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这样就好。”王爷收回了目光,并不再看他,转身离去了。
☆、雨霖铃 相望 二
写在前面之:诶?
诶?
芷宣怅然若失的回到自己房里,令安似乎早已等在那里,见他进来也不相迎,只是随意的把门关了。
“少爷怀疑我么?”
芷宣心里乱麻一样,理不出个头绪。为什么突然就如此冷漠了呢,难道说有外人在场,可,他不该自脸到眼都是冷的,就是不能表现出什么,关心两句也是可以的,毕竟,是他说的,他在外就是他的弟弟,与弟弟谈笑两句有什么不对?
“少爷怎么不说话?”令安再问。
“他不理我。”
“少爷,你是不是以为令安要害你?”令安直视芷宣的眼睛,“就算你不知道令安以前在王爷身边什么身份,可自从令安到你身边,这么多事,哪件是我雀令安存了心要害你的!”雀令安右手握拳捶在桌子上,全然没有一个奴才该有的怯弱。
“我……我不是……只是……”芷宣被他吓了一跳,突然没了底气。
是,雀令安没有害过他,可是每次孺人发难,他总不在,该作何解释?
连日来赶路,雀令安总有意压他车速,不让他赶上王爷,又该作何解释?
还有那日从他嘴角拭下血来,再到房外有意无意说给他听他活不长久,又该作何解释?
若不是他终于想通自己并非女人,吐不吐血自己何尝不清楚,拿一块染了不知道什么手帕就要说他吐血,他现在也肯定以为自己命不久矣而灰心丧气。
更兼上昨晚的迷药,总之,雀令安是敌是友,不能妄下定论。不如先装作害怕怯弱样,看看他又说些什么。
“你只是心思太敏感!”雀令安没由来的怒不可遏,“我要是存了害你的心思,你早死了多少回。可怜你并不信任我,不如你明天就告诉王爷,调我离开你身边。”
“那为什么你不让我见王爷?”
“芷宣,我现反问你一句,王爷觉得想见你么。”他竟然指名带性叫他芷宣,难道……
“雀令安,够了!”门外又是一声爆喝,“你太张狂了!”捧雪端着一碗稀粥,两个馒头几碟小菜进屋,狠狠看了令安一眼,转过芷宣这边又是一派温和,“吓着少爷了,令安总持着跟过王爷,跟主子没大没小,改天您再罚他,奴婢刚从厨房领的早饭,您先吃些垫垫肚子,咱们一会再赶路。”
芷宣怔怔的看了捧雪一眼,又看了看饭食,犹豫的咬咬下唇。
“呵,你还疑我会下毒?连着我待你这一份心你也视若敞履。昨晚的话我是有意让你听见,不然我们为何在你房中?只可惜你只听到上半段,听不到下半段,也罢,世间的事本就没有圆满,你若还是怀疑,只管自己饿着就好……”
“雀!令!安!你是活的腻烦了还是怎地?她就快醒了,你要现在就撕个鱼死网破吗?不过是他疑你,可见情一字果然要不得。你只管闹吧,闹啊,我这就出去,你好好的闹,使劲的闹,最好闹的他们也知道!”捧雪一摔盘子,转身就出门。
芷宣早已经目瞪口呆,无法理解他们说的那一番话。雀令安一拍脑门,一副后悔不迭的样子,把摔掉的碗筷收拾起来,匆匆跟他解释了几句。
“王爷有不得不带您出来的理由,这个往后自有分教。王爷也有不得见您的理由,您本和这一潭浑水无关,他只是怕别有用心的人拉您下来。您不必疑他的情。”令安说的口中哽咽,“咱们是不是坏人,您可以选择信或不信,为了宽您的心,令安有常年给主子备着的银筷银碟,以后给您换上就是。”令安说完亦匆匆起身,过了一会门外隐隐有女人的哭声,想是捧雪在哭。
他拿起碗筷,昨夜确实饿的厉害,今早又起的早,更兼着担惊受怕,早已饥肠辘辘了。机械的往嘴里拔了两口,脑子里却似被人上了发条,一刻不停的在转。
是的,他的确没有让人有置之死地的理由。家世背景什么都清白,唯一有的只是王爷的宠爱,更何况要杀他似乎易如反掌,不用派令安和捧雪在他身边埋伏许久,他自没有反击之力。更何况令安刚才那一番言论,似乎是在赌气他的不相信,更兼着后来捧雪……等等,什么时候捧雪也卷了进来?
