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锦晖笑了,灿烂的如天边的七色彩虹。
“太子爷,刚才那人是谁啊?为什么您要那么客气的与他说话?”回驸马府的路上,杜公公百思不得其解,最终还是破口问出。
朝锦晖一瞟杜公公,嘴角一弯:“杜公公,你胆子够大啊,本太子的事你也敢问。我凭什么要告诉你。”虽是些不入耳的话,口气却是戏谑。
杜公公恭敬回道:“老奴这不是担心太子爷被人骗了吗?这人心隔肚皮,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朝锦晖顿足,眉头一皱:“我不许你这么说他,馨宇是怎样的人,本太子会不比你清楚。”甩手要走,又回头,一指身后的一大串:“还有啊,杜公公,下次本太子出来玩,你要敢在带这么一大堆人跟着我后面,小心太子爷我跟你翻脸。”说完,甩头就走。
杜公公那个委屈,老奴这还不是担心太子爷你的安危吗?抬头一看,太子早已走远,连忙撒腿追上:“太子爷,太子爷,你走慢点,等等老奴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 章
这日的功课,傅夫子是教作画,于是王叔提议上十里亭来采景。十里亭人烟稀少,景色又怡人,的确很适合,于是请了父皇旨意就出了宫门。
当然此番出宫并不是只是采景那么简单。有七日没有见到馨宇了。那次误了时辰回宫,父皇不仅训了他一顿,还禁了他的足,不让他出宫了。这可苦了我们贪玩的太子爷。而且,心里一直念着何日还能在与陆馨宇相见,更是让朝锦晖觉得度日如年。心不在焉外加精神萎靡,看得十七王爷是连连摇头。说他那一趟出宫是把魂都给玩丢了。朝锦晖也不避讳,就把想与陆馨宇见面的事与王叔说了,朝永瑞看他一副渴望的样子,于是便想了这么个注意,好让他能再出宫一趟。
得到允许之后。朝锦晖那个高兴的,连忙写了封信叫人给陆馨宇送去,邀他在十里亭相见。自己则速速做了一切出宫的准备。
一路上那个心情是激动啊,恨不得马上就能到达目的地,马上就能见到陆馨宇。
陆馨宇意外收到这么一封邀请函,也甚是吃惊。他不过一个寒酸的穷书生,怎么这位公子哥就这么善待与他。心里也曾犹豫该不该去。毕竟不过两面之缘,萍水相逢而已。而且于他的身份,怎么高攀的起他如此的尊贵。可是,却瞒不过自己的心。自己的心还是想去的。只是见他一面也好。
来到京城这些时日,从未有人待他如此客气,对他如此在意过。他是第一个。于礼,他也该去见见,不是吗?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如此的早到?清晨的露水还挂在枝头,迎着刚升起的太阳,闪着一阵阵荧光。陆馨宇手捧着书坐在凉亭里,可是书页却是许久了也未翻动一页,思绪随着吹来的清风一起飘远了。
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他也是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对方呢!
“咕噜咕噜。。。”有马车远远而来的声音。陆馨宇回神,寻声望去,果真见一辆豪华的马车朝着凉亭开来。车窗是雕陵窗花的红檀木,车帘是上好绣绸丝缎,四周还伴着一大群随侍家仆,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自己这么一身寒酸布衣还真是与之格格不入啊!
想着,突然有些害怕与他相见。自己这般有什么资格与他相交呢?虽说曹锦晖不在意,可是别人会怎么说?说他意图高攀,说他不过是贪图他的钱财。虽然自己从未如此想过,却堵不住悠悠众口。这样,也许还会伤了他们这么一段纯粹的友情。其实,现在这样就挺好。只要自己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不嫌自己贫寒,真心与自己做朋友。
思虑一番,陆馨宇就整了整书篓背起就要走。身后却传来了急急的脚步声。
好不容易才忍耐到了十里亭,车子还未稳下,朝锦晖就迫不及待的往车下跳,四周一看,还担心陆馨宇会不会来,眼角过处,就见一个灰色的身影掀然离去,大喜之下,也顾不得形象。抬腿就追上前去喊道:“馨宇。”
陆馨宇脚步一顿,不得不回过头来:“公子。”
朝锦晖一笑:“都说叫我锦晖就好了。。。。。。你等了很久了吗?”
