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然若芷》分卷阅读148

    天明的时候芜缙璨果然追到这边来了,看兰草和花逆节抱在一起他虽是有些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就是不知道花逆节这会精神怎么样,身上的伤养好了没。

    “这下可是一次抓住了一双,去叫你们主子起来。”芜缙璨坐在昨晚兰草坐过的位置上,蓝儿撩开帘子时兰草已经醒了坐了起来,倒是花逆节翻了个身面朝里没有起的意思。

    “爷醒的真早。”蓝儿侍候兰草穿鞋下床,兰草用手梳了梳头发,“您这么一大早的跑到这来,找我,找他?”

    “今个你们一块带出去。”

    “别啊,你们一个太子一个三等伯,我跟着你们只剩侍候了,我不干这事。你找我我就回我那去洗漱,找他我穿上衣服这就走。”

    “成天身上长刺似得。”

    兰草朝花逆节那呶呶嘴,“这位比我刺长的多,您怎么不怪罪。”

    “叫他睡,他身子弱,咱们出去玩玩。”

    “是么,那我身子也弱呀,您这意思,就他娇气?我活该没人疼的?不跟您这瞎说了,一会公主叫我才耽误不起,他这几天正伤心呢,您加把劲,兰草先走了。”

    “哎!”芜缙璨张嘴没什么说的,想想花逆节病了几天了也没见着,兰草这小东西鬼精鬼精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随他去吧。“就你理多。”

    芜缙璨挨着床边坐下,拍拍花逆节的后背,花逆节缩了缩肩膀,转过身来有些茫然的看着芜缙璨,芜缙璨撩开他的头发,“去了城郊?”

    “嗯。”花逆节看清来人,歪过头又要睡去,芜缙璨扳过他的头点点他的唇,“见了白水伤可说好就好了,莫非白水还会医人,真稀奇。”

    花逆节没有回话的意思,偏了偏头就那样看着芜缙璨,芜缙璨抱起来他揉在怀里略一考虑,直接搂抱着他就起来了。他因着晚上没脱衣服,故也不用换,几天后是围猎,他今天提前去场子里看看布置的。

    到了地方花逆节也不下来,芜缙璨半抱半哄的把他弄下来,他也不怎么说话,只跟在他们一帮子人后面走,安静的很。芜缙璨只当他身子没好也没大在意,接着安排了柳风苑一顿好酒,这顿酒席安排也有讲头,今个也算是特地来拜会一个高人的。

    这高人是柳风苑的二当家,独臂,江湖上小有名气,自称潇潼,倘若拉他来自己麾下,柳风苑自然不用说,江湖上也就不只是参源的势力的。

    这些日子那些邪魔歪教确实把京城弄的乌烟瘴气,芜骜现在暗处不好出面,他不找人压制一下恐怕还真的要出大事。要是京城先乱了,天下可就有的瞧了。

    “逆节还想吃什么,自己点。”

    “这公子好生秀气。”潇潼招手叫人给花逆节也递上菜单子,花逆节听这话皱了皱眉头接过单子看了两眼又递回去,“我不大有胃口。”

    “哦?我们这儿菜还不合您胃口?”

    “我只不想吃,没别的意思。”花逆节这才看了潇潼一眼,扭过身子来自己揉了揉眉心。

    “太子爷不忌讳什么?”陪坐的另一个年长突然问了一句。

    “晋王爷是咱们自己的人,小侯爷也没什么可避讳的。”太子拍拍桌子,“来来,别干坐着,吃菜吃菜。”

    接下来他们分析了一通国家形势,听意思似乎里面乱了,外面也跟着乱了,他们要潇潼为国效力。这天下乱没乱花逆节不知道,只知道公主府里一切如常,他们说那个乱法他一点也想不出来。

    这顿酒直喝到下午,花逆节早靠着芜缙璨的胳膊睡着了,似乎对这毫无兴趣,太子确实是不避讳他听的,潇潼能否为他所用还在两可,说这么多有一半都是空话,于他来说分明越乱越好,虽是打起仗来亏的是百姓,但和他能否成事相比实在不足挂齿,他不争,百姓不也迟早要死?

