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是不是月老磕睡了,把本该属于别人的桃花砸我头上了,反正美人尹夜自动地将我和她的关系定义为朋友。
真不知她哪只眼睛看到我对她有一点点“朋友”的意思。
她每次来公司看到我都笑得喜滋滋的,跟广告片里清冷脱俗的样子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还经常给我带一些小东西像巧克力、加菲猫玩偶之类的。我很不客气地收了。反正这些东西她多的是,追求者崇拜者送的恐怕都能塞满她整个屋子了。
今天更夸张了,她居然……居然送我一束玫瑰花。
开开……开什么玩笑?难难……难道……尹美人真对我有意思?不……不可能吧?天哪,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尹夜,这……这是什么?”我将她拉到一遍问。
以防万一,如果尹美人突然表白,大庭广众之下我如果拒绝她不是让她很没面子。
“玫瑰花啊。”尹美人一脸痴呆的表情。
“废话!我当然知道那是玫瑰。我是问,你怎么会想到要送我……送我玫瑰啊?”最后那几个字,我的声音不由自主低了,脸上蓦然烧了起来。
没出息,激动个什么劲儿啊?不就一束玫瑰么。我暗骂自己。
尹美人的表情还是白痴得叫我吐血:“小与不想要的吗?”
“想要个头啊。”虽然昨天还在论坛上发了一片文,牢骚满腹地说今天就满二十四周岁的人了,居然还没有收到过一束玫瑰,真是太失败啦——事实上,稍微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不喜欢玫瑰,送我玫瑰的人都会被我踹老远。
可是这次,我忽然觉得,原来玫瑰也不是那么恶俗,也是很……很可爱的。
“小与,你……”尹美人小心翼翼地问,“你不喜欢吗?”
什么问题嘛?难道要我当面说“不喜欢”吗?那不是很不给人面子?算了啦,懒得去伤害这种傻瓜。我勉强点点头。
“还好啦。蛮漂亮的。”
尹夜一如每次听到我说“喜欢”——就是前述那些巧克力啊玩偶之类——时一样扬起嘴角,表情亮了,好像有多荣耀有多高兴似的。
“那,今晚,可不可以,我想请你吃饭?”她问。
这句子,破碎成什么样子了。不就邀请吃个饭吗?需要这么紧张吗?真是没经历过的“单蠢”女。我暗自念叨,低着头,闷闷地说:
“好吧。”
心跳好快脸好烫,那满身叫嚣的兴奋究竟是怎么了?
晚上七点,门铃响起。
我深深呼吸,看一眼镜子的人。明眸皓齿,晶莹剔透的肌肤,设计精巧的小上衣恰好地让锁骨若隐若现,露出细致的腰;合身的低腰长裤包裹着紧翘的臀,勾勒出修长的美腿。不是吹的,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我几乎都要冲动起来了。
发春。我自嘲,化解紧张的情绪。
打开门,门口站着尹夜。
老天,存心捉弄我的吧?
她……她居然穿着和我一样颜色搭配的服饰,虽然款式不一样,可和谐得就像……情侣装……
“小与,你好美。”两人不知怎么的,都静默了,几秒后,她先开口。
废话,这还用你说?!只是你脸红个什么劲儿啊?不就夸我一句嘛,值得这么不好意思吗?
