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命令自己想些别的,想嫚舞在这宅子里住的时候是个什么场景,是不是也像他一样自怨自艾,嫚舞每天一睁开眼看到的该是什么场景……他能看到那个张数说的屋子了,门上贴着封条,已经被撕得断成了几段,晚上来的话这情景一定凄惨。
你必须进去,你不能再给王爷添一丁点的麻烦了,这是你的命,逃不开的,认了吧。
芷宣推开门,这时神情仿佛中暑般已经有些模糊,门槛使劲的绊了他一下,身子一顿就往前倾,一个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另一只手臂从他膝盖下抄过去,把他整个人抱了起来。
芜骜用脚钩上门,用自己短短的胡子蹭芷宣的脸。“这么想你相公我,一见面就投怀送抱?”
芷宣觉得自己浑身无力,连扇子都拿不住了,扇子掉在地上,芷宣伸手想捞,脸憋的通红。
芜骜把他放到床上,那床上满是灰尘,一股霉味,“害羞了?”
“王爷真是好礼遇,还请放开本候。”芷宣偏过脸,声音满是讥讽。
“还本候,我都不怎么称本王呢,可出息了,看把你乐的。”芜骜捏着他的下巴把他脸別过来,“这么长时间不见我不说想我也就算了,还跟我闹脾气,你什么时候能好好的说句人听的话?”
“我就是不会说人听的话!”芷宣瞪着芜骜,死死的瞪他,像是看着自己的仇人,芷宣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王爷了,王爷脸上再不复以前的平滑,黑黄了许多,还有满脸的胡茬,王爷从前一向倜傥,现在脸上都有了许多细小的口子和旧伤,只有眼睛愈发的黑,愈发的狡黠……太像他见过的那些大臣了。
芜骜捏紧了他的下巴,慢慢低下头,几乎挨上了他的鼻尖,王爷从鼻子里哼出一个嗯?
芷宣身子颤了几下,眼圈开始泛红,他咬着嘴唇,努力吸了几下鼻涕,“还有什么说的就说,没别的事小侯就告退了。”
“小侯?嗯?”芜骜的手在他身上游走,芷宣想起身,但动一下的勇气都没有,芜骜该摸不该摸的地方都摸了个遍,芜骜贴着他耳朵,哈哈哈的笑。
芷宣闭上眼,吸了口气,刚准备开口,眼泪忽然一下冲了出来,芜骜根本不安慰他,索性把他按在没有铺盖的硬床板上啃咬他,芷宣哑着嗓子,手拦在自己胸前,“你让我说一句话。”
芜骜略侧侧身子,拨弄着他的头发,“是人话就说。”
芷宣趁势坐起来,抓着自己衣服低着头,芜骜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芷宣正理着衣服突然一转身一把扇过去,距离他近没挨在芜骜脸上,从他腮帮子刮过去,把他鬓发冲的一动,芜骜歪着嘴笑了一下,不用抬眼,一伸手直接抓住了芷宣的胳膊,毫不留情的扭到他背后,让他像个犯人一样正面朝床板跪缩在一起。
芜骜抓过他另一只胳膊也扭过来,用一只手抓着,一只手摸着自己刚刚被芷宣的巴掌刷过去的脸。
“知道为什么你是我娘子么?”芜骜趴下去贴着他耳朵,“就是不管我怎么欺负你,你都不能说一个不字,没有任何一个人能说个不字!!”
芷宣没有任何反映,好大一会一点动静都没有,芜骜有点慌了,把他翻过来,芷宣脸上占着这床上的灰,满脸的泪水。芜骜赶紧把他搂进怀里,贴着他的头轻轻的拍他的背。芷宣边哭边咳,稍微镇定一下才抓着他的衣襟,抬头看着他,“你那么喜欢把我弄哭么?”
“有时候看你哭还行,有时候就不行,刚才纯粹是看你那故意的样子,烦。”
于是芷宣就哭的更凶了,芜骜拍着他的脸,“你这又是怎么了?”
“没什么,你有什么吩咐的快些交代吧,我时间不多。”芷宣又吸了口气,“我来时已经想好,再不会跟你闹脾气,既然命让我逃不过你,那我还有什么价值,你只管利用就好。”
“有什么可交代的?”芜骜假装听不明白。
“不用再费力气收买我的心了,我一样尽心尽力为你做事,你需要我做什么,说吧。”
“笑话,小孩一个,能为我做什么?”
芷宣急了,眼泪还是不住的往下流,想逃离他怀抱又逃不开,“那你做什么还跑回京城,你不知道这里危险么!!”
“因为好久不近女色,我想娘子了啊。”芜骜一脸痞子样,换了个大不雅观的姿势抱着芷宣,右胳膊从他两腿中间穿过手搂着他的腰,左手环过他的脖子摸着他的脸,让芷宣动也不敢动一下。
芷宣只愣了一下,眼里还满是泪,嘴角却挂着淡笑,“虽然知道王爷是安慰我,不过本候还是很欣慰。至少我有这个价值让王爷如此大费周章,可喜可贺。”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见自己娘子一面比登天还难,正经夫妇偷情一样,你还闹我,净惹我烦。”
“谁是你娘子?我们拜天地了么,闹洞房了么喝交杯酒了么,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么?王爷芷宣没这个命,您别在拿芷宣玩笑了,芷宣虽然低贱但好歹是个人,您发发善心放了芷宣,芷宣真的快疯了您知道么,您能知道么,您能体谅体谅么!”
芜骜等芷宣吼完,猛地收紧了手臂吻了下去,咬的芷宣舌头冒出血来才放开他,芷宣推开芜骜,“王爷,芷宣这身子也是脏的,您不知道芷宣在公主那里多得宠,公主常让芷宣喝补药,怕掏空了芷宣呢。”
芜骜往后仰着身子,一条腿弯着一条腿竖着,胳膊撑在身后,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就这么撑着若有所思的看着芷宣,看着看着哈哈大笑起来。
“你又蒙我,不是派了兰草随身保护你么,我姑姑可也得有空碰你呢,你个傻孩子……哈哈哈哈……”
兰草?他保护我?
“我可是花了大价钱才收买了他呢,不知道你在闹什么,可是你又自己看不起自己了?自己作践自己呢?芷宣你心里不累么。”
静,半晌。
“不是你把我当东西送出去的么?”
“那是为了换潇潼回来,权宜之计罢了。再说跟着我一路辛苦,你那身子弱,哪受得了,带着你净是累赘。”
“你永远这么自信我不会出事不会叛变么?”
“你是我娘子,是我芜骜的人,骨子里就是,你再也没办法叛变的。”
“我是说你永远不会在乎我是不是难过是么,永远都是你怎么想就怎么做么?为什么送我走的那天不说话,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我有太多的为什么,我求你给我个答案,别让我猜了好么!!”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