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韩承之轻笑,“因为我喜欢你啊。”
“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不会喜欢你!不会的,”思蓉跌坐到椅子中,却因头发在韩承之手中,被狠扯了一下。
“我何尝不知道你心里有人了?”没有放下思蓉的头发,反而又撩起一把,“我也知道,你的好哥哥心里也有人了!”
“!”
“你们兄妹,真是守贞节的人啊,难得,难得啊!改日我一定奏明皇上,封你们个圣人的称号,你看如何?”
“你,你,你不是韩大哥,你是谁?!”思蓉心慌起来,这个人,根本不是韩承之!那个温文尔雅,一派书生气息的韩承之,哪里去了?
“不是韩大哥?你说对了,”韩承之放开思蓉的头发,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惊慌,就觉得舒服,“我可是你的郎君。以后,就叫我承之,或者相公,别叫韩大哥了。”
“我要去找我哥哥,问清楚,我不会嫁给你的,不会的,”思蓉强压下心头的不适,勉强扶着椅子站起来,摸索着就要往外走。
“你可想好了?”韩承之在椅子上坐下,一脸坦然,“从这里去京郊大营,怎么也要半日。一刻之后我就要进宫了,这些日子没去上朝,有些情况还是要跟皇上秉明的。免得被奸臣贼子蒙骗了,还以为是忠臣。”
咔嚓。头顶上打了个焦雷,本来已经挪了几步的思蓉,忽然就不动了。
他竟然拿哥哥的前途来威胁自己!思蓉紧咬着下唇,咬得都要出血了,还是不肯松齿。
“怎么了?我说什么了么?思蓉,你不是要去找你哥哥么?我这就去找人给你备车。”韩承之看着思蓉,就像一片风雨中的叶子,看着她难受,好像就看到了崔冰难受。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做?我哥哥,究竟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思蓉茫然的问,不知道是在问谁。
是韩承之,还是她自己?
对不起?他对不起我的地方,太多了!韩承之想起这些日子,崔冰的所作所为,怒火中烧,猛地站起来。
“韩大哥,你知道的,我哥哥就是个直脾气,如果有什么对不住韩大哥你的,你就大人有大量,放过他吧,不要跟他计较。我在这里代他向你赔礼道歉。”思蓉强忍着难过,慢慢的说出来。
赔礼道歉?呵呵。韩承之在心里冷笑,那还轮得到你?不用多长时间,崔冰就要亲自来给我跪下,磕头道歉!
“思蓉,在成亲之前的日子,我看你就好好的呆在将军府吧。可千万要记得老实些,将军府怎么说也有几十口人,你如若怜悯他们,想给他们口饭吃,就别太为难自己!”韩承之说完,就大步出去。
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思蓉再也抑制不住,一下子坐到地上,眼泪就落了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怎么一回事啊!
思蓉揪住心口,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串串的掉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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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您看——”昌乐惴惴不安的站在一旁,听韩承之的评价。
堂堂的傅相成亲,不让走漏风声也就算了,可是大厅也布置得如此简陋,不免让人怀疑。
“嗯。”看都没看,韩承之就直接点头。他坐下,端过一杯茶,“将军府的大小姐这两天怎么样?”
以整个将军府来威胁她,不怕她有些什么小动作。
“这个,”昌乐为难得看了一眼韩承之,“大小姐不吃不喝的,谁劝也没有用。”
“是么。”韩承之冷笑一声,喝了一口茶,“你去带个话,就说现在边关很不安定,皇上有心,要派个能干的将军去那边协助九皇子呢。”
“是。”昌乐接了命令,但没有动。
“还有事么?”
“大人这次成亲,是不是要修一封家书,跟老家那边说一声?”
