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门问:“他们在哪里？”
梅丹佐想了想，道:“没了。”
玛门皱眉:“没了是什么意思？”
“没了就是没了，”梅丹佐道:“突然有一天，他们就消失了，连他们生活过的痕迹也一起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哪里都找不到吗？”玛门问。
“我不知道，”梅丹佐耸肩:“我们没有找。”
“为什么不找？”玛门觉得有些蹊跷。
梅丹佐沉默了一会道:“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根本兴不起这个念头，好像他们的失踪是很自然的事。”
玛门皱眉，天堂的人口登记很严格，一旦有阙漏必将严查，更不用说是人口失踪这种事了，一次失踪两个天使还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梅丹佐看玛门坐着发呆，拉过他的手，拿着戒指在五个手指头上都试了一遍，最后戴在了中指上，还颇为满意的调整了一番。
玛门低头看，苍白的左手有了戒指的点缀，变得柔和了一些，玛门的耳朵微不可见的红了一下，让别人给带戒指的意思是……
“你……”玛门无力的转向梅丹佐，梅丹佐指着展柜里的金色花冠，道:“你觉不觉得这个有点眼熟？”
玛门看了看，望天，难道人类有模仿拉斐尔的恶趣味？
“……天使的桂冠，失落的荣耀，天堂的圣物，为何遗落人间？让我们来揭晓最后的压轴拍卖品，拉斐尔的桂冠！”
玛门，梅丹佐:“……”
“史无前例的黄金打造，纯度无限接近百分之百，最巧夺天工的雕刻工艺，出处更是不为人知，最神奇的是，此间拍卖品有着抚慰伤痛的功效，凡是接近它的人都会身心舒畅，如沐春风。”
“……”在座的人议论纷纷，明显很不相信这么邪门的功效，拍卖师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清清嗓子道:“为了增加说服力，诸位可以上来靠近它来感受一下，不过，禁止触摸！禁止触摸！”
在座的人纷纷站起来走上台去，玛门和梅丹佐也上去围着桂冠绕了一圈，两人带着一脸古怪的表情坐回到椅子上。
“感觉到了吗？”玛门问梅丹佐。
梅丹佐镇定道:“嗯，是拉斐尔的。”
“我不知道他已经穷到卖帽子的地步了。”玛门道。
“我更好奇他的帽子为什么会在人界。”梅丹佐道。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即都笑起来，刚才一点点沉重完全消失不见。
“相信在座的各位现在都相信了我的话，那么，拉斐尔的桂冠，起价九百九十万，现在开拍！”
玛门和梅丹佐站起身，提前离场。
“一顶花冠竟然被拍到这么高的价格，人类真是奇怪。”梅丹佐道。
玛门道:“物以稀为贵吧，毕竟人界没有这种东西。”
梅丹佐想了想，道:“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们的商品会卖到天价？”
玛门道:“应该会，能够救命的东西在哪里都会很值钱。”
“所以我们能赚很多钱。”梅丹佐一脸小奸商的笑。
玛门看着他弯弯的桃花眼，突然觉得他一口一个我们，还挺顺耳的。
两人坐电梯去了顶楼，路易斯正愁眉苦脸的在办公室里坐着。
“两位可真是让我亏大了，”路易斯苦着脸:“我估计不出几天，你们赌神的名号就会传遍全市。”
玛门无所谓的耸肩，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开门见山道:“我们看过拍卖会了。”
“感觉怎么样？”路易斯问。
玛门想了想道:“拍卖行拿了多少收益？”
路易斯笑道:“才百分之五。”
“太多。”玛门道。
路易斯皱眉:“全国的拍卖行差不多都是这个价。”
“这与我无关，”玛门道:“扣掉这些，再减去税收，我们得到的只有不到九成。”
九成还少？我只拿了一成不到！路易斯在心中咆哮着，表面可怜兮兮的道:“我要养一个家族的人嘛，你也要体谅我一下啊，况且批量进口的水果用来拍卖本来就是暴利，就不要计较这一点点……呃……”
