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凤走到床前,看着整抱着锦被,无力的背靠着墙壁,蜷缩成一团的婠婠。不禁微微有几分郁闷,她幻想中的调教手段还没有使出来呢,怎么婠婠就一副被玩的坏掉了的模样,这也太不科学了。
婠婠木然的看了独孤凤一眼,眸子里完全没有了以往的灵动,原本仿佛蕴含着千万种言语的目光此时只剩下了绝望和迷茫,那清丽无双的俏脸之上再也没有了往日勾魂夺魄的妩媚,只剩下让人怜惜的凄然绝望。
她看着独孤凤,缓缓的闭上眼睛,平淡的道:“你想要婠婠吗?婠婠现在是你的了。”
婠婠此时就像是认命了一般,闭上眼睛,一副任君为所欲为的样子,让独孤凤感到十分的古怪。婠婠这副样子,倒显得她是要强暴良家妇女的恶霸一般。当然,若是在别的时候,独孤凤不介意真的做一回恶霸,好好欺负欺负这个惯会耍花样的小魔女。不过这会的气氛,实在不适合。婠婠的走后入魔虽然被她花费大力气强行镇压了下去,但是并没有根治,婠婠此时的情绪十分的不稳定,要是再调教她的话,只怕一个不好,婠婠就要真的一命呜呼了。因此在召回两小强治疗好婠婠之前,不但不能继续调教婠婠,还要想办法激起她奋发向上的念头才行。
因此独孤凤微微一笑,也不碰婠婠,转身回到桌子前坐下。
婠婠闭目良久,却出奇的听不到任何动静,更不见独孤凤像往常一样来调戏自己。又过了一会,发现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婠婠悄悄的睁开了眼睛。
昏黄的室内映入眼帘,失去了功力之后,婠婠也失去了视暗黑如白昼的能力,昏暗的船舱在她的眼中也变得朦胧起来,不过借着透窗而入的月光,她还是能够看到独孤凤的身影。
独孤凤一袭白衣,在昏暗的室内十分的显眼,她此时正静静的坐在窗台前,以手托腮,出身的望着窗外,如水的月光轻柔的洒在她身上,给她增添了几分静谧和神秘之感,此时的独孤凤,消去了白日里的锋芒,露出难得的温柔气息来。
突然,独孤凤像是觉察到什么似得,蓦然回首,婠婠连忙闭上眼睛。不过那长长的睫毛却忍不住轻轻的颤动,将她的真实心情出卖。
独孤凤微微一笑,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以她的修为灵觉,就算是不用眼睛看,整个船舱内的情景都是了如指掌,婠婠的动作虽然轻柔,哪里又瞒得过独孤凤。
不过她也不将这一切说破,只是微微一笑道:“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哪个?”
“……”婠婠紧紧的闭着眼睛,对独孤凤的话充耳不闻,毫无半点反应。
独孤凤微微一笑,对绾绾的反应不以为意。
“好消息是祝宗主取消了阴癸派和慈航静斋三十年一次的约战,你自由了,不用再背负着某种责任了。”
婠婠的娇躯不禁微微一颤,握着被角的手不由的握紧了起来。
“坏消息是,祝宗主正式传授你师妹白清儿天魔功,你不再是天魔功唯一的传人了。”
婠婠紧闭的眼眸中轻轻的流下了一滴清泪……
独孤凤轻轻的走到床前,静静的看着婠婠无声的流泪,突然觉得自己有够无聊的,不禁反思自己是否将婠婠欺负的太狠了些,据独孤凤所知,婠婠这小魔女在原著中可是会只流过一次泪,那还是在得知了祝玉妍的死讯之后,而现在,算上初夜那次,小魔女已经是第二趟被她欺负哭了。能够将这个心志坚毅的魔门杰出传人气哭两次,该说她手段高超,还是铁石心肠呢?
