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轻水不惊/故曰相爱》分卷阅读40

    “我能隐约感觉到你是个有趣的人。”

    “嗯,所以和我在一起,一定是快乐的。”张西兮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着。潜台词是希望肖夏和他在一起。

    肖夏看着张西兮沉默不语,一副仿佛听出了弦外之音的样子。

    “坐下来看看海吧?”张西兮提议。

    “好啊!”

    “面对着大海我敞不开胸怀,我否定了一切本该有的对白……”张西兮大声唱了起来。

    “你真的是太爱唱歌了。”肖夏感叹。

    “和你比,也不行。”张西兮的意思是说,唱歌和肖夏比起来,他更爱肖夏。

    “我不爱唱歌。”肖夏是另一番理解。也对,正常人都会这么理解。

    “和苏眉因为什么分手了啊?”

    “她不喜欢我了呗!有些爱情就像吃冷面,就是头几口吃着还挺好吃的。”

    “她甩的你啊?”

    “对啊!”

    “她真傻,竟然会甩你。”

    “漂亮的女人的心都是不安分的。”肖夏说。

    “对漂亮的男人也是吗?”张西兮侧过头问肖夏,眼睛端详着他的脸,为了更多角度欣赏,他的肩膀前倾了一下。他经得起他的端详,他有一张不惧任何光线和视角的脸。

    “喜欢一个人不是喜欢一道彩虹,不是只要漂亮就好啊!”肖夏慨叹着。

    “你变了,变得和我像了。”张西兮说,“你发现了吗?”

    因为他感觉肖夏谈吐起来文艺范十足了。

    “没有。”

    “没发现最好,潜移默化最好。”

    “你说,相爱的感觉是什么呢,是什么?”肖夏问。

    “相爱的感觉?相爱的感觉,就是都觉得对方无法企及,就是在我心里你是那么优秀,在你心里我是那么优秀,然后都有点儿望尘莫及的情绪。”张西兮说。

    “当然,这我这你,并不是我和你。”张西兮继续说,附带着点儿无奈又附带着点儿希冀。

    “你说的是彼此羡慕的感觉,并不是相爱的感觉吧?”

    “爱慕爱慕爱慕嘛!爱肯定离不开羡慕。”

    “一个男人会羡慕女人的胸大吗?”肖夏说,“只有同性之间才会互相羡慕,你说的是你的爱情,不是我的爱情。”

    “为什么不找一个女朋友?”肖夏问张西兮,“你难道一点都不喜欢女孩?”

    “我也喜欢女孩,但我喜欢的女孩不是在公交车,就是在地铁,或者在火车上,如果我坐过飞机的话,她也应该会是在飞机上,反正都是些没有机遇相处,只能用目光消遣的人,你总不能突然就对人家说一句‘我喜欢你’,或者问一句‘你有对象吗’,对于我,连问个联系方式这件事,我也觉得是突然的。”

    “其实,你就是不喜欢女孩。”肖夏说。

    “反正我觉得,苟且的爱情会让人畸形的。”张西兮说着,侧过头看着肖夏。

    “为什么那样看着我?”肖夏问。

    “因为是你,所以必须那样看你。”张西兮说。

    “你对我说什么话都不觉得突然,问女孩要一个联系方式,就觉得突然了?”

    “不得不的时候就不觉得突然了,我不得不去向你表达。怪你过分美丽,怪我过分着迷。有时,我真想我的生命是个传奇,比如……”

    “比如什么?”

    “比如我会决定,用一生的时间去奔向你。”

    “能有一生的时间去奔向的,也许只有死神。”

    “肖夏,我是一个虚无主义者。”

    “什么是虚无主义者?”

    “我觉得我什么都抓不住,什么都会结束,所以我让自己有高大的理想,我创作歌曲,我写诗,我想让我的身外之物比我长久,这样我觉得就算我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还有我的余音,我那么爱我的理想,那么想实现它,但遇见你让我觉得我可以忘记理想,可以不要理想,和你在一起,让我觉得全世界都是我的。他们说我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但现在我想说,如果在我的生命中有一个理想的人不离不弃,谁还要抱负啊,抱对方就够了啊!”张西兮说,红着眼,红着亦拘谨着脸。“我以为我是梦想至上呢,但其实我还是爱情至上。是你让我明白我是这样的人。”

    “我们不合适,我们不是不合适,是根本就不会成事。”

    “泰山之霤穿石,单极之绠断干,水非石之钻,索非木之锯,渐靡使之然也。”

    “what”

    “水并不是给石头打眼的钻子,但泰山的滴水能滴穿岩石;井绳也不是用来拉开木料的锯子,但细细的井绳可以磨断井上的栏杆,我们可以在一起的。你可以爱上我。”

    “我不会爱你。”

    “why”

    “据说,你太爱一个人,那个人就不会爱你。”

    话至此,张西兮起身,站到肖夏面前,又蹲了下来,现在他能闻得到肖夏的呼吸。

    “干什么?”肖夏问,看上去有些感觉不适。

    “让我吻你一下,让我在你知道我要吻你的情况下,吻你一下。”张西兮说,听上去有些气喘吁吁。

    “我妈在房间呢,她可能会看这里。”

    “我们换个地方。去那个地方。” 张西兮指着一块巨大的岩石说着。

    “换个地方也是不能吻的。”

    张西兮起身,肖夏也跟着起身,两个人走到了岩石跟前,随即转身背靠着岩石。

    “伯父怎么没来啊?”张西兮问。

    “他们离婚了,因为这,我才领我妈出来散散心。”

    “怪我多嘴。”

    “没什么。”

    “嗯,没什么,离婚了,人还在啊。”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张西兮笑着说,像是为了缓解什么似的。

    “不能再靠着了,脊背都发凉了。”张西兮继续说,“去我房间坐坐?”

    “好吧。”

    “怎么还勉为其难的呢?”

    两个人迈着闲散的脚步,时而低头,时而看天,时而看彼此。

    进门,张西兮悄悄用钥匙将门反锁,迟迟不开灯。

    “开灯啊!灯在哪儿?”肖夏说。他背对着张西兮。

    张西兮将下巴搭在肖夏的左肩,完完全全从情绪里流淌出一句:“我要你上我。”

    “你说什么?”肖夏问。

    “我要你上我。”

    “别闹。你真能闹。”

    “我已经离不开你,连目光都离不开你。”

    “别这样。”

    “我对你已经是剑拔弩张,箭在弦上,渐入佳境了。”

    肖夏用右手拇指将他的下巴和自己的肩膀分开,张西兮闻到了淡淡的烟草的味道,转身开门,但门打不开。

    “把钥匙给我。”肖夏用命令的口吻说。

    “你把钥匙给我,我就把钥匙给你。”张西兮说。

    “什么钥匙?”

    “你爱我,你快来爱我,只有你能打开我的结。”张西兮一边说着,一边脱着。然后转身撅着,像孔雀开屏。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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