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年故梦》分卷阅读4

    “并非是我没有感情。”云华摇头:“而是为云华公子不值而已。洛阳城主也好,长安城主也罢,怎麽看都是风流无双的人物,想不到却是如此的心肠,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顶著名门正道的头衔,暗地里却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样的人在这个武林里也不少见。”沈沧浪冷哼一声:“他们风流是有,说起无双又怎比得上云华公子分毫?只可惜当年的云华公子太过年少,遇人不淑啊。”

    云华听了这话,勾起嘴角:“沈爷你与云华公子并不相识,为何要这般费尽心力的为云华公子说话?”

    “江湖人人称我为魔,魔者做事又如何能容他人置喙?”沈沧浪神色倨傲:“对於云华公子的欣赏,我是真心的,对於远山与封雾的憎恶,也是真心的,别人怎麽想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明烛已灭,酒壶早已空了,唯有大漠的月光透过窗棂在客房的地板上洒下一片银白,窗棂跟前的案几上摆放著倔强骄傲的沙漠玫瑰,却在月光的映衬下倍添苍凉。

    侧身躺在冰冷的床上,云华全无睡意,只是睁著眼睛等待著黎明的到来,心中的思绪难以言明。

    黎明破晓,日光自地平线之下渐渐的露了出来。

    沈沧浪隐约听见了开门的声音却也不在意,待到沈沧浪起床之时才发现对面的床铺已经被收拾妥当,桌上摆放著一封信,信封上只有一句话──沈公子亲启。

    信封里只是薄薄的一张纸,看著信纸上的字迹,沈沧浪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更有一丝张狂。

    走出房门,漠娘已经恭候在外。

    见沈沧浪出来,漠娘立刻向他行礼:“沈爷早。”

    沈沧浪点点头,然後对漠娘说道:“把所有人召集到後院里去。”

    “是。”

    不多时,所有的下属都被漠娘带到了客栈的後院,沈沧浪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看著他们一一走了进来。

    等所有人都到齐了,漠娘才说道:“沈爷,所有人都到齐了。”

    “好。”沈沧浪点点头,站了起来,看著眼前的下属:“沈爷我不去凑热闹了,有谁有意见的,站出来吧。”

    听到沈沧浪的话,底下的下属皆是一惊:“可是……这是教主的命令不是吗?”

    “哈。”沈沧浪冷笑一声:“你真的认为这是大哥的命令而不是那个娘们儿的主意吗?”

    沈沧浪瞪视著刚刚说话的人,那人被沈沧浪的目光吓到,不敢在多说一个字。

    二教头与三教头不和,在教中早已不是什麽秘密,教主虽然看在眼中却是什麽也不说。

    “可是,沈爷,我们若是就这麽散了,岂不是白白便宜了那一群正道人士?”下面有人不满的抱怨道:“那里面的财富与秘籍,可是一笔不小的收获。”

    “只怕我们没有瞧见宝藏,就成了正道老妖的垫脚石了。”沈沧浪瞪著所有的下属:“如果这只是正道设下的一个局,一个要将我们诱杀的棋局,到时候你要怎麽办?”

    “沈爷,白姑娘与远山君签过协议。”下面又有人说道:“长安君也保证未见宝藏之前不会动手。”

    “与远山签订协议的人是那个娘梦儿,不是我沈爷沈沧浪。”沈沧浪全然不相信那个协议:“远山自然不会与一个女人计较,但对我嘛可就不会那麽温柔了。”

    看著下面依然有著蠢蠢欲动的目光,沈沧浪忍不住在心中讥笑:“既然彼此意见不合,那就这样好了谁要愿意跟著正道的人走谁就去好了,剩下的自便。”

    说完,沈沧浪不再看下面站著的下属,离开前只说了一句:“不管你们打算做什麽,唯一的要求就是管好自己的嘴,否则格杀勿论。”

