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雪哪里有什么证据来支持自己,在精美坚持的目光里,她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真的有这样一个原因存在其中,只是她不敢呵,不敢承认罢了,“不会……不会……”
看到这样的镜雪,精美又怎么会不心疼呢,只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幸村精美一直都是理智的,她看得出来,疏风对镜雪并没有那样的感情,至少对比镜雪身上如此明显的爱恋之情,精美所能看到的只是深挚的友情而已……
所以这些事情她不得不做!
“也许疏风是无法接受这样禁忌的感情,所以才会选择离开!”幸村精美一锤定音。
软软的跌坐在榻榻米上,镜雪找不到任何一句话也反驳。是啊,要不是讨厌,要不是不愿意,疏风为什么这么突然的就离开了呢,而且只在离开的前三天告诉她……
失魂落魄的镜雪并没有记起自己之前猜测的,疏风是因为忍足家而离开。或许她不是不记得,只是被幸村精美一连串的话给打击了,忘了,她陷进自己给自己制造的迷宫里,还渐渐走进了一个死胡同。
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选的这条路到底通向什么结局,只是此前,已经是幸村精美所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没有再看此时的镜雪,精美就此离开。
屋外的众人不知道屋内的两人到底谈了什么,只能选择不问。精美让大家不要打扰镜雪,之后就随哥哥一起走了。
之后的镜雪也没有再也不归宿,只是也没有去上学。人变得格外的沉默,每天只是练剑,偶尔发呆,心里面像是藏了无尽的心事……
那,失踪了的疏风究竟去了哪里呢?
其实是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找到了疏风,不,准确来说,是疏风找到了她。
那是一幅画!
画上的人是自己,疏风一眼就看出来了。那还是几年前的样子,心里虽然烦闷,却还有着几分生活的样子,不像现在,她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去哪里,该怎么生活了……
疏风就这这么呆呆的看着这幅画,不再言语。
其实那天忍足父亲把忍足妈妈带走之后,疏风就浑浑噩噩的离开了忍足家。只是出了门之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不想见任何人,所以疏风随意的坐上了一辆公车,也不管目的地是哪里,只要能让她暂时脱离这个窒息的地方就好。
疏风没有料到的是公车的终点站是神奈川,不过,对于此刻的她来说,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下车之后,也没有想着去找精美或是镜雪,身无分文的她就在路边的公园里将就了一夜。
十月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凉,尤其是夜晚的神奈川更是寒冷,偶尔袭来的冷风并不比冬日的冽风好多少。衣着单薄的疏风当夜就有些感冒,不过,她向来对自己的身体不太注意,因此,并没有发现。
裹着不能御寒的衣服,疏风愣愣的看着四周围的景色,只是漆黑的夜晚并不能提供给她什么。
也许是黑夜太过寂静,也许是夜风太过寒冷,疏风的脑袋里渐渐放空了,什么也没有,双目里也渐渐没有了神采,空荡荡的。
也许她在做梦,要不然她为什么能够听到那么遥远的哭声呢?可能她是真的睡糊涂了吧,竟然还觉得那个声音特别像是前世的爸爸妈妈?!
其实这几年她已经很少能想起前世的事情了,记得以前她听过这样一句话,“只有放下,才能自在”。所以她慢慢地学着放下。
只是这个夜晚太冷太冷了,冷到她必须要回忆着以前,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才觉得有些温暖。而人这种贪心的动物又怎么会满足于此呢?所以她越想越多,越想越多,像是一个瘾君子一般汲取着这种温暖。
疏风就这样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地度过了一夜,当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是,她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盯着那轮渐升的太阳,疏风并没有中常说的那样“在心头涌起一股生的喜悦”,她就那样死死的盯着,配以笼罩全身的暮气,反而让人多生了几分萧索。
没有留在那个小公园那,等腿不那么酸疼的时候,疏风缓缓地走出那里。没人知道在那段等着太阳升起的时间里,疏风到底想到了什么。
只是此刻的她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不再摇摆不定,仿佛有着不为人知的决意,只是,从她仍旧没有笑意的脸上似乎又能猜到那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念头。
就这么走走停停,无意中她就来到了一家雅致的画室前。
其实只是因为这里的人比较少,所以喜静的疏风就走进这里了,而看到那样一幅画也的确是偶然的机遇。
画室里的人一开始看到疏风一副剌剌遢遢、目光呆滞的样子,还有些不放心,直到她停在那幅几年前获奖展出的人物素描前,又将她和画里的人仔细对照了一番,才恍然大悟。
虽说这些管理员本身画技也许不是很出众,但是毕竟在这个地方熏陶了这么久,一点点眼力还是有的。
眼前这个人,就是画里的那个人!
