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鼠猫]红衣白影》分卷阅读83

    “……”陈琳无言以对

    “说!”

    陈琳一凛跪倒在地:“启禀万岁,曾有人见展护卫昨天夜里出去向着梁王府的方向。”

    赵祯烦躁的只想摔东西。他只想自我麻痹去确认他对展昭的信任是对的,总归展昭是个江湖人,如今的朝廷危如累卵。

    陈琳见自家主子变幻莫测的脸,小心翼翼提醒:“万岁不是命展护卫暗中去调查盟单上的名字,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那名单上可有梁王!”

    陈琳又谨慎回忆了下,“没有……”

    “那他去梁王府做什么?”

    “万岁,展护卫武功高强,为人谨慎细致,在开封府追随包大人也非一朝一夕,既然万岁要他去办,何不放手……”陈琳似乎感觉到什么,却不便明言,赵祯的怒分明不是担心,而是疑虑,有虑在里面是不假,却凭空多了个疑。

    赵祯的脸色有些许缓和,是啊,自己确是为了证实他的忠心让他去查这些人的底细。

    “其实这些人根本没有问题!而是盟谱有问题!”赵祯长吁口气,如果身为九五至尊对手底下的臣子一无所知,这皇上的龙椅他也不要做了。

    那日问及展昭对名单的看法,只是想一探他虚实,毕竟盟谱是他差人送回朝廷的。

    陈琳不可思议的看着赵祯,原来这些事万岁一直在试探的是展昭!

    赵祯明白陈琳的目光,他仰靠在龙椅上,“朕并不是太多虑……而是这个位子坐的久了人的心真的会变。”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对陈琳诉说。陈琳是看他长大的,知他“装傻充愣”一步步走过来的不易。

    “万岁,老奴不明白曾经万岁那么信任展护卫,为什么现在……”陈琳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已经够多。

    “……”

    “万岁?”陈琳觉得今日的赵祯心事重重。

    “陈琳,朕亲眼所见他夜入皇宫盗取朕的调兵虎符……”赵祯重重一叹,似乎累了。

    陈琳大惊道:“这怎么可能?”脱口而出后知后觉的慌忙刹住话头,自己有几个脑袋竟然会质疑当今圣上!

    赵祯竟浑然不觉,又似乎没有精力计较这些。

    没有等到严厉的苛责,陈琳道:“万岁不是已将一半的调兵虎符交给了展昭,如此的器重信任难道他还有二心?”

    赵祯摇头,神色黯然:“若不是朕亲眼目睹,又怎会相信朕的御猫有如此野心……”眼中一丝深深的无力感透出身心的疲惫。

    陈琳又道:“万岁,那展护卫盗走的另半边虎符?”

    “展昭盗走的那半边虎符,是假的……”

    “假的?”陈琳疑惑。

    “如此多事之秋,朕又怎会放心将调兵虎符轻心随放?”

    “万岁英明。”陈琳庆幸。

    不得不说,自家主子的心确实缜密,可是展昭,如此温润侠义的一个人,陈琳无论如何无法将他与私通番邦这等苟且之事联系在一起。想那耀武楼前风姿卓绝叱咤,一柄上古神兵惊艳全场,直至殿前听封官袍加身,多少江湖人梦寐以求的殊荣,可那人眼中始终若一湖净水波澜不惊,陈琳看的清,只有这样一汪清澈才能泡制出耐人寻味的好茶……可如今这茶,怎么变了味道?

    摇头苦叹,万岁亲眼所见又岂会有假,当真是人心隔肚皮么。

    赵祯摇头苦笑:“陈琳,朕……”是伤心么?还是觉得自己阅人太失败?赵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一直深信不疑的人,将调兵虎符相托无异于将半个大宋江山的安危寄托在这个人身上,展昭身陷囹圄自己抱定了信他之心明了袒护暗里袒护,不惜开罪西夏就是袒护定了他,甚至他连同江湖人诈死欺君自己都可以视而不见撑起朝中非议的压力,最后呢?

