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同人)轻舟闲挂小银钩》分卷阅读10

    童威玩兴上来,又拿树枝去捅蚂蚁洞,指点给郑天寿哪个是蚁后哪个是丞相大将军,还编了一通蚂蚁国风云史,听得郑天寿蹲在地上乐。

    两人只顾开心,完全没有注意到距离他们不远处那双落寞失意的眼睛。

    花荣早就来了,他昨天晚上睡不着,踱步行至金沙滩,正碰见张横张顺与穆弘争斗,张横张顺这两位水军头领的陆上功夫着实不敢恭维,穆弘未尽全力就轻易敌住了他们,三人缠打半晌,没完没了,嘴上还不消停,张横不住乱喊:“穆弘你动顺子一根汗毛试试……你个混蛋竟敢踢他……爷爷剁了你腿!”穆弘道:“你眼瞎啊,明明是他先踢我的,我不还腿难道等着挨踹?”张顺道:“爷爷踹你是看得起你,你个欺男霸女的混帐!”穆弘道:“欺男实有,霸女则无,张顺你诽谤好人,罪加一等。”张顺笑道:“你是好人,那我就是圣人。”张横也道:“没错,我兄弟就是圣人神仙。”穆弘骂道:“呸,张顺你个欺行霸市的混帐,十大罪状条条分明,我没遮拦今天要替天行道!”张横道:“那爷爷我今天就替你爹行道!”三人嘴皮子比手腿快,骂得比打得精彩,花荣看着不像话,连忙高喊一声,喝止他们。

    三人各自停手,张横张顺跟花荣闲说了几句,打过招呼便走,临走还瞪了穆弘两眼。

    穆弘笑了笑,舒展筋骨走到花荣面前,问道:“还没睡?”

    花荣叹道:“睡不着,哥哥从哪里来,为何会与他们兄弟动起手?”

    穆弘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正色道:“天寿是咱们好兄弟,可不能眼睁睁地瞅着他往童威那火炕里跳,童威这癞□□也想吃天鹅肉,世上还有没有公理可言了!”

    花荣沉吟片刻,打发了穆弘,默默往水边走,他知道童威连夜去了,他也想去但是不能,那不是他小李广该做的事。

    他整夜未睡,第二天一早就往北山酒店赶,李立说郑天寿和童威出去了,邀他坐下吃酒,他婉言谢绝,连忙出去找,很快便在小树林里发现了二人身影。

    他凝视了二人许久,一言不发地原路退回,就好像他从来不曾来过一般地退了回去,他知道自己输了,并且知道输在哪里。

    ☆、第十章

    郑天寿与童威玩到中午才回店,李立迎上去问:“花知寨呢?走了?”

    二人很奇怪,郑天寿便问:“不曾看见花荣哥哥,哥哥何出此言?”

    李立将花荣来访之事说了,言道:“我还当他与你说过话后才走的。”

    郑天寿默然,童威也沉吟不语,他大概猜到了花荣径自离去的原因,但是并不感激。

    “我回山问问,他兴许有急事。”片刻后,郑天寿开了口。

    童威嘴撅得快能挂油瓶了,但还是说:“我陪你。”

    郑天寿便随他上船,童威解开缆绳撑起竹篙,嘴里没哼渔歌,目光始终定在郑天寿的脸上,看着看着就明白了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喜出望外,禁不住快活地打起尖声略哨,直吓得水鸟扑腾扑腾地成群飞窜,芦苇丛受到扰动摇曳轻摆,沙沙作响,他更高兴了,扔掉竹篙,伸展双臂仰望高空,闭上眼睛问:“兄弟,你看我像不像稻草人。”

    郑天寿被逗得大笑,阳光下童威稚气而陶醉的神情既可爱又呆傻,完全不像江湖汉子倒像一只憨态可掬的家猫,他笑着笑着,突然间很想跑过去搂住童威的腰,念头一起他的笑容便凝住了,胸膛里那颗不安份的心怦怦地跳,剧烈而凌乱,这种感觉非常陌生,他一时承受不了喉咙干哑,艰涩地唤了声“童威”,童威立刻蹲下身抚他的脸,嘻笑道:“怎么?想我啦?那今天晚上我跟你……”

    郑天寿沉下脸,一脚蹬开他。

    小船在金沙滩靠岸,童威拉住郑天寿,非要陪他一起去见花荣,郑天寿当然不肯:“你去了多有不便。”

    童威道:“你们说你们的,我远远站着等还不成?”

