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列传同人)七月雪》分卷阅读5

    “孤王向来用人不疑,并非不信他只是觉得这样会不会”陵光眼神有些闪烁,不停的往四周望去。

    “王上,只是换防又不是让他去带兵攻打遖宿,况且边境换防也是常有之事,只是为了军队不会在一地呆久了而懒散,并不会引起纷争”丞相这句话无非是给陵光吃了一颗定心丸,见他愁容略有舒展,便继续说到“昨日老臣与他谈起此事,他似乎也很有兴趣”

    “是么那晚些时候孤王再与仲君商议时候不早了,丞相可要留下陪孤王用午膳?”陵光话里话外似乎都是赶人走的意味,丞相笑了笑,道了不妥便拱手拜别。

    次日午膳过后,仲堃仪奉旨入宫,其实不过是比平时早些去了宫里,陵光一道旨意传来的时候仲堃仪还在家中用膳,接到旨意后他立马丢了碗筷就往宫里赶,见到陵光的时候,他正坐在案前望着桌上的一张地图在发呆,他忽然想起昨日丞相所说的事情。

    “王上?”仲堃仪走到陵光面前才唤他,不过陵光也见怪不怪了,他头也不抬的敲了敲身侧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也不多绕弯子,将地图往身侧挪了些位置说到。

    “这次换防孤王想听听你的意见”

    “臣还是先听王上的”仲堃仪匆忙赶来,气都未喘一口就被陵光一个难题抛了过来。

    “要说这换兵布防,那地方多了去了,西面有天权,现如今东南两面都是遖宿的地界,总不能将西面的布防撤了填到东南面吧与天权并非议和成功”陵光略微有些苦恼的模样望向身侧的仲堃仪问道“仲君觉得呢?”

    “不如从越支山入手?”

    “越支山?”陵光不解的望着仲堃仪“这越支山说是在遖宿境内,但我天璇大军也在四周有布防,为的就是抵御遖宿的进犯,仲君要孤王调整越支山的布防是何意?”

    “遖宿现在的兵力都在北方,越支山也算是个易守难攻之地,而现今天璇在与遖宿边界的布防实在不能抵御遖宿大军,所以臣想着,何不把越支山的布防军调动一支到东面,如果越支山那面有动静,剩下的布防军能抵挡一阵子,而后再从王城派遣军队前去支援也来得及,可如果东面的布防一破,那可是致命的一击啊”仲堃仪起身给陵光倒了一杯茶,见他眉头还未舒展,便不自主的叹了口气。

    “王上有顾忌?”

    “孤王只是想起那时三国联手,又有齐之侃领兵尚且不是遖宿的对手,如今”陵光摩挲着手里的茶杯,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有些失落。

    “王上是觉得朝中无领兵的将才?不如微臣去试试?”仲堃仪的话虽然激起了陵光的好奇心,可却不能打消他的顾忌,转瞬即逝的欣喜,取而代之的又是他认为不妥的微微摇头。

    “仲君先回去明日也不必再来了让孤王再想想吧”陵光撑着头,望着仲堃仪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他也不知到让仲堃仪去越支山是好事还是坏事手中的茶已经有些凉了,他索性将茶杯放在桌上不再理会

    几日过后,陵光便下令派遣仲堃仪去越支山打理换防的事宜,仲堃仪走的那日,陵光没去送行,就连践行的酒都不曾给仲堃仪递上一杯,他把自己关在寝殿里,也不准别人进来,一整天都那样呆呆的坐着。

    傍晚,丞相知道消息后,急忙赶了过去,见陵光满脸的担忧,心中也不由的叹息自己极力推荐让仲堃仪去越支山的事情了

    “王上听说您一天没用膳了”

    “孤王吃不下”陵光眼睛瞥了一眼丞相,又垂下了头,这一日过的实在辛苦,心中一直默默的想着现在几时几刻,出了王城后,他是往南走的,走了多久,估摸着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奕州吧

    “王上不必担心仲堃仪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丞相瞪了一旁站着的侍从,不过一会陵光面前的矮几上就堆满了饭菜。

    陵光望着一桌子的饭菜“他这一去,要多久才能回来?”殿内点起了蜡烛,陵光更清楚的看到了丞相的目光,眼神中不乏担忧的神色。

    “或许十天半个月吧王上不必担忧”

    夜色笼罩了整个钧天,仲堃仪在郊外扎营,望着空中的皓月,也不知这个时辰天璇王宫里的那位主睡了没或许也是望着这同一轮月亮,想着他一统钧天的盛世天下?