    那日夜里见他潜入御书房,震惊之余,自己甚至依然没有招来御林军,只希望他能顾念君臣之义赤子之心翻然回头,结果,他毫无愧疚依然一意孤行盗走虎符。

    背影看得真切清楚,一队巡夜守卫经过时他避之不及与之寒暄的声音,赵祯更音犹在耳,那般的震撼他自认无论如何不会听错不会认错,还是那样温和平静的音色,赵祯甚至能从他儒雅温实的声音中听到他低垂的眉眼和亲切的笑。

    展昭,朕待你不薄……

    倘若有一天你真的擅自动用虎符调兵,就别怪朕杀无赦!

    ☆、生死同

    赵祯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同样因着酷似白玉堂的声音而分神的展昭,被乱棍打死在太师府……

    展昭死了。

    白玉堂快要被这个认知折磨疯了,看着自己亲手自泥土中扒拉出来的人,白玉堂比死了还难受,那模糊的衣衫血肉,还算是个人么?还是展昭么?

    白玉堂只觉得心口发颤,发冷,嘴唇都抑制不住的抖,不知是因为冷,还是害怕。

    因为是仓促掩埋,展昭的脸和身体都因着血污沾满了泥土,头发乱糟糟的和着血泥黏在在脸上,白玉堂颤抖着伸手替他拂去,方看清那张日思夜念的脸,血的惨烈掩盖不了的惨白……

    “展昭?”恐惧让白玉堂探他鼻息的手都不受控制,越接近他鼻翼抖得越厉害,连自己的呼吸声都难以自持。

    死亡如此接近,白玉堂害怕,他不敢去想没有展昭的世界自己该如何独活。

    “猫儿,你别吓我,”白玉堂艰难的笑着,故作镇定的声音却带着哭泣的哽咽,“我不会让你死!我不要……”

    白玉堂扶起展昭想以内力为他续命,才留意展昭的双腕还被绳索紧紧的勒着,绳子恨不得勒进肉里,手腕上有血,绳子上有血,却已干涸。

    看得出,展昭一直保持着双手紧紧攥握扣在胸前的姿势。白玉堂疑惑他生死之际紧握在手贴心维护的什么,扳开手,两片和着血的玉片滑落。

    撞入白玉堂眼内,生不如死的一瞬。

    那断裂的玉佩白玉堂怎会不认得,是他的,那上边还撰有他的字,泽琰……

    无比艰难的呼吸,空气凝滞压抑逼着他歇斯底里的咆哮,声音由凄凉变得惨烈。

    夜已经很深了,应该是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时候吧,连夜鸟都睡了,独留白玉堂清醒的面对展昭的死亡,清醒着感受着自己的眼泪不由自主的砸在手背上……

    那一刻,是白玉堂感受到的前所未有的绝望。

    展昭的眼角似乎还有泪,他小心翼翼的拭去,小心翼翼的将展昭粘连住伤腕的绳子一圈一圈解开,每解下一圈,就好像有人用同样一根绳子在白玉堂脖子上死命的勒紧,一圈又一圈的缠绕。

    绳子被完全除下,白玉堂的心却彻底窒息了。

    展昭手里攥握的断玉被白玉堂紧紧、紧紧的攥在手里,甚至断裂的玉齿扎进掌心,白玉堂感受不到疼。他微笑着,猫儿至死留恋的是他白玉堂,够了,这便够了。

    眼泪又流出来,白玉堂却不再悲伤,映着凉薄的月光扶起展昭,近似疯狂的将内力一遍遍度入展昭体内,倾尽所有……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白玉堂抱起展昭:“猫儿,五爷带你走,离开这是非之地,去属于你我两个人的地方……”

    夜漫漫,路慢慢,白玉堂抱着展昭,从天黑,走到天亮。第一缕薄光洒在展昭身上时白玉堂低下头,竟惶觉展昭的眼睫扇动了一下,白玉堂苦笑,觉得自己不该再有奢望。

    雇了辆马车,车夫一见白玉堂怀里的人顿时摆手加摇头,多少钱也不肯载,毕竟谁的车都不会不怕忌讳的去载死人,而且这人死的还这样惨。

    白玉堂冷笑,多余的话不说,只道:“一路向南,能走多远就给我走多远”。随手掷出的银两不要说付车脚钱,即便是重新置办一辆马车也绰绰有余,车夫下巴几乎掉在地上没见过这么跟钱过不去的主儿,再抬头见那白衣人已小心抱着怀里的死人进了车厢,看看手里的银子,用牙咬了咬,鬼使神差的道:“罢了,这趟活我接了!”

