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柳影江月》分卷阅读24

    叶无双道:“大师所言误处更多,大师当年已在少林寺出家,怎能说跟少林没关系?斩妖除魔是我名门正派的责任,大师又怎能说是自己的过错呢?”

    无为大师闭眼睛道:“善哉,善哉,当年凌施主之事,紫叶道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是我们中了奸人的嫁祸之计,叶施主为何还在痴迷?”

    “可紫叶这么多年了,他都没能查出奸人是谁,我们如何能够信服?”谢子镜接道。

    “没错!当年紫叶也一口咬定凌风就是与如意的,何况是害我至残的人,我怎可能认错他。”叶无双又道。

    钟云一边叹道:“叶女侠为何不仔细想想,如果对你下毒手的真是凌风,他为何会让你认出他来,而又不将你杀死呢?”

    叶无双道:“因为他当时以为我已经死了。”

    钟云又道:“如意堂杀人,绝没有杀而不死的,除非是他故意留下活口。”

    叶无双笑道:“钟掌门这是什么意思?虽说你当年没有参与那件事,但你师父是怎么死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钟云沉默片刻,说:“我当然知道师父是怎么死的,但我也知道凌风不是玉如意。”

    叶无双冷笑道:“你说凌风不是玉如意,总要有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吧!”

    钟云微微笑道:“他死了就是最好的理由。”

    “我不明白!”

    其实很多人都不明白。

    谢子镜接着说道:“钟掌门的话,我也不明白。凌风死了,如意堂也跟着消失,这只能证明他就是玉如意才对。”

    钟云道:“这很容易明白,如果凌风真是玉如意,那么当年死的只会是杀他的人,而绝不会是他。”

    也许很多人心里都清楚钟云的话没假,但多数人是不会承认自己曾经的胜利,原来只是一场作弊。

    “胡说!自古以来,斜不胜正,凌风死在我名门正派手里,天经地义。”叶无双怒道。

    钟云接着又淡淡说:“也许我钟云是在胡说,但事情总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不过在事实还未清楚之前,还请各位不要轻易拔剑。”

    也许有的人,并不愿所有事情都能真相大白,有时候将错就错会是最好的决策,但有些事你越是掩饰,它却越容易暴露。

    叶无双原本并不恶毒,只因被人荼毒后,毒素留在了她的心里,并且生根结果,有了她现在的样子。而花莫心则与他人毫无干戈,他是为了能让叶恨霜心里得到那一点平衡,自己摧残了自己。

    也许他们都已失去了理智----或是被仇恨冲昏,或是被爱情蒙蔽。

    “我们的剑,已在鞘外,不见鲜血它不归。”花莫心又说:“即便二十年前杀错了人,今天却不会错,斩草除根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危。”

    忽然,鹰老大鼓掌大笑道:“说的好!宁教我负人,勿教人负我,花掌门果然好胸怀呀!”

    叶无双也跟着笑道:“没错!所以今天这孽种必须死,而且还会死在鹰老大的地盘上。”

    “可老夫觉得这位江少侠并不好对付,所以今日谁死还很难说。”鹰老大又道:“不如这样,你们将峨嵋归入我天鹰帮门下,那么你们的事就是我天鹰帮的事,我鹰老大也自然会照顾你们的安危。”

    花莫心听罢,早气得脸上阵青阵白,但他却在鹰老大面前已说不出一句话来。叶无双却不一样,她很轻松地答应鹰老大:“让峨嵋加入你天鹰帮也成,不过鹰老大要为我们多杀几个人才行,而且这些人也都不好对付。”

    这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鹰老大也感到惊讶,他问叶无双:“不知叶女侠还欲除掉哪些个人?”

    叶无双道:“他们是:少林无为大师、华山的钟云、崆峒谢子镜、武当就不用说了,顺便把那要饭的也处理掉。”

    所有人都为她的话惊叹,就连花莫心也突然觉得自己的妻子原来很陌生。

    “这些人有得罪你吗?你为什么要杀他们?”鹰老大问。

    “没有,只是他们在峨嵋归入天鹰帮之前都必需死,不然他们以后会耻笑于我,你说呢?”叶无双反问。

    花莫心终于长出一口气,放下了心中的忧虑,说:“我们夫妻虽不才,但峨嵋还不至于堕落到那步田地。”

    “哈哈……”鹰老大笑道:“你们以为现在就没人耻笑你们了吗?你们以为峨嵋在你们手里还会有前途吗?”

