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包青天三同人)恨不袖手与君归》分卷阅读15

    “他奶奶的,怎么这还一队一队杀不完了!”野利一刀砍翻最后一个宋兵,忍不住一阵骂娘。

    李元昊却在这一股股残兵当中,看到更加确凿的证据——庞统,已经山穷水尽,只能依靠这样的方法,为自己赢得些许逃命时间。

    他的猎物,就在前方不远,而他最后的一点挣扎彻底唤醒了李元昊的杀意。带着胜利者的急切和骄傲,他不由越追越急。

    身侧的野利仁荣见状,连忙劝阻道:“前方不远就是一处山谷,地势凶险。皇上,庞统狡猾,是否等巴图等人赶过来之后再作打算?”

    心腹大将的话顿时如一盆冷水浇灌而下,让李元昊心中一凛。

    细细回想,正是由于先前的一**障碍,好似没有尽头一般的生磨硬缠,让他心头战火越烧越旺,恨不得只身快马去追庞统。欲打,又非强敌;欲追,偏阻在前。这种磨人心智的打法,用在追击,可混乱军心,用于防守,能乱敌心神。自己前番才吃过大亏,怎么竟然一时忘记!李元昊心中警铃大作,一股寒意袭上心头——庞统,你果真是诡计多端!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慢慢滋长发芽。他想了想,正要下令全军原地待命片刻,前方已闪出又一队人马。为首的将领遥遥拱手:“李将军,末将在此恭候多时了。”

    这是?

    李元昊盯着那乌衣亮甲,回忆着眼前这个眉目飞扬但气度沉稳的年轻人,忽然记起,他是庞统身边的心腹大将。

    “——庞敏。”

    “正是末将。李将军好记性——当日宗哥河畔一别,将军别来无恙?”

    李元昊鹰眸骤然一眯,杀气登时自他身上弥漫开来。庞敏这话讲得几分真几分假,他自是心中有数。他当日混迹于大军之中,与这黄口小儿何来相见?!他只觉一股怒气激荡胸间,却强自压下——来人如此开口,不过是要自己记起屈辱过往,乱他心智。思及此,他之前不自觉紧握长刀的手缓缓放松,在马上坐直了身子,朗声长笑:“哈哈哈,好!大敌当前,镇定自若。庞敏,朕素来爱才。你若归顺,朕封你为大将军,如何?”

    庞敏却只微微一笑,远远扬声:“庞敏不才,将军错爱。况且今日庞敏身负主帅之命,务必取下将军首级——如此,末将便不能答应了。”

    李元昊脸色一厉:“你倒有趣。既如此,请——”

    庞敏当先不让地催动马匹,枣红色的剽悍良驹在雪地上蹄不染霜,稳健非常。一口清寒似水的宝剑铮然出鞘,在他手中映着雪地道道银光,更显凌厉。

    野利仁荣也低叱一声,纵马上前长刀一架,发出金戈相击的鸣响。

    作者有话要说:

    ☆、破军

    庞敏带着队伍,且战且退,不知觉间,两军交战之处已经慢慢向他身后的山谷移去。每当夏人停滞不前,庞敏便会上前几步引诱野利仁荣,逼他随之步步向前。

    李元昊冷眼旁观,越发觉得不对。

    他反复观察周围雪地,可除了洁白完好的雪地之外,到处都空无一物。眼前混战的喊杀声、呵斥声盖过了一切声响,更衬得远处安静空寂。

    但没来由地,李元昊心中蓦地浮起一丝古怪的感觉——那是多年游走于生死边缘之人特有的,武将的直觉。那直觉仿佛一根小刺,在他心上“突”地一扎。

    “野利,回来!”君主忽然发令收兵,野利等人虽然杀得眼红,却也只能虚晃一招,返身回来。

    李元昊盯着庞敏冷冷一笑,径直转头号令全军:“所有人即刻沿来路返回,先同巴图等将汇合出山,再寻他途。”

    “皇上,那我们?”

    “出山绕行,在杀牛岭处布下埋伏——要回宋境,朕料庞统必取此道。”

    “是!”

    庞敏虽不懂西夏语,但见对方架势,竟是要暂且后撤。他心中有所计较,忙提剑上来言语挑衅百般拖延,李元昊却只冷哼一声带兵离去,留下一句:“算你命大——告诉庞统,朕和他,不死不休!”

    李元昊不再一马当先,而是谨慎地走在队伍当中。每前行一步,心中的警铃便更响一分,催着他尽速依着来时已探过无碍的原路离开。

    大军和赶上来的巴图等将汇合之后,沉默地穿行在纵长的谷间。眼见转过此处便是平路,李元昊盯着周围和来时一般无二的雪地,心下稍宽,不由冷笑那庞敏未免年轻,戏作得太急,反引他起疑。

    却在此时,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自大军头顶上方轰然传来,惊得所有人一愣。然而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又接着有了第二声、第三声,连珠炮一般的巨响霎时间连成一片。

    众人呆呆地抬头看向上方,只见随着巨响,山顶上十数处厚厚的积雪猛然炸裂,银白的碎屑四散飞溅而下。喃喃的咒骂尚未出口,自炸裂开来的豁口处积雪大片大片地缓缓下滑。众人似乎能够看清楚最初的那一下中每片雪花如何汇集,但又像只在一霎,积雪在下滑中层层凝聚,猛然汇集成巨大的雪浪铺天盖地而来,以万钧之势一泻而下……

