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攻略》分卷阅读70

    他抬步,绕过白袍魔人。

    这时他忽然听到身后有淡淡的笑声,回头之时,却见那魔人竟在瞬间化为一团白色的烟气。

    徐云帆再转头,见前方是一扇新的大门,上面写着三个大字:“玄武关”。

    站在玄武关之前,徐云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脑海里走马灯似的闪过很多事,遍地魔人尸骨开出妖艳花朵的东域,被九品高手围攻却又莫名胜利的南域,以及看似圣洁的西域。而最后一个术法关,势必就是北域。

    他想起柳泽所说,魔主要复生将吸尽魔族灵气,魔族会大量死亡。

    他想到魔公主亦哭亦笑地说“明天我就会死”。绿袍妇人与白袍魔人在他眼前化为烟雾。

    他想到始终存在的似真似幻的感觉,魔主故作玄虚地不肯显露真面目,还有很多不能以常理解释的矛盾。

    紧接着他想到绿袍妇人所说,魔主复生,需要一具合适的躯体。那种语气,好似隐藏极大的秘密。

    这一场游戏已经玩得太久太奇怪,而他隐隐地抓住了什么线索。

    下一关是玄武。

    如果他的推断全都正确,那么他在玄武关里,可能会见到……一个人。

    徐云帆迈步走进了玄武关。

    尽管已经有所预感,他还是在看到关内人之时,蓦然泪盈于睫。

    那人背面他而立,宽袍博带,长袖高冠。黑白两色剑穗缀着长剑,腰间玉佩长长穗尾被风撩起。依然是玉树临风,依然是从容悠然。

    徐云帆双手不由得捏成一团。

    尽管知道是幻象,但他还是忍不住将那个名字叫出声:

    “……罗师兄!”

    背面之人未回头,只是快步向前走去。

    就在此时,一道红色的焰火从他们脚下流窜而过,周围景物骤变,而前方,出现一座翻滚着红色波涛的巨大血池。

    一名黑袍的魔者凌空站在血池之上,手持法杖,法杖顶端一颗黑色宝石熠熠生辉。

    血池,魔教祭司,北关术阵。

    果然是这样。

    从头至尾,魔主开启的游戏,都只是一场幻境。游戏里的敌手,是已死的魔人最后一点执念。

    是用这种方法来祭奠亡魂也好,是单纯的道具也罢,魔主操纵了这样一场游戏,而徐云帆成为了游戏的棋子。

    而这最后一场术阵之战,他的技能“术法”,果然,指的是罗师兄。

    四关之外,御武台上。

    层层烟雾缓缓散开,一个年轻但周身笼罩魔气的身影,与褐袍的修佛者,共同望向桌上的棋局。

    “他好像发现了。”年轻的人眉目英挺,语气却好似活了千百年一般沧桑,正是魔主的声音。

    “你怕了?”柳泽慢慢地搁下手中的白子。“这场赌中赌,局中局,不正是你最想要的欢愉吗?”

    “也许。”年轻人淡淡地望向下方,那云雾缭绕之间,有四扇门与另一个“柳泽”病弱的影像,不知这句“也许”说的是也许怕了,或是也许这就是他想要的欢愉。他又道:“你的戏演得不错,精分而已,要这样卖力吗?”

    “赌中赌也要尽力而为,这样才有可能赢过你。魔主,不,应该叫你魔主与林沧海的共生体——你我的最终对决即将开始,而我有把握,我一定会赢。”

    “你就这么有自信?”

    “即便是亡灵,罗长风依然是我最优秀的继承者。”

    “呵……哈哈哈哈!”年轻人狂笑起来,“我拭目以待!”

