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点点头。
“死了的人眼睛是灰色,绿丝的指腹有黛青?”
“嗯。”
秦书剑在手里拍了一下扇子:“我就知道!”
看着无形平静的样子,秦书剑把他拉到一边坐下:“我出门前莫名其妙叫你看好死人眼睛和那个女人的手指,你都不问我为什么吗?”
无形:“你过后会告诉我。”
秦书剑感动于无形的信赖,拥住他:“他们告诉我毫无还手之力又没中毒我就想到一种番藏奇毒,这个毒人死了还可以解,除了眼珠灰色不会留下什么痕迹,而一般人怎么会去翻开死人的眼睛呢?另外这种解药是黛青色的粉末,碰到很难弄掉。我知道你想问我为什么怀疑她是不是?她号称赶回去时体温尚在,我想不出有谁能更快去帮几位死去的兄弟解毒,造成被顶级高手瞬间杀害的假象。”
无形脸上出现了然继而疑惑:“那你为何不杀了她?”
秦书剑冷笑一声:“自然要杀,不过杀人不一定得自己动刀子。”
话锋一转,秦书剑低下头低声问:“她路上是不是跟你说我有很多女人。”
无形点头。
“我也不瞒你,我是有过那么一些日子游戏人间,只怕她不说日后也会有桃花债上门,但是那是因为我还没遇见你。有了你,莫说女人,男人女人我都不会再亲近的。绿丝的心意我也了然,只是我一向不吃窝边草,跟她从未有什么……”
无形淡淡道:“以前我又不认识你。”
言下之意不在意秦书剑的过往,秦书剑高兴地吻吻他的发丝,拉他起来:“走,差不多时候看戏了。”
无形顺从地让他牵着,只是掉开了眼睛,可是秦书剑忙着回去,并没有看见。
秦书剑拉着无形潜回总楼,两个人都是一等一的身手,很难被擦觉。
院子里有两个人,一个男人正拿剑指着一个倒在地上的女子。
“我没有出卖你,你为什么不信?”这个声音赫然是绿丝。
“你还狡辩,那么亲密的交头接耳,还敢说你恨他。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他把摊子交给你。”
“我没有,他跟我说的根本和这件事情无关啊!我确实恨他从不在乎我的情意,我也不明白怎么回事。”
“那他跟你说什么,难不成是当着他心爱的人跟你**吗?”
“我……”绿丝一脸气苦,说就是在**他能信吗?
无形却有点吃惊,这个男人他不认识,他却好像知道自己是谁,那句心爱的人,听在心底几分涟漪。
“他让你回来找的,是不是真的令牌?你找到了吗?”
“没有,他让我回来拿的就是一本书。”
男人冷笑连连:“一本书?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着提剑在女人身上刷刷几下,虽不是心口,却也血如泉涌。
女人大喘着气伏在地上,突然凄凉地对着夜空喊了一声:“楼主!我气你换了那么多女人,却一直看不见身边的我,直到刚刚我才知道我错了,原来楼主心里有我,我已经不恨你了,楼主,愿来生还能伴你左右……”
秦书剑本来不想说话,以他怜香惜玉的性格愿赏她死在美梦里。可是忽然想起无形还在身边,转头叹口气说:“你还是继续恨我吧,我心里没你。”
一出声,男人骤然抬头,剑锋一转,就朝秦书剑刺来。
绿丝突然看见,一路上看着没什么危险的少年,瞬间就像立起刺的刺猬,从身子里迸发出凌厉杀气,而且他的行动比风还快,只觉寒光一过,剑已封喉。
秦书剑乐不可支地摇着扇子,走向男人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身体:“你是不是只打听到我爱上了个小男孩,没打听清楚他是谁啊?水牛。”
无形楞了下,这个名字,不就是风语楼新楼主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你安排好一切,假死消匿,结果库房是空的,令牌是假的,所以又被你家主人轰出来将功补过了是不是?”
男人脖子上冒着血,几乎发不出声:“你、你早就知道。”
秦书剑嘴角微笑,眼神却十分凌厉:“以我笑千秋的为人,鸡蛋怎么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呢,我让你掌管资财和后勤,怀玉管外事和人员,而真正的令牌一直在无忧手里。你以为我不管事就不知事么,你知道什么叫旁观者更清吗?我留着你,给你令牌传你位,一方面是我有事情需要离帮,另一方面就是为你知道你背后的人是谁!”
“我不会说的!”
“要靠你说我的话,早把你捆起来严刑拷打不就完了,我笑千秋从来不信我自己确认之外的事情。你以为大权在握,办事情就草率多了,留下多少把柄,我昨天一说查账,你已经安排人处理东西了吧,无忧早安排人盯着了,我到想看看,还有什么惊喜在后面等着。”
水牛到死都大睁着眼,秦书剑蹲下身帮他覆上,算了全了几年兄弟一点情分。一边的绿丝流血过多,眼看也是不行了,她张了张嘴,眼睛一直看着秦书剑。
秦书剑过去扶起她,突然靠进这个一生未能接近的男人怀中,绿丝脸上浮现一丝满足的笑容:“楼、楼主,你不要怪我,我也不知道爱能生恨至此,我对不住你。如果有来世,你能多看我几眼……”手一垂,魂飞云外。
秦书剑道:“来世我被旁边的小哥订了,许不了你,不过我原谅你。”
一阵马蹄声,一个少年夜色中策马而来,是木无忧。
他下马冲进院子,看见地上的尸体,就明白了经过。他有点不相信地问秦书剑:“真的是他们俩?”
