑眉,彭小北再摊手,用肢体语言默认了zoe的话,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透着无奈:“反正花钱学了,不能白学吧,哈哈哈哈哈……”

    一听就不是实话。

    “哎哎,这也胡吃海塞整一个钟了,咱们给寿星招呼招呼正题呗?”这边儿正起彭小北的哄,may突然从桌下拿了一个纸袋放在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礼物,就起哄着把别人先朝台前拱,点点坐在彭小北左手边的zoe:“从你开始,咱们挨个儿献呗?到舒婕算完。”彭小北一听有礼物了,做挡箭牌似的咬了一多半的蜜汁黄金翅也扔到了盘子里,拍着手叫好,小孩子一样不掩饰期待的目光就望向了身边的zoe。

    “从我开始?”zoe倒像是没和may对过台本儿一样透着意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看在座的也都是一脸期待,只好有几分不好意思地看着彭小北说,“sorry,我给你准备的礼物还放在家里,打算今、”突然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嘴里的话突然顿住,对着孙淼那亮晶晶的双眼居然也乖巧地歉然笑笑,“打算今天吃了饭明天才给你的,要不然你说是请客结果又赖皮了怎么办?”oh……原来今天晚上我们彭大少是要翻左美女的牌子的哈,彭小北听了果然心里明白,于是无所谓地晃晃脑袋,又笑嘻嘻地端详起了程宜佳和米瑞可、张燕那三个。

    孙淼的注意力也被拆礼物这一环彻底勾过去了,于是刚才还挑了眉之后和孙淼状似亲昵地咬耳朵的舒婕按了一会儿手机,不见有表情了。

    这就不对了。zoe的话说的是礼物还在“家里”,而不是“我家”,这么明显的事连我都注意到了,舒婕当然不可能没感觉。可是九月里还正妻遇小三一样直视zoe不示弱的舒婕,怎么现在却好像和她全没关系一样没有表示了呢?

    程宜佳的礼物是和张燕、may、米雪瑞她们三个一起送的应景的蛋糕,现在就在一侧等着我们腾出了肚子吃,韩易繁送了杆很古朴的钢笔给彭小北,孙淼的据她自己说是一套精装漫画,用彩卡纸包了挑着眉亲自递到她手里的样子恐怕那漫画的主题很有猫腻,呃……不过也只有彭小北拆了礼物她自己才知道了。我和余韶各自奉上准备好的游戏盘之后,就只剩下了刚笑笑地放下了手机的舒婕。

    “妞,”彭小北朝舒婕摊开掌心,小孩子讨糖一样,两边嘴角都咧到了一条线上,若是按照看电影那天容容的观点,这可是笑得比那天还要更难看了,何况还多带了三分欠人扁的得意,“虽然我大概猜到了是什么吧……嘿嘿,快,给我吧?”

    舒婕见她扭过身子凑到她面前巴巴着要礼物的赖皮样子,抬手一拨耳前的垂发,露出右耳上闪着点点银色光芒的一只蝎状耳钉。舒婕有耳洞?也难怪了,平时她总是将长发披在肩上,我也不方便总是盯着人家猛看的,她如果有耳洞不戴饰物再有头发做遮掩,我又怎么会知道?

    舒婕在彭小北摊开的掌心里放了一个方形的首饰盒子,说了声生日快乐,便看着彭小北迫不及待地打开盒子捏出一个弓箭状的耳钉,然后得意洋洋地冲我们显摆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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