    “那也是我峨嵋自己的事,就不劳鹰老大操心了。”叶无双说。

    鹰老大又道:“老夫只是可惜,可惜了峨嵋百年基业就要毁在你们手里喽!”

    “我说鹰老大,你能不能别再瞎搅和了,人家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你就等着看热闹吧!最多也就是弄脏你的地盘而已。”老乞丐又插道道。

    鹰老大笑着将烟竿在地上敲了敲,然后道:“众所周知,我鹰老大并不是特别喜欢干净的人,不然今日也不会和陆帮主坐在一起了。”

    “老要饭的是出污泥而不染!鹰老大难道看不出来吗?”老乞丐愤愤道。

    “鹰老大是睁眼瞎子,当然什么也看不出来,不过我能闻到从你那里发出的气味,的确很臭。”鹰老大笑道。

    “臭吗?我怎么闻不到?”老乞丐抬起胳膊嗅了嗅。

    “真的很臭。”小乞丐向他眨了眨眼皮轻声说。

    老乞丐怒目瞪了眼小乞丐,说道:“你还不是一样,跟我臭味相投!”

    “废话已经够了!现在是谈正事的时间。你们是一个个来呢?还是一起上呢?”江月明说道。

    人多对付人少的胜算肯定会大一些,叶无双当然希望能像当年对付凌风一样,杀了江月明,因此说道:“只怕除了峨嵋,其他各派恐怕是不敢跟如意堂较量了吧!”

    “跟后辈动手,难道还要我们联手行动吗?叶女侠该不会是输怕了吧?”谢子镜斥道。

    “谢掌门莫要在意,小女子只不过是想试探一下这里还有多少侠义之士,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叶无双笑道。

    “此子不仅是如意堂孽种,又是弑师杀兄的江湖败类,于情于理,我崆峒派都要替天行道,诛灭此害。但不知钟掌门与无为大师是否同意?”谢子镜说。

    钟云道:“有件事你们也许还不知道,紫叶道人生前曾将江少侠托付于我,所以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让他受伤害。”

    “钟掌门恐怕是另有隐情吧?”叶无双冷笑道。

    “的确是有隐情,不过还请恕钟云不能奉告。”钟云道。

    “你不说,大家心里也清楚,不过我想奉告你一句话----别做第二个紫叶。”叶无双道。

    钟云微笑道:“多谢叶女侠的提醒!”

    大家当然清楚钟云与凌风、翡翠之间那扯不断的连系,但这里却没有几人知道还有银珠的存在----她才是钟云生命里的主角。

    也许他并不需要隐藏,但有些人总是身不由己----即便他是被人们崇敬的剑仙。

    谢子镜抽甩着手里的拂尘,仿佛有些坐立不安,他本以为钟云只会袖手旁观,而现在看来却多出了一个劲敌。

    无为大师还在闭目养神,也许他心中早有了打算,或者是他真的超出了凡尘。

    老乞丐只当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绝伦的表演。鹰老大依然吞吐着烟雾,金火木小心翼翼伺候着他主子,默默不言。

    花莫心与叶无双手里的长剑虽没了出鞘时的凶烈,但它们还充满着仇恨,彷佛等待着恶魔的召唤。

    江月明的手开始岩石般僵硬,他握紧着白翼,他在犹豫。因为青青在他身边,他不愿让污浊的血腥脏污那双纯静的双眸……

    第14章 斗兽

    京城的繁荣,大概需要这么一群人来维系:他们衣着光鲜,善于打点、逢源,走起路左顾右盼,坐上酒桌细嚼慢咽。他们有时像忠诚温顺的良犬,有时也会像狼一样凶恶。他们可能是王府的护院,也可能是宰相家的门将,或者是将军的马倌。他们大都很喜欢花钱,他们能在酒楼里点出宫中的御膳,他们会把青楼当做自己的三宫六院。

    八方楼也是这些人经常活动的地点,因为这里会经常接待一些外省的官员,他们之间可以讨论一些房价下跌或者粮食增产的问题。但他们也都只限于楼下,而楼上永远都不允许他们逾越,这是他们的主子为他们制定的规矩,当然他们也不会去触犯。八方楼还有个最大的优点,那就是它从不问客人的贫富贵贱,只要你能在这里找到自己的位置,那么它都会热情的招待。不过也会来一些混吃混喝的,但他们也会为此付出些代价,因为这里是鹰老大的地盘----他从不做亏本的买卖。鹰老大算是个比较小气的人,或者说是比较节俭,就算是很知名的和尚来吃他一碗面,他也一定要收钱。