秦书剑点点头:“出乎意料吧?”
无忧摇摇头:“这个你点醒过我还能接受,出乎意料的事情多了去了,你知道我在小西湖找到他的帮凶,他们指认的指使者是谁吗?”
“是我?”
木无忧张大嘴:“你怎么知道?笑大哥,难道真的是……?”
秦书剑神色复杂地笑道:“当然不是我,不过我知道他们说的是谁。我看算了吧,叛徒找出来了,东西也追回来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要再追查。”
木无忧白眼道:“你就别卖关子了,我跟你这么久都猜不透你笑容下面是什么。你自己愿意过去,也得给楼中兄弟一个交代吧?”
秦书剑扶了下额头,缓缓道:“你们都应该知道我原本的名字,叫秦书剑,他们见到的,是我的弟弟,叫秦书钺。”
木无忧瞪直眼睛,无形也有点惊讶,他们都不知道秦书剑还有个弟弟。
“我从小出来闯荡,几年才回去一次,我上次回去时恰逢弟弟说了一门亲事,女方来家中相亲。我弟弟虽面貌与我相似,个性却截然不同,那女子不喜欢我弟弟寡言阴郁,却对我一见钟情。虽然我拒绝了,那女孩子还是悔婚另嫁,我弟弟很爱她,至此不能原谅我,看来他这些年一心就只为了毁掉我的一切。”
木无忧惊道:“居然有这样处心积虑想要报复自己哥哥的人?“
无形突然觉得,这个人虽然很强势地占领了自己的生活,自己对他的了解还非常有限。秦书剑看到无形避开自己的目光,也知道以无形一句话能说完的身世和经历很难理解自己复杂的个性。他伸手把无形拉入怀里:“想不明白的不要去想,我有很长的时间让你走进我的生活,你知道我深爱着你就可以了。”
“花前月下,情话绵绵,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随着一个阴沉的声音传来,秦书剑等人走出院外,只见大门外临着峭壁的一边,一个面容肖似秦书剑的男人站着,不过他不像秦书剑一样面泛桃花,而是有着一张阴鸷冰冷的脸。
秦书剑小声问无忧:“宁怀玉的人请来没有?”
无忧看了看月色:“回报的人说的是跟我差不多一起赶到,应该快了吧。”
“哥哥,好久不见。”秦书钺看着自己的兄长,周身像是凝固着一道冷冽寒风。
“老幺,四年了,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没办法,我功夫没你好,见了你又杀不了你会让我难受得想自杀。”
“李小姐早已嫁做人妇,也不是我娶了她,你为何就是放不下。”
“闭嘴,你不就是靠着会卖个笑会说几句甜话吗?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偏心着你,没有人爱理会我。不过我不在乎,我从来没有嫉妒你,可是玉儿不一样,我孤独了十几年才遇见她,我的生活才变得有光亮,我那么希望和她过一生。可是你、你为什么要在那个时候回来,为什么要那样暧昧的和她说话,为什么要让她离开我?”秦书钺话语凄凉,仿佛他心中破了个洞,一直在透着冷风。
秦书剑道:“你明知我自小与谁都是那般好言好语,并没有对她有何不同。我若知道她会如此,我也不会那时候回去。唉,总归是哥哥不好。”
秦书钺阴冷的眼神扫过众人:“多说无益,如果你还知道对不住我,就不要以多欺少,你我二人做个了断。”
木无忧忍不住道:“你和笑哥哥拼个你死我活,李小姐也不会回到你身边,只会多失去一个亲人,笑哥哥知道是你想毁掉风语楼,还让我们不要追究,可见他心底有你这个弟弟。”
秦书钺冷道:“你闭嘴,我和他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插嘴。”
秦书剑头疼地看着非要跟自己决一死战的弟弟,这个世界上,脑筋转不过弯的人还真不少。他无奈摆摆手:“都看着,不许动手。”
秦书钺眸子一暗,宽大衣袖中银光一闪,剑已在手,秦书剑执剑相迎,瞬间电光火石,难分难舍。
无形看着战局,秦书钺并不是秦书剑的对手,只是秦书剑显然重在抵挡,所以在弟弟凌厉攻势下步步相让,招式有些混乱。
一个自保不进,一个非要分出死活,打了半天也没个分晓。
“住手”,一辆马车停在路边,一个美貌少妇走了下来。
秦书钺一见她,立刻停下手来,痴痴望着她,喊了一句:“玉儿。”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