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然若芷》分卷阅读97

    “我娘家的弟弟,任性的很,早说了要你见见。”王爷见他们似早商量好样的绝口不提前两天的事装作不认识,心里诧异了几回,但也很快神色如常,又夹了一着菜放到孺人碟子里。

    “谢王爷。”孺人一手攀着袖沿,再遮嘴角,微含下颌,脸上的娇柔不胜的光彩让人无法侧目。

    “吃过饭了没?”王爷放下筷子,大丫头递过热毛巾,擦了擦手,芷宣把手炉略低了低,一脸芜骜从没见过的晴朗明媚,“早吃过了,因想着早些见到嫂子,起的比平时早了。”

    “早听闻弟弟少年才俊,今天见到,果然不同凡响。”孺人抬头,媚笑。

    “我也是早听闻了嫂嫂长的漂亮,今天一看,果然我哥的眼光不差。”芷宣也笑的,笑的狡黠中又透些真诚。

    “要论漂亮,还是小弟更胜一筹,若是论贤惠,那自然是你嫂子温柔了。”王爷揽过孺人肩膀,孺人微微侧身,头上的金步摇叮当作响。

    芷宣笑的更甜。

    “说的是啊,都说咱们少爷如何如何好看,今日好容易见了,果然是……”

    “啧啧啧,多俊一个孩子啊。”

    婆子们听到王爷的话,少不得都议论起来,倒也不偏不向,有赞他的,也有赞孺人的。

    “今天是来给嫂子敬杯茶的,我身子不好,不大常出来,若是以后嫂子闷了闲了,常去弟弟处转转,弟弟也就面上有光了。”

    说着便伸手,有大丫鬟递了杯茶上去,芷宣接了便要敬,哪知那丫鬟却有话说。

    “咱们少爷想是糊涂了,哪有嫂子常到弟弟房里转的,要是丢了什么钗啊珠啊金银首饰的,那是算娘娘的不是呢,还是算少爷的不是呢?要我说不如大家从此做个冷脸,老死不相往来,也省的王爷怀疑。”

    “快听听这蹄子的嘴,赶快撕了它吧,说的这是哪里话。”一个婆子说道。

    “锦瑟越发的上脸了,孺人娘娘,这丫头仗着在王爷面前得脸,总是欺负咱们,现在您做主管家,可要制住这蹄子,替咱们出口气。”

    “我说这位奶奶,锦瑟哪里得罪您了,俗话说水往高处流,锦瑟知道自己斤两,还巴望着娘娘多疼着些,好把这半生的运气转了转,改天府里放出去也好做个奶奶呢!”

    一席话说的众人撑不住都笑了,“听听,好大口气,快要赶上前两天喜旺家的傻小姐了”不知谁又插上一句,“就是娘娘愿意放你出去,只怕咱们爷未必舍得呢!”

    把个锦瑟气的娇羞不堪,咣的放下盘子,跺脚道:“娘娘你看,这些得脸的管家奶奶们,保管哪个都只拿锦瑟调笑,锦瑟说两句就说回嘴了该罚,可是咱们府里管家爷不管这事的,要是管,到底是谁地位高呢!”

    王爷原也笑了,他并不懂这些话里的更深含义,只是听到最后一句,似乎是冲着芷宣去的,忙抬头去看芷宣,芷宣一手背在后面腰上,一手捧着手炉,也跟着笑的前仰后合,似乎并不在意。感觉到自己看他了,也转过头来,正巧对上他的眼睛,他便有些使坏的挤了挤眼睛给芷宣看。芷宣看到了他眨眼睛,捧手炉的手捂着胸口,身子不自主的弯了弯,略显笨拙的转过身,自己端起锦瑟放下的茶来,抬头依旧笑的春光明媚。

    “我说你这丫头才该罚,竟然让我亲自端茶。”

    “哎呦呦,少爷,这是锦瑟的不懂事,您掌我嘴。”说着真的回过头来伸脸到芷宣面前。

    屋子里又静,似乎众人都在期待着什么。芷宣轻轻眨了眨眼睛,稍抬头看着锦瑟的额头,目光只温柔的掠过一瞬间,芷宣说:“那我可舍不得,我一向爱惜美人。”竟说的锦瑟面红耳赤。

    孺人便皱了黛眉,面色稍揾,不过那也是稍纵即逝的变化,随即她便又笑了。

    “弟弟自幼没了爹娘,堂哥疼爱接进府里住着,都说长兄为父,长嫂为母,以后有什么不是的还请嫂子多管教着。”芷宣说着便弯下腰去双手奉上茶。

    孺人从袖管里伸出嫩葱似的一只手,动作是却缓慢的,芷宣抬头对上孺人的目光,再低头,便一条腿跪了下去。孺人这才接过茶,略含了一口答到,“这是自然,只是我也是新到府上,还请府上的老妈妈们多提点着。”

    地下的人自然又是一阵附和赞叹答应声,孺人把茶放到榻上的小几上,见芷宣还单腿跪着,忙说,“弟弟快起来,原就没有弟弟给嫂子敬第一杯茶的道理,我原不懂事,想着这是王府的规矩也未可知,所以才腆着脸受了,弟弟怎好一直跪着,若是这样,那改天王爷娶了王妃,我岂不是要跪上一上午了?”

