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西月想也不想当即回答:“好。”
楚秋歌突然没心情逗他了,那酒已经端了上来,他当着齐西月的面满上一杯,还没举起,齐西月已经先一步夺过酒杯一饮而尽。他面露不悦之色看向齐西月,后者也毫不退让,回望过去。
两人对峙了几秒,楚秋歌又一次斟酒,齐西月再次夺酒饮尽。楚秋歌大为不满,心想:好啊你个齐西月,跟我杠上了是不是。
楚秋歌斟酒齐西月就喝酒,他倒了整整两壶酒,齐西月也喝了整整两壶。楚秋歌心里愤愤道:好吧,你赢了,我算服气了,算你能喝我佩服佩服!他理都不想理齐西月,埋头吃饭,心里还可惜着他那一口都没喝到的酒。
他嘴里塞着满口的食物,正嚼了一半突然听到一阵巨大的响声,抬眼一看,竟是齐西月倒了下去,桌上的碗筷被他的手扫过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楚秋歌猛然起身,抢上前看他的情况,他蹲在齐西月身边用手轻轻拍打他的脸颊,道:“喂,喂,齐西月,你不是很能喝吗,快醒醒!”
见齐西月睡得沉的像死了一般,楚秋歌觉得绝望至极,心里不停呼喊:天啊!难道我还要再拖你一次吗!饶了我吧!
楚秋歌正郁闷着,突然灵机一动,开口向小二吩咐道:“我朋友喝醉了,能不能给他找个房间安顿一下。”
待把齐西月送进房,楚秋歌又把那桌剩菜剩饭端进房间慢慢吃,吃几口过去瞅瞅齐西月,见他有没有醒的迹象。最后干脆手肘支在桌边撑着头望向齐西月,一口一个往嘴里塞点心。
楚秋歌心想:唉,你看你,非要跟我较劲,好吃的一口没吃上就被酒精撂倒了,这倒好,我还得等你醒,真是得不偿失。
他吃的太饱,困意袭来,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迷迷糊糊之中总觉得有什么温暖的东西在蹭他,勉强抬眼一看,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床上,上面还压着个齐西月!
楚秋歌暗叫不好,推了推身上的齐西月,他的脑袋微微一动,突然转过来俯视楚秋歌,脸贴得就快要吻上他。楚秋歌大气都不敢喘一个,齐西月醉意朦胧,双眼失焦,呼吸都滚烫滚烫的,洒在他面颊上还挟着酒气。
楚秋歌动了动喉结,尴尬地笑笑,轻声道:“你这莫不是要…酒后乱□□?”
齐西月定定地望着他,缓缓开口道:“…秋歌……”
楚秋歌一怔,闭上眼睛已经做好了他吻上来的准备,结果齐西月的身子向旁侧一倒,又睡过去了。
楚秋歌的心脏如打鼓般响个不停,缓了半响,轻声道:“…光打雷不下雨,你这,玩我呢。”
第9章 青阳之灵3
楚秋歌感觉身体很沉重,每一步如负千斤顶,极其艰难,他气喘吁吁地向前走着,突然听到一声稚嫩的童声,“妈妈,快看,那个人好胖!”
楚秋歌循声望去,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那小孩居然指的是他!他极为不悦,心中怒喊道:滚你丫的!本战神才不胖!!
齐西月正睡得迷糊突然被一阵动静扰醒,他抬眼一看,自己正压在楚秋歌身上!而对方正双颊泛红,眉头紧皱,挣扎着扭动身体,喃喃道:“不…不是,不是……”
齐西月被这极富冲击力的一幕震撼到,连滚带爬纵身跃下床,楚秋歌身上没了齐西月这个阻碍,更是肆无忌惮地在床上来回蹭着挣扎,衣领滑到了肩头露出大片白皙的肌肤,他嘴里哼哼着,声音酥软,像是娇嗔的□□。齐西月原地石化,楚秋歌又变本加厉的开始抚摸自己的身体,他纤长的手指顺着胸口探入去摸小腹,嘴边道:“…不是,你看…真的不是……”
齐西月目瞪口呆,他已经自行脑补出了自己酒后乱性,楚秋歌事后梦见自己有了身孕,所以不是说的就是:不是怀孕!