    前后不过十几日上下,陵光每日看到呈上的奏本都不外乎是仲堃仪从越支山边境送来的奏本,陵光几乎每一日都会把那些奏本翻上好几遍,可奏本终归只是奏本,只是几个轻描淡写的字,就算带着情感,陵光大约也不想花心思去理会。

    又几日过了,陵光还是没等到仲堃仪回来,丞相虽然心中也担心,到他还是日日都跟陵光说“快了快了”,可仲堃仪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他也是一点都不知道

    一天夜里,陵光也不知道是因为仲堃仪的沉水香许久没送来,还是自己真的不想睡,或许是突然想起了今日是公孙钤的生辰,他遣走了随从独自一人去了仲堃仪的府邸

    自从仲堃仪去了越支山,整个仲府就冷冷清清的,先前公孙钤的管家也被仲堃仪送回了老家颐养天年去了,陵光手里这把钥匙还是很久之前公孙给的,好在仲堃仪有没有把锁换了不然他可是白跑一趟了

    他只记得仲堃仪将公孙钤的灵位放在了偏院,可到底在何处,他只能信步走走,随处看看。

    果然在距离前院不远处的一间小屋子里,他找到了推门而进的那一刻他仿佛刹那间又回到了数月前,他第一次来到公孙的府上也是这样的灵位,也是这样的丧幡,他走上前点了蜡烛,屋子瞬间亮了起来。

    他在屋内逛了一圈,在隐蔽的角落里找到了公孙钤放了许久的佳酿

    “好久没痛痛快快喝酒了,公孙今日大约是你的生辰吧孤王陪你喝一杯如何?”

    屋外,皓月当空。然纵使斗转星移,时间荏苒,他也不愿再去想起数月前公孙逝去的事情佳酿入喉,心中似是有些不得不说的事情

    “公孙啊孤王心中的洞似乎被一个人填上了可却更加心神不安了,孤王担心他会像裘振那样也害怕他会像你一样哈你说孤王处事是不是太优柔寡断了些?”陵光瘫坐在公孙钤的灵位前,手里拿着一小坛子的酒,脸上因为醉酒而泛起了红晕。

    他抱起酒坛子又喝了一口,衣袖一抹嘴,肆意的笑着“倘若孤王得了这天下那该多好”陵光眼前有些模糊他只望见远处似是有个人影,可这偌大的副相府又怎么会有人在呢,仲堃仪领旨去了越支山,已经走了好几日了好几日了陵光随手抛了手里喝了一半的酒坛子,那佳酿随着翻滚洒出了一大半,酒香溢满了阵间屋子,连带着站在门前的人都愣住了

    仲堃仪从未见过陵光喝酒,或者说他从未见过陵光这样喝酒他连忙走进去将一旁的酒坛子悉数推到了一旁,蹲下身凑到陵光面前,一阵一阵的酒味迅速在仲堃仪鼻尖处散开,透着一丝的香甜。

    “王上,这里凉,我抱你去房间睡吧”仲堃仪一手托着陵光的背,一手绕过碍事的裙摆伸到了他的腿弯处,微微一使劲就将人抱了起来。

    陵光似乎是嗅到了仲堃仪的气息,微微挣扎了一番,但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他望着仲堃仪,似乎很朦胧,像是一场梦一般,在梦里被他抱着好温暖,他闭上了眼睛,笑着靠在了仲堃仪的身上,手臂也攀附上他的脖子。

    “仲堃仪!”陵光没来由的突然喊了一声仲堃仪的名字,这让原本抱着他的仲堃仪立马停下了步子,往怀里望去只见陵光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却还带着笑,他刚才是唤了自己的名字?

    “我好想你孤王好怕你回不来,孤王好怕”陵光半梦半醉的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仲堃仪听着倒是把手臂收的更紧了,像是生怕他掉下来一样,脸上也浮出了浅浅的笑容,继续把陵光往床榻上送去。

    那一夜仲堃仪可真的是忙前忙后,陵光喝醉了躺在床上是一点都不安分,东翻西翻的,好几次差点翻到床下去,仲堃仪就在边上各种捞人,整整一夜都没合眼。

    可陵光这一个晚上也不好受,他做了一个梦结局并不算好,他惊吓着从梦里醒过来。

    恰好仲堃仪端着洗漱的铜盆从屋外走进来,见陵光醒了便放下东西走了过去坐在床边,他拿着手帕轻轻擦去陵光额头上的汗珠“昨日怎么喝那么多酒?找到你的时候可把我吓坏了”

    陵光揉了揉额头,宿醉果真是难受极了,脑子昏昏沉沉的,一点事情都记不得了“你回来啦?”

    “越支山那边的防守都安排好了,我就想着早日回来为王上分忧”

    “孤王最近倒是太平,也没什么奏本,只是昨日是公孙的生辰,孤王就想着来看看”仲堃仪听到陵光的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一下,却又立马帮他擦拭起了脸颊。

    “王上本就为国事操劳,也要先保重身体用完早膳后臣再送王上回宫”仲堃仪撤了手离开了床边,看不出什么表情。

    陵光点了点头,心里却开始有了自己的打算遖宿的日益壮大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他陵光不是贪生怕死之人,这一仗打起来不是两败俱伤就是你死我亡,遖宿现在在边境跃跃欲试,他有私心或许是不忍心,他不忍心让仲堃仪再承受一次亡国的痛苦,这也许是最坏的打算或许也不想让他为军队的两败俱伤而劳思伤神。

    “仲君你来天璇也有些时日了吧”

    “快五月之久了吧王上何故问起此事?”仲堃仪放下了手中的手帕,心瞬间悬了起来,他不知道陵光下面要说什么,可是无论说什么,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先前丞相提过,要与天权以和为主,孤王找了几个人在昱照山以南的林子里建了一个居所,你把人马带齐后就”陵光话音未落就感受到了一阵凌厉的目光。

    “王上这是要赶我走?”仲堃仪将手帕一甩,铜盆里的水瞬间激起了浪花,溅出来了不少

    “孤王绝非此意只是眼下的时局,仲君不得不去罢了”陵光眼神有些闪躲。

    “可有归期?”