    郑天寿摇头:“不好,你且自去,办完事我找你。”

    童威鼓着腮帮子,一脸哀怨地看着他。

    郑天寿笑了,问道:“你不高兴?”

    童威大声道:“这还用问么我当然不高兴了,心上人去见情敌了谁会高兴啊?我要是女人非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不可,可惜我是男人,这么做了你也不会当真。”

    郑天寿着实无奈:“你可真实在。”

    童威道:“我要是我大哥李俊就什么都不说,把话都憋心里头硬撑,可我不是他,我是童威,我偏要告诉你我不高兴。”

    郑天寿又笑了,童威都把话说到这地步了他总得抚慰一下,柔声道:“我去去就回,你放心。”

    童威道:“我不太放心,待会儿你大概会兴冲冲地跑回来对我说‘花荣哥哥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对不住了’,到时我怕是想死都找不到歪脖树。”

    郑天寿真是服了,也不知道童威那些离奇想象是从哪里迸出来的,他哭笑不得,摇头道:“胡扯甚么,我不会。”

    “那就好。”童威开怀大笑:“其实我知道你不会。”他将唇凑到郑天寿耳边,声音低沉暧昧却清晰有力:“因为你喜欢的是我!”

    郑天寿心头一震,觉得自己大概逃不出去了。

    郑天寿是在校场上找到的花荣,花荣见到他很意外,最后一箭竟射脱了靶,秦明和黄信惊得张大嘴眼睛瞪得滚圆,全校场的人都停下手,不约而同转身看他,他的脸一下子灼烧起来,就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花荣怔怔地看了眼那枝脱靶的箭,轻叹口气,收拾了弓箭,缓步走向郑天寿,问道:“兄弟,你找我?”

    郑天寿忙应道:“我听李立哥哥说哥哥早间往北山酒店寻我,恐怕有什么要紧事,便急忙赶来。”

    花荣没言语,低头引着他往僻静处走,有些话不可入于他人之耳。

    郑天寿跟在他身后,心里七上八下,总感觉局促拘谨,不知怎么跟花荣相处才好。

    “兄弟,哥哥上次与水寨打赌那事,是不是多此一举了?”花荣不说话则已,一开口便直切要害。

    郑天寿立时慌了神,连忙支吾道:“不……不,哥哥,兄弟没那么想。”

    花荣注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那你愿意让我与他再赌一次么?”

    “不!”郑天寿想都没想便径直甩出这个字,然后自己也愣住了,一脸吃惊地看着花荣。

    花荣苦笑:“兄弟,我明白了。”

    郑天寿轻声唤他:“哥哥……”

    花荣挥手道:“兄弟,你去吧,哥哥没事。”

    郑天寿不敢挪步,偷眼去看花荣神色,低声道:“哥哥,兄弟一向最敬重你,有不当处你只管教训无妨,我都听得。”

    花荣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你对我只是敬重?没有别的?一点也没有?”

    郑天寿迟疑片刻,答道:“我与哥哥义结金兰,自然还有兄弟情谊。”

    花荣点头:“好!兄弟你够痛快够干脆,是条汉子,是条汉子!”他对郑天寿一拱手,转身便走,如果他再不走,那些会泄露他脆弱和痛苦的泪水便会出卖他的内心,他不能在郑天寿面前丢这个脸,失掉尊严比失去感情更让他无法忍受。

    眼前的路越来越模糊,他头脑晕眩跪倒地上,往事便趁虚而入一齐涌上来折磨他,他想起与郑天寿在清风山的那段时光,当时他断没料到自己这个先到者竟会输得如此彻底,郑天寿显然懂他的意思却连半点希望也不肯留给他,该说这白面郎君太过厚道还是太过无情!

