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腾云来到了南阳城的时候,一切如同当时京城被毁的一幕,街道破败,尸体成堆,盈盈纸钱铺天盖地,哭丧的人很少,过世的人很多。
我怀揣着不安的心思一路找到了“倾世流音”的时候,很意外的,陪在狐狸身边的人居然不是倾璃,而是凌子乔。
只瞧着他墨发披肩,耳唇上的几枚银钉熠熠生辉,身体颀长而结实,显然是恢复了他魔王的本体。
我只道他是怪罪狐狸拐走了倾璃所以过来问罪的,急忙上前了几步护在了狐狸的身前,问道:“你做什么?”
凌子乔眼神阴郁的看了我一眼,问道:“玥明清君,你来这里做什么?”
“诶?”我只觉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的身份,于是说道:“我不是玥明,我是瑆琅。”
“是吗?看来天庭是想着重整大军啊,把你们这些贬到下界的小仙全部招了回去。”凌子乔似笑非笑的说道。
听他这么一说,莫非倾璃是被——
我回身看向了狐狸,只瞧着他正面色奇怪地盯了我看,许久之后试探着问道:“无尘?宁无尘?”
心里一时间五味杂陈,我一把将他搂进了怀里,尽量语气平和的回答说:“是我,你的无尘回来了。”
他挣扎了几下,略一犹豫,张嘴咬了我一口,道:“谁准你和烈火双宿双飞的,谁准你弃我而去的,谁准你擅作聪明把我和倾璃撮合到一块的?”
我一怔,看向面前这万般熟悉的狐狸,难道说他——
“那一天我们几个一起回到这里的时候,烈火强行扭曲了时间,将我们拖回了一年前,然后将我们一部分记忆封印了起来,大概是想着蒙蔽了你然后带你离开,至于我们解除封印之后会怎样,他根本不在乎。”凌子乔解释着,在一侧的藤椅上躺了下来,看着外头狼藉的一片,说道:“结果倾璃恢复记忆的时候,竟是顺带着想起了一切,关于我的一切。”
“你是指——”
“我利用了他,骗了他,一切的一切,包括在天庭里发生的一切。”凌子乔说着,伸手覆在了自己的脸上,低低的笑了起来,道:“结果,到了最后我果然赌输了。”
狐狸上前几步,质问凌子乔道:“你引诱了倾璃为你窃取老君的仙丹,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凌子乔一怔,回答说:“他给了我一颗毒药,暂时压制了我所有的魔力,然后将我扭送到了玉帝的跟前,主动要求被贬入凡间,与我一同堕入轮回。我不像烈火,虽说也作恶多端,但还不至于触及玉帝的底线。何况,自古仙魔两界互不干涉,他无权掌控对我的生杀大权,于是也就同意了。”
“嗯?”狐狸挑眉。
“其实,仙界和魔界的人都知道我们两个打了一个赌,赌的就是历经无数次轮回之后,我这个口口声声说没心的人会不会爱上他。”凌子乔说着,拿手掩住了自己的表情,说道:“结果我输了,他恢复了仙籍之后毫不留恋的回到了天庭。告诉我说,历经了这么多世,反倒是他的感情都被消磨干净了。”
“活该!”我几乎脱口而出,又问道:“那你还赖在这里做什么?”
“倾璃对小狐狸多少不舍,我心想着,只要狐狸不走,倾璃就还有可能回来,到时,我还有机会挽留他。”凌子乔说着,移开了手,脸上带了浅浅的希冀。
爱情赌到最后,真的无关输赢了吧。
我将店里略微一收拾,拎了一个包袱,牵了狐狸的手走出了“倾世流音”,回身看了凌子乔一眼,问道:“要不要跟上来?”
他慢腾腾地坐起身来,然后跟着走出了店面,问道:“回京吗?”
