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史(原名:秦落流年)/秦史:雾中花(gl)》分卷阅读19

    吃味?

    荧玉眼波微动,移开注视着易晴的视线,不再继续话题。

    “这是?”落在列国地形图上的目光顿了顿,荧玉围着地形图转了一圈,忽然想到了什么:“晴儿,”她缓缓抬头,看着易晴不自然的脸色,心一点点沉了下去:“方才青冶姑娘说的六国分秦,原是真的?”

    易晴咬着嘴唇,既不点头,又不摇头。眼见荧玉黝黑的瞳孔波光剧动,脸色一分一分的白了下去,她的心也似被人凌迟般,痛的她喘不过气来。

    “天无绝人之路,一定有办法的。”易晴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荧玉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办法,呵,你有办法?”

    易晴心下一阵抽痛,只得紧紧握住荧玉的手,谁想她却将手抽出,轻声道,“若是函谷关还在,秦国或可有一战之力。”

    易晴闻言一颤,脸色微微发白。

    “若是公父未亡,六国岂敢有亡我之心。”荧玉依旧低着头。

    撕裂般的疼痛从胸口传来,易晴强笑一声:“姐姐,你是说,秦国因我而亡了?!”

    荧玉抬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让易晴面如死灰。

    “罢了,你也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罢了……”荧玉颓然一笑,转身欲走。

    “不相干的人?”易晴一把拉住荧玉,僵硬的迈开步子走到她眼前,“你说什么?”

    荧玉定睛注视着易晴,片刻后,用一种极其冰冷的语调缓声道:“傻姑娘,我接近你,不过是涂个消遣罢了,我可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你啊。”

    仿佛能听见胸口传出的破裂声,易晴呆呆的看着荧玉,目光却涣散的找不到聚点。

    “我不信,不可能的……”喃喃自语,气若游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荧玉的衣袖,“你在骗我是不是?你只是想把我赶走是不是?”易晴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从荧玉的眼神中,只读到了一种情绪。那便是——怜悯。

    搭在荧玉衣袖上的手悄然滑下。

    “我不信。”她依旧喃喃。万劫不复,原是这般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懂得= = 易晴妹子全猜对了,不过她注定要被虐一虐的,至于她会不会在心灰意冷之际投入林青冶的怀抱,搞一点暧昧的小插曲呢。那种事,我不告诉你=v=

    ☆、青影月痕(下)

    荧玉无法再多看一眼那青衣女子,转身迈出大帐。背后突然传来宝剑出鞘的声音,她一愣,又回首。那人低着头勾着背青丝辚乱的散在肩头,左手持了一张羊皮,右手握剑。拽紧衣袖,紧盯着易晴的动作,心中竟生出一丝惧意。只是一瞬间,她有些怀疑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怀疑自己是否真的如所想的那般,仅仅是因为天生痴迷女子的身体,所以才被易晴吸引。

    剑啸声过,残片乱舞。昔日她亲自录写的词句,已随着羊皮的撕裂化成片片断字残章。

    荧玉闭上失神的双目,随后,睁眼离去。

    罢了。罢了。从她懂事起便已然明了,她的路,从来只有两条,一是以身谋国,再便是,以身殉国。

    而她的路,还很长。

    如果可以。荧玉眼中流露出一抹难得的柔和。

    便让她,替她活下去吧。

    且要,好好活下去才是。

    前帐的林青冶不由轻叹,“残月,去跟着她。”

    黄衣女子点了点头,下一刻便消失在了原地。

    强忍着伤痛走到易晴跟前,扫了眼狼藉的地面,林青冶又叹了一口气。走到易晴身边夺过她掌中长剑,收入剑鞘:“你这是发的什么疯?”看着地上被切割的满地碎片的羊皮纸,她蹲下身子一点一点将它们收在一块。抬起头,见易晴失魂落魄的朝外走去,林青冶起身唤了她一句,却依旧置若罔闻。走上前去,抓住了易晴的左肩,谁想对方突然转身一掌朝她拍去,毫无设防的林青冶硬生生挨了一掌,打得她剑伤重新迸裂开来,鲜血直流。

    一声闷哼,粉衣女子脸色煞白的倒进榻间,手捂着鲜血不断的伤口,看向呆若木鸡的易晴眼神中只有一抹黯然。

    “我……我不是……”易晴颤抖着回应,一个踉跄跪坐在林青冶身前,手忙脚乱的掏出腰间银针,想为其止血,但不停打颤的双手却怎么都对不准穴位。

    那无助彷徨的模样落在她眼里,让林青冶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将易晴脸上的一滴汗珠抹去。微微一怔,她挪开视线:“无妨的,我自己来。”

    易晴闻言,便呆呆的坐在原地再不发一言。

    她没注意到,神奇的一幕此刻发生在了林青冶的身上。只见粉衣女子周身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黄色光晕,不过一瞬间,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林青冶似是对这一切习以为常,只是望着易晴的眼神更加深邃。

    “特使?”林青冶唤了一声,易晴瞬间惊醒,茫然的望向自己。胸口似是有某种情绪被打翻,她不再说话,轻轻的拉了拉易晴的手臂,将她带入自己的怀中。抚了抚易晴散乱的秀发,她温言:“若是乏,便睡吧。”

    ********

    “残月姑娘,你跟着我做什么?”

