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去看看我女儿。”
“她,她还好吗?”
“她得了白血病,现在就是拖日子,她一直都很挂念你,一直念着想见见你。”
晴天霹雳,潘篱一下就被劈蒙了。
五年之后,再一次见到小山时,小山虚弱的靠在床上,苍白的笑着,她的眼里还有泪水,一直凝视着出现在眼前的潘篱。潘篱在门口站了一阵,呆呆的什么也不说,看着眼前的小山,小山也什么也不说,只是伸出手,拍了拍身边的床铺,潘篱走了过去,坐在了她身边,轻轻说:“怎么样?”
小山苍白的笑了笑,反问:“你怎么样?”
潘篱笑着,说:“我做警察了,工作累,不过挺有意义的。”
“那就好。”小山笑着,转头对自己妈妈说:“妈,你把那几幅画拿过来好不好?”
她妈妈闻言,转身走了,不多时拿来几幅画,小山拿来给潘篱看,潘篱看了看,发现画的是自己,正面的,侧面的,整体的,半身的,还有打排球的,每一张都画得栩栩如生,而且是潘篱大学时候的样子,活泼富有活力。
潘篱的眼眶忽然湿了,她一直压抑着的情感再也不能控制,泪水喷涌而下,她伸手抱住了小山,喃喃说:“小山,我也一直很想你,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
小山的泪水也流了下来,但她还是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说:“还是忘了我吧,我是不能继续陪着你了。”
潘篱摇了摇头,她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说:“你的病现在到底怎样了?难道无法治疗么?”
小山说:“爸爸妈妈一直在给我治,为了给我治病把房子都买了,还是没能治好,医生说,我也只是拖日子了。”
“怎么会这样?”
“所以我也不想治了,这五年我基本都在医院里度过的,前几天才出院,就是想在见见你,我人生最后的日子里,还能有你陪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小山的妈妈送来了一盘水果和泡好的茶,然后默默走了,潘篱听着小山的话语,把她揽进了怀里,她们整整五年没见面了,当年分开时撕心裂肺的痛潘篱还记得清清楚楚,谁也没能想到再次见面以后会是这种情况。
小山一家现在住的是租来的房子,为了省钱,他们和别人合租的一套两室的房间,一家三口挤在六平米的斗室里,潘篱看着就很心酸,但是她现在不过是个小警察,一个月薪水有限,自己家庭情况也并不好,这晚回去以后,潘篱失眠了,一个人在宿舍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想着小山虚弱的面容,她就心口疼,当年那个青春飞扬的女孩,现在已经步向死亡了,而她什么也做不了。
她下床翻出自己的存折,存折上几万块钱,都是她工作这几年攒下来的,钱不多,因为她每月还要给家里两千块钱,她父亲也有病,不是什么大病,就是腰椎不好,不能从事体力较重的劳动,所以早早就退休了,母亲没工作,她现在是家里的支柱。
就像老话说的,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她现在手里要是有一大笔钱就好了,小山得的是慢性白血病,一周要输一次血蛋白,一个月要做一次全身换血,这些当然都是极其花钱的,但是要有钱,小山还是能继续活下去的。
可是没钱,潘篱挣扎在这焦虑中,之后有空就回去看小山,每次去见到小山时,小山一次比一次虚弱,一次比一次苍白,潘篱把自己手里那点钱拿了出来,嘱咐让小山再去做一次换血,然后去上班了,然而她下班回去时,看到小山的老爸又在门口等着。
她疑惑的过去,说:“叔叔,怎么了?”
老人把她给的钱拿了出来,说:“我们想了又想,觉得还是没必要再去医院了,你赚钱不容易,可这些钱也就够她做一次治疗的,不能继续做治疗,还是白搭,所以钱还是还给你吧,有空多来看看小山,多陪陪她,了她一个心愿,我们就已经很感激了。”
潘篱愣愣的看着那叠钱,忽然哽咽难言,想想当年小山爸爸把自己赶出门时的凶狠模样,再看看眼前这个老人花白的头发和佝偻的身影,这一切都一笔一画刻画着命运两个字,潘篱轻轻伸出手,把钱推了回去,说:“你还是带小山去输血吧,钱我来想办法,先把眼下熬过去,小山都快不行了。”
可是她能想什么办法?就她现在这个级别,贪污**都不够格,她能想什么办法?