“嗯。我不放心府上的二老。”我说着,将烈火给我的瓶子递给了狐狸,说道:“先把药吃了,肚子里别是害了虫子。”
狐狸微微一怔,打开了瓶塞,倾倒了半晌,说道:“里面分明什么也没有。”
我一怔,接着又一笑,说道“也许是我搞错了吧。”
烈火……
第五十七章有此红颜,人生足矣章
搂过了狐狸的腰,我带着他腾云飞上了天,他一时间有些兴奋的手舞足蹈,拍着我的胸膛说道:“时至今日,我总算觉得你像个爷们了。”
我面上一黑,又将他搂紧了几分,戏说道:“难道我在床上的时候还不够吗?”
他随手摸了一下我的裤裆,啧啧道:“幸好,脸变俊了,这里也尚具规模。”
紧随其后的凌子乔咳嗽了一声,干脆放慢了速度,与我们拉开了一点距离,由着我二人小别胜新婚的耳鬓厮磨起来。
明明是悬在半空,我却是被狐狸抓挠的起了反应,赶紧摁住了他还在我的下身乱摸的爪子,道:“有什么需求留到晚上,眼下还是收敛的好,我毕竟是畏罪潜逃的一名小仙,突然恢复了原身,不好太过招摇。”
狐狸贴在了我的胸前,蹭了蹭我的脖子,说道:“记忆刚解除的时候,我恨不得再见你时将你劈成两半。”
“是吗?那为何又对我手下留情了?”我笑着问道。
“准备留到床上慢慢折磨你。”狐狸眯着眼睛说了一句,狠狠吻上了我的嘴唇,我一时间也顾不上其他了,每晚辗转反侧睡不下时,脑子里都是这磨人的妖精,眼下他就在我面前,我如何还会矜持,搂过了他的腰狠狠回应着,拿了自己的下身在他身上轻轻蹭了几下。
狐狸是一个视礼义廉耻为粪土的人,一旦有了快感立刻哼唧起来,攥过了我的手放在他的分身上,媚眼如丝地说道:“帮我一下。”
隔了那艳红色的缎子,我轻轻揉搓着他的下身,然后见他伏在我的胸前小声哼哼着,一时间,连同我也跟着燥热起来,赶紧加快了回京的速度,在宁府门前落定。
要说烈火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竟是对京城一带手下留情,这里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无比的景观。
不远处,只瞧着我爹宁少轩和隔壁雪黎深两老并肩而来,边走边争得面红耳赤。
“哼,这分明是妖魔作祟,皇上就算派出再多的兵力又有何用,不过是劳民伤财罢了。”雪黎深说道。
“你这耍笔杆子的废物胆小怕事,我宁少轩可不是贪生怕死之徒,管他奶奶的妖魔还是鬼怪,我一样让他跪地求饶。”
“哼,说大话还行,牛皮吹大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给谁求饶呢。”
“你这老东西还真别是瞧不起人,想我十年沙场,什么阵势没见过,你这只会动嘴皮子的废物又哪里知道我的能耐。”
“嘿,吹吧,继续吹。”
我远远看着二老,只觉哭笑不得,要说这二人斗了一辈子,如今再回过头来好好看看,他二人倒是比一般的生死之交更为感情深厚,只是那种情分不是一般人能够体会了的。
我爹虽是发现了我,但是如今我的容貌有异,他并没有认出是我来,只是愤愤地看了雪黎深一眼,然后气急败坏地迈进了府门。
我稍稍变幻了一下容貌,在他身后喊了一声:“爹,我回来了。”
我爹一怔,回身看了我一眼,立刻咧着大嗓门吆喝道:“兔崽子,你死出去这么久还知道回来啊!”
我讪笑了一声,赔笑走上去,说道:“这不是帮着朋友打理生意嘛,谁料南阳出了妖魔,儿子实在待不住了,这才赶紧回来了。”
他瞪了我一眼,道:“你小子倒是命大。说起来,你那姓凌的朋友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榜单颁布的当日,他高中了状元不去给皇上谢恩居然消失了没影,差点连累了为父跟着丢官,这小子十年寒窗苦读,难不成就只是想着过把状元瘾吗?”
