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商冷冷凝视著封雾君,开口道:“封雾君要我弟弟献艺可以,不过要找一个能与我弟弟匹敌的对手才可以。”
“那依清商公子的意思,谁的能力能与云华公子匹敌?”封雾君转身对著底下一大群江湖中的人士,清冷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如此众多的豪杰,清商公子怎麽能知他们的能力比不上云华公子。”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清商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张脸:“还请封雾君收起小人之心不要误导他人。”
被清商当著众人的面子说是小人,封雾君脸色一变:“清商公子你,不要逼人太甚!”
“呵,清商不过随口一说而已,封雾君怎麽就往心里去了呢?莫非……封雾君当真是个小人不成?”
“你!”听到清商这话,封雾君脸色更加难看,却除了一个你之外再也说不出什麽来,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道:“依照清商公子的意思,谁最适合做云华公子的对手?”
清商带著云华慢慢往擂台走去,远山君的眼光随著云华的脚步而移动却未能得到云华的注视,哪怕只是轻轻一撇。
“同是天涯沦落人呐。”春君看著远山君那黑得快要滴出水来的脸色,自嘲著感慨。
听到春君的话,远山君偏过头:“江南春,你还算不算得上是兄弟。”
“所以说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啊。”春君再次感慨:“纥不理我,云华公子无视你,我们不是患难兄弟是什麽?”
“那你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笑你,笑我自己。”春君燃起了眼前的熏香:“不笑,难道要我哭吗?”
“我希望你不要说话。”远山君握紧手中的茶盏。
“你就是这样太无趣了,才会被云华公子嫌弃。”春君丝毫不在乎远山君那快要发怒的迹象:“云华不要你,送你两个字,活该!”
远山君一下子将手中的茶盏砸在了桌子上:“江南春!”
“你气什麽?”春君完全不把远山君的怒气放在眼中:“我说的是实话。”
“就是因为你说的是实话,我才不想听。”远山君眼带怒意的瞪著春君:“我想我知道为什麽药师不想理你了,凭你这张嘴,药师下辈子也不会理睬你。”
两人的斗嘴使得一旁的襄阳城主郢公和天府城主雪生暮卿雪不由得对著苦笑,听两个失意人的斗嘴和相互挖苦,这个世上还有比这更让人尴尬的事情吗?
“远山君,春君,你们二人都少说一句。”雪生暮卿雪走到远山君与春君跟前:“清商公子已经带著云华公子上擂台了。”
听到云华已经上了擂台,两人立即抬头,只见冬日的阳光下,云华站在擂台中央,清商环视著底下的人说道:“云华复出江湖的第一战,既然是我来选对手,那麽……”
封雾君脸色一沈,清商正含笑看著自己:“封雾君,有劳了。”
封雾君虽然脸色不愉,在阴影里却没有人能看得清楚,就算咬断牙龈也不能在台面上露出於清商的不和,否则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
“既然是清商公子指名,封雾怎敢不从。”
话音甫落,众人就见封雾君飞身跃上了擂台:“刀剑无眼,还请清商公子避远一些的好。”
清商却是毫不退缩,请李梦搬了一把椅子就在擂台边上坐定:“毕竟是我弟弟的比赛,我可要好好看清楚才行。”
“如此,那还请清商公子多加小心呐。”
云华回头看著自己的清商:“哥?”
清商把玩著手里的扇子,对云华说道:“哥可是把身家都压在你身上了啊。”
擂台上的战事一触即发,整个远山府都安静了下来,似乎能听清楚一根针吊在地上的影子,站在擂台之上的李梦在哈开始之时也不由得发怵,再看毫无武学根底的清商却丝毫不受影响一般,李梦连忙往清商所在的方向挪了挪。
就算清商不会功夫,此刻擂台之上也没有什麽地方比他身边更安全了。
“李总管还可以再过来一些。”清商眼带笑意的看著李梦,李梦却感到心里直发怵:“反正这保护费,我可以尽情的向你主子要。”
云华和封雾君都没有将李梦与清商的互动放在眼里,此刻的他们眼中只有彼此,杀意在二人之间弥漫,很快就升腾到了一个高度,逼得在场的人连呼吸都比往日放轻了不少。
云华的武器是剑,而封雾君的武器是刀。
云华将今天早上自己哥哥交给自己的剑从剑鞘中抽出,泛著寒光的剑发出一丝长鸣,似乎早已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杀意,就等著出鞘的一刻。
“那把剑!”看到云华手中的剑时,全场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名剑惊鸿!”不知是谁喊了出来,全场人的目光都击中在了云华手中的长剑之上,长剑长吟,似乎是在回应著那一声呼唤。
看到惊鸿,封雾君脸色更是低沈,翻掌提起自己的武器,是一把盘踞龙身的大刀。
惊鸿在云华的手中翻转,划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剑气直击放著一排刀剑的武器架,瞬间木架尽毁,只剩武器乒乒乓乓落地的声音。
云华气势如虹,丝毫看不出身受重伤的模样,这使得封雾君心中暗自奇疑,他并不相信世界上真的有神医能让人在一夜之间变得完好无损。
尽管心中有几分的怀疑,但云华的动作让他不敢大意,小心提防著云华的攻击又要寻找他身上的破绽,这一仗,上面的人打得累,下面的人看著也累。
对於眼前这个结果,最纳闷同时也是最欣慰的人除了李梦别无他人,李梦深知云华与封雾君的大仇,也庆幸双方都没有使用全力,否则他是否能安安稳稳的站在这里就很难说了。
看云华与封雾君斗得差不多了,清商忽然站了起来,清商的动作让在场的人都十分的不解,只听清商对身旁的李梦说道:“我们走吧。”
“啊?”李梦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愣的看著清商。
清商回过头往擂台下走去:“怎麽,你想跟著这擂台一起被炸飞?”
