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同人)(剑网三/道剑文)尘尽光生》分卷阅读8

    千钧一发,他也不顾上多想,纵然已经尽量规避,还是被暗器带起的利风划破了脸颊,足见这一下,裴轻是下了十成十的杀心的。

    血没流多少,就是伤在脸上显得有点触目惊心。

    叶有期哑声:“师父……”

    廖云归看看差点丢了小命的徒弟,再抬头望向裴轻的眼神就有些不善了:“裴公子,万花谷外大张旗鼓杀人,怕是不太好吧。”

    裴轻放下手,优雅地拢起袖子,笑道:“若是不杀人,今日恐怕还见不到廖兄一眼。”

    “如此会面,当真是不见也罢。”廖云归扶起叶有期,“告辞。”

    “等等。”裴轻抽出了袖中的铜笛,在手里转了个圈儿,“廖兄来去自由裴某当然不敢拦……可是你这位徒儿。”

    “实在与裴某八字相克,命里犯冲……裴某可不能让他活着回去呢。”

    话音未落,裴轻已经形如鬼魅地冲刺靠近,意欲直取叶有期项上人头!

    如此正面与廖云归起冲突,实在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他们原本还维持着君子之交,即使知道自己是臭名昭著的杀人魔头,但廖云归念着旧识的情谊,从来都只与他论剑切磋,不曾起过杀心。

    然而经过了今日这一闹,不管这碍事的徒弟死不死,廖云归都不会再拿他当朋友。

    可是裴轻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上一次看见廖云归露出这种怒意和回护姿态,还是当年在南疆,因为洛景行。

    这情景让他恨得牙疼——凭什么这世上有人就能被妥帖地护着,而他总是一个人在地狱里苦苦挣扎?凭什么廖云归拔剑相护的人都变了,自己却依然是站在对面被却邪剑指着的那个?

    他不甘心!

    他当年放了洛景行,今日不能再放过这个见鬼的徒弟。

    裴轻会忽然出手,廖云归并不意外。

    他只是没有想明白,裴轻究竟是为什么盯上了叶有期,非要让他死不可?

    单打独斗的话,廖云归虽然比裴轻略胜一筹,但是他现在要护着一个近日状态不好的叶有期,打起来难免束手束脚。裴轻又一贯是阴损诡谲的路子,招招刁钻致命,几十招拆下来,简直险象环生。

    “师父……你别管我。”叶有期刚才也没受什么致命的伤,就是冷不丁被裴轻的阵势给打懵了。这时候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成了扯后腿的,顿时恨不得狠狠给自己两巴掌。

    “拿你的剑。”廖云归声音没什么起伏,就像平日里在教他练剑一样,“这世上随处都有可能遇到置你于死地的人,也许有些能打赢,有些不能,但是那都没关系。”

    却邪剑和铜笛相擦而过,发出刺耳的声音。廖云归手上招式步步紧逼,说出的话却不疾不徐:“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有破绽,任何看起来无坚不摧的东西都有弱点,不管遇到什么,首先你不能害怕。”

    “小孩子才有资格害怕,长大了你只能面对。”

    “你记着,哪怕有一天你被千军万马逼到绝境……”廖云归忽然撤招,后退了一步。裴轻想都没想挥笛追上,眼看那铜笛就要劈到廖云归面前,叶有期大惊之下提起轻剑一招“黄龙吐翠”跃到裴轻身后,直取裴轻后心。

    与此同时,廖云归身子后仰成弧,抬手一剑干脆利落地劈断了眼前的铜笛。

    武器失手,裴轻顾不上乱中追击求反败为胜,先急提一口气,在半空侧翻了两圈,才堪堪躲开了叶有期刺过来的一剑——然而终究距离太近,衣衫被划破,带出了浅浅血痕。

    廖云归的下半句话这才缓缓滑进叶有期的耳朵:“手中有剑,当死里求生,不悔不退。”

    裴轻铜笛被毁,此刻眼见对面两人言之切切,越发觉得刺眼非常。

    可是还没等他再做什么,心脏位置忽然传来一阵剧痛,就像有虫子在啃噬血肉一般。裴轻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搞得眼前一黑,微微弯下腰抓紧了胸前的衣服。

    混账……

    “好一出师徒情深,裴某真是甘拜下风。”悄悄吸了几口气,裴轻慢慢站直了身子,“还望廖兄日后行走江湖能够看好自己的徒弟,不然万一撞在裴某手里……呵呵。”

    廖云归望过来的眼神冷静而无波:“不劳裴公子费心。”

    字字稀松平常,裴轻却从里头听出了江湖再见是敌非友的意味。

    他大笑了一声,转身倏忽而去,空留下一地破碎尸体。

    安葬了浩气盟的无名侠士,廖云归牵过马匹,招呼叶有期:“走了。”

    “……”叶有期望着那孤零零的一匹马,刚清醒一点的脑子又变成了浆糊,“啊?”

    “上来啊,回去了。”廖云归翻身上马,奇怪地看着他,“你想走回去?”