只是,心里好甜,这一小时的打扮全部值了。
其实,你更美。
一向言无禁忌的我,居然有不敢说出口的话。
尹夜带我去了jean gees。听说这个餐厅的老板以厨师身份跻身福布斯财富榜,全球几十家连锁,规模不大,却精品得吓人。我只在杂志上看过介绍,却连做梦都没想过要去那里。
餐厅浓墨重彩,休息区的家具都覆盖着珍贵的皮革饰品,有马鬃装饰的低靠背逍遥椅,像长蛇一样的蛇行凳——尹夜悄声告诉我那是手工制作的用鳗鱼皮包裹的。若不是尹夜牵住了我的手,我恐怕早就眼花缭乱而跌得七混八素了。
哇,厨房居然是开放式的,而且看上去和大厅一样富丽堂皇,简直不敢相信那是煮东西的地方——我打赌,皇家的厨房也没这么漂亮的。
“想吃什么?”尹夜笑着看着我瞪圆了眼睛的样子,问道。
哇咯,看着就叫人流口水的菜单啊,可是我不知道法国餐要怎样点怎样搭配才算恰当哪。
生平第一次,我感到狼狈。
“请给我们上一份青煎牛蛙腿,蒜蓉香草汤,夏龙比目鱼配番茄……”尹夜自然而熟练地念出一串名字。
我撇撇嘴。真是有钱的女人,肯定经常来这种地方吃东西。我算是沾光了,托了美女的福居然也能来这样的地方,像山里人进城似的。
看看周围那些人,不识货我也知道那些男人穿的一套西装抵我三四年工资,那些女人穿的是香奈尔,范思哲之类我只能看的品牌。
“小与你不高兴吗?”尹夜的语气里有失望。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高兴了?”我不想否认,可也不想承认。
怕她难过。看得出来,她很期待我再说一个“喜欢”。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尹美人伸手在唇边比划一下,“你不高兴就会抿着唇拉直唇线,满脸都写着‘你离我远点儿’这几个字。”
我一愣。有吗?是,我是会习惯性地抿紧唇来拒绝跟自己讨厌的人说话,可是有她说得那么明显吗?
“其实,没关系的。吃饭而已,在哪里都一样。”
她在安慰我。虽然很笨拙,不过,我接受了。
没救了,我看到自己傻傻地陷在流沙里,挣扎不得,只能掉下。她的一句话居然可以平息我的不满不悦。这是谁也没有做到过的事情啊。
我很给面子地给了她一个微笑。
“尹小姐,这是您特别要的小蛋糕。”服务生端上来一个精致的小蛋糕,蛋糕上还插着一根点着的蜡烛,轻轻放在桌上,体贴地把我们这一桌的壁灯关了。
蛋糕很小,只写着一个“与”字,和一个数字“24”。
尹夜笑得很温暖地看着我:“小与,生日快乐。”
她递给我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物。
我却不接。
惊喜只是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一些东西。
“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希望她会告诉我,她在公司的员工档案里查的;或者偷看了我的身份证之类,都好。只要,不是让我失望的答案……
“你自己说的啊。”她依旧一脸无辜。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忍不住大声。
心里被什么东西烫着,有些痛。我的感觉向来敏锐,这次,却直到现在才发现不对劲。
“你……你自己在论坛写的。”
果然。该死的,在她送我巧克力送我加菲猫玩偶的时候我就应该意识到了!再不济,也应该在收到玫瑰花的时候就觉悟的。哪有我前一天在文里提过的想要的东西,第二天就有人送到我面前?
蠢,蠢死了的是我。
“你是夜吟?”我几乎不用猜,都知道答案了。
果然,她点点头。
尹夜的表情,虽然有困惑有担心,却依旧坦然。
原来,原来一直是我误解了,原来,一直是我在一边自作多情地唱独角戏。人家果然只是想做我的朋友。这不难理解,对尹夜这样一个单纯善良的人来说,在论坛上认识的我居然在现实中碰面了,想成为朋友,想对我好,很正常。完全善意,只是善意。
哈哈,我几乎想大笑。
“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姑且用“好”来形容她对我的态度。
真的是很好啊。我冷眼以对,她不改笑颜;我爱答不理,她毫不介怀;我没心没肺,她温柔依旧……温柔。
只是现在,我几乎就已经知道她的答案了。她本身就是一个单纯的人,心思很好看透。
“我想和你成为朋友。”尹夜认真地说,眼里写着的东西也只有两个字“真诚”。
呵呵。我不知道是不是该嘲笑自己,这个时候,我居然希望她的眼里是闪躲是掩饰是别的什么都好。我宁愿她在说假话。
我只是……以为我对她而言是特别的,很特别。
“你是个很好的女孩,也很特别。不管是写文字的你,还是现实里的你,都那么……洒脱,毫无顾忌,好轻松。所以,我想要……和你成为朋友。”
呵呵,洒脱。很好,我洒脱给你看。
毫不迟疑,我站起来,转过身就走。很多人在看着我们。我在乎不了。是的,她说对了,我毫无顾忌,我很洒脱,再多围观的人我都只当他们是竖在那里的木头。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