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没见到承之这么慌张过,杜庄也跟着站起来。
“二哥的兰花印!”方才一时疏忽,把装有二哥兰花印的锦袋竟然给了那少年!那可是二哥的信物,这趟去产和,多少人就是看着那兰花印才信了他就是韩家三少爷!
“这可如何是好?”杜庄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下意识的也慌起来,“那人不会拿了二哥的信物到处招摇撞骗吧?”
“”韩承之没说话。
“我去找他去!”杜庄脑门一发热,就要往山里走。
“算了!”韩承之伸手拦住他,“幸亏我们已从产和回来,这兰花印,丢了就丢了罢!”想起少年刚才说的,这地方不太平,“看那人也不过是个山里的小子,不会认得那印。我们赶紧吃了东西好上路,回去就让二哥昭告各大玉器行,就说之前的兰花印作废,赶紧去刻个新的就是。”
“这岂不是便宜了那小子?!”杜庄咬牙,“那印,少说也值个千两银子!”说着,看看那兔子,这可真是银子做的了!
“这次是我大意了!”韩承之道,“以后就不会了!”
“也只好如此了。”
弄出了这么档子事,两个人也无心再逗留,匆匆忙忙烤了兔子,吃过之后就上路了。
流原冀平山,一片昏黄之色。
第2章 1
五年后。京城。
京城本就比别的地方热闹的多,大街上熙熙攘攘,一眼看过去,到处都是人。
“这京城果然不比江南,就是大气,瞧这街道这么宽敞,走着都舒服。”说话的人身穿墨绿锦服,手持一把绢扇,满脸带笑。
“齐律,你当我们都不知道你那小心眼?”旁边的男子笑道,“这京城地大人多,正好遂了你的愿,既可以找遍天下稀奇乐器,又可借机寻人,这趟北方之行,可便宜你了。”
“你要这么说,我也就认了。谁让承之你,从来都是这么火眼金睛呢。”齐律被点中心事,也不恼,顺了韩承之的话说下来。
韩承之没说错,此次跟着他们上京,一来是见见世面,齐家虽然是乐器制造大家,连皇宫中的乐器也指定了由他们制作,但是稀奇的古乐器,是多少也不见多的。早就听说京城是卧虎藏龙之地,能有机会见到世外高人,岂不快哉?二来,也让韩承之说中了,他心里一直惦记个人,三年不见,也抱了点小希望能在这遇上。
“齐律,不是我说你,你还记着你冀平山上的有缘人?都三年了,你还没死心么?”一边的杜庄忍不住插嘴。
“你认识齐律又不是一天两天,还不了解他?不找到他那有缘人,这辈子都别想让他安心。”韩承之道。
“还是承之了解我。”齐律笑道,自打遇着那人,别说这江南江北的俊人,即便是天上的神仙,也入不了他的眼了。
“话说回来,你要寻的人,到底是何人?不妨说出来,我们也可以帮帮你。”杜庄道。
“”齐律只是摇头,抿着笑,不说话。
“别问了。你我问了不下几百几千次,瞧他那张铁嘴,半个字也扒拉不出来。”韩承之不满的就是这一点,齐律哪里都好,就是这一点,让人不快。
“你们不觉得今天街上人特别多么?挤得慌。”听出韩承之话中的埋怨,齐律转移了话题。
“让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杜庄随手拉了身边一人:“兄弟,今天是那里的公主出嫁还是怎么的?怎么全京城的人都上街了?”
“看你们是从外地来的吧?”被拉住的人满脸笑容,“怪不得你们不知道,今天是武状元出街巡行。”
“武状元出街?”
“是啊!咱烈朝不是有规矩,两年一次的武状元大考,考上的武状元就身披两品官甲,绕京城主街一周。”
“原来如此。”放开那人,杜庄恍然,转向韩承之,“想不到,我们竟赶上了这般好事,今天也算开开眼界了。”
“哼!”韩承之不屑道:“这些狗官!拿了我们供奉的银子,大摇大摆的在街上巡行!武状元?!不过是个拿钱的虚名!这般的太平年月,要武状元有什么用?”