看着婠婠无声的流泪的可怜模样,独孤凤到底不是铁石心肠,忍不住叹了口气,轻轻的安慰她道:“好了,好了,别哭了,我刚刚说的都是骗你的。”
独孤凤的手掌刚刚触碰到婠婠的肩膀,婠婠却突然爆发了起来,她一头撞到独孤凤怀里,双手使劲的捶着独孤凤,一边哭泣一边道:“独孤凤,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独孤凤倒没想到婠婠的爆发会这么激烈,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轻轻的抱着婠婠,任她捶着自己发泄。
过了许久,婠婠终于发泄够了,软软的倒在独孤凤怀里,轻轻的抽泣。
看着婠婠梨花带雨的模样,独孤凤安慰道:“其实你的武功未必没有回复的希望。”
婠婠的抽泣声微微小了一些。
独孤凤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不过,将你送回阴癸派那是不可能的。”
婠婠的抽泣声顿时又大了起来。
独孤凤对婠婠的抽泣不予理会,继续道:“我有一种方法,不但可以治疗好你的伤势,甚至有可能使你的天魔功更进一步,你想不想试试。”
婠婠的抽泣声缓和了下来,时断时续的,好不悲伤。
独孤凤笑着道:“天魔功乃是魔门仅次于道心种魔大*法的奇功,最高境界为天魔功十八层,不知道你们历代祖师有多少人能够成功炼成天魔功十八层呢?”
婠婠的抽泣声依旧。
独孤凤也不需要婠婠回答,自顾自的道:“阴后祝玉妍号称数百年来阴癸派最杰出的人物,相比数百年来阴癸派天魔功的成就该是你师傅最高吧!不过据我所知,就算是阴后也止步于天魔功十七层。”
婠婠的抽泣声停了下来,她扬起脑袋,泪眼婆娑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独孤凤,狠狠的道:“要不是石之轩花言巧语哄骗了师傅,害的师傅她违背了修炼天魔功的禁忌,终身无望练成天魔功十八层。要不然师傅何尝会止步于天魔功十七层。”
独孤凤对婠婠的辩驳不置可否,而是微微一笑道:“就算你师傅练成了天魔功十八层,但是算一算这数百年来,也只有一个阴后出现,天魔功的修炼困难,也太大了点。”
婠婠冷哼一声,别过俏脸,不去看独孤凤。
独孤凤不以为意,淡淡的道:“就算将天魔功练到十八层有如何?天魔功第十八层也不过是与当世的大宗师相当而已。十八层已经是天魔功的最高境界,但是据我所知,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的最高境界可是能够突破天人之限,以剑道修天道,进窥那密不可测的无上天道。其最高境界死关已经是无限接近破碎虚空的无上境界。天魔策既然可以和慈航剑典并列为当世四大奇书,那源自天魔策的天魔功不知道有没有可以媲美慈航静剑典至高境界的法门呢?”
婠婠的脸色不禁一僵,独孤凤这句话可算是命中了阴癸派的死穴。天魔策能够和慈航剑典并列四大奇书之列,自然不会是浪得虚名,不过能够媲美剑典至高境界的武功并不是天魔功,而是魔门中最神秘莫测的道心种魔大*法,天魔功固然是绝世奇功,但是其最高境界却只到十八层,就算天魔功十八层大成也不过相当于大宗师境界而已,距离踏上天人之道的无上宗师境界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阴癸派纵然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在某方面,天魔功确实不如慈航剑典。
独孤凤微微低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婠婠,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道:“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顺利的炼成天魔功十八层。甚至有可能更近一步,让你……”
独孤凤话说道一般,住口不言,笑盈盈的看着婠婠,一副吊足了婠婠胃口的样子。
婠婠仰头看着独孤凤,木然的眼眸中渐渐的有了生气,不信、怀疑、惊异、犹豫、期盼等等神情在婠婠的眼眸中如闪电一般掠过。过了许久,婠婠微微偏过头,看向别出,轻轻的吐气道:“骗人,我才不信你呢……”
独孤凤注视着婠婠,过了一会,突然笑道:“看来你的伤势已经不需要治疗了。”
婠婠轻轻的闭上眼睛,吹弹可破的俏脸之上飞起了两片红霞,恨声道:“不治就不治吧,反正人家也不想活了。”
独孤凤微笑道:“那可不行,你现在是我的人了,就算要死,也要经过我的允许才行。”
第二百三十一章 影响
深山古刹,佛堂幽静,香烟盈逸,从供奉在南端的叁座佛像前的叁脚炉鼎中腾升。殿内沿墙环列的数十尊罗汉塑像,千姿百态,无一雷同。撑起大殿的八根立柱和柱础,精雕细琢,配上疏朗雄大的彩绘斗拱,出檐深远,檐角高翘,合而营造出寺院那种深远肃穆的气氛,充满宗教神圣的感染力。
师妃暄盘膝坐在佛前软蒲团之上,闭目禅定,她的玉容沉静,不带世间的半分尘埃。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却让人不由的想起了远山白云,虽然近在咫尺,却又像是在遥不可及的远处,这亦近亦远之中,带着非常玄妙的禅理。
一声佛号,来自身後,接着有人道:“妃暄,你的心乱了。”
师妃暄轻轻睁开眼睛,幽幽一叹道:“既入红尘,又怎么能不沾染尘埃?”
