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包子之侯门纨绔/纨袴膏粱》分卷阅读75

    其实遥州内外的祁国人都会说汉话,相同的此处的百姓也懂他们南蛮人的语言。

    如果不是两国朝廷为了争夺地盘而总不对付,普通小民之间能有什么,日夜劳作谁不是图个太太平平丰衣足食的小日子。

    简云琛默默递上一锭纹银,将那手串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这时不知打哪儿来几个酒气熏天的醉汉,一路笑骂一路跌跌撞撞,几乎撞到他的身上来。

    “兄台小心!”

    一只手从背后拉了他一把,简云琛回头一看,是个浓眉大眼、一脸英气的汉子,大约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

    而且身量魁梧个子极高,简云琛已算高挑,而此人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来。

    相貌并无多少过人之处,眉宇间一点笃定却隐隐有些威严的神气。

    遥州地处两国交界,自然环境与政治环境都相对复杂,因此在这儿遇到什么样的人简云琛都不会觉得奇怪,只不过客气地表达过谢意便极快速地后退了两步与来人拉开了距离。

    他来遥州是避着所有人的,自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人却好像看不出别人的冷淡似的爽朗一笑道:“兄台稍等,在下有一事相询。”

    这倒叫简云琛脸上有点不过意了,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来人冲他抱拳道:“请问兄台,青枝巷怎么走?”

    简云琛摇摇头,“对不住了,在下也非本地人士。”

    那人忙笑道:“那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兄台见谅。”

    说完又一抱拳,脸上似乎没有什么失望的意思。

    简云琛少不得也欠身回礼,回到家只顾着差人将他给女儿买的小玩意儿送回京去,根本不曾留心到那人一直站在街上直直地看着他的背影远去都没有挪动一下脚步,也没把这一次“不经意的偶遇”给放在心上,丝毫不曾想到这件事却成了激起千层浪的那一粒石子。

    “少主,天色不早了,再不走恐怕出不了城了。”

    不知何时他身后多了一个精瘦的灰衣男子,四五十岁的年纪,目光凌厉。

    那人这才回过了神,目光仍恋恋不舍地黏着在不远处的街尾道:“真的是他,他就是简云琛?简老头的儿子?”

    灰衣男子微微点头。

    其实他心里也知道他的主子为什么会在做过无数调查之后还有此一问,他第一次见到简云琛的时候也无法将这个一派清朗的公子哥与七年前问江桥头满脸戾气一杆枪一匹马就要了他齐国大皇子一条小命的小阎王联系起来。

    直到今日祁**中一有人谈论起当年那个鲜血印染了白衣、美得不太像话的十三岁少年时,都还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祁国本是弹丸之地,却一直狼子野心觊觎中原富庶,百年来不断生事,边疆从未有过真正意义上的平静。

    直到四五年前简老将军父子带兵在遥州一场恶战,重伤了对方的主帅——祁国大皇子,才算狠狠地挫了他们的锐气。

    那大皇子回都后不久就不治而亡,而祁王年事已高,本来打算那一役之后就要立大儿子为太子的,结果被简家父子一搅合,直接导致了他另外几位皇子之间持续好几年的夺嫡之战,而祁国自身的兵力也在不断内耗中渐渐自损而失大不如前。

    眼前这位,正是目前呼声最高、最脱颖而出的四皇子郭瑞。

    因为与大皇子同为中宫皇后所出,他从小就跟他大哥一起师从天朝延请的名师,因此比起其他几位兄弟,他除了英勇善战之外还更有谋略算计。

    这趟对都中放出消息说是出来走走逛逛,实际上却正是得了安插在京中细作传来的简云琛随傅仁南来的消息,特地前来会他一会。

    “少主,此人小小年纪就能单枪匹马闯入我军重兵驻守的军营救走他爹,之后更绝地反击扭转了战局,这些年南征北战从未有过败绩。这样一个人,恐怕凶残狡黠这些对他身上都不够用的,少主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看得出郭瑞对简云琛其人的态度在见过他本人之后有了一种微妙但显而易见的变化,灰衣男子陆琪深觉自己有义务好好提醒这位年纪还轻的少主。

    毕竟自己和多少好兄弟的身家性命可都还压在他身上呢。

    郭瑞在心底轻蔑地笑了笑,看这怕死的小老头,当自己就那么少不更事**熏心呢。

    正事这不已经办了么?

    抬眼看了看不远处的二楼,半开着的窗下有个模糊的人影朝他用力点了点头。

    远在京城的太子傅仲在收到线报后沉默了好一段时间方冷着脸抬起头。

    “你的人能肯定跟他接头的果然是郭瑞?”

    跪在地下的人忙把头伏得更低,“兹事体大属下不敢轻忽,确是南蛮四皇子无疑。”

    原来傅仲一早在遥州布下眼线,一来监视南疆局势,二来保护傅仁,倒没想到竟查出了简云琛与祁国的四皇子郭瑞有往来。

    要说祁国那几位少主里头谁有逐鹿中原的野心和能力,傅仲以为唯有老四。

    只是没想到此事居然与简家有关,莫非几年前简家那场胜仗里头就有猫腻?

    毕竟当初简老爷子曾经被俘,简云琛如果救父如何退敌被传得神乎其神,谁知道会不会是他们父子早已跟南蛮老四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协议?

    比方说他想办法放老爷子一条生路,他们帮他弄死对方的老大给老四上位的机会?

    傅仲越是琢磨越是觉得心惊肉跳,简云琛知道得太多了,万一他真跟南蛮子一气,到时候拿傅仁来威胁他,那他可如何是好?

