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然在时间流逝中全部暗了下来。此刻月上枝梢翘,那朦胧似乎为大地披上了一件雪白的绒裘衣,美丽纯洁。不染一丝尘埃的盛放在这夜色中的木芙蓉显得清冷却妖冶。闲庭信步在这美色中的那个身影欣长伟岸,月色打下了他的影子垂在地上,拖得老长。与那树影缠绕在一起时也分不清哪里是哪里了。
踱在那木制蜿蜒廊道上,向着湖中那座回廊亭行去,青流目光低垂着,根本看不清他的情绪。直到他在那亭中驻足,背靠在亭柱上向着那一轮圆月抬起了头。一抹似浓似淡的杀意现在眼里,寒光灼灼,若是有人见了这一双眼睛,怕也是要双腿打颤站立不能了罢。
突然,借着月光似乎有一个什么东西从空中落了下来,速度十分之快,但青流也只是一个挥手便把来者抓在了手中,那是一只兀鹫,毛羽十分健康漂亮,在月色下反射出柔和的色彩。
兀鹫的脚爪抬起,青流自它腿上摘下一个青铜小圆桶,不知按下了什么开关,那青铜桶瞬时分开两半露出在里面的一张卷纸,卷纸被拿出、打开。
‘一切顺利’
只有四个字的卷纸被那兀鹫一口叼着,很快的吞进了肚子里,青流伸出手爱怜的抚过这不算小的小家伙的脑袋,小家伙立马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在这双手中被疼爱够了才又振振翅膀飞走,在回廊亭上空徘徊了一圈后一个箭疾没入了黑夜之中。
看了眼空中再不见飞影的踪迹,青流转身打算离去,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轻弱的脚步声,气息平稳由此可见该是下盘功夫一等一的高手。
蓦然一阵风过,带起沙沙树影,那脚步也近了。
“天色已经不早了,怎的还不休息。”是封以行。
青流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复而将转过的身体再次回转回去,望向一波涟漪荡起的湖泊。
“没有人陪,怎么睡?”
这一句调笑意味浓重,又带着似有若无的诱惑,饶是封以行也不免思绪乱了一瞬。他在远处看见青流时他的手中正抓着那只兀鹫,等到兀鹫飞走他才走出来,他并不会开口询问那只兀鹫的来历,更甚者他已经猜到那只兀鹫的主人是谁。
连鹰教的顺影是个比青流更加神秘的人,他也只见过那么一次,还是八年前青流生宴时的事情了,封以行自小面部表情就不多,所以也有人戏称他为冻美人,但是他自己却没被人冻到过,除了那顺影是个例外。
顺影,也不知他原名是何,面目清冷却线条流畅刚毅,那轮廓算得上很是俊朗,只是冰霜般的气息一直都萦绕在他的周围,只有在青流身边时才显得好些,倒是别看那一脸冰冻,顺影还是很多话的不然也真是难以想象这么一个男人竟然是个好色之徒,那一张禁欲的脸当真是欺骗大众的。
封以行曾想过,顺影对青流是不是也抱有着那样另类的感情,但从那次宴会中却没有感到什么异样,但也或许那时候他的心思并未在那事上,顺影对青流的态度与众不同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而顺影为青流所做的一切事看在江湖人眼中也的确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他连鹰教似乎从不会拒绝来自青妆山庄的要求。
顺影与青流站在一起时的画面还记忆犹新。少年淡淡的挂在嘴角的蔑视与被搭搂着却仍旧面无表情的青年形成一幅诡谲的画面,青年被少年强迫着张开口灌进那世上最烈的烈酒,本来无表情的脸上泛起一丝晕红后瞬间倒在了少年的怀里再没有动静,眼睛紧紧的闭着,眉头深锁似乎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那也是封以行第一次看见青流真实的笑容,也许就是在那一刻爱上的罢。少年笑的畅快,单手举起桌上剩下的酒坛直接往嘴里倒,眉眼清朗的不含一丝醉意,偶尔咯咯笑着给怀里的人恶作剧一把,扰的那人只得睁开半迷茫的眼睛,额角泛着青筋瞪视着少年,然后少年又再次举起酒坛灌进那人的口中。似乎少年在这时抬起了头,明媚的眼角柔和的好似不是他。
“喂!封以行!过来喝酒!”
