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准你进入朕的寝宫的,还胆敢直呼朕的名字!”杨英想也不想地抬起头怒视着这个冒然出声的女子,却不料对上了自己妻子一双难以置信的眼眸。
“你不是阿音!”萧染奕看到了男子熟悉又陌生的轮廓,一时惊呼起来,但也只是一瞬就想起了另一个有着杨音相同面容的男人,这个王朝真正的掌权者,昔日的晋王杨英。
“阿音?希望朕的皇后不要搞错了,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帝王!谁才是你真正的丈夫!还是说朕不在的这些日子,你已经跟那个身份不明的冒牌货一起□□后宫了吗?”杨英怒极反笑,站起身来,两手撑着桌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萧染奕。
“杨英,你把阿音怎么了!”萧染奕毫不示弱地对上杨英那双盛满愤怒的眸子,也顾不得那些所谓礼法直呼起杨英的名讳。
“你是朕的皇后,却为了一个离死不远的男人冒犯于朕!来人啊!将皇后送回去,严加看管,不得跨出宫门一步!”杨英大手一拍桌案,吓的殿外的宫人连忙冲了进来,将萧染奕架走了。
翌日,杨英颁布了一道圣旨,“朕自今日起改名讳为广。”
隋炀帝,杨广。史官在竹简上郑重地刻下了一代帝王的新名字。
一边要和黑衣人交手,一边又要小心翼翼地护着身后的杨颜舜,陈宣华终究还是败下阵来,被逼的进退两难。就在这时,一道刺眼的光反射到陈宣华的眼里,她不由心下一惊,那是一把匕首,而且是朝着她身旁的杨颜舜去的。
身体的速度总是快于头脑,陈宣华来不及思考自己该如何应对黑衣人向杨颜舜刺去的匕首,只是下意识地挡在了她的身前。
“呲啦”一声,是金属刺入身体的声音,陈宣华一手捂着被刺中的小腹,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踢翻了行刺的黑衣男子,没多久自己也跟着坐倒在地。
杨颜舜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陈宣华,鲜艳的血色染红了她的外衣,大半只匕首埋进了她的腹部,而她只能虚弱地窝在自己怀里,再也不复从前的精神奕奕。
“杀了她们。”为首的黑衣人冷声吩咐道,另外两名黑衣人看着已经束手待毙的杨颜舜和陈宣华倒也不像一开始那样着急了,他们慢慢地走近这两个女孩,享受般地看着她们露出绝望的表情。
杨颜舜抱紧了怀里的人,抬起头不甘地怒视着逐渐靠近自己的黑衣人。
就在这时,为首的黑衣人却像是被什么给惊到了,连忙制止了手下的动作,“该死的!我们走!”
“诶!不是说好要杀了她们吗?”之前刺伤陈宣华的黑衣男子惊讶地问道。
“计划中止,我们走!”为首的黑衣男子利落地转身离去,心里却愤愤不已,该死的,大小姐怎么会跟陈宣华混在一起!
三名黑衣人失去了踪影,杨颜舜虽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临到头会轻易的放过自己和陈宣华,但是现在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没多久,一辆私家车出现在二人面前,杨颜舜吩咐司机下车帮她一起把受伤的陈宣华抬上了车,为了减轻疼痛,杨颜舜还特意把陈宣华的头枕在自己腿上,甚至顾不得弄脏自己的手,按在了陈宣华不断往外涌出鲜血的伤口上。
“快把病人送到手术室去!”几名医生并护士将因为失血过多陷入半昏迷状态的陈宣华移到手推车上,急急忙忙地送进了手术室。
杨颜舜坐在手术室外的走廊上,呆滞地看着自己沾满陈宣华鲜血的双手,而她的司机则恭敬地立在一边劝慰她。
手术进行了没多久,一位护士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你们之中有谁是b型血的?血库告急,病人急需要输血。”
“我是!”杨颜舜毫不迟疑地回答道。
“好的,那这位小姐请跟我来一下。”护士点点头,急忙走在了前面。
司机在后面担忧地喊道,“小姐。”
“刘叔不用担心,我自有分寸。”说罢,杨颜舜头也不回地跟着护士进入了房间。
与此同时,杨氏集团的经理办公室里,杨光正气愤地质问手下。
“什么?!竟然失手了!当初是谁向我保证一定会干掉她的?”