    说的众人又笑了,不知那个丫头子有眼色,说声少爷快起来吧,便上去搀扶,芷宣看是本想摆手的,手都出到了一半,却不知何故收了回去,借着丫头子的力款款起身,风流态度自然天成,早把众人又看的呆了几回。

    “那弟弟就不扰哥哥和嫂子了……”

    “逆节这就要走?”王爷含了口茶,急忙问道。

    “这半天身上不大爽利。今年开春来旧疾就时常犯,再白白的惹了哥担心,不如早去歇息。”

    “弟弟身上有旧疾?”孺人问。

    “娘胎里带出来的病,常注意些,倒也不碍。”

    “说的也是,像弟弟这样大家出来的孩子,身子总是娇惯的很,总是我听说富人家的孩子自小都是姑娘服侍,身上的阴气自然较泥里滚的小子重,若是住的朝阳就好的多了,王爷,不如让弟弟搬出来也住到正屋里,对他身子也好。”

    “我看不必,他不喜欢人家闹他的,住在里面就很好。”

    “此言差矣,弟弟因是客居,就是住的穿的吃的不好也不能多抱怨,可是一个小子总住在深府像个什么样子呢……弟弟,你说如何?”孺人一本正经。

    “……也好,一切凭嫂子安排,我暂去了。”

    孺人微笑合首点头,芷宣拱手,这早上第一次显得有些惶急的走了。

    出了门自有令安他们侯着,因下着雪,他们睫毛上挂了白色,有人打起轿帘。

    出去的一瞬间,笑还是挂在脸上的,却不知是不是因为天突然冷了些的缘故,无故白了许多。“快些回家去。”他说。

    令安他们也不愿在外面多待,催促的紧,于是一行人挑小路近行,不多时就回了院子,轿子直停到楼前面,令安扶小主子下轿,却见小主子的脸更白了,身子软软的依着他,他见小主子这半日笑的真诚,只当小主子早上上药耗了太多力气,没想刚上到二楼平台,小主子忽然推开他自己跑过去开了屋门,又咣当一声关了门,令安顾不得歇,急忙推门而入,只见小主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着嘴,一阵呕吐,有血顺着指缝往外溢,令安大惊,小主子松开捂着嘴的手,身子一软,头直朝着地面嗑去。

    ☆、花逆节 侯爷 十一

    “主子又出府了?”

    “嗯,最近朝廷太不太平。”

    “可,才成亲三天……”慧孺人注意到来人用的是太不太平而不是不太太平,她怎么会不知道朝里不太平?她抚着自己的肚子,不禁为自己的聪明而得意。

    她会为晋王保得一线血脉,或者晋王会终生对她感激不尽呢?

    “药还没来吗?”

    “公主倒是昨天派小太监给了我,只是你觉的我现在可能给你吗?”

    慧孺人抿抿嘴,小声争辩道:“可是我现在怀着身孕……”

    “那你不是更容易为了孩子反了公主,我到不觉你有要发病的迹象,时候不早了,再没别的事我便上去了。”说话的人亦抬起下巴看着慧孺人。“哦,对了,公主说弹劾徐如凯的事情,不过是借山打牛,叫你想办法逼王爷杀了他(她)就好。”

    慧孺人也抬头看他,“这么重要的事情最后再说?”眼里是不着痕迹的憎恨,“这谈何容易?王爷会疑我的……”

    “晋王从来没放心过你,不然的话,何以至于我们找个机会说话这么难?”

    “你知道王爷待我好只是因为我长的像贵妃,他身边自有个芷宣,啊,他这几日怎么样了?怎么我这身边蜂群似得巴结的人,到底不再见他一面?”

    “他昏了两三天,昨天后半夜刚醒过来。我只奉劝你一句,别打他的注意。”

    “古来妻妾相争,有他没我,怎么,难道你对他也动心了?”

    来人的面色渐渐变的难看。

    “我知道有别人的也监视着你,不过是句玩笑话么。你放心,”孺人修着指甲,“和芷宣争没什么意思,他太稚嫩了,稍稍用一点心思就……”

    “你摆布他,横竖和我没干系,我劝你的话你不愿听,那横竖也和我没干系,奶奶您闲了愿意和谁争风吃醋便和谁争风吃醋,大不了哪天惹恼了那主子,我们一窝完了,全部陪您下拔舌头地狱就算圆满。”

    ………………

    “娘娘,娘娘……”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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