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一眼夏军已经铁青铁青了的脸色,突然间十分的想要再刺刺他,于是就在他被一群人簇拥着离开时冲他背后喊道:“哦!对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高中时老抄我作业的那小子!”
“明明你从来也不写作业好吗!”夏军忍不住的回过头来吼了一句,最后被小渔和文涛他们一块儿给架了出去。
文婕依然坐在我旁边,我坐了起来笑眯眯的看着她,她也笑眯眯的看着我,于是,僵持。
“爽了吗?”她忽然开口道。
“不爽。”我扭扭脖子,一时间还是难以平复心中的那种颤栗,道:“其实我也不是完全无所畏惧的。”
“是噢,那你还玩这么大?”
“我是想让他们都以为我不具有任何能力了,所以这其实也算是一种自卫。”我无奈的摇摇头,说着望向了窗外,医院窗外的风景可真不赖,比我家里的都好……
“接下来你想怎么办,一雪前耻?把萧翎那厮给虐回来?”文婕接着问道。
“呵!我才没那个兴趣,比起这个我还有更有趣的结局等着他!”
我回过头,笑笑,开始展开了美好的设想。文婕这个老妖怪也对此不置可否,摇晃着脑袋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和我一块办理出院手续。下午3点多钟,我提前出院了,脑袋上缠着绷带顶着光头决定去买一顶假发回来。文婕则还是笑嘻嘻的说些恶趣味的段子,我发现我似乎已经被她给同化了。
“那天你解决的事你就不想知道后续吗?”回了家,她熟门熟路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沙发上悠闲悠闲的笑眯眯的看我。
“什么事?”我一时半会儿还真反应不过来,难道是脑子真的忘记被安回去了?怎么可能!
“就是你不惜被顾小爷整死的下场,英勇无畏把手珠从人家手腕上拽下来的那件事,你不想问问那些珠子后来怎么样了?”老妖怪依然很狡猾。
“说吧,你想知道什么?”我叹了口气,坐下来和她面对面,“你先告诉我还是我先告诉你?”
“当然是做晚辈的先坦白从宽了!”文婕一下子兴奋起来,眼睛眨啊眨的开始挑起来那种诡异的笑容,道,“你和那个啥啥军的是什么关系?同学?没那么简单吧?”
“我和他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后来又上了同一所高中。”回忆着,我开始向后仰去,望着屋顶的吊灯……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二章:无欲
静了一会儿,正当我重新准备继续说下去时……
“就这么简单?”文婕迫不及待的插口。
“当然不是。”我暗自翻了个白眼,深吸了一口气,不无愧疚的回忆道,“当时他是一个暴脾气的小混混,一开始本来也没什么交集,不过就是一个班的,后来……我看他脑子也不好使,就玩儿了一段时间,结果……就把他玩儿坏了……”
“所以说你把他给掰弯了?然后又始乱终弃?!”文婕突然叫了出来,“你个人渣!”
“我是鬼,谢谢!”我回嘴道,然后坐了起来,看向她,耸耸肩,“都说完了,该你了!”
“嘁!都没点儿细节!”文婕再次对我表达了一个拥有着千年智慧却思想诡异的生物的鄙视之情,于是开始了坦白。
“那天你离开以后墨愠就清了场,你知道的,他和顾语还算熟,那些虎眼石珠子也一颗不少的被找了回来,墨愠把它们又穿成了手串,并且还向顾语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其实从这串手珠被解除封印运到了s市开始墨愠和我就都注意到了这个东西的气场,但是我的身份现在除了你以外没有人知道,所以这件事自始自终都是由墨愠在跟的。
“你知道,这些邪祟的物品上面往往是附上了一些灵才会这么的强大,所以那串手珠很快便隐匿了行踪,直到在拍卖会上被向来爱好古玩的那位顾小爷拍得以后才重新开始作祟。其中也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出在这个明明天天戴着这串手珠却怎么也无法被附身的人身上……”
“我其实早就有所疑惑了,”我忍不住插了句嘴,问道:“为什么顾语和赵博阳兄弟当时在那个黑雾弥漫的会场里一点事情也没有,也只有他们完全没受到那‘黑影’的影响,就连我都被它弄得差点铸成大错。”
“那是因为你笨呗!”文婕白了我一眼,开始慢慢的给我解惑:“原因其实很简单。你听没听过有一句话叫做:无欲则刚?顾语和赵博阳还有那个总是一副债主模样的赵博彦大体上就属于是这种人,并不是说这些人已经到了像神仙一样无欲无求的境界了,而是相对来说他们是满足的,换句话来说就是在他们的心中没有那些不能达到却又极力压制的渴求,他们都是一些‘直白’的人,不会隐藏住那些肮脏的想法,也没有那些诉求。
“像是一般人,还有你,你们都有着非常强烈却努力压制着的**,比如说你在人间的这二十三年里一直都还保留着恶鬼贪婪的本性,再加上你在人间受到的那些创伤,一旦被那邪祟附了身,你就会迷失于眼前的诱惑,愤怒焦躁于周遭嘈杂的事物。而每个人多多少少也都大概是这个情况……
“小渔,总是一副笑嘻嘻很轻浮的样子,但是实际上他是在极力的控制着压抑着自己的愤怒;文涛,总是有很多麻烦事等着他处理,所以他一直以来都在压抑的就是懒散,墨冉也是一样,她唯一隐藏着的东西就是懒惰……明白了吧,我们每个人其实都犯着一样的罪,所以我们仍然是人。像墨愠和我,也一样还是被影响了,我们都不是坦诚的人,所以才会都中了招!现在,你明白了吧?”
“你的意思就是说顾语和赵博阳兄弟都是无欲则刚的人咯?我大概理解了,你继续。”我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主要还是想要知道那串手珠后来怎么办?