……
那眉眼,那距离,封以行从恍惚中回神,却见原本距离自己稍远的青流已在眼前,还是那般邪挑着眼角,眉毛上扬,嘴角淡淡的带起一个弧度,似乎没有变,一如当年,可是又却是变了,不管是少年的脸,身体,还是性格,都产生了变化,少年不再是少年,小虎终究是野兽,不管长的再如何像猫,他也终究是猎食者。
“事情既然已经开始了,便不可能轻易的结束,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封以行,别说我没看在我们的关系上给你个忠告。” 青流似乎是不打算隐瞒了,那么坦然的承认了所有的一切皆出自他手,或许也是因为没有必要隐瞒了罢,但是要发生什么,会发生什么,接下来的事情会如何,天下会如何,青流不可能说出口,也不会说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你到底……想做什么?” 封以行带一丝倦怠疲惫,声音也是不带一丝责备,只是想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到底在计划着什么,那么的八年时光里发生了什么,或许他该相信他的八年里真的在沉睡着并没有做任何事情。
“有因必有果,有福必有祸,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只不过是一场戏罢了,你只需看着就好。”
感到一股暖流自周身包裹而来封以行才发现是青流将他拥进了怀里,珍视的怜惜的不带一丝做作的,那般的爱恋。他的鬓角厮磨着他的,呼吸凝滞在耳边,似低叹似倾诉。
“意思是……我只要看着你,是吧。”封以行理解,也许是同一类人才能这般了解彼此,青流与他太相像,他也不知道是被青流的什么地方吸引了,也许是他缺少的那一份至死不渝,太过美好,美好到让人舍不得,丢不去,只想紧紧的拥在怀中……
月儿高挂在空中也不羞赫,它将月华照耀在亭中相拥的人儿身上,影终成双,间或飘起的一阵凉风带起树影婆娑,舞动的叶影就像在颂着赞歌。
封以行吻住了那双有些冰凉的唇,细细舔过上面的纹路,湿润着干燥。并不急切的手抚摸上那麦色颈项,月光下诱人的颜色。指尖暧昧的挑着领子往侧边压去,来回摩挲着敏感的脖颈。
青流像只猫儿一般抬起了头任由那双手指动作,似乎还舒服的眯起了眼,将那人的舌迎进口中,包裹住,舌与舌互相交抵着,交换着彼此的津液,似乎那是最甜的蜜糖一般美味。
衣衫在纠缠中凌乱,青流已半褪,那方才在房中没有注意到的东西一下子跃入了封以行的眼帘,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俯身将青流胸前那枚黑釉线所系的白色獠牙叼进口中。一扯的瞬间,黑釉线竟然断裂开来,獠牙被一甩而出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已是钙化的獠牙因承受不住那动作竟然是碎成了几片,封以行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青流皱了眉,有些怒意,但却也对封以行这样的做法感到一丝喜悦,也没有办法对这样的他做什么,只得在心间微微叹了口气,过段时间再去取那剩下的一颗獠牙也罢。
“你可真是,让人恨不得一口吞了,才好解心头恨。”
“那就吞吧……”
随着封以行这句低叹,青流感到一股热意侵袭了全身,那在身前的灼热与灼热交抵的地方似乎开始渐渐濡湿,封以行啃咬在他胸前的动作也越发的狠厉起来,有几处几乎是咬破了,渗出丝丝血迹。铁锈味蔓延在周身,让青流不自觉的目眩神迷,有种最原始的**开始支配他的脑袋。
“那我便不客气了。”
那低喃过后,封以行却居然已被压制在亭阁的一角,双手被青流单手缚住扣在头顶的柱身上,猛然睁眼的封以行看到了那对嗜血的眸,耀人的颜色灼灼在内。一如猛兽猎食时所展现出的绝对强势。他很熟悉这样的场景,那是他们的第一次……
但不同那次的是,这次的封以行一点都不害怕,他甚至期待,期待这样的青流,因为比起以前的少年,现在的这具身体展现的阳刚之气与让人不禁蛰伏的傲气都更深的吸引着他,想要他,想要占有,绝对占有!