“大少爷,我们也不想的,实在是因为”那个为首的黑衣人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
“因为什么?!给我说清楚!”杨光对于差一点就得手的事情却失败了很是不快,脸色铁青地盯着身前的手下。
“实在是因为我们没有料到她会和大小姐在一起!”话音刚落,黑衣人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给我滚出去!真是一群废物!”杨光顺手拿了放在桌上的杯子,一把扔到了黑衣男子的额头上。
黑衣男子也只是擦了擦被砸出血的额头,一声不吭地低着脑袋退了出去。
“颜舜,你可真是我的好妹妹啊!”杨光看着一地的碎片,咬牙切齿地说道。
手术整整持续了三个小时才结束,手术室外的灯熄灭也已经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医生这才将沉睡着的陈宣华从手术室推了出来安排到普通病房。
此时的走廊里只剩下杨颜舜一人,她早早的将司机刘叔给打发走了,独自守在手术室外,这会儿见到陈宣华被推了出来忙跟着医生一起到了事先安排好的单人病房。
“医生,她怎么样了?”等到陈宣华被移到了床上,杨颜舜这才开口询问道。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再在医院里休息一个月就可以出院了,但是要注意别让伤口碰水,另外要叮嘱病人不要进行大幅度的活动以免使得伤口开裂。”医生吩咐完就离开了病房。
“陈宣华,你这个大傻瓜。”杨颜舜看着紧闭双眼睡着了的陈宣华轻叹了一声,随即弯腰凑近对方的面颊,视线在陈宣华的脸上扫视了一周,最终停留在她因为失血而略显苍白的唇瓣上。
不一会,一个清浅的吻落到了陈宣华的唇上,杨颜舜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一只鼓在“咚咚咚”的敲着,只浅浅一触又急忙退了回去,有些羞涩地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却没有留意到床上那人的睫毛轻轻的颤了一下。
“最近传来一则劲爆消息,那就是杨氏集团太子杨光将于本月二十四号与宏正公司董事长的千金萧染奕小姐结婚,婚礼被定在雅格饭店”电视上的画面切换成一男一女相拥的照片。
杨音看着电视上出现的那张熟悉的面容,捏紧了手上握着的遥控器,只觉得自己心痛的快要窒息。
明明不是已经放弃了吗?为什么还会不甘心?她一遍又一遍地质问自己。
古代的萧染奕只会一味地躲避她,连一句回复也没有留给自己;现代的萧染奕是那么的直白,可自己却为了一段无法继续的爱而放弃了触手可得的幸福。
杨音,你就是一个傻子。
她在心底唾骂自己。
你还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因为一次感情的失败就不敢重新开始另一段感情!
你明知道她和她不是一个人,为什么还是对她念念不忘,为什么忍心辜负了她的一番深情。直到这一刻,她才真正放下了过去,坦诚地接受了自己的心意,可是那个本该收到她回复的人却即将走上婚姻的殿堂,而与她执手一生的人不是自己。
杨音不断地心里骂着自己,可是骂着骂着,眼角就溢出了悔恨的泪水。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不是吗?