“好吧,其实后面的事情相对来说就简单多了,墨愠用施过法浸了黑狗血的红绳重新穿起了那串手珠,虽然仍然压制不了它的邪力,但是紧接着,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找到一个本身就阴气缠身的人戴着它,以毒攻毒!最好还是一个曾经被迷过却又醒过来了的人,这样比较有‘抵抗力’。”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于是果然,文婕说了这话才没多久,门铃便响了……
“墨愠,你怎么来了?”我干笑着把目光放在他手中的那个盒子上面,生怕文婕还未说完的话应验了我的猜测。
“给你带了一样东西来保存,顺便接文婕回去,文涛现在就在楼下等着呢。”他说着,瞄了一眼正坐在我家客厅沙发上一脸坏笑的文婕,随后将手中的盒子塞进了我的手里。
“记得一直都要戴在身上,以防这个东西再做怪!”临走之前他这样郑重其事的嘱咐道。
我哭笑不得的呆愣愣的看着手上的木头盒子,深吸一口气,打开来……果然,就是那串虎眼石手珠,散发出来那异样妖娆而蛊惑人心光泽的妖物!
戴着这种东西真的不会让我再度失控吗?尽管它已经被镇压住了大部分邪力。我试探的伸出手来碰了碰那珠子,结果意外的什么事也没发生,我的心态还是很平静,没有受到它的影响。
是夜。
我戴着那串曾经几乎差一点害我吃掉一个人的手珠出了门,我没有再受到任何的影响,也没有‘黑影’再出来作祟附身,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由于已经好久没有去热闹的地方坐坐了,虽然还是个伤员不能喝酒,但是我还是走进了那条繁华喧嚣的街道。
我爱这个花花世界,一时间这幅场景勾起了许多年前我的一幕回忆。嗤笑一声,无可奈何于自己时有时无的感性细胞。
啊,顺便说一句,我没有戴假发,因为实在是太痒了。
我走进了曾经厮混一时的酒吧,坐上了吧台,原本熟悉的酒保还在,他起初没有注意到我,最后看向我,一愣。
“你怎么……?”他惊讶的看着我光头缠绷带的可笑造型,问道,“你得癌症了?”
一如从前的死贫,嘴上不积德。我没有回答,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想说话。其实,我只是想要再次感受一番这人世间的喧嚣。滚滚红尘,我曾经的最爱!
“嗨”
一个声音打破了我对于周遭的怀念。发现夏军就坐在我边上,而我却全然没发觉出来。
“你好。”经过了医院里的装疯卖傻,我也略有收敛,礼貌性的举起装着牛奶的杯子示意了一下,尽量的表达着我的友善。
“想起我来没有?”他对于这个问题似乎很是执着。
“呵……”我装作无奈的摇摇头,手指了指自己缠着绷带的脑袋。
“你没跟我装蒜吧?!”他逼近一些,有些恐吓的意味。
“我是真的不知道也不记得。”我往里靠了一些,和他拉开距离,开始观察着他那张早已不是少年的脸庞,突然间回想起自己曾经种种所作所为,不禁怀疑起自己那从未存在过的人品来。最后只有微笑。
“或许……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他坚持不懈的又靠过来些,语气和神情均透露出暧昧,从前的那个暴躁的男孩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我突然间对此感到了不悦,就好象是一件自己的作品被私自篡改了一样……
“或许你可以看看其他人愿不愿意。”我站起来,俯视着他那张陌生的笑脸,在他耳边轻轻道了几句话,就像是很多年前我们都还保留着青涩的模样时,我对他说过的那些恶心话……
我实际上很冷静,我只是想要恶毒的告诉他这些,但是那一刻他惊愕的神情却显然突破了我原本的预计,做过头了啊……话说的过了火……
“很好,你还真是一点也没变!那副混蛋样儿!”他突然哈哈大笑,惊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我瞥了他一眼,顿时觉得索然无味,只好把钱压在了杯底,走出了曾经沉迷一度的花花世界,而他却紧随其后。
“嘿!你不是要弄得我下不了床吗?怎么这就走了!?”他跟在我的身后毫不避忌的大声的宣扬着我的失语。
“我还是个病人,而且现在我累了。”我回到车里,淡淡的否定了他接下来的某种挑战或者说可能出现的提议,我其实觉得自己不是很好他这一口。盯着手上那串妖物的异样光泽,我开始考虑着到底要不要干脆提前开始‘报复’这次事件里的这个无关人士……
“我可以照顾你啊!”他继续了他的挑衅,无视于我的不耐烦,径自上了车,并且还催促我开车。
路上,灯火辉煌。
s市的夜景总是那么的绚烂那么的美,看在眼里也总是让人那么的感伤,倍感凄凉的寂寞,越是热闹,便越是寂寞,这也就是人之所以会堕落的原因吧?
无欲则刚,话虽然说的那么好听,但是做人做鬼哪有能撇开**和执念的呢?
我有些走神了,结果突然间被副驾驶座上的某个不知祸到临头的小子偷袭了一把。抹着嘴唇上的余热,我发觉自己的饥饿仍在继续,从很早以前其实就开始了。
从我重回人间的那一刻,从我认识她的那一刻,从我自甘堕落一心求死的那一刻,永远,也填不满!
他似乎是在偷袭得逞之后就老实了不少,兀自开了音箱,那首歌响彻了凄清绚丽的路:
the faes all around me they don“t s/mile they just rak
充斥在我周围僵硬的脸孔充满讥讽与打击
waiting for our ship to e but our ships not ing bak
期待着我们回头是岸,但我们不会妥协
we do ha/ve time like pennies in a jar
我们有大把的时间游刃有余
what are we sa/ving for
我们还在束手束脚做什么?
what are we sa/ving for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