两对眸子交视着,浓烈的几乎要溢出的感情第一次产生了交集,似乎那些以前单方面存在的感情在此刻全部瓦解,现在在这里的两具身体是最后爱的交融。
舌探出,狠狠的舔压过下唇,那被蹂躏成暗红色的唇瓣此刻被带上另一层润泽,狂野的让人挪不开视线。青流的手抚摸上身下人的腰带,慢慢的拉扯开来,衣襟失去了束缚的力量一瞬打开,那光洁的肌肤在月下泛着白色,美的让人恍惚,天仙降世。
“封以行……”
再次碾揉上微肿的红唇,此刻的封以行当真是美的叫人不能自已,散落的月华打在他的发间,似乎粼粼波光闪耀,一丝丝的尽是银笼。
痴迷的并不仅仅是青流,封以行是第一次毫不反抗的被青流压制住,那蠢蠢欲动的胯间炙热的让他疯狂,青流的双股正落座在他的那里,轻微的厮磨都可以带起一阵要命的颤栗。
似乎是察觉到了股间颤动着的物体,青流退开了封以行的唇,他的指尖慢慢从禁锢着封以行的手上离开,一手勾住他的脖颈,一手探入两人密不可分的地方,搔刮着封以行的**。
封以行刚舒的那一口气瞬间又被挑了起来,他的眉梢微微上扬,突然用恢复自由的双手抓住青流的两腿用力的分开分别挂上自己的两侧肩膀,也不等人反应,直接拉下他的亵裤两指探向了那密闭的幽穴。
青流的身体惊跳了下,双腿被以这样的姿势分开到极致,身下定是一览无遗,那指尖在秘处抚揉玩弄着,打着圈儿将那一丝丝褶皱全部抚平,那样的搔弄着实让人心痒难耐,实在不符青流的个性,他眼帘微挑,扣住封以行脖颈的手微微施力,封以行吃痛一个手松青流瞬时又变回主导地位。
“太慢了,我现在就要吞。”
一向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青流此刻用着极其傲然的表情看着封以行,双腿因为封以行的失力而挂至了他的两只膀弯里,青流手掌包裹住的封以行那跳动的火热此刻被抵在密闭的入口,一个施力,那坚韧的利刃瞬间开疆拓土的般的直直攻入进去,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却是最好的媚药,没有什么是比疼痛更让人感觉深邃了。
“嘶……”青流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下该是已经破开,能感觉到肌肉分崩离析的拉扯感,痛,却真实。只有痛才能让青流知道此刻的并不是梦,而是他用了半生努力所得来的感情,爱。
血液的润泽似是恩惠,让交合的部分得以顺利抽送,封以行的理智在进入那紧致内壁的时候便毫无悬念的轻易崩溃了。狠狠的进入那紧窄的内里,复又狠狠抽出,极致的愉悦交叠着冲破他的心理防线,他颤栗般的抬起头啃咬向青流仰头所露出的喉间,俘获住了那上下滑动的喉结,轻轻的用牙齿碰撞着,摩擦着。
湿濡的舌在喉间滑动,给敏感的肌肤带来一阵凉意,颤栗的舒服还没有持续很久却又在下一瞬间升起一阵火热灼烧了感官。青流眸子凝视着那一轮清月,月依旧,人还故,情依稀,梦初现,这一刻似梦却真,似真却幻,到底是虚幻还是真实,恐怕连这月也分不清了罢。
不满青流的思绪飘远,封以行的牙齿在他喉间烙下了一个痕迹,舌尖徐徐往下挑弄着锁骨,一遍遍不厌其烦的润泽着,身下一阵紧过一阵的裹覆简直要将他从现实升华飞仙。
血顺着交合的部位滑下,染了下摆,在那间开了几朵荼蘼红花,无叶衬托却比任何花朵更加明艳动人。