陆馨宇摇摇头。朝锦晖看着他身后背的书篓:“哇,你带了这么多书。”
陆馨宇低头:“公子!”朝锦晖笑道:“怎么了?”陆馨宇看了看他,最后还是淡淡一笑:“没事,准备功课吧!”话音才落,就听“咕噜”一声,陆馨宇的肚子叫了。
朝锦晖抬眼看他,就见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声道:“你肚子饿了吗?”
陆馨宇咬着唇不说话,朝锦晖便转身吩咐丫鬟将食盒提来。怕陆馨宇不接受就又说道:“当是你陪我一起读书的谢礼!”
陆馨宇不好意思再推脱。实际上他是早点也没有吃就来了。不是他不吃,而是他这几日的生意实在是不怎么样,身上早已山穷水尽,根本是连买一个包子的钱也没有了。所以才会出现这么尴尬的事情。看着朝锦晖递来的一片糕点,香味扑鼻,接过来轻轻咬了一口,入口即化,清润香甜,滋味果然不一般,自己从来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糕点,不愧是富家公子,吃的食物的滋味都不同凡响。
朝锦晖看着陆馨宇吃的开心,心里竟也觉得甜滋滋的,又递了块酥饼:“尝尝这个,也很香甜呢?”
陆馨宇淡笑着接过:“多谢公子!”
马车边,杜公公遥遥的看着两个坐在一起笑容满面的少年。从未见过太子爷笑得如此单纯过,只是因为开心的笑,而不是敷衍。终于明白为什么十七王爷会帮着太子爷出宫来见这个书生了。因为只有在这个书生的面前,太子爷才会毫无顾虑、放开心扉的笑。
即使这趟出宫有着分险。
临出宫时,十七王爷认真交代过,要好好保护太子爷。
“杜公公,这趟出宫,又得辛苦您看着本王那贪玩的皇侄了。”
“十七王爷,保护太子爷是老奴的职责,就算十七王爷不说,老奴也会尽心的护太子爷周全。”
朝永瑞点头,负手而立:“这是必然。不过,最近宫里有些不平静,锦晖这一趟出宫,本王担心会有人加害于他。”
杜公公大惊:“有人想害太子爷?为什么?既然这样,王爷为何还帮太子爷出宫呢?”
朝永瑞无奈的一笑:“杜公公你也是知道本王那皇侄的,贪玩成性,他要想出宫,你若不应了他,他就会萎靡如同失了魂般。你看看这几日,把他憋在宫里,哪还有些人气,就像一滩烂泥。更何况,我从未见锦晖对谁那么上心过,对谁那么坦然过。皇宫里明争暗斗的太过危险,可惜锦晖太过于单纯。他是太子,将来若是就登皇位,就没有这样的时间肆意的玩了。现在能有多少时间放松,就让他轻松点吧!”
杜公公望着仰头看天的王爷,心里轻叹:愿单纯护着太子爷的也就您十七爷了!便接口道:“王爷放心,老奴定会多派人手保护太子爷的。”
朝永瑞点头:“本王就是信得过杜公公,才与你交代此事。又得劳杜公公费心了。本王也已命赵侍卫暗里派人护着,配合杜公公护着太子安全。”转身又看着杜公公:“记得,杜公公,此事别让皇侄知道了。若是他忧心太多,就玩得不开心了!”
杜公公恭顺的应了声,朝永瑞一笑:“好,本王要交代的就这些,你可以退下了。本王去看看皇上!”
“是!”
思绪回来,杜公公又瞧了一瞧远远相依的两人。他家太子爷玩得可真是开心哪?真想过去瞧瞧那两人到底在玩什么,可以笑得如此欢心。可惜,在路上,他家太子爷就死命交代了:“杜公公,待会到了十里亭,不要叫人跟在本太子屁股后面。馨宇是个腼腆的人,你要人跟着我,馨宇就不敢放开与我商讨学术问题,这样,太子爷我就没有好心情学习,没心情就学不好,学不好就不会进步,到时要是让父皇责怪我出宫这趟什么都没有学到,你说,你得负多大的罪责。所以,叫他们离我远点,不要妨碍着我们。明白吗?”
杜公公心里个哀怨哪!一方面要保护太子爷平安,不能出事;一方面又被太子爷下了严令,不得近身靠近,你说这样,要老奴怎么做才能两者顾全?哎!要保护太子爷他杜公公容易吗?
不过看着太子笑得如此灿烂如花,杜公公却觉的就算是再苦再累也值得了。毕竟太子爷也是他一手陪伴到大,如同他亲身儿子般,又怎会不想看他开心呢?