    沈沧浪离开後,後院里立刻乱了起来,漠娘眼神淡漠的看了底下一眼,便跟著沈沧浪离开了这个嘈杂的後院。

    坐在楼上的房中,沈沧浪透过窗户注视著下面的一举一动,对一旁的漠娘说道:“漠娘,备茶。”

    不多时,上好的茶便被呈了上来,沈沧浪端起茶杯,对漠娘说道:“遣个人,告诉下面的家夥们做决定尽快,就到明日日升时为止,沈爷我没有时间陪著他们戏耍。”

    “是。”

    那女人想要借著这次机会除去自己,未免也太天真了,只是自己险些也著了她的道,幸好苍天有眼,想到这里,沈沧浪又想起了白日里看到的那封信,不禁攒起了拳头。

    只是这女人的眼线遍布四海,这一次不成想来她还会再来下一次,沈沧浪微微皱眉,随即又笑了出来,那女人除了做个小人外还能有什麽本事?

    既然如此,不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见招拆招好了。

    “这茶淡的无趣。”沈沧浪将手中的茶盏扔下,对漠娘说道:“备酒,叫几个姑娘来助兴。”

    得了沈沧浪的吩咐,漠娘赶紧叫下人去叫叫来舞娘歌姬给沈沧浪助兴,不一会儿房间里便点起了火烛,挂起了幔帐,一众歌姬舞娘怀抱乐器而来。

    乘著漠娘为自己斟酒,沈沧浪在漠娘耳边轻声耳语:“之後的一切有劳你了。”

    听到沈沧浪的耳语,漠娘只是轻轻点头,关上门,将屋子留给沈沧浪独自一人。

    见漠娘已经离开,沈沧浪懒洋洋的靠在身後的靠垫上,对下面的歌姬舞娘说道:“开始吧。”

    一首《青玉案》,细线管乐,只听歌者唱到:“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处。”

    屋子里一派旖旎的景象,却听瓷杯忽然碎裂,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听沈沧浪发出沈闷的笑声:“好啊,好啊,好一个白如雨!”

    血丝自他的指缝间流出,滴落在了地上,形成点点红梅。

    “好一个白如雨,好一个……点血成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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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沈沧浪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蕴藏的杀意却令人胆寒。

    他越是笑,血越是流,不多时,地上的血已经聚集成了一小滩却还是止不住他的笑意。

    “你们这些人,愚昧不堪!”沈沧浪注视著底下跪著的一干舞女:“为那个女人如此卖命,你们能得到什麽?”

    底下的人什麽也不敢说,只是让沈沧浪一个人发怒:“除了点血成梅,还有什麽手段统统试使出来好了,看看是她白如雨厉害还是老天爷厉害!”

    “我沈沧浪的性命,她白如雨还没有资格拿走!”

    “沈爷这话,未免也太狂妄了。”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娇媚的身影走了进来,长相秀丽,姿态婀娜,举手投足间都带著一股风韵:“白姐姐要人死,连阎王爷也不敢耽搁片刻,沈爷可要一路走好啊。”

    “雅仙,是你?”沈沧浪看著眼前出现的女子,轻轻蹙起了眉头,不过片刻却又大笑起来:“白如雨果然是调教人的高手,当年清纯的小姑娘如今也堕落至此,可笑!”

    “沈爷,你该知道什麽样的手段弄在男人身上才会得到想要的效果。”王雅仙巧笑,手一甩,一个头上套著铁锁的人被摔进了屋里。

    沈沧浪侧眼看去,是自己身边的一个跟班,那人一脸血色,早已没了气息,一副凄惨落魄的模样。

    见自己的属下被他人折磨至此,沈沧浪也不见得急怒攻心。

    “连你这样的货色也要,那他死了也没什麽好说的。”沈沧浪脸上带著蔑笑:“连被百夫所枕的人都看得上……这样的人又怎麽配作我沈爷的手下。”

    听到沈沧浪讥讽自己是下等人,王雅仙面上并不好看,只见她沈沈吸了一口气,脸上带著扭曲的笑意:“你死期已到,还是说些有意义的话吧?”