齐西月正沉浸在自己强大的脑补中不能自拔,楚秋歌却突然醒了,一睁眼就是起来查看自己的身体,见无异状才松了口气,齐西月看在眼里默默想:我都懂。
楚秋歌要是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会给他当头一棒,骂道:你懂个棒槌!他想到刚才那个梦还惊魂未定,暗自发誓以后不能吃那么多了!
楚秋歌转头一看,齐西月正坐在地上,神色紧张,他一脸不解,齐西月却自己开了口,道:“楚弦…我会负责的。”
楚秋歌一脸的莫名其妙,问道:“什么负不负责?”
齐西月以为他是搁不下面子,有意隐瞒,更觉得自己太不是个东西了!他愧疚万分,心痛如绞,心道:别说了楚弦,我都明白的!
楚秋歌见他这副纠结万分苦闷异常的模样,半晌才反应过来,气得半死,破口大骂:“齐西月你给我胡想八想什么呢!没有的事!”
齐西月更为疑惑,追问:“那?”
楚秋歌没好气地回道:“你喝醉了睡得和死猪一样,我把你扛上楼,自己也困了,跟着睡了会,没了。”
齐西月再次追问:“没了?”
楚秋歌心中不悦,故意调侃他道:“怎么,平时装得那么纯情,实际上却是个不可多见的色胚?”
齐西月面上一红,赶忙反驳:“不是!我什么都没做就再好不过!”
楚秋歌更烦闷了,心想:你这什么意思,还好没碰我不然一世英名就毁于一旦了?
齐西月则是想,还好不是酒后乱性,若他的楚弦第一次就这么交代了,他一定要把自己千刀万剐了。
两个人心事重重地穿好衣服,他们从晌午吃饭喝酒睡觉闹到现在已经是傍晚了,但是谁都不想留在这过夜,便退了房往回走。
走着走着楚秋歌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这里的人文风情,气候景观都极像自己熟悉的一个地方。他正思索着,忽然走到一处嘈杂地带,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扑面而来,四下皆是女子盈盈的笑声,他抬头一看,牌匾上赫然刻着三个字:《春风阁》
楚秋歌大惊,作为皇子他整日除了玩就是吃睡,出门最多就是在皇都里溜溜,像是边境的小镇别说去过名字他都记不住。但是这《春风阁》的名字却如雷贯耳。他不止一次在外听人提及,说这里有一位超凡脱俗的美人,活像仙女下凡。
他自然是想见见这美人的,但更让他激动的是,自己居然还在春旭!现在他的灵力恢复了大半,正是报仇的好时机,他暗自想:此仇不报更待何时!杀我父母兄弟,夺我故都家乡,这笔帐本皇子跟你要好好算清了!
楚秋歌一踏进别院大门就被一人影扑了个正着。他刚站住脚步,就听那人焦急道:“主人,你可回来了!子成见你迟迟不归还以为是碰上了什么事!”
楚秋歌摸摸他的发顶安慰道:“你主人我神通广大,能有什么事呀。”
楚秋歌的身体还处在16岁,相较冷子成矮了一大截,此时他挂着一副慈父般的微笑,去抚摸冷子成的脑袋,看的一旁的齐西月脸色发黑,二话不说上前就拉开冷子成,冷冷道:“别靠那么近。”
冷子成还没表态,楚秋歌先不乐意了,他还记着之前饭馆那茬子不愉快。只道:“你管得着吗,我就愿意跟他靠的近。”语罢还上去环冷子成的手臂。
齐西月气得半死,跟楚秋歌吹胡子瞪眼了一会,咬咬牙道:“好!我管不了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楚秋歌见齐西月走远,在他身后做了一个挥拳的动作,不悦道:“我也懒得理你!”
冷子成见他们一回来就闹脾气,不解道:“主人你不是天天盼着他醒来,怎么他伤一好你们就吵架了。”
楚秋歌正在气头上,大声道:“我才没想他来找我!我一个人逍遥快活!他来了,烦心!”