    其后几天大抵如此,花逆节乖也是真乖但这些日子大概是身子太虚故不爱说话,芜缙璨带着好玩直接接到自己府里给他调理,才知道他习惯搬地方了东西都是收拾好的,随走随拿。这样想想这孩子也是真可怜,看着风光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参源要他过去也只不过为了挟制芜骜……

    说到这个,现在参源的朝里的人脉已大抵摸得清楚,围猎时那嫁祸的事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只差芜骜那边的兵,现在中原人杂招兵不容易确是实话,倒也不是担心芜骜起二心,真是起了二心大不了弄掉参源他们再斗,芜骜怎么也是斗不过他的。借他晋王个名,兵他自己手里多的是。

    芜骜那边迟迟拖着也不是个事,这两天还是叫他进京来一趟催催为妙。

    “爷在想什么?”花逆节放下锉刀放开芜缙璨的手把腿上衬的布拿起来抖了抖,“指甲修好了都不知道。”

    “我在想我的逆节这些日子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

    “无所谓真心假意,我早没心了。”

    “那可不是,你说从前你为他三贞九烈的,说服了我就服了我,我怎么觉着这么……”

    “服了您是因为对晋王爷失了希望。不是因为别的,我曾说了我再不信爱,跟着您只是图个依靠。”

    “嘿,图个依靠为了什么?”

    “为了……不再受欺负。”

    “去城郊见着他了,彻底死心了?”

    “……”

    “至于这么吃惊么,我早说了芜益贤的院子是我的,城外找个住处给他于我来说不是难事。既然死心了那样也好,跟着我至少稳当……娄金那事,说来他欺负你该他报应,前两天训兵,马突然野了把他摔得够惨,据说磕在石头上废了?这两天忙起来忘了跟你说了,哪天咱们去瞧他那样子去,哈哈……”

    花逆节心里猛跳一阵,自己抚着胸口锤了两下,撑开芜缙璨的胳膊躺在他怀里伸着双手,“逆节帮您修了指甲,你帮逆节也修修?”

    “你不在意?”

    “怕是别人为逆节出气做的事,逆节不想当红颜祸水,不想再挑衅惹事。”

    “嗡,懂事!修不好,一会弄疼了你了我还得心疼不是?”

    花逆节收回双手叠在腹部闭上眼睛,芜缙璨喜欢他这种宁静,也知道他没真睡,不过是又不想说话了。

    ☆、罢罢罢 秋雨 十五

    于是芜缙璨搂着他坐了好一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芜缙璨以前没有这样长时间什么都不弄就干看着一个人的,这真是难得的体验,有这么一个人陪着,心里难得的平和。

    隔天太子爷在赵王府里秘密摆了一小桌宴席,命人去城郊请晋王过来,这场合本不该花逆节去,可太子爷偏偏这么安排。太子一行比晋王先到,现在亭子里坐了,提前着太子也没跟花逆节说今天谁会来,花逆节进这院子目不斜视,似乎并无什么特殊感情。

    待晋王到了也落座,桌子上就只剩芜缙璨,芜骜,花逆节三个人,没太多菜样,但是有酒。

    “花逆节?”芜骜看见芷宣,心里着实吃了一大惊,他这会儿本该在公主府里,缘何出现在太子身边,而自己的人却没有告诉他?

    “见过晋王爷。”花逆节喝了口茶,淡淡的笑了笑。

    芜缙璨微眯着眼进了口酒,“我想着咱们两个吃多没意思。”

    芜骜揉揉眉心,“还是叫大哥骗到手里了?”

    “他自己要跟过来的,小可怜也是想找个地方安定住,老叫别人欺负算个什么事。不说这了,说说你那边最近准备的怎么样?”

    芜骜听了这话面色就十分难看了,花逆节放下茶杯,偏过脸咳了一声,两手放到桌子底下握着扭着,面色也不大好。太子却是很高兴,这一瞬间的小表情,装也是装不来的。

    芜骜招招手后面有人递过一张卷轴,芜骜站起身在芜缙璨身后偏后弯下腰,半躬着身子把地图抽开伸到太子面前给太子看,驻扎了军队的地方他已经用标志标出十分清楚,只略一讲解太子便点点头摆了摆手,太子这边的人接过地图卷起来收了。芜骜弓着身退回自己座位,花逆节招手蓝儿给夹了菜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花逆节看也不看他们,埋着头自己吃自己的。

    “算不上是十分高明。”或许是兵力不足,布兵有明显的缺口,不过是有心还是真就这水平还有待商榷,他芜缙璨也不傻,“这边还有什么需要大哥配合的?”

