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duardo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手势,看了会儿云朵,又盖上毯子,在长沙发上躺下来。
就在eduardo快要睡着的时候,机舱内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他立刻惊醒了。
空乘尴尬的出来解释,机长是green day乐队的乐迷,不知为何机舱和驾驶室的音响突然共享了,正在检修,打扰到各位贵宾十分抱歉。
mark皱着眉头,握住坐到身边的eduardo的手。dustin和chris也被这种超级大音量弄得脸色极差,音乐本身并没有那么吵杂,只是数倍放大后超出了人的耳朵能接受的程度,让人浑身都不舒服。
没人搭话,空乘惴惴不安的丢下一句“我们十分抱歉,我去查看他们的修理进程”又跑了回去。
音乐还在放着。
“……
in the new york city park在纽约公园
i“ll pik up what“s left in the lub我要回去拿在夜店的遗失之物
my poket full of pills药片填满了我的口袋
sod and gmorah这里就是索多玛和蛾摩拉(著名的两座恶魔城)
……”
在歌手唱到sod 这个词的时候,正摇头示意mark自己没事的eduardo,求救地喊了一声“mark!”,身体却不由自主的滑下了沙发,跪在地上,双手抓住自己的脚踝,两腿并拢,脸部贴着地,像是被看不见的绳子固定住无法挣脱,整个人却在不停的颤抖。
mark迅速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个混蛋不肯招供的所谓惩罚用的安全词,这些天他一直在看关于bd□□的资料,sod,索多玛。联系到臭名昭著的萨德伯爵,□□中的s,就来自于萨德的名字。萨德的大作《索多玛120天》一定让那个变态喜欢极了。
mark几乎在eduardo跪下的同时理清了思路,他坐到地上,将eduardo的上半身抬起来,抱进了自己怀里,他托着eduardo的后颈,让他能和自己对视,“wardo!eduardo!”
eduardo在看清mark的第一时间死死抓住了mark的衣服,“救我,求你,救我,好痛,求你”,他被无形的鞭子鞭打着,感觉到被鞭打的疼痛,他仿佛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地下室,一时间竟无法清楚自己身在何处。
mark生怕他这样下去背后的伤口会裂开,他更用力的抱紧了eduardo,不让他胡乱挣扎,继续呼唤eduardo的名字,“wardo!醒醒!你安全了,wardo!”
eduardo一时能感觉到mark放在自己背上安抚自己的手,一时又感觉到鞭子打上皮肤的痛苦,但他多少意识到了mark在这里,他有点怕这个人是假的,他臆想过有人来救他、安抚他,可是没有人出现。他觉得好痛,不对,他明明已经被救了,可他还在被伤害,眼前这个人是假的,不,他是真实存在的,mark是真实存在的!怎么证明?被拥抱着还是不能确定。
他用乞求的眼神看向mark,然后张口死死咬住了mark的侧颈。
mark从来没有感到如此的疼痛,但除了一开始那声被音乐掩过去的低吼,他咬紧了牙再没出声,仍旧紧紧抱着eduardo。
eduardo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他想,太好了,这个人是真的。
乐声终于停了。
互相捂着耳朵的dustin和chris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eduardo回过神来,慢慢回想起刚才的事,察觉到有咸腥的液体在嘴里,他急忙松口。mark的侧颈多了一圈完整的齿痕,皮肤已经破开,深的几处有鲜血不断的渗出来。eduardo被眼下的情况惊呆了。
mark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没事的”,嗓子有些暗哑。
eduardo完全听不进去,他想帮mark止血,可又不敢碰他,更不想离开mark,急的不停的掉眼泪。mark怎么安慰都没用。
dustin和chris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一看,也呆住了。
dustin将刚才扔过去的纸巾盒又拿了回来,mark抽了好几张按住伤口,示意他们俩离开。另一只手将eduardo的脸按到自己胸口,“不要哭了,我没事,真的没事。嗯?”
