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看着重音白皙的脸和细嫩的手,黎焕还以为他会像那些瘦瘦弱弱的书生一样软绵无力。
重音是瘦,但是一点都不弱,黎焕差点忘记他一脚将一个粗壮大汉踹飞的事情。
羡慕嫉妒的看了眼重音的紧实胸腹,摸了摸自己不算结实的小腹,心想幸好自己看起来比较黑,要不然看着还不得跟个弱鸡似的,以后好好练功,争取超过重音!
重音将衣服放在一边,慢慢的下水,然后靠在石壁上,像一只慵懒的猫儿一样眯着眼舒服的呼出口气。
冲着黎焕招招手:“下来啊!”
黎焕冲着他一咧嘴:“你不觉得烫啊?”
“慢一点,适应一会儿就好了。”
黎焕将信将疑的伸出一只脚慢慢的放到水里,果然只要慢一点就不会太不难忍受。
这是个天然温泉,四周的石头参差不齐,只有重音待的地方平滑一些,黎焕挤过去:“往那边一点儿。”
重音往旁边挪了挪,余光瞄到黎焕脖子上挂着的红绳,伸手挑起来,问道:“这是什么?”
红绳的尾端是一块拇指长宽的黑色扁形牌子,看不出什么材质,正面用小篆写着“黎焕”两个字,反面是祥云图案,透着一股神秘气息。
重音摩挲着正面的两个字,问道:“这是你的名字。”
黎焕将头靠在重音肩膀上,撩着水不甚在意的说:“我的名字就是照着这个取得,我爹捡到我的时候我脖子上就挂着这个东西,他觉得这肯定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认定了这就是我的名字。”
“你没见过你亲生父母?”
黎焕有用比划了一下:“我爹捡到我的时候我才这么长,还包着尿布呢,就算见过也记不得了。”
重音倚在石壁上,淡淡的说:“我见过我的母亲,那是个十分高贵威严的女人,我很小的时候她就送我到师傅那里,她说等我真正拥有一颗自己的心的时候她就来接我,可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
“嘿,你们家的人可真够奇怪的!谁的心不是天生长出来的?”没心的早死了。
“谁知道呢,也许这只是她抛弃我的借口罢了。”
黎焕一双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重音:“你恨她吗?”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相处过后再分开,总有些感情不能发开。
“什么是恨?”重音疑惑,这时他第一次接触这个词。
黎焕低声说道:“你个笨蛋!”
连恨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爱与恨是相对的又是相通的,不懂得恨的人是不是也不懂得爱?
这一刻,黎焕觉得重音那俊美的脸透着着一股可怜,难怪他总是面无表情。
他说,没有让他发自内心想笑的东西,也许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不会笑。
不是那种经历过世事的沧桑麻木,而是像一张白纸一样的空白,没有情绪。
黎焕突然又觉挺自豪的,因为重音已经对他笑过两次了。
把一张白纸上染上颜色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重音将药亲自煎好给大山送去,得到花儿一篮子咸鸭蛋的报答。
重音受得很坦然,他们晚饭就吃的馒头就着咸鸭蛋,重音觉得味道不错,黎焕也很喜欢。
所以,黎焕高兴了,然后,重音也高兴了。
不到两天的时间,重音觉得自己的情绪被这个比他小两岁的男孩子控制了一般,黎焕能轻易牵动他的情绪,每次看到他的笑脸,重音都以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
他知道这个大概叫做喜悦,他喜欢这种感觉。
要说,重音绝不是个善良的人——当然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他只是在乎的东西太少——为什么会对这一家人表达善意?
重音到现在也没明白昨天为什么会跟黎焕回家,因为想要报酬?
纯属扯淡。
他自己都不相信,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与黎焕有关?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