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小女孩儿跟著小男孩儿一起念诗的声音还犹言在耳,那玩闹追逐的身影还在眼前。
小小的孩童天真无邪,却早已在彼此的心中埋下相守一生的誓言的种子。
“小鸢,等我长大了,就娶你做我的新娘!”小小的男孩儿拉著小姑娘的手一脸郑重的说道:“就像我爹爹和我娘,你爹爹和你娘一样,我们要一直生活在一起。”
“好。”小姑娘点头,伸出了自己的小麽指:“我们来拉钩盖印,长大了我就做小雾的新娘,小雾不许骗人!”
两人小小的手指勾在一起,大麽指相对盖印,许诺的样子让在场的大人忍俊不禁。
“小鸢,小雾,你们两个在做什麽呢?”两个年轻的妇女走了进来,看到来人,两个小孩都高兴的扑了上去。
“娘!”小封雾保住自己的娘亲说道:“我和小鸢在拉钩保证呢。”
“哦,你们约定什麽?”妇女好奇的问道。
小鸢拉著自己娘亲的衣摆说道:“我答应长大後做小雾的新娘,小雾答应长大後娶我做他的新娘,我们要和爹爹和娘一样永远在一起!”
听到小鸢人小鬼大的话,两名妇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好好好,小雾长大以後要娶小鸢做新娘,你们两个以後永远在一起……”
往日的欢声笑语似乎还在耳旁回想,转眼却是天地都换做了另外一个模样,想起那日发生的事,封雾君俊脸紧绷,眼中的神色似是痛苦又如仇怨。
十六七岁的少女,如花似玉的年级,恰逢圣帝选妃,城主责令只要家中有年满十五岁的女子必须参与选秀。
那时候家人本想悄悄的为他们办了婚礼,逃过选秀,不料却被心怀不轨之人到城主府告发……那一日之间,两家人统统下狱,唯一脱罪的法子就是让鸢娘参与圣帝的大选。
鸢娘为了救他们,毅然答应了城主的要求,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鸢娘竟然会被人如此糟践……
想到鸢娘所受的苦,封雾君将手攒成了拳头,正因为如此他才在家人散尽千金保他出狱後离开洛阳到武林中拜师学艺。
圣帝他无法反抗,但糟践了鸢娘的人,他却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手刃仇人的感觉,他至今记得,他不後悔杀了那个人,他恨的是杀了那个人他也无法见到他的鸢娘。
鸢娘被远隔在圣帝的後宫,宫里宫外虽然不过一堵墙的距离,却更胜於天涯。
他不知道鸢娘过得好不好,甚至不知道鸢娘是否还活著,这样的想法,无日无夜不在折磨著他。
他取而代之的成为洛阳城主,就是希望或许那一日能再见鸢娘一面,但再见鸢娘之时,封雾君只觉得肝肠寸断。
骤然发生了无数的变故,一下子击溃了鸢娘的精神,纵然容颜依旧,却已成了一个不会说话的木头人。
圣帝念其可怜,才将其养在深宫之内。
如今的他与鸢娘,早已没有了亲人,他的心还系著鸢娘,鸢娘的心却只记得过去的他了。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能放手,不愿意放手,他的心中始终记得对鸢娘的承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如今,他的机会来了,只有烽火连烟的乱世,才能最好的遮掩他与鸢娘的行踪,到时候没有人能知晓他与鸢娘去了哪里。
美中不足的,只是他放任了那人的两个孩子长大。
“鸢娘,用圣帝的江山为你作嫁衣,用乱世的烽火为你作聘礼,你会怪我吗?”