    “我想光明正大招兵买马,现在人心惶惶,招兵十分不易。”

    “这是怎么了,在道观蹲的久闷得慌,想你的花逆节了?哈哈哈哈……”

    “太子爷,晋王爷,逆节一个男宠,不想你们将来反目怨在逆节头上,谁在提我即刻就走。”

    “怎么了,怕晋王爷回来找你不痛快?哈哈哈哈……你放心,他舍不得。”芜缙璨抓起他的手拍了拍,“我也舍不得。”

    花逆节拽回手,沉着脸拿袖子捂着喝了口酒,并没有给谁面子的意思。

    也只有芜骜知道,芷宣要是这样说自己,那是真生气了,先不说这气生的莫名,这情况要是谁再调笑他一句保准翻脸。看样子芷宣还是那脾气,就芜缙璨说话这样芷宣能看上他?简直太匪夷所思了。

    “大哥,我认真的跟你分析形势,你这样算什么意思?”

    “开个玩笑,你们跟我认真,你们俩还真是一心啊。”芜缙璨有些讪讪的拍了拍手,“围猎嫁祸完参源行刺,你那边起个头,天下早想乱了,自然云集响应,到时候你外我内,先灭了参源一党。”芜缙璨就此打住没再往后说,因为往后的事情他们两个已经心照不宣。

    “太子爷,逆节虽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逆节想借着这个机会说一句,我花逆节和晋王爷便是从前有关系,现在也没了。以后这样的事情,大可不必再叫我。我就多这么一句嘴,你们该说什么还说你们的。”

    “逆节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句子,这可真是稀奇。”芜缙璨咂咂嘴,“好好的,你别因为我在故意怎么样,我们亲兄弟,谁还介意这个,是不是啊五弟。”

    “是……”这话芜骜能说什么?芜骜只能点头,脑子里第一反应竟不是芷宣刚刚说的这些话的内容,而是芷宣说话的语气。那真是他没听过的,不柔弱苍白,就是掷地有声的说,就是理直气壮的说。愣了一秒回味过芷宣说的话,却是他们在没关系。这又是为了什么,其实那天他走没和他再告别缠绵他心里已经有些疙瘩,要是现在在演戏,他又是为了什么演到太子身边,不把他交代的当话么。

    “还是说正事吧,到时候围猎事情一完,我给你想了两条路,一条是你借口保护皇上带兵回京,另一条是召卫翰朝回来你到边疆。”

    芜骜端起酒杯,默默的看了一会。这路根本没办法选,卫翰朝回京他到边疆是傻子也能看出来对他有利,芜缙璨这么说根本是威胁,芜缙璨是没有这么高的智商的,这次他背后的智囊看来来头不小。“我自然回京。”

    “那也成,我本想着你到边疆赚一笔买些兵马好办事,不过既然你愿意回京,我去父皇面前替你求一句你低头给国子监那边做个姿态就成,回来问题估计不大。”

    问题自然不大,呵呵。

    “全靠大哥照顾,我敬大哥一杯!”

    “兄弟里就你最能耐,咱们互相帮着助着,这杯酒大哥我喝了!”

    这酒喝到晚上月亮过了正头顶,明贤府周围都鸦雀无声,只剩他们两个豪情万丈。花逆节业以靠着栏杆半梦半醒,两人得一会不说话,气氛就冷的吓人。明贤府到底长久不住人的,这样的晚上凉风一吹,他们竟然觉着冷。断壁残垣里不知道什么声音,听清楚嗖嗖的渗人的很呢。菜早吃的差不多了,又不是在这府里现做的,更添上没人陪坐,他们也不想多留了。遂叫醒花逆节从正门走出去,这条胡同根本空无一人,芜缙璨心里这就有点犯怵,参源大搞巫蛊,要是出个什么事还真说不好。

    “晚上你出城容易暴露,我要忌讳人言不去烟柳之地,酒楼客栈只要你住参源就能马上知道,所以你还是……”

    “还是跟你回府里去住。”

    “哎,就是这话。”

    “大哥前面请。”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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