    白玉堂预料之中。

    “驾!”随着一声吆喝,马蹄动处车轮吱呀作响,与开封府背道而驰,与这些伤心事背道而驰。一路向南能走多远就有多远,离开开封汴梁能有多远就有多远。白玉堂沉痛的闭了闭眼,再睁开马车已出了城,按他说的,一路向南。

    白玉堂小心将展昭枕的舒服些,展昭的身体还像是有生命气息的,白玉堂不介意是否是自己的错觉。眼里泛着柔和的泪光,他决定找一处清幽之地落脚,给展昭将零碎血渍的衣服除下帮他将身上的血泥擦洗干净,展昭是个喜爱素净简洁的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这般污浊不堪的,下葬……

    日头偏西,马车进了山脚下一处小镇,名曰“绝华”。白玉堂掀开车帘一角,抬目远眺,入眼景物精致清幽朴实,大不同于汴京的热闹熙攘。

    又行了一段路,跳入眼中是座庄园,院落不大却井条有致,身后是一大片绿郁翠竹林,那绿是那般鲜活,那生命力是那样生动。院门两侧诸多修剪齐整的各异花草,雀鸟闻香而动雅苒生色,悦耳的啼叫,白玉堂留意到院内悬着的一竹条编制的精致鸟笼,笼内一双雀鸟相生嬉戏、欢巧成音,那鸟雀白玉堂从没见过,周身兰羽颈间一圈柔柔白色,头顶一抹生动的翠色。

    白玉堂回头望了望一动不动的展昭目中流转着柔光:“猫儿,你生在江南,可知道这鸟儿叫什么名字?”

    展昭依旧一动不动。

    “就这里吧……”白玉堂径自温柔的笑,对车夫叫了一声:“停!”

    车夫勒马回身:“爷是打算在这里住下还是歇歇脚继续往南走?”

    白玉堂掀帘下马,闭目享受的呼吸着温馨干净的空气,然后睁开眼,对着马夫微微一笑,“小哥,一路辛苦了。”随后对着马车内的一动不动的人柔声道:“猫儿,这里景致不错,看样子院内主人定是雅人,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可好……”

    车夫一愣,现在的白衣人同叫车时的嚣张霸道做派俨然两个人,那抹笑衬在这鸟语花香之地竟是与众不同的脱俗华美,傲气隐在温和笑意里,弯起的唇角潜着满满的柔情蜜意。可惜啊可惜,竟然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年轻人,否则怎么会对一个死人如此费尽心机,车夫径自惋惜。

    望着马车载着归心远去,白玉堂笑笑,那马夫家里一定有个贴心的人在等他,所以他才急着回家,家?多么遥远不可企及的字眼。

    收敛了心思抱着展昭步上石阶。

    内室里的装潢设计一切从简,庄园内对弈的一男一女出尘脱俗,女子着翠绿裙衫,峨眉杏目,正嘟着嘴眼波款款流转在对面气度谦谦的男子身上,“小叔,纤儿不依啊,你的心思根本不在棋局上。”

    那男人三十几岁年纪,看样子长那女子有十旬有余,眉眼气质上淡泊高雅一副隐世之态,如清雅雏菊谦谦玉竹。

    望着不满之态溢于言表的小丫头,男子淡淡的笑:“有人来了。”

    翠衫女子梨涡浅笑,倾身向前凑了凑神秘兮兮的问道:“小叔,是不是你说的那两个人来了?”

    男子伸手刮了下她挺秀的鼻:“小鬼,就你滑头。”

    女子吐了吐舌头:“我倒要看看小叔口中的前世人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说着已经雀跃着跳开,往门外迎去。

    男子摇了摇头起身,俊逸的脸上挂着宠溺的笑。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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