听到清商这话,李梦连忙跑到清商後头跟著清商一起往擂台下走去,心中只感叹清商公子果然是一个好人,跟他家只会奴役下属丝毫不在乎下属死活的主子完全不一样。
清商的退场让云华彻底的放开了手脚,药师给他的药丸他早早服下,现在的他至少可以使用六层的功力,而这些功力对付眼前的封雾君已经足够了。
已是渐渐接近月中的日子,当日封雾君曾言明自己中了近二十年的九阴蚀骨散,那麽这些个日子里他必定经历了绞心之痛,相信他能发挥出的实力也不及八层。
尽管如此,二人之间的比武依然是火星四溢,将脚底下的擂台破坏殆尽。
看著眼前完全成了一堆废墟的擂台,李梦庆幸的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若是还留在擂台上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会变成个什麽样子。
看著李梦一脸煞白的模样,清商勾起了嘴角:“你说,我该向远山君要多少的保护费比较合适?”
一听清商这话,李梦的脸更白了。
云华名剑在手,出招却不似以往纵意,而是有所保留,即便如此却依然端得起风华无双四个字,对付封雾君凌厉的刀招依然毫不逊色。
看著缠斗多时的二人,襄阳城主郢公对一旁的远山君说道:“远山君,再比下去,就过了。”
襄阳城主郢公的年级在五位城主当中属最大的,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级,为人比较温和,算得上是五位城主当中的和事老。
而最小的则是天府城主暮卿雪,因为年级小,大家一般都称呼他为雪生。
“是啊。”暮卿雪也劝道:“再打下去只怕伤了和气,远山君不妨出面与那二人一说。”
远山君苦笑一声,转头看著春君:“春君以为呢?”
只见春君专心致志的看著云华与封雾君二人的打斗,丝毫没有将三人的话听到耳朵里去,见春君这副模样,三人都只能叹气。
李梦见云华与封雾君的打斗渐渐失控,也在清商的耳旁劝道:“清商公子,再打下去恐怕会出事,您能让云华公子先停手吗?”
“停手?”清商冷哼一声:“为什麽要云华先停手,谁知到云华停手之後她封雾君会不会补上一刀?停手,让封雾君先停手。”
听清商的口气李梦就知道没戏,因为在清商的口气中透露出不拆了长安城城主的府邸誓不罢休的心思来,只得在心里为自己的主子叹息,摊上这麽个眦睚必报,还对您有一肚子仇的大舅子,主子您老人家还是自求多福吧。
来不及多加感叹,李梦就见自己的主子远山君飞身上了擂台,手持一根从地上捡起的木棍架住了眼前的刀剑。
“二位的比试可以算得上是精彩纷呈,让我们大家都开了眼界,只是若是再打下去,只怕伤了和气。”
远山君出现的瞬间,二人就收起了武器,听得这话云华只是冷哼一声从早已变成废墟的擂台上跳了下来回到清商身旁,仿佛远山君不存在一般。
封雾君却是笑著对著远山君:“抱歉,一时在兴头上,毁了擂台。”
远山君笑著摇摇头:“只要封雾君无事就好。”
见远山君带著封雾君走了回来,春君只奉送给他们二位一张黑脸。
看到春君的黑脸,远山君有些莫名的看著郢公与雪生二人:“他这又是怎麽了?”
“春君说远山君你破坏了他的兴致。”雪生有些无奈的解释,对於春君的坏脾气谁也没有办法。
听了雪生的解释,远山君果断越过了跟前黑著一张脸的春君,走到前方说道:“修复擂台还需要时间,我以名人备下酒宴,请各位前往一同畅饮。”
名剑盛会,连三个多月近四个月的宵禁也被大家抛在脑後忘得一干二净,药师找到了云华与清商二人,与他们坐在一起,不多时沈沧浪和沈敛渠也过来了,云华看他们兄弟两之间似乎有什麽别扭。
“这是我大哥。”虽然不喜欢自家大哥和白如雨那个女人在一起,沈沧浪还是尽心尽职的为云华与清商二人介绍。
“原来是赋月山庄庄主,久仰了。”清商立刻说道:“既然是云华朋友的哥哥,自然是我清商的朋友,沈公子快请坐。”
“清商公子说笑了,敛渠能结识清商公子这样的人物,是敛渠的福气才对。”沈敛渠在清商对面坐下:“我敬清商公子一杯。”
清商含笑将酒水饮下,问一旁的纥:“药师今日似乎不大开心,是发生了什麽事吗?”
“清商公子想多了。”药师不喝酒也不吃菜,就只是把玩著手中的琉璃烟杆:“不过是见到了不想见到的人罢了,另外沈姑娘下落不明,让人担忧。”
听到沈月寒失去联系,云华一愣:“沈姑娘发生什麽事了。”
沈沧浪将沈月寒失去联系的事情简单的向云华说了一遍,一时间众人皆是静默,云华问道:“难道真的一点儿消息都没有麽?”
“也不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沈敛渠摇摇头:“有信来说见到和月寒十分相似的人在往南方去的一个僻静的地方出现,只是隔得远远的,没看清楚。”
“往南,这未尝不是一个线索。”云华思索道:“沈庄主可以把寻找的重点放在去南方的这条路上。”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