    “……”那自然是不想的。

    叶有期收拾好自己乱七八糟的心情,低着头乖乖上马,坐在了廖云归身后。

    “裴轻此人武功属上乘,但是招数多为刁钻诡谲,杀气太重,你不曾遇到过这种人,一时被他震住了失了先机也没什么好自责的。”廖云归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后来那招黄龙吐翠用得挺好,几年的勤学苦练都是有意义的。”

    “……是。”

    这么近,又那么远。

    叶有期盯着面前漆黑的发尾,铺陈在白衣上,顺着挺直的脊背滑落下去。

    那长发带着廖云归身上的气息,清淡无痕地萦绕在他身侧鼻端,几乎将他整个人缠死在里面。

    再靠近一点,就能搂住的腰身;以及再靠近一点,就能触及的体温。

    正在斟酌词句安慰徒弟的廖云归忽然感觉有人把脸轻轻抵在了他后肩上,不由得哑然失笑:“多大了还撒娇?”

    “……”叶有期似乎很轻地叹了口气,“师父,对不起……”

    “有对不起的功夫,早点收拾好心情,准备去参加名剑大会了。”廖云归笑道,“总在万花谷里得不到什么锻炼,出去走一走,对你和杨弋都有好处。”

    “但凭师父安排。”叶有期靠在廖云归后背上闭了闭眼,应道。

    对不起,师父,我喜欢你。

    像这样天地间只有你我,我们呼吸咫尺,体温相触,美好得像个梦一样。

    可梦总是会醒的。

    所以,给我一点点时间,让我任性到梦醒的时候吧。

    第十章

    恶人谷的天常年透着阴沉的暗色,黑鸦成群飞过,在空中形成巨大的阴影,让人有种不详的压抑感。

    走过恶人谷三生路,过往前尘,尽数烟云。

    裴轻跃下马来,脚步虚浮地竟然踉跄了一下。他抓紧了胸口的衣服,深吸了两口气,无视周遭行礼的侍从,一路疾行进了毒皇院。

    屋内正座上倚着个男人,深紫亮银的苗疆服饰,此时正赤脚踩在毒蛇巨蛛爬满的地面上,手里还逗弄着一只毒蝎,那些小毒物都极温顺地围绕在他脚边,乍一看恍若是十分和睦的场景。

    裴轻厌恶地望了一眼满地毒虫,在门框边撩起衣袍跪下:“属下见过舵主。”

    “你如今是胆子越发大了。”那座上的男人回过头来,居然是半面脸妖冶非常,半面脸却布满了龟裂一般的血红花纹,可怖可怕。

    “属下不敢。”

    “你为了个浩气盟的道士,徘徊万花谷数日不归,竟然连我传信都敢当没看见了……”男人转了转手里的虫笛,冷笑道,“再有下次,我就直接捏爆你心脏里的那只小虫子,你看如何?”

    裴轻咬牙忍了心脏里传来的又一阵钻心的疼,乖乖伏低身子:“属下知道了,再不会有下次。”

    一条小蛇顺着胳膊爬上来,哧溜溜从领口钻进了他的衣服里。鲜明的触感让他厌恶至极,然而他仍然低着头,没有动。

    “啧,调皮。”座上的男人走下来,一把扯了裴轻的衣襟。大片白皙的肌肤上一条赤红色小蛇显得格外扎眼,男人盯着看了一会儿,忽然毫无预兆地伸手抓起小蛇,一把捏断了头,“小可爱,我的东西,也是你能碰的?”

    裴轻被他推倒在地上,余下的毒虫四散逃开,身上衣衫尽碎,腿也被掰开。这种始终不得解脱的屈辱时刻再次来临,他却仰头瞅着屋顶,开始走神。

    他想起第一次遇见廖云归的时候,自己也是如此脏污不堪被人压在身下,而少年剑客血染青锋,却是不可碰不可及的风光霁月。

    这么多年,他拼命追逐,为何总是越追越远?

    “呜……”身下被侵入的剧痛拉回了他的神智,裴轻闭上眼,开始尽量放松自己。

    说到底,抓不住的光,握不紧的沙,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至今也不肯放手呢?

    那日从谷外回来后,叶有期很快恢复成了平时的样子,每日刻苦练剑,尽心服侍,依然还是那个无懈可击的省心完美徒弟。

    廖云归本来还怕他心结未解,准备了一筐大道理打算疏导他,没想到叶有期这莫名其妙的魂不守舍症状来得快去得也快,压根没用得上他出马。

    半年时间转瞬即逝,当早春三月绽开了第一枝桃花时,万花谷的信鸽送来了久违的、来自纯阳宫的信件。

    叶有期手里拿着小巧的信筒,不知怎么右眼一直狂跳。他努力压下心里那种别扭的感觉,放走了信鸽,带着信去了廖云归屋里。

    宋子鱼正在和廖云归下棋,一边下一边闲聊着几日后出谷的安排。万花谷去藏剑山庄还有些时日,廖云归接了邀请剑帖,也理应早点动身,以免迟到失礼。

    “虽然你们一群人都待在这怪吵我清净的,不过想想你们都走了,还真有点不适应。”宋子鱼感慨道,“近两年江湖上也不太平,你带着两个小兔崽子,难免分神照顾,千万小心才是。”

    “昨日你师姐他们说的事,可信吗?”廖云归微微皱起眉,“我这两天总觉得心神不宁,感觉要出事一样。”

    《御宅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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