又在床上坐了一整夜后,潘篱拨通了君子玉的电话。
她和君子玉约在了曾经去过的那家茶馆见面,君子玉很准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对她这种人来说,这是比较难得的,而且她脸上还带着喜不自禁的笑容,一来就坐在了潘篱的对面,说:“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约我了。”
潘篱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看她喜不自禁的笑容,下意识的说:“我什么也没点,你要什么……”君子玉笑了笑,说:“我来。”她说着招手叫来服务生,然后要了两杯红茶和一些点心,之后,她才说:“有什么话,直接说吧,是不是需要钱?”
潘篱愣了一下,说:“你怎么会知道………”
君子玉了然的笑了笑,说:“你对我一直爱答不理的,现在突然主动约我,我可没纯真到认为你是突然回心转意爱上我,然后要做我女朋友。”
潘篱的脸通红起来,不知道接下去的话该怎么说,她不是内向的人,但是因为家境贫寒,所以总有一些自卑,而对钱很敏感,听到君子玉说的这么直接,她更不知道怎么说了。君子玉想了想,随手从包里拿出支票,说:“说吧,需要多少?”
潘篱这才理清楚了思路,思忖了好一阵,说:“我需要很多钱,而且我也知道这笔钱我还不起,但是我现在真的非常需要钱。”
“为什么突然这么需要钱?你不是一向很安贫乐道吗?”
“我女朋友得了白血病,我不想让她死。”
君子玉愣住了,愣了半响,才说:“你不是一直单身吗?”
“我跟她分开五年了,她现在回来了,我才知道她得了白血病。”
“哈………”君子玉的脸色明显变了,潘篱有些忐忑,没有再说话。君子玉不知道在想什么,想了半天以后,说:“你知道你还不起,所以你想不还了?”
潘篱急忙说:“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会尽可能还你的,我………”
“拿什么还我?”
“我……我……我可以陪你上床……”潘篱说这句话的时候,头已经垂了下去,垂的低的不能再低了,使得君子玉更本看不到她已经变得绯红的脸颊。
君子玉伸出手,托起了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看着自己,潘篱在她的注视着无地自容起来,又一次想低下头,但是君子玉卡住了她的下颌,所以她还是只能抬着头。
“呵呵……呵呵……”君子玉冷笑了两声,这笑声让潘篱更加的无地自容了,但是过了一阵后,君子玉忽然拍桌说:“好,成交,我很期待你能给我来一些制服诱惑之类的戏码。”
潘篱和君子玉,就是这样开始的。
作者有话要说:
☆、3
一个有钱,一个有色,其实这个圈子里跟直人的世界没什么不同,许多人年轻没钱的时候被人包,有钱之后包别人,都是各取所需,君子玉倒是没被人包过,因为她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但是包个美女玩玩也是一种情趣。
做人可以自负,可以自恃清高,可以眼高于顶,铁骨铮铮,骄傲有骨气,你愿怎么活怎么活,前提是不用踏入真实的生活,一旦踏入真实的生活,就会发现面对命运的时候这些东西就跟童话一样,轻轻一戳,就像肥皂泡一样破了。
潘篱打破了自己的道德底线,始终还有些回不过味来,她坐在君子玉的车上,正准备要去小山家,失去送钱的,君子玉很爽快,她又不缺钱,当时就拿了十万块给她,两人当时还签了一份协约,这份协约清楚的写明白了君子玉要出的钱,和潘篱要尽的义务。
君子玉的保时捷驶入了狭小的陋巷中,潘篱有些紧张,说:“就在这里停下吧,她家门口没停车的地方,也不好掉头。”
君子玉斜眼看看她,脸上似笑非笑,说:“其实你是担心被她看见你坐我的车吧?”
车子停了下来,潘篱低着头带着不安,下了车,君子玉也下了车,对她摆手说:“去吧,我在这等你,顺便买杯喝的。”
潘篱转身走了,君子玉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她穿着警服,向前走去时,背影很挺拔,潘篱长得很漂亮,按说光凭她的姿色都足以让她的仕途平坦很多,可惜潘篱是个很不会来事的人,非但不会来事,还经常跟领导扛上,办事很较真,这让领导很头疼,不过君子玉喜欢她这个性格,别别扭扭,面瘫脸,喜怒不形于色,一个冰山美人总是能引起别人无限遐想。
潘篱把钱交给了小山的父母,小山看她哪来这么多钱,一阵紧张,说:“你哪来这么多钱?”