一个老僧跨过佛殿正门的石阶,缓缓的走了进来。这老僧一袭灰色僧袍,外披上深棕色的袈裟,身型高欣挺拔,额头高广平阔,须眉黑漆亮泽,脸形修长,双目闪耀智慧的光芒,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悯人的慈祥脸相。他看着盘膝坐于佛前的师妃暄,露出一丝慈祥之色,合什低喧佛号:“菩提明镜,本无一物,又何来尘埃?”
师妃暄神色一震,眼中异采闪起,凝注着眼前的佛像,仿佛离地顿悟一般,回复恬然,悠然说着:“却是如此,是妃暄执着了。”
那老僧静若止水,看到师妃暄的变化,亦露出赞叹的微笑:“妃暄果有大慧根。”
师妃暄恬淡自若的站起身,轻轻的诵念着:“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那老僧微笑道:“不入红尘,难脱苦海,妃暄有大慧根大剑术,看破此节,有望成就剑心通明,当是我佛门之幸。”
那老僧话音刚落,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之声,将这佛堂空灵宁静的气氛打断。
师妃暄回过头来,正见到一个女尼匆匆的走了进来。女尼一声素色的袈裟,容颜清丽,最使人印象深刻的是清丽挺拔的秀眉、明亮的眼神,和似乎从未经过情绪波动的容颜,这令人联想起一张没有人曾书写染污过的美丽雪白的纸张。不过,现在她脸上急促的神色,却是破坏了她那份不染俗尘的恬静感觉。
女尼走了进来,先向老僧致意:“智慧大师。”
师妃暄神情微微露出惊讶,道:“玄静师姐,何事这么着急?”慈航静斋每代当然不会只有两名弟子,除了如师妃暄这种作为慈航静斋未来斋主培养的嫡传弟子之后,慈航静斋还有着许多类似于外门弟子的存在。她们或者于静斋之内静修,或者主持一方尼庵,这些人才是慈航静斋的中坚力量。这位玄静师姐,正是和师妃暄同代的弟子,负责着淮扬之地的佛门联络事宜。能让她如此行色匆匆的敢来,肯定是发生了十分重要的事情。
玄静受到师妃暄和智慧大师之间的那种静谧的气质感染,也收敛起那因为新得到的消息而震惊的情绪,心境渐渐的平复下了,以凝重的口气道:“刚刚接到的消息,阴癸派的长老高手倾巢而出,其聚江夏的目的已经查出来了?”