“这个我知道,你就不必操心了。”
“是。”昌乐匆匆出去。
哼。不过是个瞎眼的丫头,跟我玩心计,要绝食么?韩承之手指在桌子上轻轻点着,将军府人多嘴杂,加上这边,这几十号人,也是个大麻烦。
得想个办法,既要达到目的,也不会做过火了。
不多时,韩承之就笑起来,这把人捏在手中,任由自己揉捏的感觉,还真是不错。至于昌乐所说得书信么,韩承之垂下眼帘,还是算了吧。
第18章 17
傅相大人成亲,娶的还是将军的妹子,按理说婚礼就算不是大操大办,也应该热热闹闹。但是当晚,傅相府和将军府,都是静悄悄的。
“昌乐,那些人都打点好了?”韩承之一身大红色喜服,虽然没几个人知道,但总归是要做新郎么,就要装装样子。
“大人放心,都已经办好了。那些人,拿了我们的银子,是不敢出去胡说的。”昌乐弯着腰,在韩承之面前报账。
前两天把将军府下人们清点了一下,该编入傅相府这边就编过来,该辞退的就辞退。本来将军府就没多少人,这一整编,将军府就更是死气沉沉。
“就没有人闹?”虽说娶的是将军的妹子,但是将军府的主人总归是崔冰,他不在,但主人的名号是在的。韩承之假借崔冰的名义,做了这些事,虽然有底没人敢这么大胆出去胡说,但说不准没有不平的。
“我办事,请大人放心就是。”哪个敢说半个不字?给了银子,还想闹事的话,就不要怪他心狠了。
“好。昌乐,这次你办事有功,等年底一起赏吧。”韩承之懒洋洋的说道,“你下去吧,今日怎么说也是我的大喜之日,这洞房,是不闹了的。你领些酒,去赏了守夜的罢。”
“谢大人。”昌乐退出去,关上门,回头看了看。他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只是这次,是主人吩咐的,他一个管家,受了韩家的恩惠多年,不敢违令。说实话,在韩承之和崔冰没去大营之前,昌乐经常见到将军府的大小姐,她虽然眼盲,但是个心眼善良的好女儿家。这次,昌乐叹息了一声,受她哥哥的牵连,被拿来当作报复的工具了。
大小姐,愿老天保佑你,下辈子托生个好人家,千万别再受这样的苦了。
这样想着,昌乐默默的转过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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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承之推开房门,不期然的,就发现坐在床边的人身子抖了一下。
哼。韩承之在心里冷笑,他故意放慢脚步,慢慢逼近思蓉。待走到思蓉面前,停了脚步,也不说话,就站在那里。
“呵呵,我竟不知道,思蓉你打扮起来,是这样的。”没有任何征兆,韩承之忽然就掀了红盖头,引得思蓉一声惊叫。
思蓉平时穿衣以素色为主,多为蓝和白。今日一身大红,衬得思蓉的脸色格外红润。
“你、你不要过来!”思蓉惊慌的向床的另一边蜷过去。
韩承之眼尖,早就发现思蓉的右手紧紧握住左袖口,像是在掩饰什么。细细一看,思蓉头上有根簪子不见了。
还真是个性子极烈的人。如果换个场合,换个身份,我怕是会很敬重你这样的人。可惜,你要对付的人是我,就差了。韩承之这么想着,却也不再近身,转过身子,走到桌子旁坐下,悠然自得得倒了杯酒。
“你何至于那么紧张呢?”韩承之忽然出声,“怎么说我们也是旧识,在你心里,自认除了你哥哥,哦,还有你的心上人,就是我了吧。”
思蓉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捏住袖口。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被韩承之玷污,她宁愿一死。
“说来也是,这次娶你如此匆忙,怪不得你不愿意呢。罢了罢了,等到你哥哥从大营回来,我就准你回将军府与他团聚。话又说回来,这边与那边也不过是一墙之隔,你也不必太想念了。”
韩承之悠然的喝了一杯酒,好酒啊,不愧是陈年的女儿红。
没有人再说话,屋里的气氛慢慢的紧张起来。思蓉浑身都处于紧张状态,时刻注意着桌子那边的动静,就怕一个不留心,韩承之就扑过来了。韩承之这边,早已经是阴云密布,想的却不是旁边的新娘,而是京郊的崔冰。
想当初,他们两个人,也是这样经常坐在一起,对着明月当空,喝酒聊天。就连那一个下雪的冬夜,也是喝酒的……
偏偏他就那么不识好歹!韩承之不自觉握紧了杯子,他心里有人也就罢了,怪就怪遇上他不是时候,可是,他竟然跑来自己府中,把那块玉坠子要了回去!他当我是什么人?满嘴的负责,怎么,怕自己赖上他不成?
越想越恨,酒也喝不下去了,韩承之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把思蓉吓了一大跳。韩承之环顾四周,满眼的红色,再看看自己,一身大红的新郎装,顿时就厌恶的不行。
谁要做这个新郎?!谁愿意做,谁就做去!韩承之恶狠狠的把外面的喜服拽下来,连带子也来不及解开,一心就往下扯。扯不动了,就拿出他的随身小刀,东一下,西一下,好好的喜服就成了破烂。好不容易把这身喜服扒下来,扔到地上,韩承志还不解恨,上去就是两脚,仿佛那不是喜服,而是崔冰。
思蓉听到拉扯衣服的动静,早就青了脸,心里想着是免不了一死了,她咬紧牙,抽出早就藏好的簪子,顺着自己的脖颈就下去了。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手腕倒是被紧紧地握住。
“放开,放开!你这个小人!伪君子!”思蓉大骇,手脚是拼了命的挣扎。
“你给我听着!”韩承之狠狠地扳过思蓉的下巴,“你以为要动你?你就反过来给我银子,我还嫌脏!你就在这里给我老老实实的做傅相大人的夫人,安度你的余生!至于什么心上人,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要不然,连累了你的好哥哥,就别怪我了!”
说完,韩承之摔下思蓉的手,摔门而去。
当啷!思蓉手中的簪子掉到地上,从小到大,虽说她是个瞎子,但何时受过这种屈辱?而且,还是和哥哥一起?再也忍不住,思蓉瘫倒在枕头上,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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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将军。”程安又往前走了几步,这些日子,将军很不对劲,叫他也不答应,神思不知道神游到何方了。
“哦,程安,有事么?”崔冰回过神来,愣愣的看着程安。
不知为什么,前几天从韩承之那里回来,就一直心神不宁,好像要出事。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