潘篱笑说:“这你就别管了,安心养病,身体好一点,我带你去玩。”
小山却抓了她的手,说:“不行,不告诉我钱是哪里来的?我可不想看到你为了我做一些铤而走险的事情。”
潘篱安爱惜的拍拍她的脸说:“瞎想什么呢?我又没去抢银行,听话,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养身体。”
她怕小山继续追问,也不好让君子玉等太久,没说几句话,就匆匆走了,留下小山失落的看着她的背影。
君子玉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四周都是老房子,街边三不五时经过几个面目可疑的人来,而且街角一直蹲着两个金毛少年,君子玉想喝咖啡,却只买到了颜色可疑的咖啡口味奶茶,靠在车边等着潘篱回来,但是潘篱还没回来,她就看到那两个金毛向自己这边走了过来。
其中一个,还对着君子玉眉目传情,君子玉愣了一下,鄙夷的转过头去,谁知道那两金毛少年走到了她身边,其中一个直接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说:“美女,还是个有钱人,要不要一起去玩玩啊,介绍点好货给你。”
君子玉更加莫名其妙,觉得还是呆在车上安全一点,于是转身向上车去,谁知道刚动,她就被拽住了,一个金毛腆着脸说:“美女,别这么快走嘛,我这保证有好货,只要你出得起钱。”君子玉意识到这两人很可能是瘾君子,心里不禁有些紧张,转身挥开了他的手,说:“别碰我!”
谁知道这两人一前一后把她挤在了中间,嬉皮笑脸说起来:“她说别碰她,嘿嘿,碰不碰?”
这两人就像夹心饼干一样把君子玉紧紧贴在中间,君子玉愤然推了一把,自己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君子玉恼羞成怒,但是不敢过分反抗,怕被对方打。正在这时,忽然一个声音传来:“喂,你们什么人?身份证件都拿出来给我看看!”
君子玉转头看去,看到是潘篱回来了,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潘篱此时已经走了过来,一伸手就把其中一个推了出去,然后把另一个一把按在了车身上说:“身份证件,拿出来给我看看!”
“你……你是什么人呢?”
“警察!”潘篱掏出了证件,在他眼前晃了晃,她说着,在这人身上摸了一下,并没有找到身份证,潘篱随口说:“在逃犯吧?身份证呢?”
另一个被潘篱摔到的家伙看来个警察,转身就要逃走,潘篱见状,随手拿出手铐,把起先那个家伙拷在了车窗上,转身追上了要逃走的那一个。
君子玉看她干练利落的处置这两人,眼神已经有些荡漾了,回头再看看,就看到潘篱追着那个家伙跑得飞快,那家伙没跑出多远就被潘篱追上了,潘篱一伸手,把那家伙摔在了地上,把胳膊拧到了身后。
君子玉看着潘篱的身影着迷,对身边那人说:“看到没?还敢欺负我?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拷在她身边的金毛不禁问:“她是你什么人?”
“那是我…朋友…”
潘篱把人押了回来,和之前那个金毛拷在了一起,说:“我得把他们带回警局去,你没事吧?”
君子玉很大度的说:“没事,他们也没把我怎么着。”
潘篱说:“你不适合来这种地方,以后还是别来了。”
君子玉开这车,把这两人送到了警察局,潘篱把这两人关进了滞留室,准备明天再审,出来时看到君子玉还没回去,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怎么还没回?”
不想君子玉把她一把拉过去,探头就吻住了她,吻了好一阵后才说:“你忘了我们今天的协约?”
潘篱马上紧张起来,说:“可是这是在警局。”
君子玉随口说:“下班时间,没什么人了。”
她说着已经把手伸了潘篱的衣服里,终于能摸摸她垂涎已久了的这副身体了,君子玉止不住激动起了。潘篱的身体却紧紧的绷了起来,就像拉满了的弓一样紧张,君子玉触摸到她僵硬的肌肉,疑惑的说:“你不会是第一次吧?”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