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宴》分卷阅读15

    “我只是大理寺一名小小断丞,李润祥的案子并不归我管。”

    “可我听说温大人将他的案子交给你与世襄了。”

    我只道这消息也传得太快了点,幸好今日照着世襄的意思将李润祥悄悄提来审了。

    魏图平看出我的心事,浅笑着敬了我一杯酒,说子宴兄,大家都是朝堂上的,这里面没一件能藏得住的事。

    我点头说也是。只是这事牵涉甚广,我和世襄恐怕恐怕难以担当重任,正想着明日去与温大人请辞。

    “子宴兄,实不相瞒,我是应了我爹的意思来找你的,你能不能借着我们同窗几年的情意与我说一句实话?”

    这人也真是,明明几年没见了,一见面就要丢给我这么大一个难题。我拿着酒杯浅笑不语,他会意,说你放心,他日我与我爹一定会好好报答你。

    想来他与他爹都是受了李富贵庇佑的。

    我刚问了句什么事。

    他果然就说了李富贵的名字,又说李润祥的宗卷上是否记录过有关于他的事。

    “图平兄,你问这样的话着实有些难为我了。”

    他苦笑,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今周铭初周大人还在牢里关着,不知道是个怎样的结局。最近你没听到这大街小巷的人在说什么?

    “我一向孤陋寡闻,可是说到李公公了?”

    “是,都说周铭初过后就该轮到他了。”

    “到底是谁的主意?”

    “大概是宫里的那几位。”

    他和世襄说了一样的话。

    “如今这朝堂上应该还没几个人能动到他,我想他是多虑了。”

    魏图平写了许多不安与恐慌在脸上。我说你可是听到他说了什么?

    “那倒还没有,只是李润祥是他的心腹,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弹劾了,虽然我没看过他的宗卷,但我听你们大理寺的人说上面连他在何时何地收受了多少贿赂,贿赂他的人名籍贯都被逐一罗列了出来的,那些人还说就算直接给李润祥判刑也不为过。子宴兄,你以为这天下有几个人有这般大的能耐?虽然他现在还不能拿李公公怎么样,可也不过是个时间长短的问题。”

    这朝堂上眼看就要刮起许多的腥风血雨了。我叹口气,说图平兄,你把事情看得这般清透,干嘛还要问我?

    他低头,说也不过想找个人说说这些烦心事而已。

    “我却不能为你做什么。”

    他淡笑,说今日你能与我同来这里我已经很开心。子宴兄,听说你与七皇子认识?

    这还没完了,我摇头,说只见过几次。

    魏图平很会察言观色,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了。

    以后我们又聊了些以前学堂里发生过的事,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

    我与魏图平一前一后走出房门,没走几步,我就被一个从隔壁房间冲出来的人撞翻在地。

    “秋若水,今日我定要你做了那些你不愿做的事,否则你就不知道这大宁江山随着谁的姓!”

    我还想着这个人说话着实嚣张了点,就看见另一个人拿着一柄长剑从那个房间跟了出来。

    长着一张不错的脸,穿着浅黄的长衫,像是喝多了酒,束起来的头发微乱,脸上有些不自然的红晕。我还想着似乎在哪里见到过这个人,身边的魏图平就跪了下去,低声叫了声三皇子。

    三皇子陈玄名素来有些名声,如果说与他齐名的宣央是温水一样的性格,他的性格就可以用火来形容。许多的心事都会表露在脸上,喜欢便是喜欢,不喜欢的话会冷冷斜上一眼或者假装看不见,倒也不是什么坏话,只能说他性格鲜明。

    我曾经跟在宣央身边见过他几次,说话直接,笑起来眼睛异常明亮,有时倒像是比宣央小上几岁般。

    今日见到他这般,只觉得他好像喝醉了酒。

    我跪下也叫了声三皇子。他却不理我与魏图平,只急急拉着我身边那个人要将他拖回房间。

    那个穿白色长衫的人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五官很是精致,脸上或青或紫的颜色,想来大概是被陈玄名打过一顿,落在白皙的皮肤上说不出的刺目,身材消瘦,就像一只柔弱的兔子,我本来不想去管这些闲事,可是斜眼偷看过他一眼后整个人就怔在那里。

    他与子清有些像,并不是长相,而是与我闹翻后那种冷清的好似对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性格应该是倔强的有些过分的,一想到他会受得那些苦,我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秋水,不是说让你在楼下大厅等我吗?如今怎么惹得三皇子这般生气。”

    他的眉眼沾染了些许的风情,却又不似那种懂得长袖善舞的小倌,一时间,我也猜不透他的真正身份,只是陈玄名这般看轻他,想来身世也是很可怜的。

    “你是谁?”