    偏偏皇上的病那是三天好两天歹,说他老人家圣体安康吧他又时时躺倒把国事都交给了他这个儿子,可要说他不管事了吧,只要他老人家还健在,他这个当太子的要真去动简老爷子,那又是万万不能的。

    而且他母后还是简老爷子的大姨子,一向疼爱简云琛那小子,这么一来就愈发棘手。

    除非他们父子阴谋败露,否则自己要是想先下手为强那可实在没机会下手。

    可真要叫他们图谋成熟了那还了得!

    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简云琛你这臭小子,你爹的脖子太硬动不得,那你家那二愣子跟奶娃子又如何?

    呵呵。

    心里既拿定了主意,第二天一大早傅仲就顶着一张内疚不已、忧心忡忡的脸去给他亲娘皇后娘娘请安去了。

    皇后因了解他与傅仁之间的因缘,对简云琛这趟的任务究竟是什么、去哪里早就猜了个**不离十,只不过避讳着那个禁忌而闭口不谈而已。

    可这并不代表她赞同儿子的这个决定,毕竟简云琛是她从小疼大的亲外甥,人才九死一生生下了孩子就被派得山高水远,其中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她这个做姨母的怎么能不心疼?因此近来也没少给傅仲脸色看。

    这会儿一听儿子说什么忧心齐慕安一个粗糙的大男人照顾不好小婴儿的时候,心里立刻就急了。

    是啊,她怎么就没顾虑到呢!

    撇开齐慕安一向有个胡闹的恶名不说,就算做了亲之后改了好了,可他也毕竟还年轻,这是头一回当爹啊!

    魏国公府最近又连着有喜事要忙,这不再过几天就是颂雅出阁,下个月还有个颂娴,另外听说也有一些人在走动关于他家老三慕和的亲事。

    嘉和毕竟是继母,嫁过去的日子还浅,这些事恐怕齐慕安这个大哥都得在里头帮忙,这样一来那小奶娃还真是没人照看了呢。

    傅仲见他母后的神色有了些松动,忙上前两步提议道:“母后别生气,云琛的事儿儿子那是没办法,实在找不出比他更拔尖儿又信得过的人来,他是您的亲外甥儿子的表弟,那还能有什么话说?如今只有替他把小娃儿照看好了,将来他回京的时候儿子也好见他。”

    皇后没好气地在他额上戳了一指头,“那你打算如何?”

    傅仲忙将一早预备好的打算说了:“郭氏向来还算妥当,儿子的意思,由母后出面将云琛家的小娃娃接到太子府,由她照料一阵,等云琛回来了再妥妥当当地交给他,母后觉得如何?”

    皇后一想太子妃郭氏自己已经养育了两个儿子,确实是个妥当人,再者将孩子接到太子府去教养,对于齐慕安和简云琛这两个小伙子来说可算是给了天大的面子,自己面对简老将军那个妹夫的时候也不至于太不好意思了。

    因此便不曾多想点头允了。

    第84章

    傅仲这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响当当的,却没想到皇后的懿旨还没有出宫呢,他眼中的二愣子就有本事已经抢先收到了风声。

    凭什么?自然都是凭着银子的本事。

    齐慕安如今往小了说怎么也是全国富豪榜里的top 10了,别的地方舍不得花钱,这宫里头的开销可是再怎么也不会短的,打赏从来都比别人厚,比别人爽快、利落,因此各宫各殿的宫人们哪回不是抢着给齐小侯爷递个消息,带个路啊?

    这一回这么长脸的大喜事儿,谁去跟小侯爷先透个风,他老人家一乐,那甩出来的赏银可就更够送信的人回去偷着乐的了!

    有了这一层的心思,早就有人静悄悄的奔着齐家去了,齐慕安当然也没令来人失望,打叠得妥妥当当满脸堆笑将其送走,原先正拿在手里看着的厚厚一本宾客名单却差点被他一声不吭地给折成了两段。

    好你个傅仲,枉我老丈人给你们姓傅的卖了一辈子的命,我老婆为了全你们口中狗屁不通的君臣之礼兄弟之义,狠心抛下个奶娃娃强撑着早已大不如前的身子骨千里迢迢给你护送情人,就说我没什么用吧,这一两年来给你太子府的孝敬还少?

    太子一个月的俸禄有多少?

    勉强撑起你一个太子府骄奢淫逸的日常生活那算够意思了,你另外招兵买马笼络人心排除异己杀人越货的银子哪里来的?

    老皇帝还在,三皇子还蹦跶得那么欢呢,你傅仲倒好,正经事不干,竟把歪脑筋动到自己人的头上,想拿我齐慕安的心肝宝贝当人质了!

    哪个搞政治的背后没有几个大财团在撑着,人家上了台之后还知道喝水不忘掘井人呢,可没见谁还没上台呢就先去动摇自己的财政根基的。

    心眼这样小,脑子又这样蠢,哥对着你除了“呵呵”二字竟是无言以对了!

    心里骂归骂,动作可不能慢了!

    再说太子妃郭氏一听说太子爷要将齐大和简云琛的掌上明珠接回来送到自己手里照顾,心里那个高兴啊!

    当然她本人与这二位是毫无交情的,可她没有,她的宝贝弟弟郭四有啊!

    当初郭四因为调戏简云琛而被齐慕安胖揍了一顿,后又因丢光了他爹爹的老脸而被勒令在家读书思过半年,那半年身上的皮肉伤是老早养好了,可心里的相思病却难治,总也忍不住对那姓简的小子朝思暮想,甚至命人画了他的画像悬于窗前,夜深人静难免做些龌龊之事。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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