冷子成正想说“我没问这个啊”,只见走到不远处的齐西月突然停下脚步朝这边望了一眼,楚秋歌也用怨气十足的目光瞪了过去。他恍然大悟,原来主人这是说给齐公子听的啊。
正往寝室的方向走,楚秋歌突然被人叫住了。
“名玦。”
他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毕竟现在会这么叫他的,也只有寒默了。
他清了清嗓子,转过头微微一笑,道:“师父找弟子可有什么事?”
寒默难得跟他打趣道:“你这句师父倒是叫的顺口。”
楚秋歌忽然心情大好,他想起曾经有段时间,他每个月缠着寒默喝酒比剑,相处得也是愉快。他笑道:“自然的,我可是师父你带大的。”
寒默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浅笑,又道:“我养大的现在却要跟别人跑了。”
楚秋歌愣在原地,寒默居然笑了!语气还阴阳怪气的,他都要怀疑这是妖怪变做寒默来骗他的了。他语塞了一会,岔开话题,道:“师父是有什么事吗?”
寒默淡淡道:“为师来看看你。”
楚秋歌又是一惊,自从寒默与他断绝关系后不论他如何死缠烂打,寒默就是不再承认他的弟子身份。如今他自称“为师”可是愿意让他回来了?
见楚秋歌不做声,寒默又道:“夜里风凉,先回屋再说。”语罢他又将外衣脱下披在了楚秋歌的身上。
楚秋歌那叫一个受宠若惊,难道寒默这块万年老坚冰终于要融化了?还是说被他炽热的心给感动了?楚秋歌仔细一想,从他再见到寒默起他就有哪里不一样了,要知道他从来没见过寒默像那样发过脾气。他想:也许在我不知道的年岁里寒默真的变得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吧。
两人一路赏着月色回屋,楚秋歌憋了好久终于还是问出口了:“师父你愿意让我回来了?”
寒默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不曾赶你。”
楚秋歌郁闷道:“都说与我师徒缘分已尽还不算赶我。”
寒默静静望了他一眼,淡淡道:“当时你我仙魔殊途。若是天帝知道你我二人的师徒关系,那场围剿恐怕会来的更早。”
楚秋歌心中感慨不已。寒默苦心与他断绝关系,他却硬是要这关系天下皆知。最终死于围剿,不光是那天帝无情无义,当真也有他自己的一分原因。
楚秋歌叹气道:“既是如此师父你就应该打我骂我,赶走我好了。何必还要每个月陪我喝酒比剑,让天帝那老混蛋抓了把柄,最后还因为我跟天界闹翻。”
寒默轻轻摇了摇头,只道:“不忍。”
自是不忍看他寂寞如雪,一人独饮,不忍看他失了那份天真活泼。自是比武大会后他就再也无法对他冷眼相待了。
楚秋歌抬头望向寒默,那月色洒在他精致的面庞上显得格外柔和,那双水色的眼眸如今看起来也不再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而是多了些许柔情。
楚秋歌像是解开了多年的心结,觉得内心畅快无比。他想若是早一点和寒默谈到这些事情会不会不一样,他又觉得一切还是会按原样上演。毕竟当时的寒默不会说,自己也不会问。若不是他重生于世,可能永远都见不到寒默的这一面了。
“名玦,近日可觉食欲大增,嗜睡乏力。”寒默话锋一转,突然这么问道。
楚秋歌想了想自己确实又能吃又能睡,不过寒默突然问这个干嘛,他不解却还是诚实回答:“确实如此。”
寒默微微点了点头,道:“你的这副身体就快用不着了。”
楚秋歌惊道:“此话何意?”
寒默又道:“你这副身躯本就是死体,有你的元神相附勉强成长到了十六岁,现在你的元神修补完好,灵力也恢复正常,这身体于你而言只是负担。”
这仙魔也是有原型的,而他洛名玦的真身就是一只火苗,灵力恢复后自己便可以化为人形,附身的**确实可以说是多余的,更何况这还是一具死体。但楚秋歌想到齐西月又觉得心情复杂,若是他从这副躯体里出来,那楚秋歌岂不是……
楚秋歌赶忙问道:“这身体还能支持到何时?”
寒默淡淡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