“这——”我嘿嘿笑了笑,道:“实不相瞒,凌公子其实是被妖魔掳了去,前几日他才刚刚获救。”我赔笑说道。
我爹冷哼了一声,说道:“他这会子倒是死哪去了,要是再不去给皇上谢恩,估计这皇榜就该变成通缉令了。”
“嗯,明天的,明天他就会入朝面圣了。”我说着,打了一个哈欠,道:“孩儿先回去躺会了,这一路颠簸,身子有些乏累。”说着,冲狐狸使了个眼神,两人便看着道貌岸然,实则心事龌龊的闪进了卧房,然后赶紧拥着滚上了床榻。
我一边给狐狸解衣,一边说道:“小爷我可是禁欲许久,快要憋出毛病来了。”
他咯咯地笑了两声,眼神又一冷,说道:“你和烈火厮混那么久,会一直忍着不做?”
我心里有愧,面上却还得装出一副忠贞不二的表情,道:“那必须的啊,我的身体和灵魂全部都是忠于你一人的。”说着,伸手脱下了狐狸的亵裤,然后急不可耐的附身上去,开始亲吻那让我欲罢不能的躯体。
他的肩膀抖动了几下,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我以为你不准备回来了呢。”
我看了他一眼微红的眼圈,一贯暴力而心口不一的狐狸,几时这般不安过。将自己蓬勃的**压制下去,我伸手将他搂进了怀里,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道:“再也不会离开你了,除非死亡。”
他拿脸贴在了我的胸前,说道:“真好,如今你是仙,我是妖,如此就能永永远远的厮守下去了。”
我心里一痛。
哪里那么容易,玉帝怕是不会容忍我招摇的在下界搞断袖才是。
何况,烈火的事情一日没有解决,我这心里怕是一日不得安生了。
狐狸似乎是感觉到我突然的不安,轻轻亲吻上我的唇角,然后拍了拍我的胸膛道:“这辈子见过了恩人,又遇上了你,也算是赚够老本了。所以,无须多愁善感,兵来将挡,挡不过也就是个死,奈何桥上,我陪你走一遭便是了。”
我展颜一笑,道:“说的极是。”
人生在世,有红颜如此,足矣。
眼下,搁置了一切,该尽欢时就不要瞻前顾后,我重又吻上了狐狸的脖子,喘了一口粗气,道:“狐狸,我爱你。”
他只是笑,笑得极端艳丽。
那一夜,从日落黄昏到次日天边升起了鱼肚白,我几乎不知疲惫地向他索取着,若非有凌子乔过来叩门,我也许会就此死在狐狸的无端魅惑中。
感受着身下还未减退的**,我没有舍得离开狐狸的身体,沙哑着嗓子问道:“有什么事?”
这一声变了调的疑问出卖了室内迤逦的一幕,只听到我爹咧着大嗓门道:“混账东西,你屋子里藏了什么人?”
我一个激灵,急忙脱离了狐狸的身体,匆忙披上了衣衫,回身看了狐狸一眼,小声道:“快,变化一下,别让我爹知道是你。”
狐狸指了指脸,示意我还顶着瑆琅的面容没有变幻回来。
我一惊,急忙稍作变换,跑过去开了门,附上笑脸道:“早啊,爹。”
我爹伸长了脖子往室内瞄去,眼瞅着幻做了女相的狐狸一摇三扭的走了过来,媚笑了几声,说道:“宁老爷,奴家‘秦月阁’的颜儿,这厢给您见礼了。”
凌子乔大概对狐狸的这个扮相有些接受不能,悄悄移开了目光,借咳嗽的空当偷笑了一下。
我爹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瞪了我一眼道:“老大不小了,不好好找个女人过日子,还沉醉在这些狐媚子的温柔乡里呢,没出息的东西。”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