    楼下宫廷御宴,楼上清茶淡饭。也是八方楼的一大特点。归其缘由,主要因为:楼上是为了吃饭而吃饭,楼下为了脸面而吃饭,饭往往容易吃饱,但脸面却永远都赚不完。

    楼下你情我愿,楼上你死我活。鹰老大不会站在他们任何一边,因为他自身就是个正邪难辨的人。但他也很清楚,此刻楼上并不容易发生恶战,因为他能闻得到,有人厌战,也有人怯战,还有人在犹豫不决。

    不过既然有了导火线,只怕有人定要将其点燃……

    “昔日武当也曾与各派有过同盟之谊,今日各位何苦要对我们咄咄相逼?前任掌门之死你们逃脱不了干系,现又对我新掌门口出污秽之语,即使掌门师弟饶过你们,我武当上下也绝咽不下这口气。”叶鸿说着,已拔剑向崆峒派的一名道姑刺去。

    崆峒派的四名道姑个个长得如花似玉,但剑术却十分平平,然而叶鸿虽不及江月明用剑,但对付四名道姑却也绰绰有余,何况他还有余应杰与之并肩作战。

    余应杰初生之犊,除了叶鸿他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当然也包括江月明。他见四名道姑已是不堪一击,于是剑锋一转,突然指向了谢子镜。而谢子镜何尝又会将他一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干脆连动都懒得动,安心等着他把剑刺来。余应杰连刺几剑不中,且又见谢子镜坐在那里纹丝未动,不由得慌了神,开始挥剑胡劈乱砍。只见这时,谢子镜抽出拂尘,轻轻一挥就缠上了余应杰的脖颈,接着他又顺手一带将余应杰死死摁倒在了桌面上。而叶鸿见余应杰被伏,也无心再与崆峒道姑作秀,突然使出一招秋风拂浪,一剑将四名道姑头顶的发髻尽数削去。接着他又是一招落叶穿心,直取谢子镜而去。谢子镜连忙收回拂尘,顺势将余应杰向叶鸿送去,叶鸿收势未及,剑已穿透了余应杰的腹腔。

    叶鸿看着余应杰睁大的双眼,瞳孔渐渐散离,不禁怒火冲天,指谢子镜道:“你!竟敢如此!”

    谢子镜又抽甩着拂尘笑道:“人是你自己杀的,这可赖不得别人,不过你若如果需要,贫道可以为你们做一场法事,也不枉当日同盟之谊。”

    江月明此刻方如梦惊醒,他轻轻走过去,伸手掩起余应杰的双眼,然后拔剑向谢子镜刺去。

    谢子镜持拂尘接过几招,险些被江月明削去了脑袋,胡须已被削掉了大半,他只好弃拂尘,拔出背上所袱之剑。

    他的剑要比江月明的白翼宽得多,也厚得多,而且也是一把罕见的宝剑,据说是崆峒派祖师传下来的镇山之剑,名曰:天叱。

    天叱不像白翼那般锋利,但它一出鞘那种逼人的剑气,甚至可以让人窒息。谢子镜用独特的剑法,将天叱的剑气编织成了一把伞,他就躲在伞后伺机给江月明致命一击。

    白翼的锋利,也许可以破开所有的金属,但天叱的剑气它却很难穿透,江月明使尽全力,剑也未能向前移动半寸。不过谢子镜也未敢变换剑招,因为他很清楚,一旦有一毫松弛,锋利的白翼就可能穿过他的□□刺穿他的喉咙。

    也许耗尽敌人体力是最安全的战术,但前提必须是自己也要有足够的体力消耗。谢子镜很有把握能耗死江月明,而江月明也明白自己没有足够的耐心与谢子镜比耐力。所以他出了险招:突然将白翼收回,让自己空门大开。谢子镜见状,暗笑年轻人果然都是气盛心浮,于是他立刻变换了剑招,将剑气都凝聚在了剑尖,企图给江月明致命的一击。

    可他偏偏忘了武当剑法走的就是灵巧多变,而江月明又是剑式上的佼佼者,怎会轻易被他厚重笨拙的天叱刺中。

    谢子镜一剑刺出,剑锋从江月明鼻梁擦过,剑气直逼一旁坐着的钟云,随着一声木材破碎之音,钟云眼前的桌椅已是一片正在散落的木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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