什么叫你早死了多少回?有谁想杀他?那么,什么又叫一个情字要不得?谁对他有情?什么叫故意让他听到?啊,昨晚房中有第三个人,就算加上捧雪也不过两个,谁是第三个人?
王爷有不得不如何的理由,偏就只有他自己不知道?王爷授意给他下迷药了吗?王爷要令安有意无意透露他活不长久了吗?不,不会的,王爷知道他身子弱,断然不会这么做。他端起碗喝了口汤,惶惶的望了眼窗外。
谁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只是一个王爷小小男宠,不该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啊!!!不知不觉间他也会叫自己男宠了吗?原来出了那一方天地,他再没有可以清傲的资本了吗?
旭……我现在才知道你从前把我保护的多好,我的生活简直淡如白纸,不知道你离府的时日,又面对多少如此的境况。
腹中突然绞痛滚滚,他心突然重重一跳,觉的有冷汗从鼻尖滴下,“令……安……”
“小主子!”有人疾奔到他面前,他不愿就此昏睡,他张开口,艰难道:“你……还是骗我……”便痛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少爷,令安没有害你的心。”腹痛像绳索一样勒上他的脖颈,昏沉间又听到一句:
为何你永远只能知道一半呢?
什么叫……知道一半……?
理智轰然崩溃。
☆、雨霖铃 相望 三
理智轰然崩溃。
再次醒来的时候感觉并不是在地面上,而是一种连日来他熟悉了的,在马车上特有的颠簸。芷宣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却发现这不是他的马车。
这是一个明亮,宽敞,华丽多的车厢。
“醒了?”头上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芷宣慌慌的抬头,一下子就愣住了。
竟然是旭,他旁边坐的竟然是旭!!
“这么想见我,见到了反而傻了?”宽大的手掌揉揉他的头,芷宣仍然有些犹豫的看着他。
“真是个傻瓜。”芜骜终于把他搂进怀里,芷宣两只手攀上他的肩,紧紧的搂着他,他拍拍芷宣的背,就这么静静的搂着。不一会他感觉到怀里的人肩膀一耸一耸的,脖颈处也湿乎乎的,敢情是小孩哭了吧。
“怎么又哭了?”他问。
“你……你不是不想见我么?”
“我何时说过不想见你?”
“你就是说了,你今天,你今天黑着脸,不理我……”芜骜在胸膛里闷喝了一声,差点绷不住笑出来,“我们芷宣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什么时候怕旭不理你了?什么时候知道要旭的疼爱了?从前是谁总大言不惭的说什么自己是男人,什么永远不会求别人怜悯……”感受到芷宣瞬间僵住的身子,芜骜拍拍他,“从前只有我一个人有这个感受,现在你也有了,这才叫公平。”
芷宣也不哭了,也不说话,也不动弹,芜骜揉揉太阳穴,“与你开个玩笑,何必这么认真呢?出门在外不比我们在家里,我谁都是那个样,你想想,要是在外人前独宠你了,不就犯了你更大的那个忌讳了么?你最恨的不就是谁把你当……当……”
“当什么?”
“当男宠么,哎呦,小狗呀你,怎么咬人呢!”
“谁叫你胡说的……”
“我多冤枉,是你叫我说的……你还咬,还咬我就没法见人了!芷宣!你要是再咬我我也咬你了!”
“别……”芷宣在垫子上滚了滚,笑嘻嘻的看着芜骜,“爷我错了。”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