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很好吃》分卷阅读51

    “又不是我叫你那么急的……”

    “怎么可能忍得住?难道你不想我?”

    “等一下又不会死!”

    “你怎么知道?”

    两个人互瞪了一会儿,却自然而然地接起吻来。

    “生气了吗?对不起,你连夜赶回来,我却让你哭了。”

    高元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靠在林琰的肩膀上。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生气的事,他只是觉得很丢脸,而且昨天晚上的眼泪也是硬挤出来的。

    “你还说呢,我的屁股都快被颠掉了。”高元撒娇着说。

    “我给你买个新马鞍吧。”

    跟认真过头的人撒娇就是个错误,高元叹了口气说:“不用了。”

    “要不定做一个,量体裁衣应该会舒服些。”林琰比刚刚更加认真了,“我认识一个城南的师傅,手艺很不错,如果今天过去的话,四五天以后就能做好了。”

    “不需要!”他怎么就是不明白,高元暗暗抱怨道。“我只是偶尔才骑马,平时都是走路或者坐马车,不需要这么乱花钱。”

    “真的不需要?”

    “千真万确!”这个大呆子,一句我好感动之类的话就能让自己开心,偏偏纠结在马鞍上,高元都快无语了。

    “案子怎么样了?有进展吗?”

    “暂时还没有。”高元神秘地笑了一下,“但是昨天尚书大人给了我一个很好的建议。他说要我去查查药铺,看看有没有女子买过定惊安神或者堕胎的药,说不定能找到线索。很厉害吧?之前我都没想到,真不愧是刑部尚书,就是比我们这些人聪明……”

    高元自己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林琰的脸色越来越阴沉。直到被捂上了嘴才发现对方的脸已经可以用阴云密布来形容。

    “不许在我的床上提起别的男人。”

    被恐怖的眼神直直地盯着,高元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是认真的吗?我跟你说,那个人才可怕呢,居然说我死不要紧,不要丢朝廷的脸。得了失心疯才……”话没说完又被捂上了嘴。

    “我才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在我的床上,你就只许想着我,看着我。”

    “知道了。”高元第一次发现也许林琰是个执着到可怕的人,“不管是在哪里的床上,我都只会想着你。”

    看到林琰紧缩的眉头终于解开,高元也总算放心一点。说起来现在时辰应该也不早了,是时候回县衙办事了。高元坐起身,却遍寻不到衣服的影子,该不会就那么被扔在外面了吧?想想的确有可能,被林琰抱起来的时候,好像有什么滑落了,只是当时自己没有回头去看的余力。昨晚两个人又折腾到精疲力竭,似乎马上就睡着了,林琰应该也不会出去捡回来。

    “呃……那个……衣服该不会……”高元还是想要确认一下,真心祈祷这件事不要发生。

    “扔在院子里了。”林琰毫不犹豫地敲碎了他的希望。

    “诶?”高元抱住了脑袋。

    “不用担心,若华很快就会送早饭过来,他会帮我们拿进来的。”林琰悠哉悠哉地说。

    害怕的就是这个啊!

    ☆、将死之菊2

    有了尚书大人的建议,案子的进展变得异常顺利。八月二十八以后买过定惊药的人不多,而且大部分是不满十岁的孩子,剩下的人只用三天时间就寻访完毕。因为这件事不方便声张,而且如果直接询问的话,当事人也不会把真实的情况告诉自己,所以高元选了催促适龄女子早日成婚的借口跟父母见面,而高艺就装出无所事事的样子跟下人闲聊。

    最终他将目标锁定在了杜家的千金杜金英身上。跟她的父母见面时,高元就发现他们看起来异常憔悴,两个人年纪不过四十,却已经满头白发,提起尽快替女儿寻觅夫君时,也是吞吞吐吐,声称女儿染上恶疾,此事需等治愈以后再行商议。同时,高艺也从一个洗衣丫头那里证实杜金英的确有过一个这样的香囊,但是最近杜老爷下令只有杜金英的奶妈能进入她住的小院,不清楚她是不是弄丢了香囊。不过该怎么从杜金英那里得到线索呢?虽然可以用县令的身份逼问,但是如果杜金英重视名节胜过生命,她就有可能因此自尽。

    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该怎么能巧妙地套出口供,高元就连在饭桌上都没了精神,一直无意识地叹气。就在食不知味地嚼着口中的白饭时,脑袋突然被敲了一下。

    “你这孩子,吃饭的时候干嘛唉声叹气的,害得大家都快吃不下去了。”

    高元抬起头,看见母亲一脸愤怒地瞪着自己。

    “我心情不好。”阴沉地说完,脑袋上又挨了一下。

    “心情不好就别吃了。在这里勉强,对人家辛苦做饭的叶姑娘多失礼。”

    “没关系,我不介意。”叶姑娘难得温柔一次。

    “这怎么行?”母亲不会轻易放过他,这点高元很清楚,“以前也说过很多次了吧?吃饭的时候要快快乐乐,心存感激,否则既对不起做饭的人,也对不起外面千千万万吃不饱肚子的人。到底有什么烦心事,你现在要不就立刻说出来,要不就立刻回房去,自己选一个吧!”

    虽然心里装着事情,但高元还是想吃完饭,不然半夜肚子饿了多难受。可是对着两个女人,县里有采花贼的事又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那个,我想问问叶姑娘,就是,如果,我是说如果,”高元咽了口口水,“被人强行侮辱了的话,会怎么想?”