轿子中没有其他人,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唯一能做的事情,只是忍耐与等待,只是越来越躁动的心,在提醒他的耐性就要告罄了。
白如雨三人已经离未阳湖不远了,沈敛渠见白如雨脸色不对,便提议先休息一阵子再上路。
虽然不喜欢白如雨做作的表演,沈沧浪还是未吭一声,其实只要他拿出足够的证据向自己大哥说明白如雨与自己的以往,相信大哥就算再痛也会放开这段感情,但沈沧浪还是不愿意这样做,因为这样做不符合他的美学。
沈沧浪想起有两个人对自己说过同一句话。
“小浪,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夥。”
“二哥,你就是个笨蛋。”
第一个说这句话的人是自己的教主,当时自己一脸的莫名,不知他想表达个什麽意思;而第二次听到自己妹妹更加直白的说法时,当时的自己就是一副暴跳如雷的模样。
现在想来,他们也没有说错什麽,他有自己的处世标准,也不会为什麽而去改变这一套标准。
白如雨被沈沧浪从马上扶了下来,抬眼看到不远处有一家茅舍,外面挂著的旗子上大大的写了一个酒字。
看到那间茅舍,白如雨眼前一亮,对沈敛渠说道:“敛渠,前面有家酒屋,我去为你们兄弟二人打酒,趁现在你和沈爷好好聊聊吧。”
“你的身体不要紧了吗?”沈敛渠赶紧问道。
“没事。”白如雨笑著摇摇头:“我马上就回来。”
白如雨没有再理会身後的沈家两兄弟,而是徐步往酒屋走去,在她的手心中攒著一包白色的药粉,这包药粉不会现在就要了沈沧浪的命,但会在关键的时候起到极好的作用。
想到自己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能够除去心头大患,白如雨的脸上闪过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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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沈敛渠接过了白如雨递过来的酒壶,将其中的一个交给了自己的弟弟。
沈沧浪打开了酒壶的盖子,用鼻子嗅了嗅,冷哼一声,将酒壶里的酒大大的喝了一口。
见沈沧浪将酒水喝下,白如雨勾起了唇角,眼中闪过致人死亡的冷芒。
休息了一阵子,沈敛渠见白如雨的气色已经好了不少,便说道:“我们接著上路吧,今晚就可以到未阳湖了。”
“好。”白如雨乖巧的点点头,也跟著翻身上马。
沈沧浪没说什麽,将手中已经空了的酒壶随手一扔,也跟著翻身上了马,几人又开始了往未阳湖的行程。
亢也与叶飞 霜二人远远的缀在三人後面,叶飞霜见前面的两个男子跟沈月寒长得有几分相似,想要开口叫住前面的人,却被亢也按住死死的捂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虽然已经见到了沈沧浪与白如雨二人,亢也并没有著急上前相认,白如雨的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不过令现在的他更感兴趣的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
放开被压制住的叶飞霜,无视他一脸愤愤的表情,亢也将手中的路边的梅花骨朵儿捏碎,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兴奋,没有人能在果实成熟前将它毁去,白如雨勾起他体内的杀性了。
翻身上马,亢也嘴角噙著一抹令人感到颤栗的笑意,往著未阳湖的方向奔去。
今日的未阳湖,早就失去了前几日的平静,久违了的刀剑交锋又在此刻重新再现,激荡起了湖面上的波浪翻涌。
赋月在沈月寒的手中,将一把绝世名刀的价值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四角也不示弱,他是剑客,是天生的剑客。
刀剑相交,在空中闪烁出激烈的火花,火花四溅间刀招、剑招在空中激烈的碰撞。
四角今日的攻击更胜於以往,招招落在沈月寒的弱门,招招不留名,剑剑夺人魂!
沈月寒不愿长久受制於人,刀招更显畅快,她本事左撇子,赋月也是左手刀,在四角的剑剑相逼下,她的攻击比起往日更上一层楼,如飞雪,似飞絮,刀招晃眼,身子迅捷,让人摸不清方向。
刀起刀落,剑起剑落,起起落落间,二人胜负难分。
当沈敛渠几人还未接近未阳湖时,就听见了未阳湖上刀剑交击的打斗声,听到这个声音,沈敛渠和沈沧浪的心中都不由得著急了起来。
扬鞭催马,两人似是不要命一般的往未阳湖的方向奔跑而去,而白如雨则是急急忙忙的跟在他们身後,缀在他们身後不远处的亢也听到远处的打斗声,面上更显兴奋。
而叶飞霜则是十分担忧的皱起了眉头,心里有些著急。
越来没有这麽有趣的事情发生了,亢也催动胯下之马,向著未阳湖的方向奔跑而去。
两人从日出之时打斗已到了半夜,身体虽然疲累,精神却更显奕奕。
“终招了!”
四角说著,只见他手中的剑一扬,衣袖翻飞间似有龙身剑气缠绕身上,一挥剑,就见那剑气化作龙身直袭沈月寒而去。
沈月寒提刀抵挡,却未能挡住强大的剑气冲击,直直被击入未阳湖中。
在被击入未阳湖的一瞬,只听到沈沧浪的大叫声冲彻云霄:“月寒!!!”
沈月寒早已落入未阳湖中,未能听得沈沧浪的叫唤,身体不由自主的在湖水中下坠,赋月在一旁跟著她一起下落。
只是隐约间似乎看到赋月周身染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芒,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东西在溺水的痛苦中席卷而来,是什麽?她想要看清楚那些模糊的景象是什麽,此刻的她忘记了湖面上的一切……
四角看著落入湖里的沈月寒,眼神晦涩,刚一回到岸上,就被沈沧浪一把揪住了领子:“你陪我妹妹!!!”
四角也不在乎被沈沧浪扲著领子的模样,只是低头看著愤怒难以抑制的沈沧浪说道:“你就是月魂的哥哥?你不了解她。”
沈沧浪被四角那淡漠的样子彻底激怒,手握成了拳头就要揍到四角的脸上,却被四角轻而易举的制止:“你太冲动了,还有,比起月魂你更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体状况才是。”
站在他们身旁的白如雨听到这句话,心不由得一条,眼神隐蔽的往向树林深处悄悄的下了暗示。
《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