时间过得好快,一晃日已西下,朝锦晖看着眼前的陆馨宇突然好不舍,为什么每次与他在一起,时间都过得如此飞快。真的好不想离开。奈何出宫前向父皇交代过,会准时回宫,也只好放下不舍,与陆馨宇道别:“馨宇,下次找到机会,我还会再来向你讨教的。”
陆馨宇淡笑:“和公子一起相伴,馨宇也觉得很开心。不过,日已将晚,就此告别。”一揖,陆馨宇转身先走了。
朝锦晖忙追上前去,犹豫了好半天的话还是说了出口:“馨宇,如若生活上有困难请一定来找我,我会帮你的。”陆馨宇转身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多谢公子美意,不用了!”轻一点头,转身便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身影,朝锦晖有些落寞,自己是真心想帮他,却一再遭到拒绝。这人是有多强硬的傲骨呢?不过,你不让我帮你,我自有办法。心里想着,嘴角轻扬。从凉亭里回到马车上,朝锦晖便道:“杜公公,回宫!”
杜公公看着太子爷一脸的满足,也笑了。还好,今日平安无事。吆喝一声:“起驾,回宫!”一大堆人马又浩浩荡荡的往宫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这几日下来,不知怎的,题字的人特别多,今天是东家的张老爷做寿,明天是西家的董员外搬迁,喜事接连不断。陆馨宇虽觉得奇怪,但也不会探查究竟,且也乐得于接下来的几日有钱填饱肚子。就是会少了些时间用在功课上了,十天后就春闱了呢!
皇宫中,傅夫子正拿着太子的功课查看,一手捋着胡子,一边不住的点头:“好,好啊,太子爷,你这篇文章写得好啊。。。是何处得来的灵感,竟能写出这般好文采的文章?”
朝锦晖抑制不住的笑道:“那日从十里亭回来,突然就有了这么些想法,于是就写下来了。还以为夫子不会满意呢?”
傅夫子一笑:“好便是好,夫子怎会不满意。不过夫子不明白,以往也是这般指导太子,可太子爷的文章总透着烦闷,这般轻松快意实在没有见过。”
朝锦晖嘴角一弯,转头看向了窗外的天:“也许是心境不一样了,写出来的东西就不一样了吧!哎,对了,夫子,我这般的文章若是参加春闱可否能脱颖而出?”
夫子一笑:“怎么,太子爷也想去春闱试上一试?”
朝锦晖不说话,只是抿嘴一笑。本太子不过是想能和馨宇在同一考场进行一场比试罢了,其实只不过是想陪陪他。
夫子看着太子却是一脸欣赏:“太子爷有此上进心当然是好。不过嘛。。。”
“不过什么。。。”
“太子要参加科举可得皇上答应才行。”
“那要怎么做呢?”
夫子一笑,将手中的文章递给太子:“这可以作为一个媒介。”
朝锦晖会意点头。
昭和宫中,皇上正和皇后在唠家常,听着看门公公一声禀报,就见太子一身褐红锦袍,玉冠金珠,一身清爽进殿来了。看着太子满脸的喜庆,皇后不禁奇道:“皇儿,是有什么喜事吗?怎的如此开心?”
太子向皇上皇后行了礼,扬起一张笑脸:“今天夫子夸我文章大有进步,让我来向父皇讨赏来了。”
皇上看了一眼太子,笑道:“是吗?傅夫子都表扬你,看来是有进步。那你说,你要什么赏?”
太子眼睛一眯,上前一拱手:“父皇,孩儿别的不要,就想恳请父皇允许我去参加这次春闱。”
皇上皇后俱是一惊,皇后疑道:“皇儿参加春闱做什么?”
皇上也道:“就是,你学好你该学的功课便好,何必去跟考生们争这一口?”
太子笑道:“父皇,母后,孩儿这次参加春闱不为别的,只是想检测一下自己这一段下来的学习成果,当然也不会与考生们抢什么功名,我只想知道自己在这一届众生中能否脱颖而出?”
皇上看着太子犹豫着,皇后却轻拍皇上的手笑道:“既然如此,就说明皇儿有上进心,恳于勤学,皇上应该高兴才是。既不会影响他人,就让太子试上一试。”
皇上看了一眼皇后,略微思考了一番,才微微点头道:“即如此,那好吧,我让礼部龚大人给你安排。”
太子心里暗喜,脸上却装作平静,淡淡的摇头道:“既然要参加科考,就该与众考生无异,父皇,还是让儿臣自行去报名,这样也不会让礼部大人有机会徇私。”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