    高艺刚喝进嘴里的汤一下子全喷了出来,还咳得直不起腰。这么问果然不太合适吗?就是因为这样,自己一直不怎么会跟女子打交道。

    “问我会怎么想是……?”叶姑娘满脸通红地问。

    “就是会当一切没发生过,谁也不告诉,还是……”

    “当然不行!那种混蛋怎么能轻易就放过?”叶姑娘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如果是我的话,亲手抓到他,把他的命根子割下来,当着他的面喂狗,然后把他肚子剖开,用他的肠子把他勒死。尸体就扔到城门口,让所有过路的男人都看看做采花贼的下场。”

    高艺啊高艺,看看你自己喜欢上了多么可怕的女人——虽然采花贼也不值得同情。不过当着母亲的面说这么恐怖的话真的可以吗?

    事实证明,高元的操心都是白费,因为母亲不仅赞同地点了点头,还兴致勃勃地补充说:“那种混蛋就应该千刀万剐,只判他们两年实在太轻了,我觉得怎么都该杀头。”

    “而且那种人尝到甜头以后一定会再犯。”就连平时不说话的父亲都跟着附和起来,这一句话却吓得高元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一定还会再犯吗,爹?”

    好像跟急躁的高元不在同一个房间的父亲悠哉悠哉地喝了一口热汤,慢悠悠地开口说:“当然了。你忘了你小的时候,长安就出了一个采花贼。他短短一年糟蹋了四十多个黄花姑娘,其中三个还羞愤自尽了。官府抓到以后,发现他原来就犯过同样的罪,从大牢里放出来之后反而更加肆无忌惮了。”

    “我好像也记得有这么个事。”高艺点点头。

    “真讨厌。所以说啊,要不就把那种人关进大牢一辈子,要不就直接杀头,放出来只会祸害人间。你好歹也是个县令,就跟朝廷说说,把那律法改改。”母亲一边把秋葵送进嘴里,一边理所当然地说。

    “怎么可能?”

    你以为自己的儿子是谁啊?虽然很想这么说,但是想一想,没有能耐的是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指责母亲。

    “现在城里有采花贼吗?”叶姑娘一脸担忧。

    “啊,也许。”高元含混不清地说,“受害的女子没有报官,她的家人似乎也想把事情压下来,所以具体的情况不大清楚。”

    “当然不会说了。虽然告上官府一时痛快,但到了最后受苦只是姑娘家。嫁不出去不说,还会整日被人指指点点。那些人嘴里根本没有一句公道话,什么水性杨花啊、举止风骚啊、自作自受啊,好像全是姑娘家的错一样。李鞋匠的女儿好像就是因为受不了整天被人戳脊梁骨而上吊自尽的。”叶姑娘感慨万千地说。

    没错,人言可畏,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甚至可以支配人的生死。然而,人言毕竟只是轻飘飘的话语,说的人并不对其中的真实或影响负责,就算有人因此而死,也没有人会觉得是自己的罪过。没有人罪大恶极,但每个人都手染鲜血。

    “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她把当时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呢?当然,我不会向外透露半个字。”

    叶姑娘抱着双臂思考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不可能。”她斩钉截铁地说。

    “就算我说绝不外泄也不可能?”高元不由得大声起来。

    “谁会相信官府啊?”叶姑娘笑了,“二十年来所有的县令都是狗官,你虽然算不上狗官,却是个笨蛋,你说会有人相信官府吗?”

    以前的县令是不是狗官高元不清楚,但是自己绝对不是笨蛋!对吧,娘?高元看了母亲一眼,她竟然笑着对叶姑娘点了点头。对吧,爹?高元又把视线转向父亲,结果发现他完全没听桌上的人在聊什么,完全沉浸在食物的世界里。对吧,高艺?没想到高艺竟然完全赞同,还补充了一句“百年难得一遇的笨蛋。”

    “你们才是笨蛋呢!”

    高元怒吼着,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然后跑回自己的房间。当天晚上,他果然因为肚子饿不得不起来觅食,本想第二天多睡一会儿,谁知却有人击鼓鸣冤,天才刚亮就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

    几乎是闭着眼睛一路摸到大堂,刚一进门就被十几个对自己怒目而视的百姓吓了一跳。第一个反应是县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但是小心翼翼地窥视了堂下的动静以后,高元发现他们似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还清清楚楚地听到有人骂自己是“狗官”。

    “怎……怎么了?”高元小声问高艺。自己应该没做什么招惹怨恨的事啊,除了上次买布强行抹掉二十文钱、上上次买鞋强行抹掉两文钱、大上上次买帽子强行抹掉五文钱以及类似的事情二十次左右。高艺也是一脸困惑,偷偷瞄了堂下一眼,立刻就被愤怒的视线刺得直皱眉头。

    莫名其妙。高元心里就只有这四个字。小心翼翼地坐好,高元轻轻地敲了一下惊堂木。

    “升堂。”

    话音刚落,一根烂黄瓜就不偏不倚地砸中了他的脸。

    “狗官!”

    不知是谁起的头,然后伴随着一句句“狗官”的骂声,各种烂蔬菜纷纷向自己飞来。就算生气,就算丢脸,高元也不得不暂时躲在桌子下。

    衙役们制止了他们的时候,高元才从桌子下爬出来。腐朽的书案经不住这样的攻击,哗啦一下就变成了一堆柴火。

    “到底怎么了?”高元怒吼道。什么县令、什么礼仪他全都顾不上了,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为什么自己要被这样指责?

    “我们还想问县令老爷呢!”

    “是啊,居然发生那种事!”

    “今天说什么也要还我们一个公道!”

    ……

    堂下百姓七嘴八舌地嚷道,可是高元完全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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