    惊惧的哀鸣在山谷间回荡散开,却还未及传远,便被深深埋入积雪之下。

    顷刻之间,原本的谷地已被崩雪填高了十数米。

    大雪依旧洋洋洒洒片刻不停,继续一层层地覆盖上整座山谷。

    庞统远远听着轰天的巨响,神色复杂地转头望向那个谷地。

    “王爷放心,李元昊此番定不可能生还。”安子罗立在一旁,恭敬地说道。

    “嗯。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十数日以来带着几百人马藏在这雪山里,辛苦了。”庞统转头看着他,语气虽安稳平淡,却已经让安子罗拜倒在地,哑了声音。

    “末将…不敢当!此番若非王爷教我,只怕主公早就…”

    庞统伸手扶他起来,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开口。

    庞敏立在一旁,见状微微一笑: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

    那夜安子罗得了消息,十万火急奔入庞统帐中禀明情况,当即就提兵要走。

    庞统却问他有没有想过,为何那两藩藩主未曾一刀杀了角厮啰,而仅是囚禁。

    急火攻心的武将哪里答得出,庞统却说,因为他们在等。顾忌着万一宋军一朝得胜,他们仍是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你且放心,只要本王一日不退,他们定得好酒好菜地招待你家主公,断不会怠慢。

    庞统随手摆弄着棋子,却自有一股霸气流露,让半跪于地的武将心中信服。

    但如此,只保得了你家主公一时平安,非长久之计。

    那?

    对着安子罗重又急切起来的表情,庞统“啪”地掷下一子,厉了飞扬的眉峰。

    要想一劳永逸,唯有——胜!

    庞敏尚在兀自沉思,庞统却已经开口:“阿敏,这十日内派人驻守此处,绝不能让李元昊有丝毫生机。”

    庞敏一愣,很快回应:“是!“

    庞统最后看一眼山谷的方向,“众将听令,随本帅火速返回应理,准备和谈。”

    “是!”回应他的,是千千万万大宋儿郎豪迈的声音。

    宋历治平三年十一月十八,西夏历广元二年,李元昊崩。西夏自去皇帝称号,上书宋帝言愿重新归附称臣,每年纳金万两。同日,英宗降旨封元昊两岁长子宁林格继任夏王,又念及幼子谅祚年仅一岁,此番丧父无人管教,特赐接入宫中由专人侍候,等同亲王世子待遇。

    十日后,庞统率大军启程返京。边关百姓以丝绢铺路,掷果盈车,呼声雷动,依依送出城外数十里不返。

    旋,辽主耶律宗真呈书英宗,再表臣服之意。随书送达的还有黄金万两,骏马千匹……长长的礼单让户部尚书笑眯了眼。作为回礼,英宗着一百能工巧匠、善于农耕之人随使至辽,教习农耕生产之术,使之免于迁徙流居之苦。

    吐蕃、回纥各部见势,纷纷示好。一时各国使节纷至沓来,汴京车马盈街。

    史载,“塞垣之下,逾五十年,有耕无战,禾黍云合。甲胄尘委,养生葬死,各终天年……自与通好,略无猜情,门市不讥,商贩如织。”

    至此,天下大定,四边皆平。

    作者有话要说:

    ☆、荣归

    人行如织,街盈车马。诗酒名都,风流天下。

    大宋洛阳城。

    城东近郊花鸟繁盛之地,掩着一处竹笆围成的院子。院子面积倒是不小,且在四周围种着青竹。时已初春,丛竹脚边生着新笋,微风过处清音飒飒,将院落正中那几间瓦房的寒酸之气转为清雅。

    房左是一小畦菜园,一排排柔嫩的新芽怯怯地伸展,在微风中不住颤动。

    园中正面朝阳的那间屋正开着窗。隔了凹凸不平的土墙,一个清隽公子站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清早明媚的阳光透射而下,照在他半垂的眼上,丰密的睫毛顺势在眼下遮起浅淡的阴影。

    洛阳地处中原,稍稍偏南,此时天气已经转暖。人们多半已将棉袍换作了春衫,只他却依旧一袭夹了薄棉的长袍,上面的毛领松松笼着脖颈,更衬得他面容清雅,温文如玉。

    “公子!公子——”

    来人一路小跑,还未进院门就是一阵大呼小叫。那公子还未及反应,就听“砰”地一声,竹门直直撞上篱墙,再飞快地弹起来。他微微叹口气,抬眼看一下跌跌撞撞扑进来的人,就又继续凝神在手中的笔上。

    “公子,好消息啊!天大的好消息!”

    来人还是嚷嚷着,也不管大开的院门,就直直冲着园中一角的水井奔过去。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量已经很高,宽肩厚背,圆圆的脸上一双眼睛清透明亮。他现下“噗通”一声扔了水桶下井,双手快速的摇动轱辘,眼却盯着窗户的方向,口里一刻不停。

    “什么好消息?”温雅的青年知他孩子心性,到底是不忍冷落了他,顺口搭问一句,却在随意一瞥之下皱眉,“定安,你慢些喝。”

    名唤定安的少年一把抢过吊上来的水桶,先一口气就着桶沿咕嘟咕嘟狠灌一阵,流出来的水就顺着他的前襟滴滴答答,这才抬头用袖子抹了抹嘴又向那公子看过去,眼角眉梢都是飞扬的笑。

    他说,我们大宋打了大胜仗,听说李元昊死了,西夏又称臣了,还要年年进贡;

    什……么?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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