虽然不清楚这个孩子是因为什么弄成了这样,但是这些也不是她们可以询问的。看到疏风直愣愣地站在画前,那些人也没有说什么。
直到,有一个人的到来……
柳生千黛远远望着眼前的人,她有多久没见到这个人了?一年?两年?还是三年?记不得了,只是心里面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却无法抹去。
也许是因为那是她第一幅倾注如此多心血的画,也许是因为她是第一个让自己念念不忘的人……说不清了,她自己也说不清了啊……
“画得好吗?”终于还是抵不住心里的**,柳生千黛走上前来。
“很好。”也不在意旁边的人是谁,听到有人这么问,疏风也就回答了。的确画得很好,不只是外形,还有感觉,连她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绝望的、孤独的、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感觉……
柳生千黛没有问她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年发生改变的也不仅仅是疏风,千黛也成长了不少。两个人好像老朋友一样并肩站在一副素描前,静静地看着。
疏风的状态并不是很好,即使是粗心的千黛也看了出来。“要送你去医院吗?”
“不要。”虽然简短,但是对方也听出了她的意思。
没有再劝,柳生想着要不要把人带回家。她根本没有问疏风要不要回家,在她看来,如果对方想回家的话,一定会让她帮忙联系一下家人,既然对方都不说,就说明这个人并不想与家里联系,她又何必再问。
“我可以……”疏风的神情意外的有些不自然。
“可以。”没等地方说完,柳生千黛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她有一种直觉,这个人是想留下,留在这里。
事实上,疏风确实有这个打算。本来她是决定先借一些钱住旅社的,但是看到这个人坦率的目光时,她意外的就想提出这个不太礼貌的提议。只是她知道,在日本,只有非常好的朋友才可以借宿的。因此,她有些赧然。却没想到……
虽说刚刚答应的时候没考虑太多,但是冷静下来的时候,柳生千黛多少也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妥。
索性家里人这段时间都不在,父母旅行去了,哥哥也因部里的集训不在家,这样一想,她也放下心来。
听到柳生的话,疏风也没再言语,说实话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信了这个人,大概是,那幅画的原因吧……
疏风在柳生家的日子也简单,除了日常的三餐,她就不再出门,甚至连自己的房间也不出。没事的时候喜欢呆在房间里发呆,或者是透过二楼的窗户向远处看。
柳生千黛一开始还不在意,等过了两天之后也有些担心,想着是不是联系一下她的家里人,只是疏风总是无声地拒绝。对此,千黛也没有了办法。
变故是发生在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惊雷
近来发现小风越来越沉默,千黛有心想去劝慰一下,但是终究是找不到什么办法。
直到有一天,疏风自己从这种沉默的状态中走了出来,千黛一开始还以为事情开始有了转机,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还是高兴的太早了。
“我要去……一个地方。”疏风如是说。
千黛的感觉不是那么好,直觉得她想阻止疏风的行为,但是老实说她并没有这个权利,唯一的办法,就是跟在疏风的身后以防万一。
对于柳生千黛的做法,疏风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其实对于她来说,现在的一切都无所谓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到哪里去,只是现在来说,去中国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这些天她过得浑浑噩噩,头疼的毛病时不时发作,她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没再去拿药,只是这么忍着。
疼痛的折磨消耗了她太多的精力,今天一早,说不准是从沉睡中醒来,还是从昏迷中醒来,她想到自己要做的一件事。
柳生千黛跟在疏风的身边,看她出了门之后,直接坐上了开往东京的班车。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很担忧,这个人的脸色很不好,比刚见到她的时候又差了好多。
本来千黛不会是这么粗心的人,但是自从疏风到来之后一直就喜欢独自呆在房间里,不喜开灯,薄薄的纱质窗帘也总是拉得严严实实,昏暗的房间让她看不清东西。
等今天疏风从里面出来的时候,千黛还吓了一大跳,对方的脸色苍白得连皮肤下的血管都若隐若现……
不能再拖下去了,千黛在心里对自己说,不管能不能联系到她的家人,今天她都要带这个人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心里想着事情的千黛没有注意疏风要去的目的地,等眼前的人蓦然停下来的时候,她差点儿被自己绊了个大马趴!
幸亏我手脚灵活,要不然……柳生千黛在心里暗暗呼了口气,然后有些茫然的抬头,不知道前面的人干嘛停下。
等抬头的时候,就看到自己和她正站在东京最大的医院门口——东京综合医院。
疏风没有犹豫,直接进去。
千黛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欢喜,虽然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要来这里,但是倒是帮了自己大忙,等会儿她不用再费其他心思拐人跟她去医院了。
只是……看着身边人面无表情的脸,千黛的心头又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似乎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如果千黛早知道一切的话,那么她是绝对不会任由疏风来到这个地方,更不会顺着她的心意任由她乱走。
以后的无数次无数次千黛都在这样的自责、后悔着,只是发生的事情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消失,所以让她更觉得遗憾……
而现在的她却不知道这些……
另一边,不知道疏风到来的忍足家人此刻正汇聚在一起,以了解所有事情的忍足侑士为首,准备揭开一件阴谋。当然,这些人中还有包括涉事的宇佐香子,以及信息提供者的夏目由美、迹部景玉,至于风间忍惠……忍足倒是没明白夏目带她来的理由。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