    我同秋若水说话的时候,陈玄名已经语气不快的朝我问来。

    “下官苏子宴,与旁边的这位秋若水算得上是旧识。”

    “我看你是想救他吧?”

    听见这句话后,我忍不住抬头看了陈玄名一眼,果然在他脸上看见许多的不屑与嘲讽。倒没想到三皇子是这样一种性情的人。

    我低头,说是真的旧识。

    “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

    “我与七皇子认识,跟在他身后见过你几次,想来是因此给你留下了些印象。”

    “哼,苏子宴,即便你与宣央认识,我的事岂又是你能管的?”

    “我只是与若水认识,看见他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

    “哟,还是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

    他身后跟着几个衣着不俗的人,想来都是京城里有名的世家子弟。

    我淡笑,说拔不拔刀的我不知道,我只记得以前学堂里的先生曾经教过我们这个理。

    “苏子宴!你竟敢这样与三皇子说话!你是活腻了吧?”

    陈玄名身后的几个人跃跃欲试的想冲过来,而后连我身旁的魏图平都在着急的拉我的袖子示意我不要说话。

    我心里冷笑,说话却越发的客气,说我不敢,只是经过今日这一闹,明日这京城的上下不知要将三皇子说成什么不堪的模样,我只是怕往后遇见宣央,他会责罚我。

    这酒楼热闹的很,虽然二楼是雅间,各个房间的门都又紧闭着,只是陈玄名说话的声音太大,里面的人恐怕都是听清楚了的。

    那几个人听出我言语里的意思,眼见楼角那里站着一个畏畏缩缩看过来的伙计,立刻大声呵斥一声。

    “看什么看?小心我将你的眼珠挖出来!”

    那个伙计匆匆忙忙的滚到楼下,随即是几声利落的关窗的声音。

    “竟敢拿宣央来压我。。。”

    陈玄名的声音里带着许多威胁的意味,我的心跳渐渐加速。

    “三皇子,要不要。。。”

    “罢了,难得遇见这么有骨气的人,只是苏子宴。”

    我抬头,他看着我一字一句的说往后千万不要让我碰见你。

    脸上挂着浅笑,只在眼里写着许多的恶毒。

    我心惊的忘了要说怎样的话,只是不住的点头,说一定,往后我看见你一定绕道走。

    陈玄名冷哼一声后带着身边的人浩浩荡荡的从我们身边走开,我擦去额头上的虚汗,又想起我爹以前曾经与我说过的话。

    我将身边的秋若水扶起来,说你有没有事?

    他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对不住了,子宴兄,今日要不是我将你拉到这里,你恐怕也不会遇见这样的事。”

    我摇头说无妨。说完看着身边依旧低着头的秋若水说你最近一段时间还是找个藏身的地方不要再出来了。

    他还是不说话,我无奈,只得与魏图平一起出门。

    天已黑透,我将手塞在袖子中,与魏图平道别后,慢慢的踱着步回家。

    走了许久,我终于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我转身,那个人便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住,头依旧低着,我走过去,说怎么了?

    他还是不说话,我等的不耐烦,正想走了,那人却把我的袖子拉住,说我还没有同你道谢。

    我浅笑,说不用,一般人遇见这样的事都会帮忙的。

    “我遇见过许多次这样的事,你是第一次帮我的人。”

    “那好,我接受你的谢意,这天色已经很晚了,你还是早些回家吧?”

    我走了几步,秋若水却还站在那里。身后是个民宅,门上挂着两盏灯,淡红的光打在他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衫,身材消瘦,低着头的样子看起来十分的可怜。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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