eduardo将整张脸都埋在mark胸口,应了一声,“嗯”,但还是抽噎着,好久才停下来。
他蜷缩在mark身边,拉过mark的手怀住自己,不敢去看mark的伤口,小声的说,“对不起。”
mark快将纸巾盒抽空了才止住血,他让eduardo靠得更近些,“不是你的错,你看,血已经不流了,告诉你没事的。”
eduardo低下头不去看他,过了好一阵才开口,“我是不是一个麻烦?你明明很忙还是一直照顾我,你半夜都会起来工作,还要操心我的事。何况我刚才还伤了你。你愿意这么陪着我,是因为我们原来是朋友吗?你了解并喜欢的,是原来的我吧?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会做,还会乱咬人。”说着说着,他简直要把自己埋到地毯里去了,又是愧疚,又是沮丧。
mark靠着沙发,用环着eduardo的手将eduardo捞过来,让eduardo侧坐在自己的腿上,看着eduardo的眼睛。
“你不要这么想。如果你的朋友遭遇了这样的坏事,你也会耐心的照顾他的。你不是一个麻烦,wardo,从来不是。是那个变态逼迫你遭遇这些的,你怎么可以因为你遭遇到的坏事惩罚你自己?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混蛋,你不是故意要伤害我,对不对?你当时只是在害怕,我能感觉得到,我怎么会因此责怪你呢。”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喜欢你。你刚才看的电影,雷米因为和林奎尼的争吵而不理他了吗?没有对不对?”
“最重要的是,wardo,你不要抗拒你自己,不要和你自己比较,原来的你,现在的你,都是同一个你。我认识原来的你,也认识现在的你,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变态除了害你暂时失忆,没有能够改变你一丝一毫,一点都没有。你要忘掉那个变态教你的思维,你不会让我失望,因为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你用不着取悦别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取悦我,wardo,你是独立的,你属于你自己。你是你自己的,我不会因为你受伤害的样子失望,这没什么好失望的,你就是你,而你更不能对你自己失望。你只是忘记了很多东西,我们再找回来就可以了。”
“至于半夜工作,我只是想到了要给网站增加些东西,怕睡过去就忘了,我一直这样的。以前,你经常因为这个和我生气。”
eduardo感觉好一点了,他不好意思的碰了碰伤口边上的皮肤,“是不是很痛?”mark摇摇头,“已经不痛了。”
eduardo看着mark的眼睛,“我知道你在骗我,肯定很痛的”,不等mark反驳,他接着说,“我懂你说的意思了,我不会那么想了。我会努力把回忆想起来的。但是我还是要和你说对不起,我以为我还在那个地方,我以为你是我幻想出来救自己的,我想确认你是真的,不知为什么就咬了你。我很抱歉。”
mark看他确实放松下来了,也松了一口气,“是不是我接受了你才会停止道歉?”
eduardo不好意思但又坚持的点点头。
“好吧,接受道歉。好了?”
“嗯。”
这一番折腾下来,eduardo累得靠着mark睡着了。mark将他抱到沙发上,盖好毯子。
chris和dustin这才拉过mark,chris打开让空乘送来的急救箱,用镊子夹着酒精棉球帮mark消毒,dustin看着深入皮肉的牙印,还是忍不住问道,“这是怎么了?”
mark摇摇头,只提醒了一句,“不要在eduardo面前用sod这个词”,他也累了,闭着眼睛再没开口。
chris稍微那么一想,明白了,拉住还想再问的dustin,退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不要打我(*/w\*)
☆、the trip ends
12
eduardo睡得并不熟,他伸手寻找着什么,却只抓到了沙发的表面,于是心慌着醒来了。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就看见mark睡在自己对面的沙发上。飞机还在飞行,路过一朵一朵巨大的云,eduardo看了一会儿,站起来环绕一圈,看见dustin和chris依偎在一起休息,他为自己看到的画面微笑了一下。
他轻轻地走到对面,靠着沙发坐下,趴在沙发边沿看着睡着的mark。
他发现mark的眉头紧紧的皱着。
eduardo伸出两个手指头,按在mark的眉心,分别向左右抻开,将眉间抻平。可他一松手,mark又皱起来了,于是他不停的重复这个动作,就这么一直抻啊抻啊抻啊。
直到被抓住了作怪的手。
mark晃了晃手中的爪子,“休息够了?”