“说的是。”齐律收了扇子,“不过是供这些百姓茶余饭后做些谈资罢了。”
“你们既不愿看,我也没什么兴趣,要不,找个茶楼喝茶?”杜庄讨了个没趣,说道。
“算了,既是来了,看看也无妨!我倒是要看看,这个武状元到底是怎么一个三头六臂的人物!”韩承之道。
正说着,巡行的队伍已经到了东城门,正向三人所在的永安街过来,人群汹涌而至,把几个人挤得够呛。远远的就看见一群官兵在前,推开路边的人,清开大路。
“北方什么都好,就是人粗鲁了些。”齐律一边避开人群的推挤,一边抱怨。
“自然比不得江南了。”韩承之一个不注意,被人踩了好几脚。
“小心!让开!大家让开!”身后传来一声急喊,伴随着惊呼声,还有惨叫声。
“承之,小心后面!”杜庄看清来势,忙伸手想抓住他二人,谁知人群一受惊,随之像没了头的苍蝇一般,纷纷乱窜。杜庄只来得及抓住齐律,一转眼间韩承之就被人群冲到另一边。
“这是怎么说的?”齐律还没缓过气来,只见一匹栗色马沿着街就冲了过来,一路上踢倒践踏者无数,马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正在大喊:“小心,快让开!这是匹疯马!让开!”
“承之!”杜庄心都要跳出来了,眼看着那马就向着韩承之奔了过去。
“杜庄!你疯了!”齐律见着杜庄想要过去拉韩承之,忙死命扯住他,“那是匹疯马!”
“!”韩承之眼睁睁的看着马朝自己奔过来,手脚却已经不听使唤,身边的人像潮水般退去,就剩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小心!”正当着自己就要命丧京城的时候,一双手将自己提起来,再回过神,已经站在几丈外的安全地。
“你没事罢?”齐律和杜庄冲过来,拉住韩承之,紧张的问着。
韩承之没说话,只是紧盯了那人,只见那人拽了马鬃,一拳打在马眼上,栗色马吃了一拳,疼痛不已,扬起前蹄,猛地嘶叫了一声。
“将军!”官兵中有人扔过来一把长剑,那人接住,手腕一转,没等众人看清楚,马就躺倒了地上,四肢抽了几下,就断气了。
“英雄多谢英雄!”追在马后面的几个人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这匹疯马,终于了结了!”
“赶快抬了尸体出去,等着户部来查,就麻烦了。”那人把剑插进剑鞘,淡淡地说。
“多谢英雄!多谢!”那几个人还在满嘴谢言。
“小事一桩,不必放在心上。”那人笑道。
“那不是——”齐律看着那人,身穿大红官甲,腰缠流玉蟒带。
杜庄还在沉思,韩承之早就大步过去。
“多谢这位公子舍身相救!”韩承之抱拳。
“哪里。不过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话说来,这位公子受惊了,没有什么事罢?”那人摆手,笑说。
“公子出手够快,怎么会有事呢?”韩承之盯着对方,“在下姓韩名承之,双字恨水。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恨水?”那人不答话,却念了韩承之的字,像是想到什么。
“将军!”此时有官兵上前,看样子应该是随从,“将军受惊!是在下的失职!请将军恕罪!”
“程安,这又不是朝堂,收起你那套礼教来!要不然,我可不饶你!”
“可是——”
“可是什么?你既是我的部下,就当听我的!”
“那——那这街还要继续巡下去啊。”程安道。
“还真是麻烦。”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转身便走。
“唉,公子,你还未告诉在下——”韩承之见他要走,忙拦住说道。
“你做什么?!”程安挡在那人身前,“你一个小老百姓,想知道我家公子姓名?是不是想攀权结贵?”这些平民,也太大胆了点!
“你说什么?”韩承之被拦,早就心生不满,再被程安一顿抢白,哪里受过这等委屈?登时大怒。
“程安!休的无礼!”那人脸色一变,厉声喝道,转而向韩承之:“管教不严,让公子见笑了。还请公子看我薄面,不要跟他计较。”
“哼!”韩承之一甩袖子,如不是这人及时道歉,这般无礼的小子,早就让他吃吃苦头了!
“在下姓崔,单名一个冰字。”崔冰道。
“崔冰?”
程安见着韩承之直接就说出了他家主子的名字,连点避讳都没有,早就忍不住了,但在崔冰的眼光下,只是缩了缩脖子,没说什么。
“将军!”旁边上来一人,“巡街大礼尚未完成,还请将军上马。”
崔冰挥挥手,表示已经明白。
“这位公子,在下先行告辞。”崔冰抱拳道。
“请。”韩承之望着巡街队伍,若有所思。
“承之!”齐律看看杜庄,又看看韩承之。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