    “哈哈,白如雨也太看得起你了。”沈沧浪说话间刀已上手:“凭你就想取我的性命,还是先顾忌自己吧。”

    话刚落,沈沧浪已经来到了王雅仙的面前,王雅仙却是不见一丝的慌张,一脸诡异的说道:“来得好。”

    放在腰间的手瞬发,七根银针灌注内力直射沈沧浪身上要害之处,沈沧浪连退数步,避开了其中的六根针,还有一根插在了右手的手臂上,刀自手中脱落。

    被针刺中的刹那,沈沧浪体内再提不起丝毫内力,只觉得一股眩晕的感觉涌了上来,身体望著前方跪了下去,拾起一旁的刀在自己的腿上狠狠的划了一刀,不愿倒在一个女人的面前。

    沈沧浪这一副狼狈的模样使得王雅仙心情大好,她体态婀娜,一步步走向单膝跪在地上的沈沧浪:“沈爷,白姐姐自知点血成梅奈何不了你,就是不知这银封雪的滋味又是如何。”

    沈沧浪虽说是浑身狼狈,面上却不见丝毫惧意:“银封雪的滋味,自然是奇妙无双。”

    “奇妙无双的该是沈爷才对,临死前还是如此狂妄。”王雅仙停住在沈沧浪面前停住了脚步:“你若是求我,我便让你死得痛快些,免得你在此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哈,求你?”沈沧浪慢慢站了起来,仿佛体内两种毒药的交织肆虐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你和那白如雨不愧是同一个人的种,异想天开!”

    “你说什麽?!”沈沧浪的话让王雅仙心里一惊,隐隐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什麽意思?”沈沧浪大笑一声,自袖中抛出几枚自制的弹药扔到了桌上的蜡烛上,随著一声巨响,客栈瞬间垮塌,撤离房间的一瞬间只听沈沧浪的声音如洪锺般响起:“去问问你那同父异母的好姐姐白如雨!”

    大漠里唯一的一间客栈,在沈沧浪的出手下毁成了一片废墟,扬起的沙尘几里外都能看见。

    见沙尘飞扬的远方,漠娘眼色暗沈,却不出一眼,只是带著自己的驼队继续赶路。

    王雅仙带著自己的下属回到客栈之时,只见一片废墟,除了那几个舞女的尸体外,不见仍和人,连被她所重伤的沈沧浪也不见一个人影,更是早已没有了漠娘的踪影,心里不由得大怒。

    当初带人前来之时,白如雨要求她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现在什麽都没有要她如何回去交差。

    更让她觉得坐立不安的是沈沧浪在投出炸药前所说的那句话,白如雨到底是不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这让她十分的在意。

    见眼前的一片废墟,王雅仙身旁的下属询问:“坛主,我们是否要把这个消息回报给白姑娘?”

    “等等。”王雅仙示意准备使用飞鸽的下属住了手,思虑一番後才说道:“有些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等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说。”

    见王雅仙不愿现在就将事情回报白如雨,底下的人也只得作罢,王雅仙注视著眼前的一片废墟说道:“先回关内。”

    与沈沧浪告别之後,云华骑著自己买下的骆驼往楼兰城走去,骆驼走得稳当但却也是极慢,使得云华想起当年自己兄长送给自己的那一匹汗血宝马。

    骆驼的速度与宝马的速度自然不能匹敌,但宝马也没有骆驼在沙漠中的耐力,知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云华也只得放宽自己的心,一面欣赏著大漠茫茫沙海的景色,一面慢慢的往楼兰的方向走去。

    大漠的白日炽热难耐,到了夜晚却是冷的惊人,云华幸有功体护身,否则难以在这样的环境里生存。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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