“小音!你知道了吗?我表姐竟然要结婚了,爷爷还叫咱俩一起回b市参加她的婚礼!”李梓絮握着手机急匆匆地从自己的房间里跑了出来,很是震惊地说道。
结果却看到杨音潸然落泪的场景,以及电视里传来的关于杨氏集团太子与宏正公司董事长千金的婚礼预告。
“走!我们现在就坐飞机去b城!”李梓絮见不得好友这副落寞伤怀的模样,心里别提有多急了,特别是她现在终于得以确定不是只有她表姐对杨音的单相思,表姐和杨音明明是两情相悦的。
她不愿自己的好友与表姐失之交臂,从此悔恨终生,更是不愿让从小到大一直疼爱自己的表姐与她不爱的男人进行商业联姻。
“小絮,我不能我不能再耽误她了。”杨音紧咬着牙关,狠心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无论是古代的萧染奕,还是现代的萧染奕,她们想要的东西,她永远都给不了。
“小音!你在说什么傻话呢!你知不知道表姐她,表姐她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爱着你啊!”李梓絮真是受够了杨音这副窝囊样,气呼呼地将属于她和萧染奕的秘密说了出来。
“小絮你说什么?”杨音闻言彻底愣住了,半晌才开口木木地问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为什么表姐小的时候经常会梦到一些古代场景,甚至还爱上了那个梦里一直守护着她的女人。
可是随着她一天天长大,一直到她十五岁那年,因为发烧,失去了梦中的所有记忆,也从此忘记了她爱着的那个人。
直到她二十岁那年,她梦中的记忆又开始一点点复苏,为此她也十分困扰,还特意改了专业去学心理学。
外人都以为她是为了气她爸爸才故意选择了她妈妈所在领域的心理学,只有我和她才知道,她只是为了搞清楚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那个一直出现在她梦里的女人。”
“最近两年,她做梦的次数越发的频繁,而且每次梦到的人或事也越发的逼真,她甚至好几次以为自己是不是患了臆想症。”
“其实她本来一直不愿承认自己爱上了梦里的那个女人,直到你的出现。”
作者有话要说: 嘛,真的快要完结了
☆、暗度陈仓
原来,她们两人竟然是同一个人吗?
这个念头自杨音从李梓絮那里听到这个消息以后就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个不停,以至于即使有着恐高症的她连自己已经坐在了飞机里也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
旁边的李梓絮也一直纳闷到现在了,先是好友忽然改变了主意态度坚决地要坐飞机赶往b市,现在是她这位一向恐高的好友竟然面不改色地坐在飞机里,坐在自己的身旁?!
果然爱情的力量已经强大到可以治愈恐高症了吗?!
司徒公府的地牢里,隐隐传来人声。
“现在端坐在朝堂之上的那个人才是真正的杨英,对吗?!”杨玄感察觉到自己安排在朝中的人手正在被人逐渐铲除,而宇文化及则成为皇帝身边的大红人。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跑来问我一个阶下囚做什么?”杨音坐在草堆上,连个眼神也欠奉。在自己被杨玄感囚禁在司徒公府期间,她的女子身份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可笑那杨玄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却还在自欺欺人。
“那我问你,我父亲是不是你害死的?”有一个可怕的念头愈发清晰,激的杨玄感终于忍不住将心底的疑惑问出口。
“杨公虽然功高盖主,但是我早已看出他有隐退的心思,自然不会再去为难一介老人。况且他身为两朝元老在朝中自然有不少的势力,我那时即位不久,又岂会做出此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你不信,大可去太医院问问当初的太医。”
“好!你且等着我查清楚!”他原本以为杨音是自己手中握着用来制约皇帝的王牌,现在终于发现原来自己才是害的自己落到现在这般田地的罪魁祸首。
“你要多多留意亲近你的人才是,毕竟一般人是进不去你的书房的。”不知为何,杨音看着眼前狼狈的杨玄感竟然生起了一股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凄凉之感,就好心底提醒了他一句,至于结果如何还得看他自己了。
杨玄感特意将以前负责为他父亲杨素诊断病情的太医们给“请”了来,在他的询问下,得出了父亲并非死于御赐药材,而是死于一种寒性毒物之下。
太医所说之言等同于排除了杨音的嫌疑,这么说来害死父亲的人真的不是她了,那么又该是何人呢?难道真的是我的亲近之人吗?念及此,杨玄感不由皱起了眉头。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