“嗯……”被拉回思绪的青流轻哼了一声,尚带一丝疼痛,有些隐忍般的合上了眼帘,他的手攀附上封以行的肩头,渐渐的收拢,指尖爬上那一头乌墨般的黑发,纤长的指揪紧了那墨色,一缕缕的绕在指尖,再分不出哪里是源。
夜静朗清明,远处假山石后,窸窣声淡淡在风中传递,只是平时耳力非凡的二人都没有听得,那一对眸子中是艳羡,是嫉妒,带一丝悲哀,风再起时,那一对明眸却隐没在了夜色之中,窸窣声也停止了,仿似那里从未有过什么。
“封以行,想知道顺影和我的关系吗?”明明眼神已渐迷离,但嘴中却是吐着完全不合气氛的话,青流含下抬起的头,下颚抵在封以行的脑袋上。
封以行的动作被这一声打断,他从没想过青流会在这样的时刻对他袒露什么,而他却这样做了,他的手僵持在半空中,原本该是抚摸那宽阔的背脊的此刻却慢慢爬上了那发丝,轻柔的上下抚摸着。他等着青流继续下去,身下的动作也停止了,脉动在青流体内缓慢跳动着,虽急切却忍耐着,等着话语落完后爆发的那一刻。
“……并不如你们所想,他不过欠了一人,而那人正好欠我,不过欠我那人死的太过早,于是他便替他还,用一生和所有。”
需要用人的一生和所有来偿还的债到底是什么,封以行不敢想不敢问,青流肯告诉他这么多便已经是对他最好的信任。青流比他更来得不易近人,十四岁时发生的那件事让封以行真正知道青流的过去远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简单,生存在那样世界里的青流说不定在他还是襁褓之时他的命运就已经被定了型,只能朝着某些人的计划前行。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五章
低沉一笑,青流手掌在亭柱上深深印下一掌,借力而起,那物体脱离身体时的滞涩感倒是不免让人心头动荡。
封以行还兀自沉浸在那般的情绪中时,怀中温度的缺失让他凝神,看向月色下半开衣衫,目光灼人的青流时不自觉的胶着而上,视线挪不开去。
“接下来的回房继续。”一个甩手,青流将外套脱离身体继而包裹住全身,衣袂在月色下飘摇翻飞,犹如即将驾鹤飞去的仙人。
连触摸的勇气都没有,看着那衣袂慢慢远去,封以行眷恋的目光紧锁着却踏不开一步。
“还不快来!”
远处飘渺着传来的不悦听在封以行耳中是这世上最悦耳的铃音,他的唇边慢慢的拉开一抹弧度。
迎着夜晚的徐徐凉风两个身影缠绵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夜还继续沉寂着,晚风尚在吹拂,木芙蓉的清香却散满了整个后院,那是两人最爱的花。
时光在不知觉中悄悄过去,已有半月,这半月当真是封以行此生最畅快之时,也以为不过一场梦境,太过真实反而倒像是虚假的了。不想结束的心情恐怕并不只有封以行一人,这样的日子虽然平淡却是最让人向往的日子,没有纷扰,没有忧愁,不必考虑以前不必考虑以后,更不会有当初那样敌对的身份。封以行几乎遗忘了在青流身上留下的那一剑,也拜青流身上根本看不到伤痕所赐,他以为这便是此生无求了。但三日后由外传来的一封书信却搅乱了这平静的生活,犹如在一汪碧湖中投入了一颗石子,波澜惊起。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