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霖心觉好笑,床上的人儿突然从被窝里探出个小脑袋,伸出小手冲他摆了摆,脸上绽开一抹灿烂的笑容,一脸认真地说到:“沐叔叔再见!墨儿最喜欢爹爹,然后是沐叔叔,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突然不想耍赖了。
“子墨,你真是一个好孩子。”心情莫名地愉悦,沐清霖回头去笑着说道,这是小家伙第一次见到沐清霖笑,整个人都看呆了过去。
原来,这个世上,除了爹爹,还会有人笑得这般好看。
书房里赵东篱手上玩着红袖呈上来的武林盟主令牌,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干得不错。”
“都是宫主英明!若不是因为那场混乱,我也不容易得手!”红袖拱了拱手,笑道。
“隐月宫有你们,我倒是放心,只是子墨……唉。”赵东篱看着令牌若有所思:“哪天我若撒手了,这魔宫你们爱呆就呆,隐山外围的机关我又加设了不少,外界的人进不来的,倘若不爱呆了,就各谋出路去吧!”
“一切听从宫主吩咐。”红袖跪了下来,脸上满是诚恳:“属下愿意誓死效忠宫主!”
“秋兰去世将近五年了,找个时间大家伙儿一道去看看她,当年若不是因为我,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赵东篱说完,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当初领养子墨真不知道是对是错,或许早早将他交予他人,秋兰在九泉之下或许还能瞑目。”
“宫主莫要自责!秋兰跟我们一样,心系魔宫,做出的这一切也是自愿为之,心中定无半分悔意,当年若不是宫主,魔宫恐怕已经覆灭,如今世上再没隐月宫,只有一个不在隐山的逐日宫了!”
“嗯。夜深了,退下休息吧!”赵东篱摆摆手,脸上满是倦意,如今身上的伤恐怕得养上个一年半载才能好全,上天送来一个沐清霖,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
将令牌收入袖中,赵东篱推开了书房的门,对面的门刚好也开了,那是子墨的房间,沐清霖从里边走了出来,两厢对望,静默无声。院中的昙花开得正好,微风轻拂,暗香浮动,空中一轮明月,映出地上一对人影,两厢对望兮,风细细。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章,嘿嘿o(n_n)o
18花前月下
“沐兄。”赵东篱看着从对门出来的人笑着打了声招呼。
“莫兄。”沐清霖站在原地,破天荒地回以一笑。
赵东篱猛地一怔,表情像是看到鬼般,但毕竟是魔宫第一把手,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临危不乱是他一贯的风格,脸上一下就恢复了常态,嫣然一笑道:“花前月下,喝一杯如何?”
不待沐清霖回答,他已经走到了廊下对身旁的侍女说道:“去地窖里把那坛上好的花雕拿来。”
侍女应声退下,很快就拿来了一坛外绘五彩珍禽灵兽,雕塑着四时花卉的花雕过来,赵东篱伸手接过,回屋拿出那把七玹琴,飞身上了屋顶:“上来。”
沐清霖起脚跟上,轻轻松松落到了他身旁,两人坐在屋脊上,正值明月当空,柔和的月光给大地笼上银辉,赵东篱起开坛子,仰头灌了一口酒抹了抹嘴巴,将坛子递给了沐清霖:“绍兴土产的花雕,老友送的,宫廷贡酒,味道甚好。”
“呵,你这位朋友身份不一般啊!皇宫里的酒都能弄到。”沐清霖接过酒坛子,仰头畅饮,酒汁顺着嘴角滑下,打湿了衣襟,赵东篱见他喝得高兴,自己也食指大动,朝他伸出了手:“给我。”
“魔宫的酒窖里有的是琼觞玉露,还吝啬这么一坛子花雕?”沐清霖说着,竟将酒坛子拿开,放到了自己身侧,用身子挡住,摆明了是不想让他再喝。
“怎么,怕我喝酒伤身啊?”赵东篱挨过去,眉眼弯弯,脑袋枕在他肩上一脸调笑。
“你这身子板像个娘们似的,还是少喝为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那宝贝儿子大概会跟我拼命吧!”沐清霖冷哼一声,却没有伸手推开他,任他脑袋靠在自己肩头。
赵东篱在听到“娘们”这两个字的时候,嘴角抽了抽,心中有气但还是压了下去:“你在墨儿房里呆了那么久,都聊了些什么?”定是墨儿醒了,拉着他说话罢!
“在聊江南第一美人,勾栏里的花魁,你那念念不忘的心中第一美。”沐清霖没有看他,脸上淡然如水,语气却是不善。
赵东篱怔了怔,一下有些反应不过来,凝神想了一阵,心中顿时了然:“你是说墨儿他娘?他跟你提起了?”
“果然么?”沐清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不少,这混蛋居然真的十多岁就跟青楼里的头牌有了孩子,不是怎的,怒从中来,心中一阵烦躁,浑身上下都不得劲。
“她……真是一个好女人呢!只可惜红颜薄命,我终究是欠了她的。”赵东篱神色黯淡,垂下了眼帘,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倘若有人替我照顾墨儿,我到了阴曹地府,也不怕无颜见她了。”
沐清霖听完他的话,脸上寒气顿生,一把拧过他的脑袋,紧紧地捏住他的下巴,沉声道:“还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多情种!急着把墨儿托付给我,就是急着去阴曹地府找她吗?呵……赵东篱,你把我成当什么了?”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怔,沐清霖脸上闪过一抹局促,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猛地松开了他的下巴,脸上的神色极其别扭,抿着嘴不再说话。
赵东篱睁着大大的眼睛看了他良久,脸上突然绽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嘴角微微上翘,像只狡猾的狐狸:“那么沐兄,你希望我把你当成什么呢?”
沐清霖此刻脸上的神色可谓是丰富多彩,可以拿来开染房了,他没有回话,只是满脸不悦地推开眼前的人,自顾自地拿起身旁的酒坛,仰头猛灌。
赵东篱不再打趣他,摆正身上的琴,手指扣上琴弦,淡淡笑道:“你若想收养墨儿,我自然是开心,你若不愿,我也不勉强。我找你,不过是为了你手中的剑,但不是想据为己有,我说过,我只想借它一用。我身上背负着你们沐家的秘密,你帮我这个忙,事成之后,我手里的天蚕一并给了你也没什么,而你们沐家的秘密,我会带着它消失。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沐清霖只顾喝酒,只觉得心中烦得厉害,眼前的人怎么看怎么让人窝火:“消失?你的野心不只如此吧?你到底想要乌绝做什么?”
“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放心,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对于你们沐家的名声不会有任何影响。”赵东篱边说,手指边在琴弦上飞快地跳动着。
“谋朝篡位算不算是伤天害理的事情?”沐清霖冷笑一声,回头去看他。
“你以为我想报仇,想弑君夺位?”赵东篱与他对视,面色平静。
“我不信你不想报仇。”沐清霖收起逼人的视线,继续说道:“自古以来,江湖人瞧不起庙堂里头的,当官的也不把江湖草莽放在眼里,两者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各事。赵家世代为官,从未染指江湖之事,如今你千方百计成了隐山的魔头,如若不想报仇,又是为何?”
“呵……你觉得是,就是吧!”赵东篱不怒反笑,脸上一派淡然: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