玄静的消息十分的重大,不但师妃暄神色凝重,就连智慧大师也关注了起来。阴癸派作为慈航静斋的主要对手,双方都对对方的动向十分留意,这一次阴癸派偷偷集结了所有的长老高手的事情虽然做的隐秘,但是对于熟悉她们风格的慈航静斋来说,还是被她们抓到了蛛丝马迹。阴癸派的这一次异动,一下子引起了慈航静斋的关注,纵观整个天下,值得阴癸派出动这个阵容的目标也屈指可数,身为阴癸派的老对头,慈航静斋自然对此事保持足够的警惕之心。原本师妃暄一直是孤身一人行走江湖,阴癸派出现了这个异动之后,师妃暄自然也不能再孤身一人行事,这才有了与智慧大师齐聚在这里的事情。
师妃暄和智慧大师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外和惊讶,魔门固然是佛门的死敌,独孤凤代表的楼观道和佛门的关系也不和睦,两家火拼的消息,无论谁胜谁负,对佛门来说都是一件极好的消息。不过,两人都想不出两家大战的理由,虽然之前有消息知道独孤凤和阴癸派有些仇怨,但是也每到了这种公然对决的地步。看阴癸派的架势,这般倾巢而出,显然是一副决生死的架势。
玄静尼带着几分犹豫,似乎是不能置信的道:“黄鹤楼一战,祝玉妍亲自出手,带着阴癸派的八大长老高手找上了独孤凤……”顿了一下,有些犹疑的说道:“这一战具体的情形没有人知道,不过阴癸派出发时的八大长老,却回去了四位。魔隐边不负,银发旦梅皆在这一战中毙命……”
智慧大师原本恬淡的目光微微一凝,听到这个消息,以他的禅定修养也忍不住感到震动。若论武功修为,祝玉妍甚至比他还要稍胜半筹,阴后祝玉妍加上阴癸派八大高手联手,足以威胁到这世上任何一位高手的性命,就算是散人宁道奇遇到了,也要退避三舍。若说此战的结果是独孤凤从容退走,他们还不至于太过惊讶,但是独孤凤不但没有退避,还在此战之中,一举格杀了阴癸派四大长老高手,迫的阴癸派狼狈而去,这份修为实在是太过骇人听闻了。
师妃暄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心神巨震,她曾经两度败在独孤凤的手下,对独孤凤的武功了解甚深,但是纵然她已经对独孤凤的武功尽量高估,却没想到独孤凤的武功高到了这种程度。
智慧大师和师妃暄相顾无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不但打断了佛堂的宁静,更打断了她们的布局谋划,因为独孤凤的强势表现,他们的一些计划不得不重新修改。一时之间,两大佛门最顶级的人物相对无语,只是重新思考盘算着局势。
过了许久,师妃暄开口问道:“是什么原因惹得阴癸派大动干戈?”慈航静斋是阴癸派的老对手,自然对阴癸派的行事作风十分的了解,师妃暄明白阴癸派并不像普通的江湖中人想的那样做事全凭好恶,她们如此大动干戈的围攻独孤凤,必然是有十分重要的原因的。不过师妃暄对局势有着什么样的看法,首先弄清楚理由是必须的。
玄静尼道:“据推测,邪帝舍利很可能在独孤凤的手中,祝玉妍一直想统一魔门,邪帝舍利是她必得之物。会不会是这个原因?”
师妃暄的眉头微皱,凝神考虑了片刻,又摇了摇头道:“祝玉妍不是鲁莽之人,邪帝舍利要是在鲁老的手中,她会这么做,但是如果邪帝舍利落入独孤凤之手,她该不会这么冲动的去强抢。如独孤凤、宁老这般大宗师级数高手,已非普通高手凭着数量所能留下。就算她不知道独孤凤的真实功力,但是也该知道只要独孤凤愿意,她随时可以全身而退,阴后该知道阴癸派九大长老联手并不足以留下一位大宗师。阴癸派行事,多半还是以威慑为主,或许她们有着另外的目的……”说道这里,师妃暄想起独孤凤的性情,不禁暗暗摇头,独孤凤年纪轻轻就站在江湖力量的巅峰,人如期剑,性子高傲无比,无论阴癸派有着什么样的谋算,独孤凤绝对不会接受这种带着威胁的谈判。师妃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独孤凤必然是二话不说,拔剑砍人不过,估计阴癸派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但是却算露了独孤凤的真正的战斗力……
就在师妃暄沉思的时候,玄静尼突然又道:“还有一件比较奇怪的事情,在竟陵的时候,独孤凤的身边突然出现多了一个侍女,据说这个侍女白衣赤足,姿容绝世,其容颜风姿甚至不下于独孤凤。从穿过来的消息看,这个侍女和我们知道的阴癸派的当代传人很相似,会不会是……”
玄静尼还未说完,师妃暄就对一切已经了然。对于独孤凤的古怪嗜好和恶劣的性情,她自己是深有体会。阴癸派的当代传人出现在独孤凤的身边,不外乎有两种情况,自愿或者非自愿的。结合阴癸派在不久之后就倾巢而出围攻独孤凤的情况来看,答案显然是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