    “尚无”

    屋内的气氛瞬间凝结,仲堃仪转身继续揉搓着手帕,只是那力道似乎是要将手帕撕碎一般,连关节处都隐隐有些发白,两个人不再有过多的交流,用过早膳后仲堃仪就把陵光送回了宫里。

    “仲君打算何日启程?”陵光站在那望不到尽头的回廊上,身后的仲堃仪低着头没有回音,陵光又走了几步还是未听见仲堃仪回答,心中有些不耐烦,他一个转身刚想质问,却一个满怀撞在了仲堃仪怀里。

    仲堃仪下意识的伸手缆柱他的腰,生怕他摔了“明日明日臣就启程,定不让王上费心”

    “那仲君早些回去准备吧”陵光将他的手从自己腰间拿开,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往回廊那头走去,淡紫色的衣带在仲堃仪的手中滑过,他似乎想抓住,可手指却只是触碰到了那一缕轻纱,而后它这么消失不见了。

    那日午后,天变得阴沉沉的,没过多久,天空就开始飘起了小雪,仲堃仪照例下午去宫里陪陵光看奏本,出门前他特意拿着陵光赠与的披风。

    漫天飞雪绵延至宫墙之下,仲堃仪来到寝宫时恰好碰见内侍们正往殿内送炭盆。

    “今日也不知是怎么了,早起天气还晴朗的很现今居然下起雪来”仲堃仪刚进殿内就看见陵光站在窗前望着殿外。

    其实陵光早就在等,今日仲堃仪比往日晚来了半个时辰,大约是风雪阻了道路耽误了时辰“入了冬的天气”

    “王上站在风口,也应多加件衣裳”仲堃仪将身上的披风解了下来披在了陵光肩头。

    陵光浅笑了下,回头望了一眼案上,堆了一小摞奏本,想来不出一个时辰就能看完“今日奏本不多,晚些时候陪孤王去花园的凉亭走走吧”

    仲堃仪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殿内温暖如春,殿外大雪纷飞,两人促膝而坐,案上的香炉也冒着一丝轻烟,陵光拿起奏本的同时眼睛却紧紧盯着仲堃仪,这样的样貌,今生不知还能不能见到

    “陵光”

    “什么?”

    “啊无事这奏本需王上朱批”仲堃仪将奏本递了过去,又重新拿起了案上另一本奏本继续看着。

    这一摞奏本看了很久久到陵光以为仲堃仪会一直这样陪他看下去,抬起头的时候,殿内已经掌了灯,屋外的雨雪也有减弱之势。

    “天都暗下来了仲君可还有兴致随孤王去走走?”陵光透过烛光的照耀望着仲堃仪,他看到了他微皱的眉头,是不愿意还是不舍?

    陵光笑了“仲堃仪这是孤王第二次送人出王城,孤王愿你现世安好,喜乐安康”

    “在这乱世,也无法安好了”仲堃仪起身欲走出殿外,陵光拿着仲堃仪的风衣递了上去。

    “御寒的衣物在下已经备齐了,夜已经深了,明日在下还要启程王上早些睡吧”仲堃仪拿起一旁的油纸伞走出了殿外,雪已经停了,青石板上是一层厚厚的积雪,他一步一个脚是那么清晰,绵延至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晚陵光睡的很早,似乎不愿意面对这漫漫长夜,甚至期待如今的种种只是黄粱一梦,梦醒,自己还是那个被父王逼着读书写字、与裘振日日嬉戏的孩童

    天璇王城在一夜之间被大雪覆盖,陵光晨起后站在窗前,抬眼望去,天地之间白茫茫的一片,宫墙内旧雪还未消,新雪又落了厚厚的一层

    一阵寒风夹杂了几片雪花吹入了寝宫,他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身后的内侍及时的递上了一件披风披在陵光肩头,突然的暖意让他回过神来,手指下意识的抚上了肩头的披风,这是仲堃仪昨日留下的,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他淡淡的味道,想到这陵光的嘴角竟不自觉的往上扬去。

    “仲君”陵光突然开口,把身后的内侍吓了一跳,立马伏在地上,等着陵光吩咐,可只听见他一声叹息,继而说到“怕是已经出了天璇王城了吧”

    “其实王上,仲先生他方才来过,只因您还睡着,望了一眼就走了,左不过也就半盏茶的功夫”

    “半盏茶时间快,给孤王备马”陵光将披风往身前拢了拢,急忙往外走去,那内侍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在门口拿了纸伞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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