他把后半句咽了进去，因为梅丹佐一双桃花眼笑意莹莹的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毛。
“这么说，你也很难办啊。”梅丹佐道:“那我们就不这么为难你。”
路易斯泪流满面，天使与恶魔就是不一样啊！
“不过，”梅丹佐话锋一转:“天堂和地狱的货币，与人界是不一样的，这个你知道吧。”
路易斯愣了一下，点头。
“而且两界与人界的几乎没有联系，货币更是不能相互流通，换句话说，就算我们在人界赚的再多，对于天魔两界的经济增长也没有任何帮助。”
路易斯继续点头，有种不祥的预感。
“听说人界的货币是可以购买黄金的。”梅丹佐道。
“我们只收金币，你知道该怎么做。”玛门道。
路易斯喉结上下动了动，道:“两位的意思是，把拍卖得来的钱换成等价的黄金，在铸成金币给你们。”
玛门和梅丹佐点头。
路易斯缓慢道:“这是个危险又麻烦的活儿，在人类世界是不被允许的。”
玛门道:“你不是人类。”
路易斯在心里泪流满面，这不能作为他可以为所欲为的理由啊，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只伪装成人类的血族。
不过，凡事都要权衡利弊，当利远远大于弊时，是有理由冒这个风险的。石永杰为了治病已经花了上百万，还是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而两颗果实就能让他像一匹马一样健康，若是真的拍卖的话，一颗卖到上千万都是少的。
更何况，路易斯活了几百年，人脉关系是无法想象的广，这么点事情还真的不算什么。
路易斯有那么点心动。
“风险和收益成正比，如果一切顺利，我想我们还能进一步建立贸易联系。”玛门补充到。
路易斯眼珠一转，天魔两界与人类世界完全不同，灵气馥郁，几乎随便拿出来一件装饰品在人界都能卖出天价，更不用说地狱的魔焰酒……
“我正好带了瓶这个，顺便一起拍了吧。”梅丹佐从戒指里掏出一瓶魔焰，放在桌子上。
这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路易斯一咬牙:“成交。”
梅丹佐笑得很开心，玛门则是无语的看着梅丹佐无比自然的从自己戒指里掏出的酒。
“对了，”梅丹佐道:“拍卖会的那顶桂冠，提供者是谁？”
*
拉斐尔急急忙忙的赶到人界，就发现自己迷路了，人界远远比他想的要大的多，水也深得多。
于是拉斐尔大大咧咧的在路上一边走一边找，连结界也没有下，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请问一下，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拉斐尔掏出一个小画像，上面是梅丹佐的侧脸。
路人盯着拉斐尔的脸一脸呆滞的摇头，拉斐尔失望的同时顺便自恋了一把，微笑道:“没关系，上帝保佑你，阿门。”
路人:“……”
“好帅啊，可惜脑袋不太好使。”
路人议论纷纷，拉斐尔却忧心忡忡的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幕。
拉斐尔有睡觉的习惯，他可以不吃饭，不过绝对不能不睡觉。
而且，一个有着良好教养的天使绝对不能容忍自己裹着报纸睡在天桥下面。
所以，拉斐尔要住宾馆，不过重点是，他没有钱。
来人界就要守规矩，拉斐尔可不是那种不给钱就住店的天使，因此得想些办法弄钱。
远远有野蔷薇今晚拍卖会的宣传广告，拉斐尔心头一动，快速走过去。
几个小时之后，没戴帽子的拉斐尔揣着几张金卡心满意足的走出来，桂冠在天堂不是什么稀罕东西，用圣城中央橄榄树的枝条编织而成的花冠，再在圣洗池中涮几下就可以了，因此拉斐尔一点也不心疼。
走了几步，后面突然有人叫住了他。
“先生，请等一等，”穿着野蔷薇公司制服的工作人员追了上来:“我们经理请您去他办公室，有事相谈。”
《御宅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