    ☆、晋江独家

    57、

    御武台上,对弈的柳泽与魔主同时停下手中的棋子,看向幻境之中。

    两个立于顶峰的人以正魔两道为赌注,玩了一场游戏,游戏的内容又是以徐云帆独闯魔界四域为赌注,判一个胜败生死。

    各自影化出一人去引诱徐云帆签订契约,设置障碍,或者辅助。又在影化之中创造幻境,引动亡灵参战。

    一个脑筋用来下棋,另一个脑筋用来互相骗,再一个脑筋用来操纵更多亡灵相杀。

    先天的玩法,真是花样翻新。

    柳泽回头,看着面前纵横交错的棋局:“罗长风如果知道我这样对他,大约会很生气。”

    “不过是玩儿罢了。”魔主悠然地说道。

    “是啊,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就是先天的法则。”柳泽的语调很难说是赞美,更像是一种奚落。

    他话锋一转:“但,魔主大人究竟有几分灵魂用来玩呢?二分之一?三分之一?或者全部?”

    “你这句话是想试探林沧海的灵魂对这具身体的操纵程度,而拙劣得被我看穿。”魔主摩弄着手里的黑子,笑呵呵地道,“魔教北域最优秀的法术师,我亲爱的小祭司,他的复活手法,你该信任。那个姓林的小孩子的意识,早就灰飞烟灭了,你没有任何可乘之机。”

    “是吗?”柳泽亦是冷笑。

    如果魔主身体里的灵魂只有他自己,如果没有真正林沧海的意识在搅扰,他会开这个莫名其妙的赌局,会放任徐云帆活到今天?

    但这句话,柳泽只是淡淡的在心里想着,不会笨到说出口来。

    “嘘……”年轻的魔主忽然将手搁在唇上,语气却沧桑:“开始了。”

    ******

    局中局,幻中幻。血色的空间里血色的水雾,将视野搅得一片鲜红。

    迷蒙之中,唯见那人一如往昔的背影,清俊挺拔,好似成为唯一的真实。

    徐云帆阖上双目,再睁开。体会到瞬间心痛如死的感觉,像被连皮带骨狠狠地割开,翻搅出嫩红的里肉,即便如此,也好似有种鲜血淋漓的痛快。

    即便是痛得要撕裂魂魄,也不愿意错过这一瞬间。

    一切都变得如此缓慢,仿佛这是……只为他们流动的时间。

    身负黑白两仪剑的修道者快步走过去,停在血池旁边。

    魔教祭司站在血池顶端,俯视他们的眼神剔透但死寂,如同一尊大理石的雕像。

    没有言语的交锋,没有魔者冷淡的讥讽和修道者四两拨千斤的轻巧应答。血池滚滚波涛横亘在他们之间,昭示着敌对的立场。对峙和挑战,只有一方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却在此时,修道者忽然撇下祭司,回过了头。

    于是徐云帆晶莹的双眼之中,映出那人细长灵黠的眉目。嘴角一抹浅淡的笑意,已经分不清是思念太久产生的幻象,或是本就从未泯去。

    千难万险,罗长风始终与你同在。

    纵使此身不在,此心依然。

    他看着修道者抬起手,十指在胸前灵巧变换,结成了一枚手印。

    他好像能在疏落眉目间接收某些情绪,于是他忽然懂得了罗师兄的意思,几乎在瞬间屏住了呼吸,终至泪流满面。

    这真是……只有罗师兄才会有的浪漫。

    他是在示意:“你闲着也是闲着,跟我做,我来教你。”

    魔教祭司举杖向天,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他之动作,血池如有生命一般迅速搅动,鼓起一个又一个水泡。似乎有无数亡灵在其中游走,无数中原人的父母兄弟,无数死有执念的魔灵,都在翻滚沸腾,酝酿杀机。

    乍然,一只花苞于池中央冒出,随即绽放硕大莲瓣。紧接着,鼓动的水泡之间次第开出红莲,莲芯又喷出大股烟火,仿佛怨魂无声的嘶嚎。

    魔祭?狱火妖莲!

    漫天焰火扑面而来,等待二人因应。

    祭司使出术法之时,另一侧徐云帆感觉到一种神秘的力量牵住了他的右腕。就像与修道者的右手牵连在一起,却又像自然而然的选择。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身负黑白双仪剑之修者,在他之前,施展妙术。

    他起手,徐云帆亦随之起手。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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