    他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但在秦明和黄信扶起他的时候他已经站不起来了,秦明有力的臂膀撑住他的身体,略显粗糙的手掌温柔地为他擦去泪水,他这会倒不计较丢脸不丢脸了因为早已无法控制,黄信看他这样子有些手足无措,急得往来踱步团团转,拔出腰刀发狠地砍树,怒道:“水军欺人太甚,咱找李俊评理去。”

    “不必,只须找童威!”没等花荣反应过来,秦明已然代他拍了板。

    去寻童威的路上,郑天寿一直在想刚才的事,正因为懂了花荣的意思他才更不敢拖泥带水,长痛不如短痛,与其牵扯不清不如当机立断,而且他不觉得花荣会多难过,印象里花荣总是云淡风轻心胸宽广万事不萦于心的,过几天就会淡忘这件不快仍然做回他的好哥哥,一哭二闹三上吊之类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有童威敢想敢说,幸好幸好。

    快到童威营寨时有人在背后唤他:“兄弟等等。”他转头一看,正是穆弘。

    穆弘对他一拱手道:“兄弟,哥哥昨晚未能当面辞别,实属无礼,得罪,得罪。”

    郑天寿还礼欠身:“哥哥多虑,自家兄弟,何必计较这些小节。”

    穆弘正色道:“兄弟此言差矣,人不知礼,何异禽兽?礼乃人之大节,岂可轻视?”

    郑天寿真想翻他几个白眼,碍于情面忍住了,穆弘拽词终于拽到他的头上,也不知道今天刮得是哪路邪风,要说这恶霸强匪装起斯文来还真让人喷饭,他恍惚觉得穆弘满脸满身都写着诸如‘假斯文’‘装正派’‘十大罪状’这些字,憋不住笑了出来,这一笑便叫穆弘会错了意。

    穆弘浑身骨头轻了十斤,心神荡漾,喜孜孜道:“走,兄弟,到哥哥屋里吃酒,权当陪罪。”

    郑天寿赶紧推辞:“哥哥盛情兄弟心领,还有急事,改日再会。”

    穆弘直接上手:“兄弟别见外,昨天哥哥扰你今天就当回请,走吧走吧,我爹我弟弟都在家等着你呢。”

    郑天寿挣得满脸通红,寻思这不胡扯么,你爹你弟弟成仙了么还会未卜先知,他们就算等也不是等我啊,“哥哥我真有事,真有事……”

    他越挣穆弘越不放手,穆弘早知道他和童威一起回山现在也必然要找童威,故意从中作梗给童威上眼药,昨晚他平白被张顺灌了一肚子水,现在回过味来正想找人撒气,“兄弟若是不去,害哥哥没法向我爹交待,他老人家会打死我的……”

    “我是真想打死你!”穆弘话音未落,张横的大嗓门便震得山响,穆弘吃惊非小,双手不觉一松,郑天寿未曾提防用力过猛蹬蹬蹬倒退几步跌坐地上,捂着腰眼儿暗叫倒霉。

    穆弘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郑天寿,想扶又不敢扶,张横正瞪着眼睛盯着他,他做贼心虚不敢妄动,干笑两声道:“闹着玩的,跟天寿兄弟闹着玩的。”

    张横扛着大板刀斜眼瞅他:“想玩你张横爷爷陪你,跟小白脸较什么劲?”

    穆弘道:“你陪我?免了,你还是回家教训你弟弟是正经,就你那弟弟,实话跟你说穆春要跟他似的我每天早中晚饭前揍一遍饭后揍一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反了他的……”

    “放屁!”张横怒吼:“你家穆春那个不成器的废物点心也配跟顺子比,我刚才还看到他被薛永揍得鬼哭狼嚎嚷嚷着要找你呢,没用的货!”

    “他挨揍时你看到了?”穆弘脸色有些不对。

    “是啊。”

    “你就那么看着?”

    “当然没有,我也凑过去踢了两脚。”

    穆弘勃然大怒:“你敢踢我弟弟?”

    张横毫无惧色:“爷爷我就踢了,你咬我啊?”

    “春子怎么惹你了你帮外人欺负他?”

    “你踢顺子我就踢穆春,顺子怎么惹你了你下脚踢他。”

    “张横你讲不讲理,张顺拿我当死鱼折腾又淹又灌你没看见?”

    “那是你自找。”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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