eduardo抱怨道,“我一个人睡不好。”
mark总是能被eduardo直白的表达震住,他的心跳都加快了几分,他几乎要迷恋于eduardo的依赖,可是想到这依赖的成因,悲伤就无可抑止的充斥于鼻息间的每一口空气中,情绪在短时间内的起伏在找回eduardo之后似乎已经成了需要习惯的事情。
他从情绪过山车中恢复过来,清了清嗓子,“还想睡么?”
eduardo点点头。
mark牵着eduardo走到后面的小隔间,那里有张足够舒适的床。
这一睡就直接睡到了加州。
飞机降落在利尔奇私人医院的加州总部的停机坪。
早就和分部沟通好的主治亲自带人迎接,给eduardo又做了一个详细的体检,伤口已经结痂了,天气越来越热,绑带不容易透气,影响伤口愈合,就拆了绷带,但医生说需要更加小心,平常不要扯到伤口,睡觉时最好是趴着,一个星期内也不要长时间或者大幅度运动,汗液可能会让伤口发炎。mark一一了。
医生顺便给mark的伤口处理了下,彻底清洁消毒后,贴上了一条条迷你的透明免缝胶带,看上去虽然有些滑稽,但看着不那么严重了,eduardo认真的听着医生说的注意事项,医生好久没遇到这么乖巧的病人,感动到甚至字迹端正的把注意事项都写了下来,eduardo十分珍重的叠进来放进了mark电脑包里,他直觉的知道,这个包是不会丢的。
chris的助理开车来接他们,在目睹了mark,他们那个厌恶一切人类接触的、面瘫的、私下被称呼为暴君的ceo的种种表现之后:比如说其实没怎么笑但是怎么看都只能用温柔形容的表情,几乎时时刻刻安抚着eduardo背部的手……,他脑袋一抽,向传说中的eduardo·you-know-who伸出了崇敬的手,结果被躲开了,eduardo仿佛受到了惊吓,向后躲了一下,然后自家ceo无情的打掉了他的手……
虽说saverin先生不好意思的笑容很好看!但是助理同学还是感觉到了自己碎成一片片的玻璃心,和玻璃碎片上长出的浓浓八卦欲。
要知道,you-know-who可不是白叫的,dustin和chris都有提醒过他们不要作死,不要在暴君面前提起这位,虽说那场著名的官司被媒体称为离婚案,公司里的小姑娘也有各种各样不靠谱的猜测,但他从来没当真,他那颗直男心将一切理解为商业决策,和必须的商场斗争,作为ceo脑残粉,他甚至赌上了最后的脱单机会,和暗恋的妹子在公司bbs上大战过三百回合。此时,他却明白了,什么叫做打脸,什么叫做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们坐上了助理开来接他们的车,飞行和体检消耗了eduardo大量的精力,有些蔫蔫的,车窗外拥挤的车子和行人也让eduardo不舒服。他移回观察窗外的视线,问mark,“还要去哪儿?”
mark让他靠的更舒服点儿,“去我们将要住的地方。我原本住的地方被狗仔发现了,狗仔是对整天跟着你偷拍的讨厌记着的称呼,本来要搬家的,可是还没有装修好,所以我们现在去一个公寓,我们要在那里住一段时间,到了那你就可以休息了。”
eduardo打起精神点点头。
dustin坐在mark另一边,他没有枕肩膀的待遇,抱着前座打着小盹。
坐在副驾驶座的chris翻了翻助理带来的文件,过了一遍,抽出几份交给mark,eduardo在他们的交谈声中昏昏欲睡,最后真的睡着了。mark见状,停了口,示意chris把笔递过来,直接将处理意见写在了文件上。
chris翻了个白眼,在内心吐槽,我记事本可以撕一张给你写啊,何必写在文件上,回去我还得重新打印啊!ceo了不起啊!节约用纸爱护地球啊!没看见我那助理的小眼睛都瞪到快要脱框了吗!
发言人大人威严的扫了一眼助理,然后保持着商务专业表情接过了ceo御批的文件,扫了一眼,升起了优越感,这字儿写的比我难看多了。
到了地方,mark自己先下了车,绕到另一边,将熟睡的eduardo直接抱进了卧室,他甚至没费心去打量室内布局。eduardo一直没有醒,这一天实在是太漫长了,mark帮他褪去了鞋袜,盖上毯子,他翻了个身,陷在软软的床铺间,睡得更沉了。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