    残月无辜的眨了眨眼睛没有作声。

    荧玉见残月这幅模样,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又走了一段路,荧玉的眼中竟露出了一抹哀求之色:“月姑娘,荧玉有魏昂腰牌,整个逢泽畅行无阻,何处不安全?”

    残月低下头,“我不跟你争,反正我就是要跟着你,除非你有本事甩开我。”

    “你……”荧玉哭笑不得,“罢了,罢了,你跟着便是。”

    “好也,去哪?”残月拍手笑问。

    荧玉思量片刻轻叹一声道,“去找公子昂吧,我们打晕了庞涓的看守,总要有个交代不是?”

    ********

    行辕外,六国各色大纛旗在微微晨风中特别平展,旗面上的国号大字在魏惠王的高车上清晰可见。每面大纛旗下都整肃排列着本国的铁甲骑士,五色缤纷,斧钺生光。六国会盟,实际上也是六**容的无声较量,国君们带来的都是精锐禁军,目下在行辕外全部展开,气势分外雄壮。五国君主高车骏马,各自立于本国纛旗下,东侧是楚宣王、齐威王,西侧是燕文公、赵成侯、韩昭侯。当魏惠王那一片红云般的车架仪仗缓缓推进一箭之地时,鼓号齐鸣乐声大起,肃穆祥和,气势宏大极了。

    寻了两套红衣,混入魏国仪仗的荧玉冷笑不止,忍不住低声自语道,“魏国也配奏的天子雅乐。”

    残月抬起脑袋睁开惺忪的双眼,茫然道,“战国了,《大雅》不是凭谁都奏?”

    荧玉默然。残月的话让她不由想起,昨日那人用看似平静,实则怅然的口吻淡淡道:“这早就不是周王朝的天下了。”

    念及此处,双目微阖。

    举杯涟漪处,剑指玉肌寒。一朝恩怨了无息,相逢莫相负。

    多情自辗转,醉醒是天明,凰鸟来去为何期?花前月下栖?

    昨日,她二人还躲在幡旗中缠绵。

    昨日,她还答应要陪她游历天下。

    昨日,她还默认了她共赴生死的誓言。

    只是到头来,还是不忍叫她陪着自己赴死。

    刹那间,便迎来一个人事尽迁,不知道她还会否记得昨日的誓言?

    “公主,你怎么了?”

    “嗯?”荧玉恍然回头。

    “你怎么哭了?”

    荧玉一愣,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眼角,但触手依旧干涩,并无泪液。她不禁疑惑道:“我哭了吗?”只是那声音中的哑然,令自己都为之一怔。

    “哦,是残月看错了。”残月吐了吐舌头,“残月看公主面露泣色,自然以为是哭了的。”

    荧玉闻言怔了怔。

    “月姑娘,荧玉是否做错了?”不知过了多久,秦国公主轻声问道。

    残月也不在意这没头没脑的一问,只是很认真的回答:“师父说过,悔了,便是错了。”

    悔了吗?荧玉眼波晃动,半响无言。末了,一声叹息。

    *****

    这一觉睡得很沉。林青冶的身上似乎真有一种让人沉醉的魔力,她说睡吧,她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她似乎来到了一座空城内。空荡的街道,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气。不知在城中待了多久,她突然听到了一些微弱的声响从某处传来。

    “爹爹,爹爹。”

    是谁?一个幼童的哭喊声传入她的耳中。她凝神倾听,双脚不自觉的朝声源迈去。

    断断续续的哽咽声像隐入风中般听不真切。易晴时走时停,那稚嫩的声线让她心头泛酸。绕过血迹斑斑的街道,跨过一具僵直的尸体,她终于看到了那个跪坐在一具男尸身边的女娃。

    这女娃的模样只有3、4岁大,一身破烂的青衣将她瘦弱的身子裹在其中。但见这女娃一边哭一边用满是血污的双手抹着眼泪。

    见此情景,易晴的眼角不由跟着湿润了。一种无法言喻的绝望和悲楚瞬间弥漫在她心扉。她望着那哭喊的女娃,再也无法迈动步子。

    “爹爹,你不要晴儿了吗?你和娘亲都不要晴儿了吗?别丢下晴儿啊,别丢下晴儿啊。”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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